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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萬月幻境與霜刃遺篇

凌玥踏入暗影山脈的第一刻,便感覺周遭的空氣驟然變冷。不同于楓葉谷的溫潤草木香,這里彌漫著冰雪與巖石的凜冽氣息,抬頭望去,嶙峋的山巖間竟嵌著無數碎月般的晶石,在暮色中泛著幽藍微光。青楓遞給她一枚刻著松紋的木牌:“這是靈木族的‘踏雪令’,能讓你在月相幻境中暫時看清真實路徑,但記住——幻境最可怕的從不是景象,而是人心。”

話音未落,青楓突然駐足,指尖凝出一縷青芒點向空中:“影魅族的‘溯靈蝶’,它們在追蹤月神令的氣息。”只見幾只巴掌大的黑色蝴蝶從霧中顯現,翅膀上的熒光紋路正是蝕靈粉的同源能量。凌玥握緊月神令,銀光照亮蝶群,它們竟在光芒中化作齏粉,卻留下更濃烈的暗紫色軌跡。

“它們在引我們入陣!”青楓臉色一變,拉著凌玥躍向左側山巖。剛站穩,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涌出無數鏡面碎片,每塊碎片中都映出凌玥不同的模樣——有身著月神宮華服的威嚴女君,有淪為暗影傀儡的猙獰魔物,還有……青石鎮中那個采藥歸來的普通少女。

“這是‘月相迷障’的第一重:心之鏡。”青楓的聲音透過鏡面傳來,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你必須擊碎與本心不符的幻象!”

凌玥看著鏡中威嚴的女君,心臟狂跳——那是她從未想象過的自己。但當鏡面映出暗影傀儡時,她猛地后退,月華之力不受控制地爆發。“不對!”她想起青藤長老的教導,強行壓下恐懼,“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凌玥!”

她將月神令按在眉心,銀芒涌入雙眼,那些華麗或猙獰的幻象瞬間破碎,只剩下最樸素的鏡面中,那個眼神堅定的少女身影。地面的鏡面轟然坍塌,露出通往山腹的石階,而青楓竟不在身邊。

“青楓哥哥?”凌玥握緊楓木枝,警惕地踏入石階。越往下走,空氣越濕潤,隱約傳來流水聲。轉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個被巨大月長石照亮的地下湖,湖面漂浮著無數發光的睡蓮,每朵蓮花都映著不同的月相:新月、上弦、滿月、下弦……

“擅闖萬月湖者,留步。”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湖中心傳來,只見一個身著冰藍色長裙的女子立于滿月蓮上,她的長發如水流淌,發間點綴著冰晶,手中握著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劍鞘上刻著殘缺的月神圖騰。

“您是……萬月湖的守護者?”凌玥想起月神令中的模糊指引。

女子抬劍指向她,冰晶從劍尖蔓延至湖面:“五十年前,月神宮覆滅之夜,有位故人曾托我在此等候。你手中的月神令,可還記得‘霜刃訣’?”

凌玥一怔,母親留下的玉簡中只有《月華訣》,并未提及劍法。女子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揮劍斬向湖面,一道冰浪卷起凌玥的行囊,里面的月光薄紗散落開來,竟自動纏繞在楓木枝上,化作一柄半透明的月刃!

“原來如此……是殘篇。”女子收劍,冰藍色的眼眸中泛起漣漪,“當年月神宮主與萬月湖劍主合創‘霜刃月華訣’,以劍引月,以月凝霜。可惜劍主在封印深淵時失蹤,劍訣也一分為二。”

她踏水而來,指尖輕觸月刃:“你母親帶走了月華篇,而劍主留下的霜刃篇,就藏在這萬月湖底。但要取劍譜,需通過三關月相試煉。”

話音未落,湖面的睡蓮突然瘋狂旋轉,映出的月相飛速變化。凌玥只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墜入湖水中。冰冷的湖水并未讓她窒息,反而讓月華石中的“月神之淚”微微發燙,她竟能在水下視物——只見湖底矗立著無數冰柱,每根冰柱中都封印著一把古劍,劍刃上凝結著厚厚的霜花。

“第一關:辨劍。”女子的聲音在水中回蕩,“萬月湖底有三千霜刃,唯有真正的‘霜刃訣’載體,才能讓劍鳴回應。”

凌玥握緊月刃,嘗試用月華之力溝通。周圍的冰劍毫無反應,唯有深處一根最不起眼的冰柱中,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突然震顫起來,劍身上的霜花剝落,露出刻著“霜”字的劍柄。

“有點意思。”女子的聲音帶著訝異,湖水流形成漩渦,將鐵劍送到凌玥手中。剛握住劍柄,一股刺骨的寒意涌入經脈,竟與月華之力產生奇異的共鳴。

“第二關:化霜。”女子抬手,湖底升起一座冰臺,臺上刻著殘缺的劍招圖譜,“用你的月華之力,融化劍招上的萬年玄霜。”

凌玥將月神令與鐵劍并置,銀白與青藍的光芒交織。她想起在楓葉谷與植物溝通的技巧,不再強行沖擊,而是將月華之力化作春風般的暖流,滲入玄霜的紋路。奇跡發生了——霜花融化處,竟顯現出流動的劍招幻影:時而如新月婉約,時而如滿月浩瀚,每一招都與《月華訣》的運功路線隱隱相合。

就在最后一道霜花融化時,湖底突然劇烈震動,無數暗影從巖石縫隙中滲出,正是影魅族的刺客!為首的黑袍人竟是之前的妖異女子,她手中拿著一枚鑲嵌著月長石的法杖,狂笑道:“月神之淚果然在這里!小丫頭,把石頭交出來,饒你不死!”

女子冷哼一聲,冰藍色長裙無風自動,手中長劍化作漫天冰刃:“萬月湖豈容爾等放肆!”

凌玥握緊鐵劍,剛想助戰,卻見黑袍女子法杖一揮,無數蝕靈粉撒向湖面,湖水瞬間變得渾濁。更可怕的是,湖底的冰柱開始融化,釋放出被封印的兇劍,這些劍竟被暗影污染,化作猙獰的劍鬼,同時撲向凌玥和女子!

“第三關……來了。”女子的聲音帶著凝重,“守住本心,劍隨月動!”

凌玥深吸一口氣,不再看周圍的混亂,閉上眼睛,將心神沉入鐵劍。她想起母親的囑托,想起楓葉谷的草木,想起青石鎮的月光……當她再次睜眼時,手中的鐵劍已被月華之力包裹,化作一柄璀璨的月刃。

“霜刃·月華流!”

一聲清喝,凌玥揮出第一式。月刃劃過之處,暗影消散,劍鬼悲鳴,連蝕靈粉的毒霧都被凈化成點點熒光。女子眼中閃過驚喜,配合她的劍招,冰刃與月光合二為一,形成一道巨大的月牙劍氣,直劈黑袍女子!

黑袍女子沒想到凌玥能這么快掌握霜刃訣,倉促間祭出暗影護盾,卻被劍氣斬得粉碎。她怨毒地看了凌玥一眼,化作黑煙遁走,其他刺客也紛紛逃竄。

湖面恢復平靜,女子走到凌玥面前,將一卷用冰蠶絲寫成的劍譜遞給她:“這是完整的‘霜刃月華訣’,現在它有了新的主人。”她頓了頓,指向湖中心最深的陰影處,“你父親當年為了追查深淵之門的線索,深入湖底禁地,至今未歸。那里面……有你母親也未能完全掌控的月神之淚的真相。”

凌玥握緊劍譜,又看了看手中的鐵劍,它此刻已恢復成銹跡斑斑的模樣,卻在她掌心散發著微弱的暖意。萬月湖的試煉讓她明白了力量的真諦,而父親的蹤跡,就在那更深的黑暗之中。

她抬起頭,月光透過湖面照在她臉上,眼神中沒有了迷茫,只有堅定的光芒。影魅族的陰謀,月神宮的覆滅,父親的下落……所有的謎團,似乎都指向了湖底那片未知的深淵。

而她,凌玥,將帶著霜刃與月華,一步步走向真相的核心。萬月湖的漣漪尚未平息,更壯闊的冒險,正在冰與月的交界處,緩緩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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