“哈？”祈若晞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像個做錯事挨批評的小孩子。

她試圖竭力思考，什么叫花只會開一次，故事只能說一次。

等等，一次？

月緋染不會是，在說她把女媧娘娘的造人還有補天的故事，講給別人了吧。

那這樣子就好辦了。

“好的月緋染，本妻主知道了。”祈若晞試圖通過改掉稱呼，給自己壯壯膽。

月緋染不語，微笑著又摘了一朵花。

祈若晞自顧自找了塊石頭坐下，一路狂奔雖然已經緩過氣來了，但是她也快累死了。

「狐貍的意思是故事只說與一人聽。」

「那這也太好辦了。」

「嗚嗚狐貍我的狐貍，真是太帥了。」

「女主配不上狐貍。」

「前面的說話難如聽哈，舉報不謝。」

祈若晞一邊看著彈幕，實際上兩眼放空開始想怎么亂編一個故事糊弄過去。

“從前，有一個雌性獸人，她只有一個獸夫。她和她的獸夫向神明求了一副靈藥，妻主與獸夫一人分一半，服下就可以一同長生。但是有一天，雌性獸人的獸夫出門打獵了。”

祈若晞講到這里，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月緋染的表情。

月緋染的表情，就像戴在他臉上的一副面具，永不變化。

奇怪，月緋染的表情，真的不會變的嗎？

“雌性獸人孤零零一個人待在家里，然后來了另一個獸人，這個獸人聽到了他們夫妻二人有長生不老的靈藥，就想要趁雌性獸人的獸夫不在的時候，逼迫雌性獸人交出長生不老藥。

“雌性獸人寧死不從，但是她搶不過那個來搶劫的獸人。

“可是雌性獸人的獸夫還是沒有回來。

“雌性獸人被逼得沒有辦法，她只好一口吃下長生不老藥。

“神奇的現象在雌性獸人的身上出現了，雌性獸人越來越輕，直到往空中飄。

“雌性獸人放不下對她的獸夫的思念，但是她再也回不到地面了。

“她只好選擇了離地面最近的月亮，最后她停在了那里。

“月亮上只有一只搗碎草藥的玉兔，一株不會說話的桂花樹陪著雌性獸人。”

故事說完，祈若晞盯著月緋染看。

月緋染優雅矜貴地評論了一句：“既然如此，為什么不直接在一開始，就把不死靈藥吃進肚子里？”

祈若晞解釋不了這個邏輯漏洞，所以她只能說：“哎呀，月緋染，這是故事，做不得真，您聽個樂就好。或者……我再給您講一個？”

月緋染松開指尖，花朵從他指尖飄落。

他又摘了一朵花，放在鼻子下面細細嗅聞，才說：“妻主請講。”

祈若晞深吸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彈幕。

「這不就是嫦娥奔月的故事嗎？」

「前面的這個系統是最新版的系統，學習模塊升級了的。」

「就是感覺系統是不是多少有點不穩定，女主的性格除了惡毒還有點癲癲的。」

「沒關系，反正女主現在挺好玩的。」

……

祈若晞蓄力完畢。

“從前有一個雌性獸人，她是天上眾多神女中的一個，最會用獸毛搓成線，然后織成一件件好看的衣服。

“她很好奇地上的世界，于是有一天，她偷偷跑到地上，看到小河很清澈。

“她覺得河水很清澈，忍不住脫掉了身上的衣裙，放在了岸上，下了河水洗澡。

“但是她的一身異能力量都在她的衣服上，她在河水里快樂地洗澡時候，一個雄性獸人偷走了她的衣服藏了起來。

“沒有了衣服，這個雌性獸人再也沒辦法回到天上了，只好與那位雄性獸人成為了夫妻。”

祈若晞頓了頓，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她覺得故事結尾有點悲傷。

“妻主為什么不繼續說了？”月緋染的指尖動了動，把手中的花轉了個方向。

祈若晞聲音低低的：“因為我覺得故事結局不太好聽……”

月緋染回答道：“妻主請講，一朵花理應有生長、綻放、枯萎以及凋落的過程，故事也一樣。”

“好吧。”祈若晞答應道，“最后雌性獸人的神明母親，終于找到了失蹤的女兒。她勃然大怒，將女兒強行帶了回去。”

祈若晞繼續說：“她很憤怒，拆下了頭飾，在虛空中狠狠一劃，劃出的光拉出了一條長河，隔斷了雄性獸人去找雌性獸人的路。”

“雄性獸人又不是神，他怎么上去找的？”月緋染忍不住疑問道。

“雄性獸人家里有一頭黃牛，這頭牛本來來自天上，犯了錯所以來到了地上變成普通黃牛。拿走雌性獸人的衣服的主意，也是黃牛出的。”祈若晞解釋說，“老黃牛就要死了，它讓雄性獸人剝下自己的皮，踩著皮，帶著兩個孩子飛上天上。”

“那位神明母親被打動了，決定每一年都讓夫妻在河上聚會一次。于是飛鳥們到河上，用身體搭成了橋，讓二人在河上相聚。”

月緋染扯下花瓣一片，漫不經心道：“奇了怪了，明明是那個雌性獸人沒得選，衣服還是被偷的。”

祈若晞表示深有同感，點頭道：“我也不愛聽這個故事。所以月緋染，你可以帶本妻主回去嗎？我……迷路了。”

月緋染一點頭，手伸向祈若晞。

祈若晞很害怕月緋染要像藍羽一樣，提著她極速飛行。

可是想象之中的手腕疼痛并沒有傳來，她好像覺得只是一瞬間，周圍景象變得模糊，然后有一只玉兔像人一樣，兩腿站著，前爪在搗藥。

玉兔身旁有一棵金色的桂花樹，桂花樹旁邊又有一條銀色的河，仿佛流動著星光。

河上還有一群鳥兒在飛，最終形成了一座橋梁。

正當祈若晞在感嘆景色美不勝收的時候，只聽到了一句話。

“妻主到了。”

祈若晞猛地驚醒，周圍的美好景象隨之破碎。

祈若晞環繞四周，是熟悉的山洞口。

她回到家了。

哎呀，太感謝月緋染了。

祈若晞一邊這么想著，有些喜極而泣的沖動，她把手中的石碗往月緋染手里一塞。

反正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