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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幽綠凝視

時溯者號的警報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林夏的后頸突然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穿透艦體,直抵靈魂深處。光暗之匙在她懷中微微發燙,表面新浮現的螺旋紋路與“心跳節拍器”碎片產生共鳴,投射出一道幽綠的光暈。

“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技術官的全息投影忽明忽暗,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不是歸墟,不是星淵,也不是影淵......這股能量的熵值為負,完全違背現有物理法則?!?

艾爾文猛地抽出光刃,七彩光芒在幽綠光暈中竟染上了詭異的灰斑。他警惕地環視四周:“方位在......”話音未落,舷窗外的星空突然扭曲成漩渦狀,無數墨綠色的絲線從中滲出,如同某種生物的神經突觸,將時溯者號團團纏繞。

萊納德的虛影劇烈震顫,暗紫色粒子在幽綠光芒中迅速消散:“這是‘虛溟’的氣息......傳說中,在歸墟誕生之前,宇宙只有一片虛無,而虛溟就是虛無的具象化。它吞噬一切存在與非存在,連初代建造者的記錄里,也只有只言片語?!?

林夏的戰術終端突然自動播放起一段破損的影像:畫面中,母親身處一個布滿墨綠色晶體的空間,身后懸浮著巨大的沙漏,沙子竟是由無數發光的文字組成?!爱斢木G凝視降臨,所有的答案都將成為新的謎題?!蹦赣H的聲音帶著顫抖,“記住,虛溟的弱點......”影像在此處戛然而止,屏幕上滲出墨綠色的液體,凝結成一行扭曲的字:“在不存在中尋找存在?!?

墨綠色絲線開始侵蝕星艦外殼,所過之處金屬如冰雪消融。林夏將光暗之匙與“心跳節拍器”碎片結合,試圖注入能量,卻發現鑰匙的光芒在接觸絲線的瞬間被吞噬得無影無蹤。更詭異的是,她的倒影在艙壁上開始不受控制地扭曲,五官逐漸模糊,最終變成一個空洞的墨綠色面具。

“小心!這東西會吞噬認知!”艾爾文揮刀斬斷逼近的絲線,光刃卻在接觸的剎那崩裂成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化作墨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眾人。他的戰甲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暗紫色霧氣與墨綠色光芒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時空突然劇烈震蕩,一個由墨綠色晶體組成的空間將時溯者號包裹。在空間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墨綠色球體,球體表面流轉著星云般的紋路,而在紋路間隙,隱約可見數以萬計的眼睛在開合。黑袍人(初代建造者)的虛影突然出現,他的機械義眼已完全變成墨綠色,身體也在逐漸晶化。

“我早該想到......”他的聲音像是從晶體深處傳來,“歸墟的蘇醒驚動了虛溟。在絕對的虛無面前,所有的平衡都不堪一擊?!彼忠恢?,墨綠色球體表面裂開一道縫隙,從中伸出一只覆蓋著鱗片的巨手,指尖滴落的墨綠色液體在虛空中腐蝕出大片空洞,“這是虛溟的代行者,它要將整個宇宙重新拖回虛無。”

林夏的意識突然被拉入一個純白空間,在這里,她見到了無數個平行時空的自己。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自己”都被墨綠色晶體包裹,唯一保持清醒的,是某個時間線里戴著鎏金面具的林夏。“聽好了,”面具下的聲音異常熟悉,“虛溟沒有實體,它存在于所有可能性之外,卻又無處不在。想要對抗它,你必須成為‘無’。”

回到現實空間,林夏看著手中的光暗之匙,突然將其拋向墨綠色巨手。鑰匙在接觸的瞬間化作無數光點,融入虛空中。艾爾文和萊納德驚愕地看著她,卻見她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當她再次睜眼時,身上散發出一種介于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氣質,發絲在虛空中若隱若現。

“我明白了?!绷窒牡穆曇舴路饛乃拿姘朔絺鱽恚疤撲橥淌纱嬖冢俏揖统蔀椤谴嬖凇??!彼纳眢w開始透明化,伸手觸碰墨綠色絲線,絲線竟在接觸的瞬間消散成星塵。

墨綠色球體發出憤怒的轟鳴,巨手猛地揮向林夏。千鈞一發之際,艾爾文和萊納德同時將自身能量注入林夏體內。七彩光芒與暗紫色粒子交織,在林夏周身形成一個特殊的力場——那是存在與非存在的交界地帶。

“心跳節拍器!啟動!”林夏調動碎片中的力量,整個空間開始以一種詭異的節奏震動。墨綠色球體表面出現裂痕,無數眼睛從裂縫中滾落,卻在接觸地面的瞬間蒸發。初代建造者的虛影奮力沖向球體,將自己尚未完全晶化的身體嵌入裂縫:“快!趁現在!”

林夏集中所有力量,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個巨大的符文——那是結合了星淵、影淵與歸墟之力的終極符號。符文亮起的瞬間,墨綠色球體轟然炸裂,代行者的巨手化作漫天墨綠色光點。但在光點消散前,其中一只眼睛突然發出刺眼的光芒,直直看向林夏,仿佛在她靈魂深處烙下了印記。

當一切恢復平靜,時溯者號重新出現在正常星域。林夏疲憊地癱坐在主控椅上,光暗之匙重新凝聚在她掌心,表面多了一圈墨綠色的紋路。星圖上,一個全新的墨綠色星域正在形成,那里沒有星辰,只有無盡的虛空與偶爾閃爍的幽綠光芒。

“虛溟不會善罷甘休?!比R納德的虛影虛弱地說,“它在等待下一次蘇醒,而我們......”

“我們會做好準備?!绷窒奈站o光暗之匙,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無論是存在還是非存在,只要宇宙還在跳動,我們就會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平衡?!?

然而,在宇宙最幽深的角落,那只被林夏擊碎的眼睛正在悄然重組。幽綠光芒中,一個模糊的身影緩緩凝聚,它的低語穿越所有維度,在每個文明的傳說中種下恐懼的種子——一場比歸墟蘇醒更可怕的危機,正在虛無的盡頭,凝視著這片重新煥發生機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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