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影裂千重,誰在竊光
- 鴻蒙吞天錄:諸天復蘇
- 夢入天機閣
- 3989字
- 2025-08-18 18:50:00
那刺破黑夜的光柱,并未隨著時間消逝,反而愈發凝實,仿佛一根貫穿天地的神針,將磅礴的武道本源源源不斷地注入這片枯竭的大地。
夜風被光流撕裂,發出低沉的嗚咽,空氣中浮蕩著細碎的能量塵埃,如星屑般在光柱邊緣閃爍。
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口滾燙的熔漿,灼熱而充盈,肺腑間鼓蕩著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指尖觸碰空氣,竟有微弱的電流噼啪作響,仿佛天地本身正在蘇醒。
空氣中,原本稀薄的天地靈氣開始變得粘稠,一縷縷肉眼可見的白色氣流環繞在眾人身邊,如乳白色的絲帶纏繞臂膀,觸之微涼卻蘊藏生機。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吐著最精純的能量,鼻腔中彌漫著雨后森林般的清冽氣息,耳畔甚至能聽見靈氣在經脈中奔涌的潺潺聲,如同山澗溪流沖刷石隙。
一些資質尚可的武館弟子,甚至感覺到了體內早已沉寂的武脈,正發出一絲絲灼熱的悸動,那是復蘇的征兆——皮膚下隱隱發燙,血脈如被微火炙烤,指尖不受控制地輕顫,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蛇在筋絡中游走。
葉昊立于深淵之畔,星辰般深邃的眼眸倒映著天穹的異象,心中卻并無喜悅。
他正準備下令,引導眾人返回地面,妥善處理這突如其來的武道復蘇,就在此時,他識海中的鴻蒙空間陡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卻尖銳如針的刺痛。
就在眾人沉浸于靈氣復蘇的震撼中時,葉昊忽然察覺腳下的巖石傳來一絲異樣的震顫,仿佛大地深處有某種存在在低語。
緊接著,他識海中的鴻蒙空間陡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卻尖銳如針的刺痛。
這感覺轉瞬即逝,仿佛錯覺。
但葉昊的神魂何其強大,他立刻封閉六識,心神完全沉入鴻蒙空間。
空間邊緣,一縷極不協調的、帶著陰冷與腐朽的陌生氣息,如一滴墨汁般,曾短暫地觸碰了一下空間的壁壘,隨即消失無蹤。
那氣息帶著鐵銹與尸骨焚燒后的焦味,觸之令人神魂發麻,仿佛有無數腐爛的根須試圖鉆入他的意識。
鴻蒙空間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的根基所在,絕不容許任何窺探!
葉昊臉色一沉,雙目緊閉,眉心那枚由“武道星宮”凝聚而成的印記微微發亮,散發出溫潤卻不容侵犯的銀輝。
他催動星宮,龐大的神魂之力逆流而上,開始回溯剛才那一瞬間的所有因果痕跡。
剎那間,一個模擬場在他識海中構建。
場中,他們一行人的身影清晰可見,每個人的動作、氣息都被精準復現,連衣角拂動的弧度都纖毫畢現。
畫面飛速倒流,定格在了他們即將離開深淵底部的那一刻。
畫面中,一個身影悄然落在了隊伍最后方,正是那個一路上沉默寡言、顯得有些懦弱的陸天宇。
他趁著所有人被空中異象吸引的瞬間,手指在掌心飛快一劃,逼出一滴精血——那血珠滾落時竟發出細微的“滋”聲,帶著灼燒皮肉的腥氣。
他凌空畫出一道詭異的血色符文,符文成形時,空氣中泛起一圈圈漆黑的漣漪,如同水面被毒液滴落。
那血符一成型,便無聲地印在了深淵出口的巖壁上,隨即隱沒不見,只留下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焦痕,指尖輕觸,竟有灼痛感。
做完這一切,他……
那道被他留下的血符,正是鴻蒙空間感應到的陌生氣息源頭!
它像一個坐標,將此地的空間波動,連同鴻蒙的一絲微弱氣息,發送到了未知的所在。
葉昊猛然睜開雙眼,眸光中殺意凜然,冰冷刺骨。
“有人出賣了我們……還把鴻蒙的氣息,送給了敵人。”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柄重錘,狠狠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什么?”陳雨欣第一個驚呼出聲,她滿臉不敢置信,“陸師兄他……他怎么會?他雖然膽小,但不至于背叛我們!”
柳青瑤秀眉緊蹙,她走到那面巖壁前,指尖輕撫殘留的符痕,觸感如冰,一股陰寒之氣順指而上,令她指尖微微發麻。
她閉目感應片刻,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她搖了搖頭,對陳雨欣說:“恐怕,這并非他本意。我曾在宗門古籍中見過類似血符的記載——這是‘復蘇者’的奴役印記。中此印記者,神魂會被舊神殘念日夜侵蝕,意志逐漸消亡,最終淪為一具只知聽命的行尸走肉。”
“復蘇者……”葉昊咀嚼著這個名字,瞬間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
陸天宇不是主動叛變,他是在進入武館之前,甚至更早,就已經被那些潛藏在陰影中的舊神勢力滲透了!
他們將他當做一枚棋子,一枚在關鍵時刻定位自己,竊取鴻蒙秘密的棋子!
“來不及了。”葉昊語氣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他再次啟動“武道模擬場”,這一次,目標直指陸天宇。
他將陸天宇入館以來的所有言行、神態、乃至與人交談時的微表情,全部作為數據導入推演核心。
星宮飛速運轉,無數信息流如瀑布般刷過。
僅僅十秒,一張三維立體地圖就在葉昊腦海中成型,一個紅點在地圖上瘋狂閃爍。
“城西,廢棄地鐵樞紐。那里是‘復蘇者’在江城的一處據點。”
就在這時,一旁的周雨婷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信號,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便閃電般伸來,精準地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別白費力氣了。”林無雙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聲音清冷如月光,“從那道光柱出現開始,這片區域的武道規則已經凌駕于科技信號之上。你的加密通訊,已經被無形的規則之力屏蔽了三次。若你還想活著,就別再試圖把他們引來。”
周雨婷身體一僵,感受著林無雙那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背后瞬間沁出一層冷汗——那冷意順著脊椎爬升,仿佛有冰蛇貼膚而行。
葉昊看了一眼兩人,沒有多言。
“你們留守此地,看護好武館的弟子,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離開。”葉昊的聲音不容置疑,“我去去就回。”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殘影,朝著城西廢棄地鐵樞紐的方向激射而去。
地鐵樞紐入口,如同巨獸張開的黑洞洞大口,吞噬著一切光線。
葉昊剛一踏入那片深入地下的黑暗通道,一股混合著鐵銹、霉菌和血腥的惡臭便撲面而來,鼻腔被刺得發酸,喉頭泛起作嘔的沖動。
腳下碎石咯吱作響,每一步都激起塵埃,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與金屬氧化后的腥氣。
下一秒,殺機驟起!
黑暗中,數十道黑影從四面八方的通風管道、廢棄車廂、天花板夾層中暴起,悄無聲息,卻快如鬼魅。
數十道閃爍著幽藍寒光的刀鋒,交織成一張死亡大網,從所有可能的角度封死了葉昊的退路。
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嘶嘶”聲,如同毒蛇吐信。
就在這危急時刻,葉昊的鴻蒙空間猛然劇烈震蕩。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空間深處涌出,竟穿透了現實與虛幻的界限!
嗡!嗡!嗡!
三道與葉昊一模一樣的身影,憑空在他周身浮現。
他們并非能量體,也非幻影,而是如同真實存在的血肉之軀,連眼神中的戰意都與本體別無二致!
四道身影,同時出手!
左側的“葉昊”一步踏出,一掌拍出,正是勢大力沉的裂岳掌,狂暴的掌力如山崩海嘯,掌風轟然炸開,卷起塵浪,瞬間將前方的刀陣轟出一個缺口。
右側的“葉昊”指尖迸射出璀璨的雷光,雷霆劍意化作無數細碎的電蛇,噼啪作響,精準地繞過刀鋒,封鎖了每一個黑衣人的咽喉,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的焦味。
后方的“葉昊”則雙臂一張,星脈之力發動,形成一個無形的漩渦,竟將敵人攻擊中蘊含的武道意志強行吞噬,再反哺給其他三道身影——那股力量如暖流般注入四肢百骸,令戰意更盛。
而葉昊本體,則如閑庭信步般,從被撕開的防線中穿過,直取深處。
戰斗之中,葉昊心中一陣明悟:“這虛影并非虛幻,這是鴻蒙空間對我自身戰斗意志的完美復制與具現!每一道虛影,都是我的一部分,都是另一個我!”
轉瞬間,數十名黑衣人盡數倒地,無一活口。
葉昊速度不減,沿著通道一路深入,很快便逼近了樞紐的核心控制室。
就在他即將推開那扇沉重的金屬大門時,一道極致的寒光,毫無征兆地從頭頂的天花板疾射而下!
那是一個身形嬌小的女人,手持一柄晶瑩剔透的冰魄短刃,快得只剩下一線白霜。
她的攻擊無比刁鉆,每一擊都精準地落在葉昊呼吸的間隙、肌肉收縮的節點,顯然是經過無數次模擬,將他的戰斗模式研究得透徹無比。
白霜!復蘇者麾下最頂尖的刺客!
然而,葉昊不退反進,面對這必殺一擊,他竟不閃不避。
他一只手猛然抬起,后發先至,以肉掌硬生生拍在那柄冰魄短刃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神兵利器應聲碎裂!
另一只手,則如穿花蝴蝶般,輕飄飄地點在了白霜的眉心。
白霜的身體瞬間僵直,致命的殺招戛然而止。
她能感覺到,那根手指上蘊含的力量,足以在百分之一秒內震碎她的神魂。
“你的殺意不純。”葉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的眼中沒有恨,只有必須完成任務的麻木。”
他心念一動,一幅畫面直接通過指尖,投射進了白霜的腦海。
那正是陸天宇被黑霧侵蝕,神魂被無數殘念啃噬,最終失去自我,淪為傀儡的場景。
“你姐姐冷霜,是不是也死在他們手里?”
白霜那雙冰冷的瞳孔,在看到畫面的瞬間,劇烈地收縮成了針尖!
她手中準備彈出的第二把匕首,也隨之緩緩垂下,握著刀柄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葉昊收回手指,推開了控制室的大門。
室內,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優雅地端坐在一張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之上。
他便是此地據點的首領——夜梟。
他的手中,正握著一枚不住跳動、散發著微弱鴻蒙氣息的血色核心。
那正是從陸天宇體內剝離出來的“鴻蒙感應碎片”。
看到葉昊,夜梟非但沒有驚慌,反而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你以為你在拯救武道?不,葉昊,你只是在喚醒一個沉睡了千年的……至高之罰!”
話音未落,他猛地捏碎了手中的血核!
血核轟然爆裂,沖天的黑霧在控制室內翻涌,發出低沉的哀嚎聲,隨即化作十二道頂天立地的扭曲人影。
他們身上散發著古老而腐朽的武道威壓,竟是被舊神殘念腐化了的古代武圣!
“你盜用武圣之名,玷污傳承。”葉昊的星脈之力在這一刻全面爆發,身后三道虛影環繞周身,氣勢如淵如獄。
他冰冷的聲音,如同神祇的宣告,響徹整個地下空間:
“今日,我以星脈繼承者之名,清剿叛徒,重定規矩!”
他一步踏出,四影齊動,宛如千軍萬馬同時發起了沖鋒。
那股毀天滅地的威勢,讓夜梟臉上自信的獰笑,終于裂開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戰斗一觸即發!
可就在這時,夜梟臉上的恐懼忽然化為一種詭異的狂笑:“哈哈哈哈!葉昊,你以為你贏了?你以為你算無遺策?”
他猛地抬手指著葉昊的身后,聲音充滿了惡毒的嘲弄:“可你身邊的‘林無雙’,真的是她嗎?”
葉梟的話如同驚雷,在葉昊心中炸響!
他猛然回頭,只見深淵入口處,那道始終清冷獨立的林無雙的身影,在遠處應急燈的火光映照下,竟開始微微扭曲,仿佛信號不良的投影。
一滴不屬于她的,漆黑如墨的血液,正從她的指尖,緩緩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