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門在墨曦的古劍共鳴下緩緩裂開,門內涌出的黑色霧氣竟帶著鴻蒙與血煞交織的氣息。林淵手中的玉玨突然發燙,兩道流光從玨身射出,在霧氣中凝成引路的光蝶。「這是……父親留下的尋道蝶!」母親的鴻蒙紫氣包裹住眾人,光蝶振翅間,霧氣竟如活物般退避三尺。
踏入門內的剎那,時空法則驟然紊亂。林淵腳下的地面浮現出星圖般的紋路,每一步落下都會激起時光漣漪——前一步還踩著鴻蒙時代的青石,后一步便踏在血煞紀元的熔巖上。蘇挽月的血色玉簡突然爆發出紅光,玉簡表面的符文與地面紋路共鳴,投射出半透明的祭壇虛影:「這是上古天道祭壇的殘址,每塊地磚都記載著一段被抹去的天道歷史!」
墨曦的古劍突然指向左側霧氣:「那里有東西!」林淵抬劍望去,只見霧中懸浮著無數破碎的石碑,每塊石碑都刻著殘缺的天道符文。當尋道蝶飛到一塊三角殘碑前時,殘碑突然發出嗡鳴,碑面浮現出父親青年時的影像——他正用鴻蒙劍意雕刻碑文,背后站著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手中握著與魂河裂縫中相同的天道玉玨。
「是他!」林淵識海中的父親殘魂劇烈波動,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現:父親在祭壇刻碑時,黑袍人突然襲擊,用玉玨吸收了碑文上的人道力量。墨曦伸手觸碰殘碑,古劍突然傳來悲鳴,劍身上的裂痕竟延伸至劍柄:「這塊殘碑記載的是『人道剝離之刑』,黑袍人當年就是用這招將始祖的人道分身分離出來!」
就在此時,地面的星圖紋路突然倒轉,所有地磚化作鋒利的刀片沖天而起。林淵背后的人道劍尊法相瞬間凝聚,陰陽劍劃出太極圖,將刀片盡數收納其中。但刀片在太極圖中竟化作萬千血煞飛蟲,撲向眾人面門。「不好!這是被篡改的天道蟲!」母親的鴻蒙紫氣形成護罩,飛蟲撞在護罩上竟發出金屬摩擦聲,「它們以天道符文為食,會吞噬所有闖入者的力量!」
蘇挽月突然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血色玉簡上。玉簡爆發出的血光形成漩渦,飛蟲竟如被磁石吸引般涌入玉簡。「血煞殿古籍記載,天道蟲的克星是同源的『人道血引』。」蘇挽月面色蒼白,玉簡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蟲噬痕跡,「但玉簡快撐不住了!」
林淵猛地將玉玨按在玉簡上,兩股力量交匯的剎那,祭壇殘址的霧氣突然散去。眾人眼前出現一座懸浮在虛空中的完整祭壇,祭壇中央矗立著三丈高的斷碑,斷碑上半部刻著鴻蒙劍尊的法相,下半部卻是血煞殿主的魔影,兩者中間裂開一道縫隙,正與林淵手中的玉玨形狀吻合。
「原來完整的天道碑文在這里!」墨曦的古劍自動飛向斷碑,劍尖刺入縫隙的瞬間,斷碑爆發出萬道霞光。林淵只覺體內的逆脈之力與鴻蒙核心同時暴走,識海中父親的殘魂與劍中的楚墨、墨瑤虛影竟融合成一道新的光影,光影抬手按向斷碑,縫隙中緩緩升起一枚刻著「人」字的天道符文。
「這是……人道本源符文!」母親失聲驚呼,「當年始祖分化時,將最核心的人道力量封存在此,難怪黑袍人要毀掉祭壇!」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的虛空突然裂開無數縫隙,那只覆蓋著天道符文的手臂從最近的縫隙中伸出,一把抓住了即將落入林淵手中的人道符文。
「哈哈哈,等了十萬年,終于等到這一天!」黑袍人的聲音從縫隙中傳來,林淵這才看清,黑袍下的身影竟與天樞宮主虛影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心的符文呈螺旋狀,「逆天道人,你以為分化人道分身就能逆轉天道?卻不知老夫才是天道九秘的真正創造者!」
林淵怒吼著揮劍斬向手臂,人道劍尊法相的陰陽劍與手臂上的天道符文碰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但每一次碰撞,斷碑上的鴻蒙與血煞圖案就黯淡一分,黑袍人的力量卻越來越強。墨曦突然將古劍插入自己心口,眉心的陰陽符文飛旋著融入林淵體內:「小師叔,用我的力量喚醒碑文的真正力量!」
隨著墨曦力量的注入,斷碑突然發出悲愴的龍吟。碑文上的鴻蒙劍尊與血煞殿主虛影竟流下血淚,血淚在斷碑底部匯成太極圖案。林淵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從腳底升起,人道劍尊法相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柄由血淚凝成的「人道審判劍」。
「天道不公,人道可逆!」林淵揮出審判劍,劍光所過之處,黑袍人的手臂寸寸崩裂,人道符文如雪花般飛散。黑袍人發出凄厲的慘叫,縫隙迅速閉合,但在消失前,他扔出一枚血色玉玨,玉玨擊中斷碑,竟將碑文上的「人」字符文震碎成齏粉。
「不!」林淵伸手去接,卻只抓住一片符文碎屑。斷碑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開始劇烈震動。母親急忙拉住他:「快走!祭壇要塌了!」尋道蝶再次亮起,指引眾人沖向祭壇邊緣的傳送陣。
當傳送光芒包裹住眾人時,林淵回頭望向斷碑,只見碑文碎屑中,一枚微小的符文正緩緩凝聚,符文的形狀……竟與他逆脈中隱藏的印記一模一樣。而在祭壇深處,黑袍人的聲音若隱若現:「人道符文?不過是老夫留給你的誘餌罷了……真正的天道秘密,在輪回之外的『虛無之境』呢……」
傳送光芒消失的剎那,斷碑徹底崩塌,唯有那枚微小的符文,在廢墟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林淵握緊手中的符文碎屑,心中升起疑云:黑袍人為何要故意留下線索?虛無之境又是什么?而墨曦在傳送前,悄悄塞給他的那枚血色玉簡,又隱藏著怎樣的驚天秘密?
渡船再次出現在魂河上,只是這一次,船頭多了一枚閃爍著人道光輝的符文。墨曦望著漸漸恢復平靜的祭壇方向,古劍上的裂痕竟奇跡般愈合,只是劍柄處多了一道與人道符文相同的印記。「小師叔,」墨曦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下一站,虛無之境的入口——忘川盡頭的『無門關』。」
蘇挽月展開血色玉簡,玉簡上原本模糊的圖譜突然清晰起來,圖譜的終點正是無門關。而母親的鴻蒙紫氣在玉簡上凝成一行小字:「無門關后,非天非地,非神非魔,唯有……人心。」
林淵抬頭望向魂河盡頭的迷霧,那里隱約傳來忘川水的嗚咽。他知道,黑袍人的陷阱與父親的真相,都藏在那扇門后。而他手中的人道符文碎屑,或許正是打開一切謎團的關鍵。鴻蒙血煞劍在手中輕顫,劍中傳來楚墨與墨瑤的聲音:「別怕,淵,我們陪你一起去看看,那所謂的虛無之境,到底是什么模樣。」
船帆在夜風中鼓起,載著眾人駛向未知的彼岸。而在他們身后,魂河深處的陰影中,一雙眼睛正透過水波注視著這一切,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