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是單純的喜歡潛水，是吧？”

“嗯，差不多吧，每當我有煩心事的時候，我都會來這里一趟……或許我鐘愛潛水，只是因為，這樣能……離家稍微近一點兒。”

“怎么會這樣的？一整個鎮子都被水淹了？”

“當時修建大壩的原因，說來話長，總是傷心事……反正，所有的住在拉古納灣的人，都被強行遷走了。”

朱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并沒有什么波動，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遷走？說話這么好聽。”

“哈，其實就是趕走，指望那群人考慮善后嗎？”

“那……都已經潛到這兒了，為什么不再深一些，回去看看？”

“不……”

朱迪低頭看了看那似曾相識，若隱若現的街景，卻是搖了搖頭。

“這么多年以來，我潛到這里無數次，但都沒能鼓起勇氣真正進去過……說白了，我實在不知道該以什么心情回到那里去看。”

“所謂近鄉情怯？”

“呵呵，或許吧……不過我在研究一個東西，等我成功了，我會真正回家看看的。”

艾克斯點了點頭，熒光棒的效能似乎挺持久，這么久了光芒依舊沒有暗淡。

“那怎么說，難道我們就一直在這里看著？等光慢慢滅掉？”

“怎么？這么快就不耐煩了？我還以為你挺想跟我二人世界的呢。”

“是啊，空無一人的水底，就我們兩個，連條魚都沒有……嘖嘖，瘆得慌，潛水服裹得我渾身難受，我們還是上去吧。”

“好吧，那我們走。”

朱迪從善如流地開始原路返回，而艾克斯則依舊跟在她屁股后面。

回去的路總比來時路感覺上要快的多，不多時的功夫，艾克斯和朱迪便回到了岸上的小屋旁邊。

“悶死我了！”

一上岸，艾克斯便迫不及待地摘掉了頭盔，這種周身上下被包裹的感覺確實讓他渾身難受。

“走吧，進小屋里面，我們先換身衣服，我再泡杯咖啡給你暖暖身子。”

“說起來，這屋子是你蓋的？”

艾克斯和朱迪一邊往屋子里走，艾克斯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要解開潛水服了。

“這里是拉古納灣一個老住戶蓋的，拆遷的時候死活不愿意走……后來好歹是遷走了，但也不愿意走遠，就在這里蓋個小屋，大概也就是想離家近一點兒，我還總是到他這里做客。”

“后來呢？”

“后來他去世了，這里就歸我了。”

“鳩占鵲巢？”

“放屁！他也是同意的。”

小屋內的布置有些雜亂，但設施什么的倒是挺現代的，艾克斯以為會像林間小屋一樣，用土堆的爐子取暖呢。

朱迪去臥室里換衣服，艾克斯則是在客廳里，不過他倒是沒帶換洗衣服，索性直接將潛水服扔在地上，只穿著大褲衩子，坐在沙發上晾著。

身上有些濕漉漉的，皮膚跟膠質的潛水服接觸過后感覺有些黏糊糊的，艾克斯打算一會兒洗個澡之后，再穿衣服。

沒過多久，朱迪也從臥室走了出來，也是只穿了短褲和文胸。

“E……我靠……”

朱迪一邊兒用毛巾擦著有些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兒走到客廳，抬眼看的時候，卻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雖然我不好這一口，但我不得不說……你不穿衣服還真夠勾人的，呵，難怪麗塔鐘意你。”

“怎么？被我迷住了？”

艾克斯騷包地抹了抹頭發，收獲了朱迪的白眼。

“人是視覺動物，好看的自然會喜歡，但我可沒有那么膚淺。”

“嘖嘖，真沒品。”

朱迪放下毛巾，隨后泡好了咖啡，端著坐在了艾克斯旁邊。

“要聽歌嗎？”

“你不是要說事嗎？聽歌就算了。”

“好吧。”

朱迪靠在沙發上，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思考醞釀接下來的話。

而艾克斯則喝著咖啡，安靜地等待著。

“那個……我有一個朋友，最近總是給我一種莫名的感覺……”

“我嗎？今天是表白局？”

“……去尼瑪的……”

“那就是艾芙琳·帕克。”

“靠，你怎么知道？”

艾克斯神秘一笑，這一章的故事他記得還算清楚，能讓朱迪這樣的，大概就是那個丫鬟命小姐心的姑娘了。

“她怎么了？”

“她……最近總有一些危險的想法，當然，我嘗試阻止過她，但是沒什么成效。”

“有多危險？去坩碧大廈偷東西？”

“靠，小艾倒還不至于這么瘋。”

“誰知道呢……”

艾克斯將喝完的咖啡杯隨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所以，你是想讓我幫幫忙？”

“你？不，千萬不要，我可不想你牽扯進去……雖然目前什么都沒發生，但我總感覺小艾會鬧出什么事情來……我找你聊，大概也就是不知道煩惱該跟誰說了。”

“這說的，好像我是個心理輔導師？”

“不……我朋友雖然不少，但是你也都知道，大部分都是需要我幫忙的，能幫上我忙的靠譜人，大概就你自己了。”

“是嗎？在我眼里你也是個麻煩鬼。”

“靠，你這是來開導我的嗎？”

朱迪不爽地撇了一眼艾克斯。

“好了，我知道了……你接著說。”

“哼……雖然小艾的想法我不認同，但她畢竟是我的……好朋友，她也經常來找我幫忙，所以我最近很苦惱。”

“覺得出于交情，應該幫忙？”

“是啊，但是理性上我又覺得不該趟這趟渾水，但我又覺得應該幫助朋友……或許這可以叫做負罪感？”

“這不是你的問題，朱迪，真正的朋友要在她做蠢事的時候及時勸阻，而不是往火坑里填火，推著她跳下去。”

“我懂，但是就是感覺……”

朱迪兩只手攥在一起，偏著頭。

“所以你覺得，我做的沒錯，是嗎？”

“對的不能再對了。”

“好吧……跟你聊聊感覺心情順暢多了。”

朱迪露出了一絲微笑，場面一時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艾克斯才發現朱迪偏著的頭，居然一直盯著自己的身體看。

“你這……怎么練的？我那幫朋友從義體醫生那里專門改造過肌肉都沒有你這樣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

艾克斯摸著下巴，煞有其事地琢磨了片刻，才說道。

“一天一個合成雞蛋，睡夠八小時，最好做幾個俯臥撐……最重要的是，每周都要去一次云頂，這很重要，一定要記住。”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