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寒風催命符，煙道變“龍腸”**

秋風那點涼颼颼的試探徹底撕破了臉皮，變成了呼嘯的、帶著冰碴子味兒的寒風。陳默那件“原始朋克風”皮馬甲，在真正的低溫面前，瞬間被打回原形——丐幫長老也扛不住西伯利亞寒流啊！

“阿嚏——！阿嚏——！”陳默裹著馬甲外加兩片破獸皮，縮在火塘邊抖得像片風中的落葉，鼻涕流得比部落新搓的麻繩還長。他看著火塘里跳躍的火焰，再瞅瞅四面漏風、被寒風吹得嗚嗚作響、獸皮棚頂瘋狂抖動的窩棚，一股“今晚就要凍成冰棍”的絕望感油然而生。

“不行！絕對不行！”陳默猛地站起來，動作太猛帶起一陣冷風，差點把旁邊打盹的老“樹皮”爺爺掀個跟頭。“這破棚子，擋風？它自己就是最大的風口！‘龍神’賜下的火種，全喂了西北風了！這哪是過冬？這是集體速凍等開春！”

矛剛從外面巡邏回來，眉毛胡子都掛了白霜，哈著白氣：“巫祝大人，林子里的‘厚皮豬’都開始往深洞里鉆了，風刮臉上跟刀子似的…咱們這窩棚…”

“窩棚？這叫四面透風的獸皮架子！”陳默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必須升級！立刻！馬上！在咱們集體變成‘凍肉圖騰’之前！‘龍神’昨夜急召，賜下‘暖屋神術’！都給我打起精神聽好了！”他感覺“龍神”的KPI從來沒這么緊迫過，再慢點，怕是要托夢罵街了。

他撿起一根燒焦的粗炭棒，找了塊最大的平整巖壁（部落終極黑板），深吸一口氣，開始他的靈魂畫作。

“看！未來的家！”陳默在巖壁上畫了兩個緊挨著的方形框框，象征兩間屋子。“門！對開！”他在兩個方框相鄰的那面墻上，畫了兩道相對的門。“看見沒？這樣開門，省地方！省力氣！最重要的是——省煙道！”他用力在方框底下畫了兩條貫穿兩間屋子的粗線。

“煙道？”巖皺著眉頭，看著那兩條粗線，像看兩條看不懂的“龍文”。

“對！暖屋的‘龍腸’！熱氣的‘跑道’！”陳默唾沫橫飛，“光有火塘不行！熱氣全跑了！得讓熱氣在屋子底下跑起來！像…像‘龍神’在咱們腳底下喘氣兒！”他做了個夸張的深呼吸動作，試圖傳達“地暖”的概念。

“挖！”陳默指著屋子的地面范圍，“先在地上挖淺淺的溝！不用太深，小腿肚子那么深就行！但溝要連通！從這頭屋子的火塘底下開始挖，蛇一樣扭過去，穿到對面屋子底下，再扭回來，最后…噗！通到屋子外面冒煙的地方！”他畫了個煙囪符號（一個向上的箭頭），感覺自己像個抽象派大師。

“溝挖好了，然后呢？”花抱著石板，努力記錄著這扭曲的“龍腸”走向。

“然后？糊‘龍腸’！”陳默抓起一把濕泥，又抓起一把草木灰和干草碎屑，瘋狂攪拌。“秘方！‘白塵神灰’（草木灰）加‘大地筋骨’（干草碎）加‘大地之骨’（泥）！加水！攪成糊糊！用這糊糊，把挖好的溝里里外外，給我糊嚴實了！像糊墻那樣，用力拍！不能漏一絲縫！不然‘龍神’的熱氣就漏了，變成毒氣憋屋里，大家一起見‘龍神’本尊去！”他做了個翻白眼吐舌頭的窒息狀，嚇得幾個小孩往后縮。

“糊…糊溝里？”矛一臉“這操作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巫祝大人，溝都埋了，熱氣還怎么跑？”

“蠢！誰讓你全埋了？！”陳默差點把炭棒撅折了，內心咆哮：跟原始人講流體力學不如對牛彈琴！“溝上面！要蓋石板！平的！大塊的！沒有石板？用粗木棍并排鋪上！鋪嚴實！然后再在木棍或者石板上，鋪一層咱們糊墻的厚泥巴！夯！實！”他跳起來，用腳狠狠跺地，“像這樣！把地面給我踩得像‘龍神’的鱗片一樣硬！一樣平！這樣，熱氣就在‘龍腸’里跑，熱力透過石板和泥地，暖咱們的腳底板！懂不懂？！”

眾人看著陳默在巖壁前上躥下跳、手腳并用、唾沫橫飛地表演“熱氣在龍腸里奔跑加熱地面”，眼神從迷茫逐漸變成“雖然不懂但巫祝大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那…火塘呢？”巖抓住了關鍵點。

“火塘！壓軸戲！”陳默在代表第一間屋子的方框一角畫了個圓圈，“火塘挖在這里！底下要跟‘龍腸’的頭連上！挖個洞通下去！記住！火塘的位置要比‘龍腸’高一點！熱氣才肯往下跑！這叫…‘水往低處流，熱往冷處竄’！‘龍神’說的！”他強行科普熱力學第二定律（精簡魔改版）。

理論轟炸完畢，立刻進入地獄實操模式。時間不等人，寒風就是催命符！

**選地基，挖大坑（屋基）：**陳默親自選址，緊挨著現有的核心窩棚區。一聲令下，巖帶著最強壯的漢子們掄起石鎬木鏟，在凍得發硬的地面上吭哧吭哧挖起了屋基坑。陳默在旁邊監工，凍得直跺腳：“深點！再深點！要能防住‘巨牙’的腳底板…不是，防寒風從地下鉆進來！”

**夯地狂魔的誕生：**坑挖好，底部初步平整。陳默搬來一塊扁平的大石頭，綁上幾根粗藤蔓。“看好了！這叫‘大地夯錘’！”他指揮兩個壯漢拉住藤蔓兩端，“一！二！三！抬！砸！”大石頭被高高抬起，重重砸在地面上。“咚！”一聲悶響，地面肉眼可見地陷下去一點，變得緊實。

“對！就這么砸！給我把地砸出油…砸出鐵板的感覺！”陳默興奮地指揮，結果自己站得太近，被震得一個趔趄，差點表演個平地摔。“哎呦…你們砸！我…我遠程指導！”他揉著屁股退后，把藤蔓交給一臉憋笑的矛和“石牙”。很快，“咚！咚！咚！”的夯地聲成了營地主旋律，地面在原始版的“打樁機”下變得越來越硬實。

**“龍腸”挖掘與糊制：**與此同時，花帶著心思細膩的族人在夯實的屋基上，按照陳默鬼畫符般的“龍腸圖”，小心翼翼地用木棍和石片挖掘那蜿蜒曲折的淺溝。陳默像個包工頭，拿著小木棍來回巡視：“歪了歪了！這邊！要扭過去！對！像蛇一樣！…那邊溝挖深點！…哎！別挖穿了！下面是我們剛砸的鐵板！”一片雞飛狗跳。

溝挖好，立刻上“秘制糊糊”！草木灰、干草屑、濕泥混合的粘稠物被大把大把地糊進溝里、抹在溝壁上。負責糊溝的女人們和孩子們弄得滿手滿臉都是灰泥，活像一群泥猴子。陳默親自示范如何拍打才能不滲漏：“用力！拍！像拍‘巨牙’的臉一樣拍！…對！這里糊厚點！…漏了漏了！快補上！熱氣跑了找你算賬！”場面混亂又熱火朝天。

**鋪“蓋板”，封“龍腸”：**最粗的樹干被劈成厚木板（沒有石板只能用這個），小心翼翼地并排鋪在糊好泥的溝渠上。縫隙用碎泥仔細填滿。接著，又是一層厚厚的糊墻泥漿覆蓋在木板上，再次用力拍打抹平。陳默趴在地上，像個變態一樣檢查縫隙，鼻子都快貼到泥上了：“這里！有縫！糊上！…那里！有點鼓！拍平！…完美！現在，‘龍腸’包好了，熱氣跑不掉啦！”

**起墻，封頂，留“龍口”：**最后的步驟相對“常規”。沿用造城墻的“木骨泥墻”技術：埋立柱，編樹枝籬笆墻，里外糊厚泥。兩間屋子共用中間那堵墻，省工省料。屋頂依舊用粗木棍做梁，覆蓋多層厚實獸皮（新處理好的軟皮優先用上），縫隙用泥漿混合干草封堵。在第二間屋子遠離火塘的角落，豎起一根打通關節的空心大木頭，作為簡陋的煙囪——“龍口”，讓廢氣排出。

當最后一塊獸皮被泥漿固定在屋頂，夕陽的余暉已經染紅了天邊。兩間矮墩墩、泥乎乎、但看起來異常厚實堅固的聯排“泥盒子”，矗立在營地中央，取代了原先破敗的窩棚。寒風依舊在呼嘯，但拍打在厚厚的泥墻上，只發出沉悶的嗚嗚聲，再也無法長驅直入。

陳默累得幾乎散架，臉上身上全是泥點，像個剛出土的兵馬俑。他推開其中一扇對開的、同樣用厚木板和獸皮做的門（簡陋但嚴實），走進第一間屋子。夯實的土地面冰涼，但踩上去異常踏實。他蹲下身，摸了摸靠近火塘位置的地面——那里，就是“龍腸”的起點。

“生火！”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期待。

矛立刻在火塘里點燃了干燥的柴草。火焰升騰，橘紅色的光芒瞬間充滿了小小的泥屋，帶來久違的、不被寒風掠奪的暖意。所有人都擠了進來，緊張地看著火塘，看著那根作為煙囪的空心木。

火越燒越旺，熱氣開始升騰…幾分鐘后，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靠近火塘的地面，那層厚厚的泥殼下，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暖意！雖然不明顯，但在這冰窖般的天氣里，任何一點額外的熱量都如同甘霖！

更關鍵的是，煙霧！大部分濃煙順著火塘底部的洞口，聽話地鉆進了“龍腸”！縷縷青煙，從隔壁屋子角落的“龍口”（煙囪）里裊裊升起！雖然還有少量煙霧在屋里彌漫（密封性不夠完美），但比起以前那種煙熏火燎、涕淚橫流的窩棚，簡直是天堂！

“熱…熱乎氣兒！從地上冒出來了！”一個孩子驚喜地摸著靠近火塘的地面喊。

“煙！煙從‘龍口’跑出去了！屋里不那么嗆了！”花驚喜地指著煙囪。

一股巨大的喜悅和難以置信的安全感，瞬間席卷了擠在屋子里的每一個人。巖用力拍了拍厚實的泥墻，感受著那隔絕寒風的堅實，又看著那順從地鉆進“龍腸”的煙霧，看向累癱在角落、一身泥濘、形象全無的陳默，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敬佩。

“巫祝大人…”巖的聲音帶著厚重的情感，“這…這就是‘暖屋神術’？這就是‘龍神’的‘地龍’？”

陳默癱在墻角，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了，臉上卻扯出一個極其疲憊又無比嘚瑟的笑容，用盡最后力氣對著煙囪方向豎了個大拇指（原始人看不懂但感覺他很牛）：“呼…什么地龍…那叫…地暖…高科技…懂不懂…”話沒說完，腦袋一歪，在暖意漸生的新屋里，在族人們敬畏的目光中，直接睡死過去。鼾聲，甚至蓋過了屋外的寒風。

這個冬天，好像…沒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