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外傳的大機緣
- 水滸:我西門慶要當男主角!
- 白林瓚
- 3004字
- 2025-06-19 12:00:00
西門慶看著那半炷正無聲無息燃燒著的時香,又看向樓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向來腦子靈光,從懷中摸出一貫銅錢,扯斷麻繩,向窗外撒去,銅錢如雨點般落下。
樓下頓時炸開了鍋,人們如錦鯉覓食那般,擠作一團,爭搶著落下的銅錢。
一輪哄搶過后,眾人紛紛抬頭,望向二樓,想看看是哪位財神爺如此慷慨。
只見西門慶又拿出一貫銅錢,在空中晃了晃,銅錢碰撞,叮當作響。
樓下百十來人,齊齊吞咽口水,眼熱得很。
西門慶提氣沉聲:“你們哪位能在半炷香的工夫,把李外傳請來與我吃酒,我便賞他一貫錢。”
此言一出,有人尚自愣怔,不明所以,有人已然拔腿飛奔,四處尋覓。
有人跑向不遠處的李外傳家,有人心思活絡,料定李外傳不在家中,否則大官人豈會白白懸賞?便直奔那人常去之處。
陽谷縣的大街小巷,茶館酒肆,立時熱鬧起來,到處是人們的呼喊聲,詢問聲。
…………
在西門慶找李外傳的時候,武松已來到城西頭的西門慶家。
西門慶家是個七進七出的大宅子,臨街的是陽谷縣最大的生藥鋪。
武松大步邁入藥鋪,目光一掃,尋到藥鋪主管,沉聲唱喏:‘敢問,大官人可在宅上?
此主管姓傅,是西門家的老人。
傅主管躬身答道:“回都頭話,大官人已出門良久。”
武松鷹隼般的目光掃過鋪內的伙計,壓低聲音道:“且借一步說話。”
傅主管識得武松的威名,不敢怠慢,忙隨他來到一旁僻靜的巷內。
武松跨步堵住巷口,雙目如刀,死死盯著那傅主管,聲若寒冰:“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面對這尊兇煞,傅主管忙拱手作揖:“都頭在上,小人并不曾開罪都頭。”
武松右手扶刀,寒聲道:“你要想死,便休說西門慶去向,若要活,便速速告知西門慶那廝在何處?”
傅主管一慌,直接就禿嚕了出來:“東家他一早與花員外往獅子大酒樓吃酒去了。”
武松眼神微瞇,回憶剛剛途徑那里時花子虛還邀自己吃酒,便一股無名業火,自身上升騰而起,臉上的殺氣不再壓抑,轉身便走,向獅子樓而去。
傅主管雙腿發軟,望著武松遠去的背影,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不好!”
忙差店里伙計火速去獅子樓給大官人通風報信,自己急忙直奔后宅而去,去稟報主母,好請他爹出手搭救。
…………
在縣城東頭,一群人在茶肆里喝茶聊天,聊得正歡。
一個頭戴范陽笠,帽檐壓得極低的精瘦漢子,斜倚著墻根,正豎起耳朵偷聽。
“前幾日,有人瞧見張員外家的小妾,偷偷摸摸去了城西的藥鋪,抓的還是安胎藥!”
“哎呦喂!這張員外都這把年紀了,還能讓小妾懷上?”
“噓……”閑聊的人用眼神瞟見斜倚在墻根的那人。
眾人臉色瞬間變陰沉下來,都跟吃了蒼蠅似的那般惡心。
門外那個精瘦漢子,蹙了蹙眉,感覺索然無味,這些消息幾日前早記到小本本上了。
不屑地“嘁”的一聲,背著手,哼著小曲,向下一處酒館走去。
忽聽得一陣嘈雜:“李外傳……李外傳……”
習慣躲在陰影里的他,心中好奇,自己何嘗這般受人歡迎?
正自沉吟,見一個小乞丐跑到他身前,一眼就認了出來,二話不說一把拉住李外傳,氣喘吁吁地道:“李皂吏,西門大官人請你吃酒,說有大好事……”
李外傳先是一愣,有些回不過神,很快又聚過來幾人,他們彼此眼神充滿敵意。
聽那小乞丐道:“咱們平分那賞錢如何?你們負責攔住旁人,我負責送李皂吏去獅子樓。”
幾人眼珠子晃動,明白這獨食怕也吃不下,皆點頭達成一致。
李外傳一聽這里面怎么還有錢可分,更不走了,雙手環抱胸前,冷冷地道:“分什么錢?若說不清楚,我哪里也不去!”
一聽這話,幾人立刻急了。
那小乞丐知道此人精明,斷不是能輕易哄騙得了的,只得如實答道:“西門大官人懸賞一貫錢,說要在半炷香內請李皂吏過去吃酒,遲了便沒了賞錢。”
李外傳小小的瞳仁在白眼珠里轉了幾圈,冷哼一聲,拔足就往獅子樓方向跑去。
竟有一貫錢的賞?這等好事,豈能讓旁人占了便宜!
獨留那群人呆立原地,愣神片刻之后,一人大喊“追!”這群人才跟了過去,他們的心里早就把李外傳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他們也不死心,一路緊趕,只盼著能從大官人指縫里漏出些殘羹冷炙,也算不虛此行。
期間還有不少人發現李外傳,就如同貓兒見到了耗子,紛紛沖過來攔截。
李外傳則是三角眼一瞪,大手一扒拉,這些人都很自覺地加入了后面尾隨的人群。
…………
那半截時香即將燃盡,青煙時斷時續。
西門慶和花子虛在街西頭同時看到了武松的身影,兩人齊齊一縮脖子,躲回窗后。
花子虛臉色煞白,霍的起身,急忙拽起西門慶:“哥哥,莫要逞強了,快去小弟宅上避避風頭則個。”
西門慶面皮抽搐,這要是走到門口,還不是直接昏倒,到時都不勞武松費勁,主打一個直接送人頭!
忙推開花子虛的手,正色道:“大丈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豈可自亂陣腳!”
此刻,他心中只能祈禱著李外傳能先到一步。
“哥哥,莫非真以為那李外傳能鎮住武松不成?”
西門慶的眼神閃爍。
他并無十足把握,只是心有不甘罷了。
能想到的自救方法只有這一條,總得試一試,垂死掙扎一下。
若是自己推理錯了,代價就是身首異處。
直到他聽見有好大一群人上樓,隨即屋門被猛地推開……
西門慶才如釋重負,長長地吐出胸中那口濁氣。
李外傳那張蠟黃干癟、皮包骨頭的臉出現在門口,上氣不接下氣地劇烈喘息著。
而那炷時香也正好燃盡,紅光微弱的一閃,便徹底地熄滅了。
西門慶并不知道,正因為這微不足道的一點改變,就好似南美一只蝴蝶煽動了翅膀,改變的可不是導致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那么簡單,而是整個宇宙都偏離了行進方向。
只是這種偏航,就像是高鐵變軌那般,其上的乘客卻毫無感知。
西門慶站身起來,滿面春光,先是甩了一貫錢給李外傳身后的那些人,及早打發了他們。
那些人紛紛謝了賞,匆匆跑下樓分臟去了。
李外傳忙拱手行禮,陪著笑臉:“小人是自個兒跑來的,大官人何須賞賜給那些腌臜貨色。”
西門慶一愣,隨即明白李外傳的意思,面露笑容:“那一貫錢算得了什么,稍后還有一場大造化等著李兄。你且在此稍候片刻,我與花賢弟先去后面更衣。”
當然,此時的“更衣”指的是“如廁”。
言罷,便拉著花子虛,往屋外走。
李外傳面露喜色,腰躬得更低,抱拳說道:“那小人在此恭候大官人便是。”
西門慶二人哪敢耽誤,快步擦身從李外傳身側通過,西門慶小心翼翼地跨出門口,果然沒再感到半點眩暈,心下知道,這次他賭對了。
便急步奔后樓而去,像極了人有三急的樣子。
李外傳見西門慶二人消失在轉角處,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譏笑,便大咧咧坐到桌前,揮手驅趕了餐盤內吃得正酣的蒼蠅,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正揚脖喝水,只聽得“嘭”的一聲,屋門被踹開,
看見武松闖了進來,臉色陰沉。
武松一眼就認出此人乃是皂隸李外傳。
來的路上就看見許多人在找這廝,說大官人有請。
聯想到昨日就是他給西門慶報的信,怕不是來這里是與西門慶邀功的?
想及此,一路早就無法克制的戾氣騰起,腦袋嗡嗡作響,他握緊雙拳,骨骼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
三兩步走近,指著李外傳質問道:“西門慶那廝何在?”
李外傳被武松這兇煞模樣嚇得一呆,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武松見他不答,胸中火氣迸發,一腳踢翻桌子,桌上的盤盤碗碗,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李外傳想要逃跑,被武松一把扯了起來:“你這廝,待往哪里去?且吃我一拳,看你說也不說!”
話音未落,一拳瞬間轟到面門之上,“咔嚓”一聲,鼻梁骨碎裂,面部凹陷。
李外傳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雙手捂面,血從指縫里涌出來,見武松又舉起拳頭,忙喊道:“武都頭饒命,饒命啊……”
“西……西門慶方才往后樓更衣去了,全不干小人的事!”
武松聽了,也未多想,抬手一扔,李外傳順著窗口就飛了出去,“嘭”的一聲,重重摔到了地上。
幾乎同時,武松人已竄出房間,虎目圓睜,殺氣騰騰直奔后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