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宇的鋼筆懸停在文件上方，墨水滴在“時間守望者組織成立申請“的標題上，暈開一片藍色。窗外的雨已經(jīng)下了整整三天，京氏大廈的玻璃幕墻被雨水模糊成一片朦朧的藍色。

“還是決定不了章程第一條？“凌雪沈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傳來。她抱著一疊文件，銀灰色短發(fā)被雨水微微打濕，貼在額頭上。

京華宇放下鋼筆，揉了揉太陽穴。機械義眼——現(xiàn)在是他右眼的永久部分——顯示凌雪沈的體溫比正常低0.5度，心率略快。自從時間閉環(huán)完成后，這只來自未來的義眼就成了他最可靠的伙伴，也是唯一證明那些混亂記憶真實的物證。

“不是章程問題。“他轉(zhuǎn)動椅子面向她，“是那個夢又來了。比之前更清晰。“

凌雪沈放下文件，走到他身后，手指輕輕按摩他的太陽穴。她的觸碰依然讓京華宇感到一絲電流般的刺激——那是雙重量子特征的共振。現(xiàn)在的凌雪沈既是古典鋼琴家凌雪，又是量子物理學家冰沈凌的融合體，擁有兩人的記憶與特質(zhì)。

“還是那個實驗室？還是她？“凌雪沈的聲音很平靜，但京華宇能感覺到她手指的輕微顫抖。

“嗯。冰沈凌站在量子實驗室里，正在往試管滴入某種液體。這次我能看清標簽——'記憶備份α型'。“他抓住凌雪沈的手腕，“然后她轉(zhuǎn)頭對我說了什么...但我每次都在那時醒來。“

凌雪沈沉默了一會兒，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小河，將城市的燈光扭曲成奇異的光斑。

“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擁有冰沈凌的全部記憶，卻記不起那個場景。就像...有人特意抹去了它。“

辦公桌上的通訊器突然響起：“京博士，前臺有個小女孩堅持要見您。她說...呃...說您是她'時間線上的父親'。“

京華宇和凌雪沈交換了一個眼神。自從一個月前時間閉環(huán)完成，這種“時空異常“報告越來越多——普通人突然擁有從未經(jīng)歷過的記憶，物品出現(xiàn)在不該存在的地方，甚至有人聲稱見過“另一個自己“。

“讓她上來。“京華宇按下應答鍵，然后轉(zhuǎn)向凌雪沈，“可能是又一個記憶錯亂者。“

“或者不是。“凌雪沈的手不自覺地摸向自己手腕上的新月星辰紋身，“前臺說'時間線上的父親'？這太具體了。“

十分鐘后，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女孩站在門口，銀灰色的長發(fā)扎成馬尾，灰藍色的眼睛大得不成比例。她穿著明顯過大的雨衣，懷里抱著一個破舊的兔子玩偶。

京華宇的機械義眼瞬間分析出一串異常數(shù)據(jù)：女孩的體溫波動異常，腦電波讀數(shù)顯示雙重意識活動，最奇怪的是她周圍的空間有輕微的時間褶皺效應。

“小月...“凌雪沈輕聲驚呼，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女孩的眼睛亮了起來：“你記得我！我就知道融合后的你會記得！“

京華宇站起身，警惕地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女孩。她確實像極了那個在時空裝置前出現(xiàn)的量子幻影——自稱是他和冰沈凌孩子的“小月“，但更加實體化，更加...真實。

“你是誰？“他盡量溫和地問。

“我是小月啊，爸爸。“女孩歪著頭，表情既天真又老成，“不過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小月。我是第三條時間線上的小月。“她舉起兔子玩偶，“看，這是你在我五歲生日時送的。你說它叫'莫比'，因為耳朵像莫比烏斯環(huán)。“

京華宇的呼吸停滯了。機械義眼突然激活一段隱藏記憶——在某個被抹去的時間線上，他確實給女兒送過這樣一個玩偶，還編了完全一樣的解釋。

“這不可能...“他喃喃道，“時間閉環(huán)后所有分支都應該被收束了。“

小月蹦跳著走進辦公室，好奇地打量著各種儀器：“閉環(huán)也有裂縫呀。特別是當觀測者太多的時候。“她突然轉(zhuǎn)向凌雪沈，“媽媽現(xiàn)在的頭發(fā)顏色真好看！比上條時間線的棕色適合你。“

凌雪沈的臉色變得蒼白：“你...你來自哪條時間線？“

“最完美的那條！“小月開心地說，“那里沒有京云城搞破壞，你和爸爸一起研究量子音樂療法，我每天放學后都去實驗室寫作業(yè)...“她的表情突然黯淡下來，“直到三天前，一切都開始變得奇怪。我認識的人突然不記得我了，家變成了從沒見過的樣子...然后我找到了這個。“

她從雨衣口袋里掏出一塊藍色晶體——與之前用來穩(wěn)定時間褶皺的量子記憶體一模一樣，只是更小一些。

“它帶我來到這里。說這里有能幫我的人。“小月將晶體遞給京華宇，“就是你呀，爸爸。雖然你現(xiàn)在只有一只漂亮的眼睛。“

京華宇接過晶體，機械義眼立刻與之產(chǎn)生共鳴。一段全息影像自動播放：顯示一個寧靜的家庭場景——他、凌雪沈和小月正在花園里野餐。影像中的凌雪沈是棕色長發(fā)，穿著淡黃色連衣裙，正在教小月辨認云朵的形狀。

“這是...“凌雪沈的聲音哽咽了。

“另一條時間線的記憶備份。“京華宇的機械義眼分析著數(shù)據(jù)，“但穩(wěn)定性只有67%，是條脆弱的時間分支。“

小月點點頭，突然變得異常嚴肅：“那條線正在消失。越來越多的人變成'空白人'——他們走路、說話，但不記得任何事情。就像...“她努力尋找合適的詞，“就像被重置的電腦。“

辦公室陷入沉默，只有雨敲打窗戶的聲音。京華宇看著這個自稱是他女兒的女孩，一種強烈的保護欲涌上心頭，盡管理智告訴他這可能只是個時空異常現(xiàn)象。

“我們需要調(diào)查。“他最終說道，“如果真有時間線在崩潰，可能會影響我們的現(xiàn)實。“

凌雪沈已經(jīng)拿出平板開始記錄：“小月，你能描述下異常是從哪里開始的嗎？“

“從音樂廳地下室。“小月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和同學去看鋼琴比賽，聽到地下室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有好多人在同時說話...“她突然抓住京華宇的手，“爸爸，那里有面鏡子！鏡子里的人不是我！“

機械義眼突然發(fā)出刺目的紅光，投射出一段京華宇從未見過的記憶：一個黑暗的房間，中央是一面古老的全身鏡。鏡中反射的不是站在前面的他，而是另一個版本的自己——穿著白大褂，左眼流著血。

“警告：時空裂縫檢測。“機械義眼的電子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建議立即組建監(jiān)測網(wǎng)絡(luò)。“

京華宇和凌雪沈?qū)σ曇谎邸＿@正是他們計劃中的“時間守望者“組織的初衷——監(jiān)控并修復時空異常。而現(xiàn)在，第一個案例主動找上門來了。

“我們需要去那個音樂廳看看。“京華宇做出決定，“小月，你能帶路嗎？“

女孩用力點頭，銀灰色馬尾辮歡快地跳動：“當然！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那里現(xiàn)在可能有點危險。我逃跑的時候，聽到鏡子里的人在喊你的名字。“

凌雪沈從抽屜里取出兩個小巧的設(shè)備——量子干擾器的改進版：“那么我們就做好準備再去。首先...“她蹲下身平視小月，“我們需要確認你的量子特征是否穩(wěn)定。可以做個簡單檢查嗎？“

小月伸出細小的手腕：“就像以前在實驗室那樣？“

凌雪沈的動作頓了一下。她輕輕握住女孩的手，將一個小型掃描儀貼在她的新月紋身上。讀數(shù)立刻在平板上跳出來——異常穩(wěn)定，甚至過于穩(wěn)定了。

“這不可能...“凌雪沈皺眉，“她的量子特征像是被刻意強化過的。普通人類不可能有這種讀數(shù)。“

京華宇的機械義眼顯示同樣的結(jié)論。他正想進一步詢問，辦公室門再次被推開。京云城站在門口，西裝革履，頭發(fā)一絲不茍，完全看不出曾經(jīng)的精神崩潰痕跡。

“華宇，那份量子通訊的專利...“他的話戛然而止，目光鎖定在小月身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京云城的臉色變得慘白，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他踉蹌后退，像是見到了鬼魂。

“小...小月？“

女孩躲到京華宇身后，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不...不是那個爸爸。是壞的爸爸。“

京云城如遭雷擊，整個人靠在門框上才沒有跌倒。他的眼神從震驚變?yōu)槔Щ螅詈笞兂赡撤N深刻的悲傷。

“你記得我？“他的聲音破碎不堪，“在那個...時間線上？“

小月怯生生地點點頭：“你開始是好的爸爸。帶我去游樂園，教我數(shù)學...后來你變得好可怕，整天關(guān)在實驗室里...“她的眼淚掉下來，“你殺了媽媽。就在那個鏡子前面。“

京云城的表情像是被捅了一刀。他轉(zhuǎn)向京華宇，眼中是純粹的絕望：“那不是...不是我。至少不是現(xiàn)在的我。“

機械義眼沒有檢測到欺騙信號。京華宇輕輕摟住小月：“我相信他。這個京云城...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你怎么確定？“凌雪沈警惕地問，手中的量子干擾器已經(jīng)激活。

“因為機械義眼里有條記憶。“京華宇指著自己的右眼，“來自K先生——也就是未來的我。在京云城精神崩潰的那段時間，他確實改變了。“

京云城苦笑：“不用替我辯護。“他艱難地站直身體，“小月...無論你來自哪個時間線，我很抱歉...為一切。“然后他轉(zhuǎn)向京華宇，“關(guān)于那個音樂廳...我可能知道些什么。“

他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過去三周，全市報告了37起'記憶復蘇'事件。所有事發(fā)地點都圍繞青嵐音樂廳呈輻射狀分布。“他調(diào)出手機上的地圖，“最密集的區(qū)域在這里——音樂廳地下室的舊鏡像室。“

這正是小月描述的地方。京華宇的機械義眼突然刺痛起來，投射出一段新的記憶畫面：鏡像室里，年輕的京云城正在往一面鏡子上涂抹某種藍色液體，而鏡中反射出的卻是年長的他自己。

“時空潤滑劑。“京云城看著投影，聲音低沉，“在原始時間線上，我們發(fā)明它用來穩(wěn)定量子通訊。但顯然...某些時間線上的我用它做了別的事。“

小月突然掙脫京華宇的手，跑到京云城面前，仰頭盯著他的眼睛：“你眼睛里沒有紅光。那個壞爸爸的眼睛總是紅紅的，像惡魔一樣。“

京云城蹲下身，平視小女孩：“我向你保證，那個我不會再出現(xiàn)了。“他的聲音里有種新的決心，“事實上...我想加入你們的時間守望者。彌補我犯下的錯。“

凌雪沈想反對，但京華宇攔住了她：“我們需要所有幫助。“他轉(zhuǎn)向京云城，“但有個條件——完全透明。沒有秘密實驗，沒有隱藏議程。“

“當然。“京云城點頭，然后猶豫了一下，“不過...有件事你們應該知道。關(guān)于那面鏡子。“

他調(diào)出手機上的另一份文件，顯示一系列古老的設(shè)計圖：“這不是普通的鏡子。守鐘人在多個時間線上都建造了這種'時間鏡'，用來觀測平行現(xiàn)實。但某些版本的我...發(fā)現(xiàn)它能做更多事。“

“比如什么？“凌雪沈追問。

“比如打通時間線。“京云城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創(chuàng)造人為的時間分支。我認為...某個時間線上的我正在嘗試把所有時間線重新分裂開來。“

辦公室陷入死寂。雨聲突然變得很大，像是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敲打玻璃。

小月緊緊抱住她的兔子玩偶：“所以那些'空白人'...是被抽走了時間線記憶？“

“很可能。“京云城輕聲回答，“而如果繼續(xù)下去...“

“所有時間線都會崩潰。“京華宇完成了句子，“除了操縱者選擇的那一條。“

凌雪沈迅速收拾裝備：“那我們沒時間浪費了。必須立刻去音樂廳檢查那面鏡子。“

京華宇點頭同意，但機械義眼突然發(fā)出尖銳警報。一段加密信息自動播放——是K先生的影像，背景看起來像是未來版本的青嵐音樂廳廢墟。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時間鏡已被激活。“影像中的K先生——未來的京華宇——看起來疲憊不堪，“警告：不要直接觀察鏡面。攜帶量子干擾器和...“影像突然扭曲，“...找到守鐘人的鑰匙...“

信息到此中斷。京華宇看向其他人，從他們的表情判斷，大家都看到了這段警告。

“守鐘人的鑰匙？“凌雪沈困惑地重復，“是指青銅懷表嗎？“

小月突然舉起手：“我知道！是音樂盒！壞爸爸總帶著一個銀色音樂盒，里面放著《量子月光》！“

京云城的表情變得古怪：“我確實...有個這樣的習慣。但在這個時間線上，我沒有音樂盒。“他思索片刻，“不過青嵐音樂廳的儲藏室里，確實有個古老的銀色音樂盒，是前任主人留下的...“

“那就齊了。“京華宇迅速分配裝備，“量子干擾器，記錄儀，防護眼鏡...“他猶豫了一下，看向小月，“你最好留在這里。“

“不行！“女孩堅決地搖頭，“鏡子認識我。我能幫上忙！“

京華宇想反對，但凌雪沈輕輕按住他的手臂：“她可能是對的。量子糾纏效應意味著她與那面鏡子已經(jīng)建立了連接。“

最終，四人小組冒雨前往青嵐音樂廳。路上，京華宇的機械義眼不斷捕捉到時空異常信號——路人臉上閃現(xiàn)的陌生表情，雨滴在半空中詭異的停滯，甚至偶爾出現(xiàn)的短暫“時間跳幀“現(xiàn)象。

青嵐音樂廳比京華宇記憶中更加破舊。由于最近的異常現(xiàn)象，這里已經(jīng)暫時關(guān)閉。京云城用管理卡刷開后門，四人悄悄潛入黑暗的走廊。

“地下室在那邊。“小月指向一條狹窄的樓梯，聲音因緊張而尖細，“鏡子就在最里面的房間。“

他們小心地向下移動，量子干擾器已經(jīng)激活，發(fā)出微弱的藍光。地下室比想象的更加廣闊，堆滿了陳舊樂器和舞臺道具。最深處有一扇鐵門，上面用紅漆畫著一個奇特的符號——與守鐘人鐘表店里的標記一模一樣。

“就是這里。“京云城低聲說，“我最后一次來檢查時，這扇門后面只是個普通儲藏室。“

凌雪沈的掃描儀發(fā)出滴滴聲：“現(xiàn)在不是了。讀數(shù)顯示門后有強烈的量子活動。“

京華宇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鐵門。

里面的景象讓所有人僵在原地——房間中央確實立著一面古老的全身鏡，但鏡框不是普通的木材或金屬，而是由無數(shù)微型鐘表零件拼接而成，每個小表盤都停在不同的時間。更詭異的是，鏡面不是反射眼前的場景，而是顯示出一個完全不同的房間——看起來像未來版本的實驗室。

“時空裂縫。“京華宇的機械義眼自動分析，“穩(wěn)定性...天啊，只有43%。隨時可能崩潰。“

小月突然尖叫一聲，指著鏡面：“他來了！“

鏡中，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緩緩走近。當他的臉清晰可見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是另一個京云城，但更加蒼老，眼睛泛著不祥的紅光。

“啊，終于。“鏡中的京云城露出微笑，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我親愛的叛徒們聚集在一起了。“

現(xiàn)實中的京云城后退一步：“那不是我...不完全是...“

“當然不是。“鏡中京云城冷笑，“我是成功的你。唯一保留了小月記憶的你。“他的目光移向小女孩，“你好啊，女兒。準備好回家了嗎？“

小月死死抱住兔子玩偶：“不！你不是我爸爸！你殺了媽媽！“

鏡中京云城的表情變得猙獰：“那個量子幻影？她從來就不是真實的。“他伸出手，穿透鏡面——那只手在現(xiàn)實世界中變成了半透明的藍色，“把女孩交給我。我會讓你們選擇自己的時間線。否則...“

整個房間突然震動，鏡子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京華宇的機械義眼發(fā)出刺目紅光：“警告：時空塌縮開始！“

“他要把整個房間拉進他的時間線！“凌雪沈大喊，舉起量子干擾器對準鏡子，“小月，那個音樂盒在哪里？“

小月指向角落里的一個舊箱子：“在那里！但鎖住了！“

京云城沖向箱子，而京華宇和凌雪沈用干擾器阻擋鏡中伸出的更多半透明手臂。震動越來越劇烈，墻上的油漆開始剝落。

“找到了！“京云城舉起一個小巧的銀色音樂盒，“但沒有鑰匙！“

小月從脖子上取下一條細鏈子，上面掛著一把小鑰匙：“一直戴著它...不知道為什么。“

音樂盒打開的瞬間，《量子月光》的旋律流淌而出。鏡中的京云城發(fā)出痛苦的嚎叫，半透明的手臂開始收縮。

“不！你們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的聲音變得扭曲，“沒有我的計劃，所有時間線都會...“

音樂聲越來越響，與凌雪沈手腕上的新月星辰紋身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耀眼的藍光。鏡面開始出現(xiàn)裂紋，鏡中景象變得支離破碎。

“快出去！“京華宇大喊，“整個鏡子要崩潰了！“

四人沖向門口，就在他們跨過門檻的瞬間，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和一聲不甘的怒吼。鐵門自動砰地關(guān)閉，將一切異常封在里面。

地下室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和音樂盒微弱悠揚的旋律。

“結(jié)束了？“小月顫抖著問。

京華宇看向掃描儀——量子活動已經(jīng)降至安全水平。但機械義眼顯示的數(shù)據(jù)讓他無法放松：時空穩(wěn)定性依然只有89%，而且...

“不。“他沉重地說，“這只是開始。那個京云城...他還在其他鏡子里。“

凌雪沈摟住發(fā)抖的小月：“那么我們就有更多工作要做了。時間守望者的第一次任務。“

雨還在下。當他們走出音樂廳時，京華宇的機械義眼捕捉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對面街角——銀灰色長發(fā)，實驗室白大褂，一閃而逝。

冰沈凌？還是另一個時間線的回聲？

他沒有告訴其他人。有些謎題需要自己先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