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奇放在桌子上玻璃瓶里粘稠的毒液,斯內普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他再次看向手中的羊皮紙,細細的回想著上面的材料性質,思考著搭配可能產生的后果。
最終,他放下了羊皮紙,聲音低沉而篤定:“我說錯了,你不是要自殺,你是要自殘,非常非常嚴重的自殘。”
“這里面好幾種材料,像狼毒烏頭和如尼蛇的毒囊,毒性都是致命的,特別是這一瓶八眼巨蛛的毒液,色澤和粘稠度表明它的濃縮程度極高,這種品質的毒液極其罕見,這意味著毒性也是前所未見的高。
我無法肯定藥方里加入的那一點糞石粉末能夠保全你的性命,我能猜測到的最樂觀的結果也是你從今往后變成一個廢人!”
林奇沒有被斯內普話語中表述的事情嚇到,畢竟他也算一個水平不錯的魔藥師,而這個魔藥配方已經在他手上好幾年了,他已經不知道研究過多少遍了。
事實上,這個藥方根本就是他自己改良過的版本,對于藥方的危險性,他心知肚明。
“對別人來說,可能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绷制婵粗箖绕盏难劬?,“但我不一樣,西弗勒斯,你忘了嗎?我的魔力天生比別人巨大,我可以承受這魔藥的后果!”
斯內普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能夠肯定這個魔藥的效果是針對魔力和精神方面的,當你的精神陷入虛弱的時候,你強大的魔力就不再是你的保護傘了,它會變成套在你脖子上的絞繩!”
聽到斯內普將魔力比喻為絞繩,林奇輕笑出聲。
“哈。”他站直了身子,站的筆直,辦公室燭火明亮的光芒映照著他。
“西弗勒斯,我的朋友,你恐怕小瞧了我,我比任何一個巫師都要頻繁的進行戰斗,我從死亡門口走過的次數遠遠超過你的想象,那些痛苦和折磨讓我成為了今天的我?!?
他臉上的表情仍舊是那淡淡的微笑:“所以,我親愛的老朋友,當我告訴你我可以承受這么魔藥的后果時,你就應該相信,我可以承受這個后果!”
被林奇的氣勢所攝,斯內普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下意識的避開了林奇的目光,將視線再次移向桌上的羊皮紙。
他再次開口,語氣有所軟化:“我需要對這個藥方進行優化改良,這樣才能保證你不會在給我想要的東西之前死掉,告訴我這個藥方的來歷?!?
“它來自非洲的一個古老的部落?!绷制婊卮鸬?,“是部落的薩滿在重要的祭祀活動中用來溝通神靈的祭祀飲品。
我的一個朋友,在去非洲的瓦加度魔法學校,幫我找尋有關無杖施法技巧的時候巧合得到的,當時那個薩滿引用了魔藥后,在數百米之外移動了雕像,這遠遠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
我發現這個魔藥的真實作用是通過毒素對大腦特定區域的攻擊,短時間內加強飲用者對魔力和精神的掌控。
盡管他在之后陷入了近乎昏迷的虛弱之中,證明了這個藥方的不完美,但我認為這個魔藥的使用效果仍舊能在特殊的場景下發揮巨大的作用。
原本的主要材料是非洲樹蛇的毒液,產生的效果對我來說太微弱了。
所以我修改了藥方,換成了八眼巨蛛的毒液,又變換了幾種配材,增強了魔藥的藥性。”
“也增強了死亡的幾率?!彼箖绕战由狭肆制娴脑?。
林奇看向了斯內普:“西弗勒斯,我的老朋友,我發現你不僅對我沒有一丁點信念,也沒有一丁點信任。
你總是擔心我死了之后你就拿不到莉莉的遺言,你卻忘了我在剛才就說過,無論你答不答應幫我煉制魔藥,我都會把記憶給你。
你這樣看待我,真是令我傷心啊。”
說完,林奇伸出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抵在太陽穴上。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斯內普,手指輕輕的往外一抽。
一根銀色、流動著的絲狀光帶便從林奇的腦子里抽了出來。
他把手伸向斯內普,銀色的絲帶一端連著食指指腹,另一端垂在空氣中,被室內微小的氣流裹挾著微微飄動。
看著林奇手指上掛著的絲帶,斯內普的表情僵了起來。
他慌忙的站起身來,將坐著的椅子撞得向后滑去,椅子的四腳在地板上劃過,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但斯內普沒有一絲一毫的注意力從那根銀色絲線上分開,他急忙拉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來一個空置的玻璃瓶。
拔開瓶塞,他伸出右手想將瓶口接在絲帶的下面,可手掌卻因為微微的顫抖而對不準。
他又伸出了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掌,想要止住這不由自主的顫抖。
但顫抖變的更加厲害了。
突然,一只手托住了他交疊的兩只手掌,將他抖動的雙手固定在了空氣中。
是林奇伸出的左手。
斯內普茫然的抬起頭看向林奇,只看到了林奇那雙漆黑的眼睛平靜的注視著他。
“我來幫你吧,我的老朋友?!?
林奇固定住斯內普的雙手,右手輕柔的往下,將那條記憶銀絲放進了斯內普手中的玻璃瓶中。
斯內普收回了瓶子,緊緊握在了胸前。
林奇后退一步,目光平靜的看著斯內普。
“我需要在五天之后用到那瓶魔藥,我希望能夠準時見到它,時間是有點緊,但我相信對于一個像你這樣水平高超的魔藥大師來說,這點時間應該足夠了。
現在,我想你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林奇說完,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斯內普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緊緊抱著對他來說無比珍貴的瓶子。
“對了!”即將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了什么,林奇轉身看向斯內普,“我知道鄧布利多一定叫你打探我知道的情報,你把這個告訴他吧,就說前幾天,有人先是拜訪了巴黎,然后又去了德文郡。鄧布利多會明白的?!?
說完之后,林奇便轉身離開了斯內普的魔藥辦公室,只留下斯內普一個人在里面思緒翻騰。
過了許久,斯內普走出了魔藥辦公室。
他的一只手伸進懷里,握著那個被他視若珍寶的玻璃瓶,另一只手里,則拿著那張記載著魔藥藥方的羊皮紙。
他在地下的走廊里站了許久,最終走上臺階,向著城堡的頂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