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上海租界，霞飛路的一家西藥店剛開門，伙計們正忙著擦柜臺、擺藥品。

林疏桐穿著伙計的灰布長衫，戴著鴨舌帽，低頭掃著地上的灰塵。他的手指在掃把柄上輕輕敲擊，傳遞著只有自己能懂的節奏——這是他和地下黨約定的安全信號。

“新來的，發什么呆呢？”藥店老板老陳叼著煙斗走過來，“去把后庫房的藥材搬出來曬曬?！?

“好嘞！”林疏桐應了一聲，轉身走向后院。

后庫房里堆滿了各種藥材箱，最里面卻有一個上鎖的鐵柜。林疏桐裝作整理藥材，實則用手指丈量著鐵柜的尺寸——這正是基因體研發組的試驗品存放處。

“咔嗒?！?

身后突然傳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林疏桐猛地回頭，只見一個穿白大褂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支試管，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是……”林疏桐警惕起來。

“周明遠。”男子微微一笑，“周家幺弟，留日醫學博士?！?

林疏桐心頭一跳——情報里提到的基因體研發負責人，正是此人！

與此同時，公共租界的軍需處大樓里，一個跛腳的中年賬房正低頭整理著賬本。

“沈先生，這份軍需清單核對好了嗎？”一個軍官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馬上好?！鄙蝥Q聲頭也不抬，手指在算盤上快速撥動，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跛腳是裝的，算盤聲掩蓋了他在賬本下傳遞情報的動作。

“春蠶計劃……”他借著翻頁的機會，用指甲在賬本邊緣刮出一道細微的痕跡——這是他和林疏桐約定的暗號。

突然，軍官皺眉：“沈先生，你手在抖什么？”

“啊，沒事。”沈鶴聲故作鎮定，“最近風濕犯了?！?

軍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沈鶴聲迅速將賬本里夾著的絲綢樣布塞進懷里——上面印著“春蠶計劃”的秘密標記。

當晚，林疏桐躲在出租屋的閣樓里，就著一盞油燈，在《申報》的分類廣告欄上寫下幾行字：

“尋人：趙掌柜，江蘇人士，身高六尺，左眉有痣。知情者請聯系申報館轉交，重謝?！?

看似普通的尋人啟事，實則暗藏摩斯電碼——

“·—···———····——··”

翻譯過來就是：“春蠶計劃已獲取，速聯絡?！?

林疏桐剛把報紙折好，突然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

“不好！”

他迅速吹滅油燈，躲到窗簾后。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長衫的男人走了進來——竟是軍統特務！

“果然在這兒?！碧貏绽湫σ宦暎纬鍪謽?，“跟我們走一趟吧?！?

軍統的審訊室里，燈光慘白。

林疏桐被綁在椅子上，嘴角滲著血絲。

“說！誰派你來的？”特務拿著鞭子，狠狠抽在他背上。

“我不知道……”林疏桐咬牙道。

“不知道？”特務冷笑，拿起一把燒紅的烙鐵，“那試試這個！”

烙鐵靠近的瞬間，林疏桐猛地仰頭——

“?。。?！”

慘叫聲回蕩在審訊室里。

與此同時，沈鶴聲也被關在隔壁的牢房里。他透過鐵柵欄，聽見林疏桐的慘叫，額頭青筋暴起。

“媽的……”他用力捶打鐵門，“你們這群雜碎！”

突然，牢門被打開——

“沈先生，該您了?！碧貏摘熜χ哌^來。

審訊室外，一個戴禮帽的男人正站在陰影里，手里捏著一張《申報》。

“奇怪……”他喃喃自語，“這則尋人啟事……”

他迅速掏出密碼本，對照著電碼翻譯——

“春蠶計劃已獲取，速聯絡?！?

男人臉色驟變，立刻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軍統總部里，一個穿軍裝的胖子正對著電話怒吼：“什么？軍統的人叛變了？！給我查！一定要查出來是誰泄的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低聲道：“處長，恐怕……我們內部出了問題。”

深夜的軍統監獄外，幾個黑影悄然翻墻而入。

“這邊！”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沈鶴聲被蒙著眼睛帶出牢房時，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香——是林疏桐身上的味道！

“疏桐？”他試探著問。

“是我?！绷质柰┑穆曇粼诤诎抵许懫?，“別出聲，跟我走?！?

兩人被帶到一輛停在巷子里的轎車旁。車門打開，駕駛座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是地下黨的聯絡員！

“快上車！”聯絡員低聲道，“軍統已經發現有人劫獄了！”

轎車發動，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后視鏡里，軍統的追兵已經追了上來——

“砰！砰！”

槍聲在夜空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