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婆子的帶領下,她再次回到了這個地方,府中的亭臺樓閣雕梁畫棟,精妙絕倫,讓人望而生畏,穿過長廊,再往里走,便是從前那個冷清的小院
婆子語氣強硬的說道:“姑娘見諒,因為您回來的太匆忙,這間院子還沒來得及打掃,您就像將就一下”
宋玉溪微笑著說:“多謝媽媽為我帶路”
婆子臉色稍見緩和,她叫來一個鵝黃色侍女服的丫頭說:“姑娘,這丫頭以后就專門伺候你,時候不早了,您收拾一下,準備去見主君和大娘子吧”
“謝媽媽提醒”
婆子走后,宋玉溪摸了摸丫頭圓圓的臉蛋
“姑娘好,奴婢叫核桃”
在這個府里,唯一給她溫暖的,只有這個和她年紀相仿的丫頭,前世她忠心耿耿的跟著自己吃了太多苦,今生她一定要帶著她過上好日子
“核桃,從今往后,我們就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核桃天真無邪的笑著,她用溫暖的手拉著宋玉溪進了里屋
“姑娘,奴婢給您重新梳妝吧,姑娘別看這院子冷清,這可是被奴婢打掃的極干凈的,”
談笑間,宋玉溪甚至有了年少時天真愛笑的模樣,很快一個嶄新的繁瑣發髻被盤好,宋玉溪瞧著鏡中的自己也有了幾分貴女模樣
她與核桃一路來到主屋拜見高堂之上的布局者
相爺接她回來,不就是為了拆散宋妍祎和李煊赫嗎,她只是上位者的一顆棋子,走的每一步都是別人算計好的,今生,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誰也別想操控她的人生
“孩兒宋琳瑯拜見父親,拜見大娘子”
“琳瑯?”
那衣著光鮮的女子冷笑一聲:“這是誰給你取的名字,你也不怕折煞了自己,”
宋玉溪答到:“是收養孩兒的父母所取”
南明舒像是聽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一樣說:“到底是鄉下人才會取這種丟人的名字”
宋蘅淡淡開口:“既然回了家,就得安分守己,若鬧出風波,就別怪我家法無情,明日一早去向你祖母請安,府中一切事物都是由大娘子打理,你可別拆了大娘子的臺才是,我還有事要忙,你全聽大娘子安排就行了”
“是,孩兒恭送父親”
宋蘅起身離開,大娘子見他一走裝也不裝了的挖苦
“不要以為你身上留著你父親的血,就是主子小姐了,洗腳婢的女兒生來低賤,在這個家里,你給我夾緊尾巴做人,”
“是,謹遵大娘子教誨”
“這樣最好”
南明舒喝口茶冷冽的說道:“還不快滾!少在這礙眼”
躲過訓話以后,宋玉溪和核桃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兩個小姑娘在回去的路上有說有笑,
夜深
她倆躲進被窩說悄悄話
因為和核桃的再次相聚,讓宋玉溪逐漸敞開心扉,她其實是個慢熱的人,剛和人接觸時一句話也不說,可一旦熟絡了,就會變得很俏皮
“核桃核桃,你知道嗎,大娘子今天看我的樣子就像我家養的大公雞一樣,高傲又神氣嘻嘻嘻”
“哈哈哈哈姑娘你真是的,大公雞哈哈哈虧你想的出來哈哈哈哈”
“父親像一只不通人性的狐貍,滿腹算計,發現事情不對了就撅著大尾巴逃離現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時暖閣那邊似乎傳來聲響,核桃鉆出被子
“姑娘,我去暖閣看看”
又來了,前世也是這個時候,暖閣傳來異響,有人在暖閣放了贓物,第二天一早她的三姐宋婉祎就會上門捉贓害她被打二十大板
她拉住核桃:“你先在被窩里給我暖床,我去看看,順帶解個手”
“那好吧”
她精準找出那枚被人藏起的發簪,用力折斷
“姑娘,怎么樣”
核桃在被窩里小聲呼喊
“是掛畫掉了,我又給掛上去了,咱們早些休息吧”
宋玉溪快速鉆進被窩,核桃把她抱在懷里甜甜的進入夢鄉
清晨的陽光喚醒兩人
她們一番洗漱,宋玉溪便出門去了
今日祖母去永安侯府做客,不在家,等倆人再回去院里,院里站滿了丫鬟婆子
“小賤人!”
宋玉溪抓住向她打來的手
“三姐?”
那少女身著緋紅色軟煙羅裙,更襯的她飛揚跋扈,她猛的收回手,滿臉嫌棄的說:“呸,誰是你姐姐,你這洗腳婢生的賤人,也配和我稱姐道妹,”
核桃輕輕拉著宋玉溪的袖子膽怯極了:“姑娘……”
“好啊你,才回家第二天就敢偷竊,果真和你那洗腳婢的娘一樣低賤”
“來啊!給我搜院兒”
那些婆子丫鬟得了命令開始對著院子一頓搞破壞,
“三姑娘,找到了”
一個婆子雙手端著斷掉的發簪
“好啊你!不僅偷盜還折斷我的七寶琉璃玉簪”
宋婉祎抓住她的手
“我今天就要教訓教訓你這不知廉恥的賊”
“三姐你一定誤會我了啊”
宋玉溪甩開她,差點把她甩倒在地上
宋婉祎氣急敗壞的指著她大吼:“你居然敢打我!來人啊快把她綁了!”
說時遲那時快,宋玉溪用發簪扎傷了來抓她的丫鬟的臉
“誰敢動這就是下場”
宋玉溪氣勢如虹,僅僅一下就震懾住一眾丫鬟婆子
“三姐啊,你為什么說發簪是我偷的呢”
“你還敢狡辯!除了你這不知廉恥的賊,還能有誰!我要去告訴母親讓她打死你”
“一大早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清亮空靈的女聲從遠處傳來
是她來了,
宋玉溪渾身血液倒流一般,肉眼可見的紅溫
宋妍祎姐姐,
真是好久不見
宋妍祎一出場,似有一道天光破云而下,將世間光華都匯聚在她一身,她略施粉黛的容顏比霜雪更清冽,比月光更皎潔,讓眾生萬物都失了顏色,也是這樣一個美的驚世駭俗的人,將她拖入地獄
這時的宋妍祎還是裝的一副善良模樣,沒有露出獠牙,如果不出她所料,宋婉祎要倒霉了
“姐姐!你看她啊!你看這小蹄子干的好事,偷我玉簪還把他折斷了,你要為我做主啊”
宋玉溪死死咬著嘴唇,嘗到血腥之味,
宋妍祎蓮步輕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捏住她的臉問:“婉祎說的是真的嗎?”
“我沒有偷玉簪,我才到家,連三姐姐的住處都不知道在哪,何來偷盜一說呢”
宋妍祎饒有興致的問:“那為什么她的發簪會在你房里呢?”
“許是哪個丫鬟偷了,栽贓給我”
“你閉嘴”
宋婉祎搖著宋妍祎的手:“妍祎姐姐你看她啊!”
“我覺得玉溪妹妹說的對”
宋妍祎轉身對宋婉祎說:“無端誣陷姐妹,母親平時就是這么教你的嗎?”
“姐姐……分明……”
“還不住嘴,滾去祠堂跪著,什么時候知道自己錯了,什么時候回來”
宋婉祎歲與宋妍祎一母同胞,卻從不敢忤逆她,聽到她說這些,也只好氣鼓鼓的離開了
“玉溪妹妹,你受驚了,”
“謝謝妍祎姐姐”
宋妍祎輕輕抱住她:“我可憐的妹妹,有姐姐在,就沒人能欺負你”
宋妍祎說:“姐姐今天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缺什么了記得和姐姐說,在家等我回來”
她摸摸她的頭發而后轉身離去
這一局,她和宋妍祎勉強打個平手
“姑娘,你先進屋,奴婢把院子打掃一下”
核桃擼起袖子對著一片狼藉的院子一頓收拾
宋玉溪小時候沒少干農活,所以也沒閑著,她也一起幫忙
前世她就是這樣搜刮生活中的一切快樂,才能活那么久,如果沒有李煊赫和宋妍祎,她的人生絕不會那么壓抑,那么悲催,她怎么能輕易放過這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