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格物致知。
書名: 風起紅樓,從伴讀到太傅作者名: 龍崽不流浪本章字數: 2217字更新時間: 2025-06-24 12:00:00
安頓好父親,江耘以“查看林姑娘飲食”的名義,再次來到了瀟湘館。
今日的黛玉,氣色比昨日好了些許。
她正坐在窗邊的鏡臺前,由紫鵑,小心翼翼地為她上著妝。
江耘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了那妝臺之上。
他看到了那白瓷小盒里,那細膩得有些過分的、雪白的妝粉。
也看到了紫鵑在為黛玉上妝時,那極其輕柔、唯恐傷了皮膚的小心翼翼。
他的心中,猛地一動。
一個被他忽略了許久的、前世的記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鉛粉。”
是的,這個時代最高級的妝粉,其主要成分,便是鉛粉。短期使用,能讓皮膚顯得白皙光滑,但長期使用,鉛毒滲入肌理,只會讓皮膚變得更差,甚至損傷身體。
他又看向了黛玉那略顯蒼白、缺乏健康光澤的臉頰。
一個大膽的、足以撬動整個京城財富格局的念頭,劃破了他的腦海。
“對呀,在這樣一個女人當家的大家庭里,為什么不做化妝品呢?”
江耘的眼中,閃爍著發現“商機”的璀璨光芒。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女人就得吃女人啊。
只要能兌換出合理的技術,他可以為這滿園的春色,乃至整個京城的貴婦們,帶來一場“美的革命。
江耘看得太過專注,以至于連自己嘴角的肌肉,都因為過度的思維風暴而微微抽動。
而這副“癡迷”的模樣,
卻原原本本地,映在了林黛玉面前那面光潔的銅鏡里。
林黛玉正由著紫鵑為她理鬢,起初并未在意。
可她從鏡中,察覺到江耘的目光,許久都沒有移開。
被一個外男如此“無禮”地盯著看,饒是黛玉,也有些吃不住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不受控制地,一點點地,燙了起來。
一抹淡淡的紅暈,從耳根,一直蔓延到了脖頸。
她拿著象牙梳的手,微微一頓。
賈寶玉也常常看她,但那是癡癡的、帶著憐惜的看,而眼前這個江耘的目光,卻復雜得多,像是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又像是在琢磨一件精密的器物。
她有些羞,又有些惱,還有一絲隱秘的慌亂。
本想裝作沒有發現。
黛玉等了半晌,見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意思,終于忍不住,用一種似嗔似怨的語氣,輕聲開口了。
“我當是個什么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原來……”
她的聲音,如同一滴清露,滴入江耘那沸騰的思緒中。
江耘猛地回過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
他只見鏡中的少女,正用那雙水盈盈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她微微嘟起了嘴,用一種極輕的、帶著幾分小女兒嬌憨的玩笑口吻,說完了下半句:
“……也是個只會盯著人看的‘輕薄人’。”
【來源:林黛玉,情緒值+1】
這話,若是旁人聽了,定會嚇得魂飛魄散。
但江耘一聽,便知是林妹妹式的、帶刺的玩笑。
他非但沒有慌亂,反而笑了起來。
“我看姑娘氣色好了不少,也就忍不住多看來幾眼,若是在調養些日子,姑娘怕是要比這滿園的春色還要嬌艷些了。”
林黛玉輕哼了一聲,算是回應,捂著嘴卻到一旁笑去了。
從瀟湘館出來,江耘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翠竹軒。
他再次打開了“萬情簿”。
【當前總情緒值:478】
他看著兌換列表中,那項他之前從未關注過的技能。
【可兌換項:格物(入門)。所需情緒值:100】
(備注:入門級的格物,將賦予你對基礎化學、物理的理解,掌握植物精華萃取、蒸餾、乳化等基本工藝。)
【兌換成功。當前情緒值:378】
一股龐雜而精妙的知識,瞬間涌入腦海。如何從玫瑰花瓣中蒸餾出最純粹的精露,如何用蜂蠟與珍珠粉調和成最細膩的膏體,如何讓不同的香料,在前中后調中,呈現出富有層次感的香氣……
他走到書桌前,提筆,迅速地畫下幾張他腦海中的、簡易的“實驗儀器”圖樣——一個用于蒸餾的曲頸瓶,幾個用于分離的玻璃燒杯。
他將圖紙和一小袋銀子,交給了聞聲而來的父親。
“爹,”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令人信服的激動,
“煩請您,幫我去城西的琉璃廠,照著這圖樣,定做幾件這樣的瓶瓶罐罐。再幫我尋一些上好的蜂蠟、珍珠粉,以及一個小的、可以控溫的紅泥小火爐。”
江謙看著那圖上奇形怪狀的器皿,滿臉不解:
“耘兒,你要這些……做什么?”
江耘看著父親,神秘地一笑。
“爹,您不是總擔心,老太太的恩典,是空中樓閣,不長久嗎?”
“今天,我就要用這些瓶瓶罐罐,為我們父子,煉出那安身立命的、真正的‘真金白銀’來!”
江耘將那張畫著奇形怪狀器皿的圖紙,交予父親江謙。
江謙雖滿心疑慮,但出于對兒子本能的信任,還是在次日,悄悄出府,跑遍了半個京城。
他尋了最好的琉璃匠,又去了最大的藥材行,將江耘清單上的東西,一一備了回來。
當那只小巧的、可以精細控制火候的紅泥火爐,以及幾件晶瑩剔透、造型奇特的琉璃器皿,被悄悄搬入翠竹軒的書房時,江謙的心中,依舊是七上八下。
“耘兒,”
他看著兒子正熟練地組裝著那些他聞所未聞的“曲頸瓶”和“燒杯”,忍不住擔憂道,
“你弄這些,究竟是為何?
圣人云,‘玩物喪志’。
你如今得了老太太和老爺的青眼,正該將全副心思,都用在經義文章上,才是正途啊。”
江耘聞言,停下了手中的活。
他知道,這是父親最真切的關心。
他沒有直接反駁,而是笑著拿起一本書,指著其中四個字,對父親說:
“爹,圣人亦云,‘格物致知’。
兒子如今,便是在‘格’這草木之理,以求‘致’我們父子二人,安身立命之‘知’。”
“您放心,”
他將那套琉璃器皿,小心地架在火爐上,
“讀書,是根本,兒子片刻也不敢忘。
這些,不過是孩兒為咱們的‘根本’,尋來的‘資糧’罷了。”
這番話,既引了圣人言,又點明了現實,江謙雖仍是半信半疑,卻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在一旁,憂心忡忡地看著。
江耘不再解釋,開始了他第一次、也是最關鍵的一次實驗——蒸餾玫瑰純露。
只見他將大量清晨帶露的玫瑰花瓣,與清水一同放入燒瓶,隨即,蓋上那帶有長長彎曲導管的瓶蓋,點燃了火爐。
接下來,便是對火候的精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