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胸口的系統提示還在閃爍，那句“請立即停止使用非授權功能”像極了老板在周會上突然打斷他發言時的眼神。

他不動聲色地關掉彈窗，轉頭看向蘇小夏：“走吧，副本還得刷。”

蘇小夏眨眨眼，沒再多問，只是把手里那朵變異玫瑰塞進背包里：“話說你剛剛那個‘樹洞模式’還挺酷的，感覺比心理咨詢師還能整活。”

“別提了。”陸沉揉了揉太陽穴，“我懷疑這玩意兒會讓我過勞死。”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踏上傳送陣，熟悉的光芒閃過，下一秒已經回到了滯銷區的大廳。這里依舊是人聲鼎沸，電子男友們或站或坐，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聊天。

可當陸沉出現的一瞬間，大廳里的聲音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掃了一眼周圍，嘴角微微一勾：“喲，大家這么熱情？”

沒人接話。

倒是角落里一個穿著復古西裝的電子男友笑著走過來，遞上一杯虛擬咖啡：“陸哥最近很火啊。”

陸沉接過咖啡，眼神卻落在對方的手指上——關節泛白，握杯的姿勢像是端著什么沉重的東西。

他心下了然：這是職場式假笑標配動作。

“是挺火的。”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不過火得快，涼得也快，畢竟現在連AI都能寫周報。”

西裝男友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點頭：“說得對……說得對。”

陸沉轉身離開，打開系統監測界面，果然看到幾條數據在跳動：

【敵意值：60%】【偽裝度：90%】【模仿傾向：中等】

他瞇起眼：“看來有人想學我吐槽。”

“你說啥？”蘇小夏湊過來。

“沒什么。”陸沉搖頭，“就是覺得這地方，越來越像辦公室了。”

幾天后，滯銷區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陸沉在和玩家互動時，總會不經意間發現一些異常。比如某個電子男友會在他說話的時候刻意避開目光，又或者在他完成任務后低聲嘀咕幾句。

最明顯的一次，是在一次日常任務中。

他剛調侃完玩家的指令堪比“老板畫的餅”，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句生硬的臺詞：“這任務……真像煎雞蛋。”

陸沉眉頭一挑，余光瞥見某位電子男友正站在墻角，試圖用一種“自然”的姿態跟玩家對話。

結果玩家一臉懵逼地看著他：“你是不是說錯了？”

那位電子男友臉色一變，趕緊補救：“我是說……這任務像烙餅？”

玩家更懵了：“你是東北來的嗎？”

陸沉忍不住笑出聲。

蘇小夏立刻拽著他吐槽：“剛才那誰學你說‘甲方畫餅’，結果說成‘老板烙餅’，玩家都尬住了！”

“還有這種操作？”陸沉哭笑不得。

“可不是嘛！”蘇小夏氣鼓鼓地翻出一段視頻回放，“你看他拿著一朵‘劣質吐槽玫瑰’，花瓣上還印著‘這花像番茄’，簡直是你臺詞的盜版復印機。”

陸沉看著那朵玫瑰，花瓣邊緣泛著灰，質感粗糙，確實不像系統自動變異出來的道具。

他若有所思：“這不是模仿，是東施效顰。”

“而且毫無靈魂。”蘇小夏補充，“你說‘改需求像改周報’的時候，語氣特別自然，他說‘改需求像煎雞蛋’的時候，像背黑話手冊。”

“社畜的靈魂不是能復制的。”陸沉聳肩，“就像你不能指望一臺二手電腦跑出新機的速度。”

當天晚上，陸沉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系統界面，開始復盤今天的互動記錄。

【今日槽點3個】【玩家笑點2處】【需改進：吐槽語速過快、部分玩家反饋略顯尖銳】

他皺眉看了半天，忽然對著虛擬鏡子練習起來：“你這焦慮，比我老板催周報還窒息……不對，太毒了。”

他又換了個語氣：“你這焦慮，就跟我們當年趕項目似的，熬過去就好了。”

鏡子里的自己點了點頭。

“嗯，這樣比較溫柔。”

系統忽然彈出一條消息：

【檢測到「社畜共鳴」潛力→檢測到互動能力LV.3→解鎖條件：未知】

陸沉盯著那行字，嘴角抽了抽：“解鎖條件未知？你比老板還愛畫餅。”

【警告：系統能量波動輕微上升→建議減少情緒化輸入】

“……我這是真情實感。”

他翻看之前的互動記錄，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話：“被模仿說明我有價值，但職場經驗告訴我，原地踏步等于被淘汰。”

于是他打開了系統商店，兌換了一個名為【職場黑話進階包】的道具。

圖標是一塊金色的“老板畫的餅”。

他嘴角一揚：“卷起來了。”

第二天，滯銷區的競爭氣氛更加濃烈。

陸沉走在走廊上，聽見身后有腳步聲急促靠近，回頭一看，是昨天那位“煎雞蛋”男友。

對方看見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后快步從他身邊走過。

陸沉低頭一看他的背影，虛擬領帶歪斜，步伐急促，像是逃離一個即將被鍋砸中的現場。

他嘆了口氣：“這跑路姿勢，我熟。”

就在這時，系統又跳出一條提示：

【檢測到嫉妒代碼與你的社畜代碼產生微弱共鳴→是否嘗試觸發合作機制？】

陸沉愣住：“你還藏著這個功能？”

【警告：該功能尚未完全開發，建議謹慎使用】

“嘖，又是未完成品。”他撇嘴，“和我以前用的測試版軟件一樣坑。”

但他還是點了確認。

下一秒，前方那位電子男友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陸沉。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短暫沉默后，對方竟然主動開口：“那個……陸哥，能不能請教一下，你怎么做到讓玩家笑出聲的？”

陸沉挑眉：“你想學？”

“嗯。”對方點點頭，語氣認真了不少，“我不是想模仿你，我只是……也想做個不一樣的NPC。”

陸沉看著他，忽然笑了：“那你先從‘不說煎雞蛋’開始吧。”

陸沉處理好與那位電子男友的交流后，心中還在思索著系統合作機制的事情。這時，他注意到系統彈窗里突然跳出一條提示：【社畜代碼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