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前，大唐恩科會試開啟，眾學子齊赴長安，爭奪那足以光宗耀祖的狀元之位。

其中，來自周至縣的鐘馗尤其出色，先是連續取得了縣試、府試、院試三案首，奪得小三元，后又在鄉試、會試中，連續奪得第一，被譽為自隋朝科舉以來，將獲得第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之才。

豈料，殿試當日，得志意滿的鐘馗上殿答題，其考卷被諸多臣工評為第一，認為其出色程度大大超過上一屆的狀元陳光蕊……可就因為其相貌太過丑陋，唐皇李世民眼見生厭，當場將其罷黜。

鐘馗不服李世民因相貌而斷未來，不忿之下當場撞柱而死……

“事情，就是這樣。”

杜荷講完后，張威起身就走：“我把你們當兄弟，你們把我當傻逼……陛下何等人物，南征北戰，叱咤天下，什么丑人沒見過？多的不說，就是他弟弟李元霸，那就是個丑到極限，武力無敵的人物。”

“有李元霸在前，你告訴我說陛下會因為鐘馗貌丑而將其罷黜，無視他絕頂的智慧，超凡的政治才華……換成一般的庸碌君王我信，陛下，你們騙鬼呢？”

就算沒有對李世民的信心，那系統可也說了是科舉舞弊案！都求上門來了，還在這和他遮遮掩掩……百萬功德，不要也罷！

“張兄弟息怒，息怒啊！”

程處默眼見著張威真要離開殷府，一個箭步沖上去死死抱住他：“張兄弟，留步，救救我們啊！”

“救你們？”張威掙扎了一下，沒掙脫，怒氣十足地沖程處默怒吼：“你都求救到我面前了，還不和我說實話……你讓我怎么救你們？”

“杜荷！”

程處默死死拉著張威，生怕他真的離開……同時回過頭，沖杜荷怒吼！

“張都尉，你先留下吧……不是我不和你說實情，實在是這件案子，牽扯太大！”

“比會昌寺高陽公主身死一事還大？”

張威不信地回頭問道……都是百萬功德，一個還牽扯了公主，他不信能比高陽身死的案子還大。

“更大！”杜荷面色嚴肅的說道：“牽扯到了隴西李氏和世家韋氏……韋氏嫡女，便是陛下后宮的韋貴妃；隴西李氏更不用說，那是陛下所處的世家，你說這事夠大嗎？”

“韋氏、隴西李氏？”

張威這下是真驚了……這半年來，他除了修煉和破案外，更多的時間就是去了解大唐高層的各大世家……隴西李氏位列五姓七望之一，韋氏雖弱些，但憑借著韋貴妃，那在大唐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

“還是那句話，想要我接下此案，我要知道真實情況！”

心生好奇，外加至少百萬功德的誘惑下，張威停下動作，再次認真地對杜荷說道：“再有隱瞞，我轉身就走。”

“……好。”

杜荷沉默了片刻后，終于將實情說出。

“恩科剛開始，直至會試結束前，都沒有絲毫問題。但問題就出在了會試結束后。”

“鐘馗作為五元及第，其才深得眾世家重視，也知曉其一旦殿試結束，一定會被欽點成狀元，完成六元及第的壯舉，受陛下重用。”

“于是乎，會試結束后，五姓七望，乃至各大世家，都想拉攏鐘馗……有甚者，不惜愿意派出家中嫡女與之聯姻。”

“可誰料鐘馗乃是個性情無比剛烈之人，非但是拒絕了世家的拉攏和聯姻，更是指著前來拉攏的各大世家家主的鼻子一通臭罵，言他們乃大唐蛀蟲，待他上任，一定要為國家，為百姓清理了他們……”

“你也知道，世家向來自視甚高，怎受得了鐘馗這般羞辱？”

“所以，他們在殿試上舞弊了？”

張威打斷了杜荷的話，開口問道。

杜荷低頭，表示了沉默。

“呵，”張威冷笑一聲：“我看不止是舞弊吧？以鐘馗的實力，就算你們提前給了其他考生考題，幫助他們找搶手，鐘馗的考卷，都一定能脫穎而出，被陛下看見。”

“哪怕為成人之美，為證明自己是大唐的正統，天降文曲星輔佐，陛下都絕對會將鐘馗點為狀元，完成他六元及第的壯舉。”

“唯一能讓他落榜的可能，就是你們換了他的考卷！并且在他考卷上寫下讓陛下無比憤怒的內容，這才會被罷黜，永不錄用，氣得鐘馗當場撞柱身死以明其志。”

“杜荷、房遺愛、程處默，我說的對嗎？”

張威目光看向這三名官二代，一字一句地問道。

三人齊刷刷的偏過頭去，身為新興世家的官二代，他們也是世家掌權的受益者，自然不敢與張威對視……起碼，在鐘馗一案上，他們家中長輩都知曉，并選擇了漠視，這就是他們的決定。

張威輕蔑的‘哼’了一聲，這也是為何自己被他們疏遠時，他一點都沒有傷心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何必硬湊到一起？

“那你們呢？你們又為什么而來？奉玉姑娘，蘇總管？”

蘇九狐露出一絲苦笑，道：“五元及第，鐘馗已入陛下眼中；而他拒絕世家聯姻、拉攏，怒斥世家為國之蛀蟲的時候，陛下內心非常欣賞于他，已準備將他納入朝堂，重用其人。”

“而在經歷了會昌寺一案后，咱家和奉玉姑娘深得陛下認可，于是派我二人暗中保護鐘馗，避免他在殿試前遭奸人所害。”

“可誰曾想……”

“你的意思是，哪怕他寫了那篇文章，其實陛下也沒打算罷黜他，依舊準備重用？他的死，另有隱情？”

張威一驚，試探性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蘇九狐默默地點點頭，完善道：“殿試當日，陛下雖氣憤，卻也沒說出罷黜的話……豈料才剛宣布了狀元的名字，鐘馗就暴起，當殿就怒吼一聲，沖向蟠龍自盡而亡。”

“此事實在太過詭異，而我們二人又被陛下吩咐保護鐘馗，所以我們也被派來一起偵查此案了。”

隨著蘇九狐話音落下，張威腦海徹底亂成了一鍋粥……也就是說，鐘馗自殺，還不是單純的試卷被換的原因？那這案，有夠撲朔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