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林小滿都被官府下達的限期弄得焦頭爛額。這事還得從上個月說起,當時長安城突然爆發了一場罕見的瘟疫。病人們高燒不退、咳嗽不止,身上還起滿了紅斑,情況危急,整個城市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官府一開始也沒當回事,以為就是普通的傳染病,讓幾個太醫配了些常規的藥方,可發下去后,根本不管用。眼瞅著越來越多的人被感染,百姓們在街頭巷尾哭喊著,人心惶惶,那場面別提多亂了。
就在這當口,有人把林小滿治好疑難雜癥的事傳到了官府耳中。說是城南醫館有個穿白衣的女醫,醫術特別厲害,好多治不好的病到她手里都好了。這消息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官府一聽,覺得這是根救命稻草,趕緊派人把林小滿請去。
到了官府,官員們客客氣氣地把情況一說,讓林小滿趕緊研制出能防治這瘟疫的藥劑來。還拍著胸脯保證,要是能成功,必有重賞,能名垂青史。可要是不答應,或者限期完不成,那對不起,醫館就得關門大吉,畢竟官府得先穩住民心。
這不,林小滿一聽就懵了,她雖說有點現代醫學知識,可古代這瘟疫病因復雜得很,哪是說治就能治的呀。但她也沒轍,總不能看著這么多人受苦吧,一咬牙就答應下來。
這天,她滿心憂慮地坐在醫館后院,望著滿院堆積如山的草藥,一籌莫展。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不知從何處飛來,輕輕停在她的肩頭,她卻毫無察覺,心中只被那 seemingly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填滿。
柳文軒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來,在她身旁靜靜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給予她無聲的支持與安慰:“小滿,別愁壞了。總會有辦法的。”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宛如一縷春風,輕輕拂過她焦慮的心田。
林小滿抬起頭,望著柳文軒那雙深邃如星辰的眼睛,苦澀與無奈在她的眼眸中交織:“可這瘟疫來勢洶洶,我怕是真沒辦法在官府給的期限前完成任務了。”她輕嘆一聲,試圖掩飾心中的焦慮,可那緊皺的眉宇間卻依舊藏著深深的憂愁。
柳文軒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或許,我們可以去山林里找找靈感。聽說那兒有許多珍稀的草藥,說不定能助我們一臂之力。”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仿佛那山林深處藏著無盡的希望與可能。
就這樣,為了尋找治愈瘟疫的草藥,也為了暫時逃避那些令她喘不過氣的紛擾,林小滿與柳文軒一同踏上了前往山林的旅程。李鐵柱和宋子墨也堅持陪同前往,一個是力大無窮、心地善良的壯漢,一個是滿腹經綸、溫文爾雅的書生。四人結伴而行,朝著那未知的山林深處進發。
一路上,林小滿的幽默風趣和柳文軒的沉穩睿智交織在一起,讓整個旅程充滿了歡聲笑語。她時而模仿病人的夸張表情,時而講述醫館里的趣事,逗得李鐵柱哈哈大笑,連一貫文靜的宋子墨也忍俊不禁。
眾人說說笑笑,渾然不覺危險正悄然逼近。
就在一行人踏入山林深處時,四周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原本熱鬧的林間變得寂靜無聲,連鳥兒的歌唱都戛然而止。林小滿停下腳步,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李鐵柱似乎也察覺到了異常,他停下腳步,粗壯的手指緩緩伸向林小滿,眼中閃過一絲緊張:“小滿姑娘,這山林里透著股古怪勁兒,咱是不是該往回走?”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啞,卻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宋子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奇怪,剛才還熱鬧非凡,怎得突然就這般死寂了呢?”他的話語中透著疑惑,眼神在四周游移,試圖找出一絲線索。
林小滿尚未開口,柳文軒已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他緩緩轉身,眼中精光閃爍,似乎已經意識到此刻的危險。然而,就在他即將出聲提醒眾人之時,四周突然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怪叫,那聲音尖銳刺耳,似野獸的咆哮,又似鬼魅的低吟。林小滿等人瞬間被圍得水泄不通,一群身著破爛、手持刀劍的山賊仿佛從地獄中涌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為首的大漢身姿魁梧,肌肉虬結,臉上一道恐怖的疤痕橫貫而過,右眼處空蕩蕩的,只剩一條血痕,叫人望之心悸。他手持一把巨大的斧頭,斧刃上還殘留著斑斑血跡,顯得格外猙獰。那大漢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熏得漆黑的牙齒,聲音沙啞而粗獷:“嘿,嘿,嘿,小妞兒們,今兒個可撞到俺老焦的好日子咯!”
林小滿心中一驚,身體微微僵硬,但她很快便強作鎮定,抬起頭,試圖用眼神去威懾對方:“我乃長安名醫,爾等若敢造次,必遭天譴!”她的話語中透著一絲發抖,卻也強撐著氣勢。
老焦聽了,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驚天的笑聲,那笑聲如悶雷般在山林間回蕩:“哈哈哈哈哈,長安名醫?俺管你是哪路神仙,落到俺手里,都得聽俺招呼!你這小妞兒長得水靈,說不定能換個好價錢。”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仿佛已經將林小滿視為囊中之物。
李鐵柱一聽,立刻炸了毛,他怒目圓睜,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大喝一聲:“哪個不長眼的,敢打我家小滿的主意!”說著,他猛地揮起拳頭,向著老焦砸去。空氣中的氣流被他的拳頭攪動,發出一陣呼嘯聲。
老焦似乎并未將李鐵柱放在眼里,他輕蔑地一笑,身形微微一側,輕易地便躲過了這一拳。李鐵柱的拳頭結實地砸在了一棵樹上,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樹干被砸得搖晃起來,樹葉簌簌落下。李鐵柱的拳頭也瞬間紅腫起來,他疼得直吸冷氣,但卻又毫不畏懼地再次沖了上去。
宋子墨見狀,心中滿是驚慌,但很快,他便穩住了心神。他深知,在這生死關頭,絕不能亂了方寸。于是,他趕忙從袖中掏出一支狼毫筆,這是他的防身之物,筆尖鋒利如刀。他迅速將筆尖對準老焦,口中大喝:“山賊莫要猖狂!”聲音中帶著書生特有的清脆與堅定。
老焦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他輕輕一躍,輕易躲過了宋子墨的攻擊,同時大手一揮,將他手中的狼毫筆打落在地。那狼毫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終落在了地上,筆尖折斷,再無威脅。
林小滿心中一沉,她知道,單憑李鐵柱和宋子墨的武力,根本無法與這伙山賊抗衡。于是,她急忙向著二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退下,然后向著老焦堆起滿臉笑容,試圖用言語周旋:“這位大哥,你誤會了,我們只是途經貴地,去山里采藥的。我們身上沒錢,也沒帶什么值錢的東西,您就放我們走吧。”
老焦聽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仿佛看穿了林小滿的小心思,冷哼一聲:“少跟俺耍花招!俺早就聽聞山下有個穿白衣的女郎,專治疑難雜癥。今兒個你落到俺手里,要是能治好俺山上的老大,俺或許能放過你們。”他的話語中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原來,山上的賊寇頭目身染怪病,求醫無數卻始終不見好轉,老焦這才帶人下山,尋找傳說中的白衣女醫。林小滿心中一驚,她根本沒料到自己會因醫術而陷入這般困境,但隨即,她又強作鎮定,心中暗想,若是能治好了賊寇頭目的病,或許便能借此機會,向官府揭露這伙山賊的罪行,進而將其一網打盡,好好地懲治這些為非作歹之徒。
于是,她咬了咬牙,抬頭看向老焦,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好,我隨你們去。但我有個條件,等我治好你們的老大,你們必須立即下山,向官府自首,接受應有的懲罰,以贖罪惡。”
老焦一聽,先是一愣,他萬萬沒想到林小滿竟會提出這般苛刻的條件。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后又冷哼一聲:“這事兒不是你能說了算的。你先把俺老大給治好,至于后續的事兒,再做打算也不遲。”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顯然是想先利用林小滿的醫術,再做其他盤算。
林小滿心中一沉,她知道,這伙山賊根本不可能輕易地服從自己的要求。但她也知道,如今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于是,她只能強作鎮定,向著老焦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就這樣,林小滿等人被山賊們押著,沿著崎嶇的山間小道,向山上進發。一路上,林小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地形,一邊暗暗思索著脫身之計。她心中明白,這伙山賊絕非善類,自己絕不能輕易地相信他們。然而,山林中荊棘叢生,地勢復雜,稍有不慎,便會迷失方向,這讓林小滿的脫身計劃變得更加困難。
柳文軒緊緊跟在林小滿身邊,他雖然沉默不語,但眼神卻始終緊緊地盯著林小滿,仿佛在無聲地傳遞著力量與支持。林小滿感受到了這股力量,心中也多了一分安心。
李鐵柱和宋子墨則緊跟其后,一路上不斷地尋找著反擊的機會。李鐵柱粗中有細,他觀察著山賊們的動作,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給對方一個出其不意的反擊。而宋子墨則憑借其過人的智慧,不斷地在腦海中推演著各種可能的脫身之計,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萬全之策。
一行人穿越密林,攀過陡坡,終于來到了山頂的賊寇老巢。這里依山傍勢,群峰環抱,果然是一處易守難攻的所在。然而,這只是表象。當林小滿等人真正踏入此地,才發覺這所謂的賊寇老巢,竟比想象中要破敗得多。
那老巢中不過是一些簡陋的窩棚,用茅草和樹枝搭建而成,屋頂被風雨侵蝕得破破爛爛,千瘡百孔,仿佛一陣狂風就能將其掀翻。窩棚之間,地面滿是泥濘,坑洼不平,雜草叢生,還夾雜著些許動物的糞便,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臭味。乍一看,還以為是荒山野嶺間的廢棄村落。
更令人咋舌的是,窩棚內設簡陋,僅有的幾件家具也破舊不堪,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散架。整個山寨一片狼藉,雜亂無章,讓林小滿一行人不禁懷疑,這群山賊到底是如何在此生存的。
然而,就在林小滿等人被眼前的景象弄得哭笑不得時,山寨深處傳來了一聲虛弱的呻吟。這聲音雖弱,卻如黑暗中的閃電,瞬間劃破了山寨的寧靜。
林小滿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專業而敏銳的光芒,那是一份醫者對病人痛苦的本能反應。她快步向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眾人緊隨其后。
穿過幾處雜亂的窩棚,眾人來到了一個相對空曠的區域。這里有一間窩棚,門口守著兩個山賊。一聽到動靜,那兩個山賊立刻警惕地站起身來,雙手緊握刀劍,虎視眈眈地盯著林小滿等人。
林小滿沒有絲毫猶豫,徑直走上前去,對著那兩個山賊說道:“我是來治病的,讓我進去。”
兩個山賊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便在老焦的示意下,讓開了道路。
林小滿快步走進窩棚,眼前的景象讓她心中一緊。一個面色蒼白、形容枯槁的男人躺在簡陋的床上,床單已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他的身上,與他那凌亂的頭發糾纏在一起。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絕望與痛苦,仿佛已被病魔折磨得失去了希望。
林小滿快步走上前去,蹲在床邊,伸出手,輕輕按在男人的腕上,感受著他的脈搏。那脈象紊亂而微弱,時有時無,仿佛隨時都會消失。緊接著,她翻開男人的眼瞼,發現其眼球微微泛黃,瞳孔渙散,顯然已是病入膏肓。
男人吃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與好奇:“你……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醫仙?”他的聲音微弱如風,卻透著一股急切。
“別說話,好好休息,我會盡力救你。”林小滿輕聲安慰道,眼神中透著一股堅定,那是醫者面對生命的承諾。
她轉過身,對著李鐵柱大聲吩咐道:“鐵柱,去燒一鍋熱水,再找些干凈的布來。”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果斷。
李鐵柱立刻點頭,轉身沖出窩棚,動作利落而迅速。
林小滿又看向宋子墨:“子墨,幫我把脈案記錄下來,我需要仔細推敲病因。”
宋子墨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筆墨紙硯,迅速擺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眼神中透著一絲凝重。
柳文軒則默默站在一旁,眼神始終緊緊盯著林小滿,仿佛她是他唯一的牽掛。
林小滿再次仔細為男人把脈,同時觀察著他的面色、舌苔等細節。她的眉頭漸漸皺起,心中掠過一絲不安。這病癥極為復雜,既有肝膽濕熱之象,又有氣血虧虛之態,二者相互交織,使得病情愈發棘手。
她沉思片刻,腦海中迅速推演著各種可能的診斷和治療方案。現代醫學知識在她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過,然而,這山林之地,資源匱乏,許多現代的檢測手段和藥物都無法施展,她只能依靠古籍中的記載和現有的草藥來對癥下藥。
這時,李鐵柱端著一盆熱水和干凈的布走了進來,林小滿接過熱水和布,小心地為男人擦拭身體,清理掉那些因病痛而分泌出的污垢。這一過程中,她發現男人的皮膚上有不少瘀斑,輕輕一按,皮下似有硬塊,這更加印證了她對氣血虧虛的判斷。
“這病,怕是有些難辦。”宋子墨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輕聲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絲擔憂。
林小滿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確實棘手,但我不能放棄。”她聲音中透著一絲堅定,那是對生命的尊重,也是對自己醫術的信念。
她讓李鐵柱去尋找一些常見的草藥,如黃芪、白術、柴胡、茵陳等,這些藥材在山林中或許能找到替代品。李鐵柱立刻轉身,帶著幾個山賊一起去找藥材。
與此同時,林小滿又仔細詢問了男人的病史和癥狀發作的經過。原來,這男人本是附近村莊的一個獵戶,因一次意外受傷,感染了風寒濕邪,起初只是身體乏力、頭痛發熱,但因未及時治療,病情逐漸加重,后來又因過度勞累和飲食不節,導致肝膽濕熱內蘊,進而氣血虧虛,病情愈發復雜。
了解了這些情況后,林小滿心中有了些底數。她開始構思治療方案,決定采用中西醫結合的方式,先用中藥調理臟腑功能,改善氣血虧虛的狀況;同時,利用一些物理療法,如針灸、熱敷等,來緩解病人的痛苦,改善局部循環。
柳文軒在一旁默默看著林小滿忙碌的身影,眼中滿是心疼與敬佩。他知道,林小滿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她卻依然咬牙堅持,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病人付出全部努力。
終于,李鐵柱帶著草藥回來了。林小滿接過藥材,仔細檢查后,開始在小鍋中煎藥。她一邊煎藥,一邊指導宋子墨記錄著煎藥的步驟和劑量,以供后續參考。
當藥汁漸漸熬好,散發著濃郁的草藥香時,林小滿端起藥碗,輕輕吹了吹,讓藥液稍微冷卻,然后小心翼翼地喂給男人喝下。男人接過藥碗,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姑娘,謝謝你,這是我這么多天來,第一次看到希望。”
林小滿微微一笑:“別著急,慢慢喝。”
接著,她又拿出針灸針,找準穴位,為男人進行針灸治療。針刺入皮膚的瞬間,男人身體微微一顫,但很快,他的臉上便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林小滿一邊施針,一邊觀察著男人的反應,不斷調整針的角度和深度。
整個治療過程中,時間仿佛變得緩慢而漫長。林小滿全神貫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終于,在她連續施針數個穴位后,男人的面色開始微微轉紅,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雖然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進步,但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看來,她的醫術確實不凡。”老焦在一旁看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佩服。
李鐵柱見狀,忍不住大喊一聲:“姑娘真厲害!”
宋子墨也不由得贊嘆道:“這針灸之術,果然玄妙。”
柳文軒則在一旁,眼中滿是欣慰與柔情,看著林小滿,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然而,林小滿深知,這只是治療的第一步,前路依然漫長而艱難。她看了一眼窗外漸暗的天色,心中暗暗思忖,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