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帝國皇家學院,晨練場。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晨露還未散去。六歲的云澈已經站在練武場中央,手握龍淵劍重復著最基礎的劈砍動作。距離獲得第一魂環已經過去三個月,他的身高明顯抽長了些,原本圓潤的娃娃臉也開始有了些許棱角。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汗水順著下巴滴落,浸濕了練功服的領口。云澈的手臂酸脹得像灌了鉛,但他咬緊牙關,堅持完成最后一劍。
“一千!”
隨著最后一道劍光劃過,他終于脫力坐倒在地,大口喘著氣。龍淵劍插在一旁的地面上,劍身上的金色紋路在晨光中微微發亮。
“這么拼命,是想讓姐姐我心疼嗎?”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云澈轉頭,看見許久久抱著一束新摘的野花走來。她今天穿著一身淡紫色的便裝,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發間別著一朵小小的白色野花。
“久久姐!”云澈想站起來,卻因為腿軟又跌坐回去,惹得許久久咯咯直笑。
“笨蛋,休息會兒。”她在云澈身邊坐下,開始熟練地將野花編成花環,“我哥說你最近進步很快,白大人匯報時都難得夸了你兩句。”
云澈眼睛一亮:“真的嗎?老師昨天還說我劍招太死板呢。”
“那是因為他標準太高。”許久久撇撇嘴,將編好的花環戴在自己頭上,歪著頭問,“好看嗎?”
晨光透過花環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云澈一時看呆了,直到許久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過神來。
“好、好看!”他結結巴巴地回答,耳根有些發燙。
許久久滿意地笑了,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給,御廚新做的蜜棗糕。我偷...咳,拿了些出來。”
云澈接過還帶著體溫的糕點,心頭涌起一股暖流。自從開始正式修煉,許久久幾乎每天都會以各種理由來看他,有時帶點心,有時只是單純陪他說話。在別人眼中,她是高貴的星羅公主;但在云澈面前,她永遠是那個會偷溜出宮找他玩的“久久姐”。
“對了,我哥說今天要檢查我的修煉進度。”許久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小澈,你陪我練習好不好?”
云澈連忙把最后一口糕點塞進嘴里,抓起龍淵劍:“好啊!不過我的第二魂技還沒...”
“不用魂技,就簡單的武魂召喚。”許久久已經跑到場地另一端,雙手在胸前結出一個奇異的手印,“看好了!”
一道銀光從她掌心升起,在頭頂凝聚成一頂璀璨的皇冠。這頂皇冠通體如水晶般透明,內部卻仿佛有星辰流轉,散發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星冠,星羅帝國皇室的傳承武魂。
“哇!”云澈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許久久的武魂完全形態,“比上次更漂亮了!”
“那當然~”許久久得意地揚起下巴,“我可是很認真在修煉的。來,你也召喚龍淵劍。”
云澈點點頭,右手虛握。暗金色的光芒在掌心凝聚,龍淵劍應召而出,劍身上的金色紋路比三個月前更加清晰明亮。
就在兩件武魂同時出現的瞬間,異變突生。
龍淵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劍身上的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流動起來;而許久久頭頂的星冠則光芒大盛,內部的星辰開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
“這是...?”云澈驚訝地看著手中的劍,感覺它似乎要脫離掌控。
更奇怪的是,他體內魂力竟然自動流向龍淵劍,而劍身映出的不是周圍的景象,而是一片星空,星辰排列的軌跡與許久久星冠內的圖案一模一樣。
“小澈,我的星冠在發熱!”許久久驚呼,但聲音中更多的是驚奇而非恐懼,“它好像在...回應你的劍?”
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對方走去。隨著距離縮短,兩種武魂的異象越發明顯。當兩人相距不到一米時,星冠突然射出一道銀光,將龍淵劍籠罩其中。
云澈感覺一股溫暖的力量從劍身傳來,流遍全身。他的魂力竟然在緩緩增長,而龍淵劍的重量似乎消失了,仿佛成為手臂的自然延伸。
“你們在干什么?”
冷冽的聲音突然打破這奇妙的狀態。白沉不知何時出現在練武場邊緣,銀白長袍纖塵不染,獨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老師!”云澈連忙行禮,“我們只是...”
“武魂共鳴。”白沉大步走來,目光在龍淵劍和星冠之間來回掃視,“多久了?”
許久久收起星冠,銀光消散的瞬間,她和云澈都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就剛才一會兒。白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白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按在云澈肩上,一股冰冷的魂力探入他體內游走一圈。
“沒有不良反應。”白沉收回手,眉頭卻皺得更緊了,“星冠武魂與龍淵劍...這組合倒是前所未見。”
云澈好奇地問:“老師,武魂之間都會這樣嗎?”
“只有極少數武魂會產生共鳴,通常出現在同源武魂之間。”白沉解釋道,“而能產生如此強烈反應的...很可能是武魂融合技的前兆。”
“武魂融合技?!”許久久驚呼,“就像戴家和朱家的幽冥白虎那樣?”
白沉微微點頭:“理論上任何兩個魂師都可能產生武魂融合技,但契合度高低天差地別。你們剛才的共鳴強度...很不尋常。”
云澈和許久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和好奇。
“那我們現在能試試融合技嗎?”云澈躍躍欲試地問。
“胡鬧。”白沉冷聲打斷,“武魂融合需要極高的默契和魂力控制。你們兩個,一個六歲一個十一歲,魂力加起來還不到五十級,強行嘗試只會傷及根基。”
見兩個孩子露出失望的表情,白沉難得地補充了一句:“等你們都達到魂尊級別,可以考慮初步嘗試。現在,先專注于基礎修煉。”
他說完便轉身離去,但云澈敏銳地注意到,老師的步伐比平時快了幾分,似乎急著去查證什么。
“白大人好像很在意這件事。”許久久歪著頭說。
云澈點點頭,突然想到什么:“久久姐,要不再試一次?就召喚武魂,不嘗試融合。”
許久久狡黠一笑:“正合我意。”
兩人再次召喚出各自的武魂。這次有了心理準備,他們更仔細地觀察著變化。當龍淵劍與星冠同時出現,那種奇妙的聯系再次建立。云澈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延伸出去,能模糊地感知到許久久的情緒——興奮、好奇,還有一絲他讀不懂的溫暖情愫。
“小澈...”許久久輕聲喚道,她的眼睛在星冠銀光的映照下如同紫水晶般剔透,“我能感覺到你的心跳。”
云澈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跳快得厲害。星冠的光芒籠罩著兩人,在這個小小的銀色光暈中,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和彼此呼應的武魂。
“久久,你又偷懶了。”
一個威嚴又不失溫和的聲音打破了這魔幻般的時刻。星羅皇帝許家偉不知何時站在了練武場入口,身后跟著一隊侍衛。
“哥!”許久久連忙收起星冠,小跑過去,“我才沒有偷懶,是在幫小澈練習呢!”
許家偉輕笑出聲,這才看向云澈:“云澈,聽白沉說你已經完全掌握了第一魂技?”
云澈單膝跪地:“回陛下,勉強能控制力道了。”
“起來吧,私下場合不必多禮。”許家偉走近,目光落在龍淵劍上,“剛才的武魂共鳴,我也看到了。很有意思的現象。”
云澈驚訝地抬頭:“陛下也認為這是...”
“武魂融合的前兆?很有可能。”許家偉若有所思,“星冠武魂傳承千年,能與它產生共鳴的外姓武魂屈指可數。龍淵劍...我似乎在哪本古籍上看到過相關記載。”
許久久拽了拽兄長的袖子:“哥,你知道些什么?”
“需要查證。”許家偉搖搖頭,隨即話鋒一轉,“不過在那之前,你們兩個小家伙是不是該去吃早飯了?尤其是你,云澈,白沉說你每天練到忘記吃飯。”
云澈的肚子適時地發出一聲抗議,惹得許久久笑出聲來。
“走吧,小饞貓。”她拉起云澈的手,“今天御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金鱗魚羹。”
許家偉看著妹妹自然地牽著云澈離開,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招手喚來一名侍衛:“去藏書閣,把《星羅武魂錄》和《上古器武魂考》找來。再通知白沉,今晚御書房議事。”
“遵命,陛下。”
另一邊,云澈和許久久并肩走在通往皇宮的石板路上。晨光正好,將兩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小澈,”許久久突然說,“等我們能夠使用武魂融合技的那天,給它取個什么名字好呢?”
云澈想了想:“'星龍破'怎么樣?”
“太普通了!”許久久不滿地嘟囔,“至少要叫...叫'星河龍淵'之類的!”
“好好好,都聽久久姐的。”云澈笑著應和,心里卻因為“我們”這個詞而暖融融的。
他不知道的是,許久久此刻也在想著同樣的事——當星冠與龍淵劍共鳴的那一刻,她感受到的不只是魂力的交融,還有一種更深層次的、令人心跳加速的連結。
而這種連結,或許比任何武魂融合技都要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