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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學第一堂課(二)

“現(xiàn)在,了解了力量的‘質(zhì)’,我們再來談談衡量力量‘量’與‘掌控度’的標準——魔法使的等級。”伊芙琳的話題自然地過渡,黑板上繁雜的屬性圖案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從低到高、共分十三階的璀璨階梯圖案,每一階都散發(fā)著不同的光芒強度。

“魔法使的等級,是對一個施法者綜合能力的權威評定。它不僅僅取決于你體內(nèi)魔力儲備的多少——那只是基礎,更關鍵的是你對魔力的精微操控能力、精神力的強度與韌性、魔法構型的理解深度、實戰(zhàn)應變能力以及對自身屬性力量的領悟境界。”伊芙琳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等級評定,由大陸魔法議會認證的‘魔塔’進行嚴格的考核。每一階的晉升,都意味著一次質(zhì)的飛躍,代表著你在魔法之路上踏出了堅實的一步。”

她開始逐階講解:

一階至三階:學徒級(Apprentice)

一階:魔力微弱,僅能感知、引導,施展最基礎的照明、清潔、微動等生活類小魔法,構型簡單粗糙,精神力僅能支持短時間集中。

二階:魔力有所增長,能穩(wěn)定施展基礎攻擊(小火球、水箭、石彈等)或防御(土盾、藤蔓纏繞等)魔法,開始學習標準魔法構型。

三階:掌握數(shù)種基礎魔法,魔力操控較為熟練,能進行短時間的低烈度戰(zhàn)斗或完成稍復雜的輔助任務(如基礎治療、簡單陷阱解除)。精神力初步穩(wěn)固。這是大多數(shù)普通魔法使的起點和終點。

四階至六階:正式級(Journeyman)

四階:魔力儲備顯著提升,能施展威力更強的進階魔法(如連珠火球、水墻術、地刺術等),對魔法構型有較深理解,開始嘗試組合魔法或?qū)傩宰兓ㄈ鐚⑺秊楸F)。精神力足以支持較長時間施法或感知。

五階:魔力操控趨于精妙,能施展范圍性魔法(如小型火雨、群體纏繞),或操控更復雜的元素形態(tài)(如塑造土傀儡、水流塑形)。對自身屬性有初步感悟,精神力可形成簡單防護或進行精神沖擊。

六階:熟練掌握多種進階魔法,魔力充沛,能進行中烈度持續(xù)戰(zhàn)斗。對魔法的理解達到一定高度,能根據(jù)戰(zhàn)況靈活運用、改良基礎構型。精神力較強,可初步抵抗精神干擾。達到此階,才真正算得上登堂入室的魔法使。

七階至九階:精英級(Adept)

七階:魔力精純,操控入微。能施展威力巨大或效果奇詭的高階魔法(如烈焰風暴、冰封領域、大地震顫),開始觸及屬性力量的核心法則(如火的“燃燒”本質(zhì)、水的“流動”真意)。精神力凝練,可外放形成有效防護或進行精確探查、精神鏈接。

八階:對自身屬性領悟深刻,魔力帶有鮮明的屬性特質(zhì)(如火焰魔力附帶灼魂效果、寒冰魔力蘊含凍結意志)。能創(chuàng)造性地組合、開發(fā)新魔法,或賦予魔法特殊效果。精神力強大,可構建復雜的精神幻境或進行強力精神壓制。此階魔法使已是一方強者。

九階:魔力浩瀚如淵,操控舉重若輕。舉手投足間引動天地元素共鳴,施展的魔法威力驚人,接近“天威”(如召喚隕石、引發(fā)海嘯、操控局部天象)。對屬性法則的領悟達到極高境界,甚至可能觸及一絲領域雛形。精神力如磐石,可硬撼強力精神攻擊。此階強者,已是各大勢力的核心支柱。

十階至十二階:傳奇級(Archmage)

十階:魔力性質(zhì)發(fā)生蛻變,近乎實質(zhì)化。對法則的領悟深刻,施展魔法如同本能,威力毀城滅邦。可初步構建并維持穩(wěn)定的個人魔法領域,在領域內(nèi)擁有近乎主宰般的力量。精神力浩瀚,意念可干涉現(xiàn)實。此階人物,已是行走的傳奇,大陸秩序的制定者或守護者之一。

十一階:領域穩(wěn)固并擴展,對法則的掌握更加精深,能撬動更深層次的世界規(guī)則。魔力與精神高度統(tǒng)一,可進行超遠距離空間傳送、預言模糊未來片段等不可思議之舉。一舉一動皆蘊含莫大威能。

十二階:伊芙琳的聲音在這里微微一頓,翡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崇敬與復雜的光芒。黑板上,第十二階的圖案光芒璀璨奪目,宛如星辰。“達到此境界者,已是屹立于世界巔峰的存在。他們的領域近乎神國雛形,對法則的理解與應用登峰造極,魔力與精神幾近不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移山填海,對他們而言并非虛言。他們是活著的史詩,是凡人所能觸及的魔法力量的極致頂點。”

她特意加重了語氣,目光仿佛不經(jīng)意地掃過全場,最終似乎在林夜的方向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而我們的院長——葉北笙閣下,正是這樣一位屹立于十二階巔峰的傳奇大魔導師。他是忒彌斯的守護神,也是我們所有人仰望的星辰。”

提到“葉北笙”這個名字時,林夜的心臟猛地一跳。外公那慈祥到令人窒息的笑容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十二階巔峰……這滔天的權勢與力量,正是構成那無形巨網(wǎng)的最堅韌絲線。他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握緊,指節(jié)有些發(fā)白。這種被至親至強之人掌控的感覺,比任何敵意都更讓人感到無力。

伊芙琳的講述還在繼續(xù),她的聲音將林夜從冰冷的思緒中拉回:“十二階已是凡人極限,那么……”她的目光變得深邃,帶著一種探尋未知的意味,緩緩掃過一張張充滿求知欲和震撼的臉龐,“肯定會有人問,那十三階的魔法使呢?”

教室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凝滯,所有學生都屏住了呼吸,連窗外的鳥鳴似乎都消失了。十三階?那是傳說中的傳說!

“十三階……”伊芙琳輕輕吐出這個詞,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重量。黑板上,那道璀璨階梯的最高處,代表十三階的位置,只有一片深邃的、旋轉(zhuǎn)的虛空,仿佛通往不可知的彼岸。“它更像是一個理論上的概念,一個魔法之路的終極猜想。象征著超越凡俗,觸摸神之領域,或者……成為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

她的聲音低沉而肅穆:“據(jù)我所知,自魔塔建立等級評定體系以來,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暫時還未有人通過十三階魔法使的測試。或者說,從未有人能真正證明自己達到了那個只存在于推演和傳說中的境界。它像一個永恒的燈塔,指引著無數(shù)驚才絕艷者前赴后繼地去攀登、去探索,卻又如同鏡花水月,遙不可及。”

“有人認為,十三階需要徹底融合一種甚至多種世界本源法則;有人認為,那需要將肉體、魔力、精神完全升華至另一種生命形態(tài);更有人認為,那本就是一條斷絕之路,是上古諸神設下的界限……”伊芙琳的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也帶著對未知的敬畏,“它是否存在?如何達到?無人能給出確切答案。它留在了歷史的迷霧深處,留在了那些最古老、最晦澀的禁忌典籍之中,也留在了……每一個不甘于‘頂點’的魔法使心中最深的渴望里。”

她的話音落下,教室里陷入了長久的寂靜。新生們臉上充滿了震撼、向往、迷茫和一絲絲因未知而產(chǎn)生的戰(zhàn)栗。十三階,那是一個超越了想象極限的詞匯,它代表著魔法之路的終極誘惑與終極絕望。

林夜也沉浸在這份巨大的信息沖擊中。超越十二階?超越葉北笙那樣的存在?那會是何等境界?他腦海中那雙漠然俯瞰的金銀異瞳再次閃現(xiàn),那個被稱為“邪神”的存在……祂的力量層級,是否就在那虛無縹緲的十三階之上?或者說,祂本身就是那“斷絕之路”的另一種存在形式?這個念頭讓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但同時也像投入死寂深潭的一顆石子,激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漣漪——如果這世間真有超越葉北笙的力量,那是否意味著,他并非完全沒有掙脫那張巨網(wǎng)的可能?哪怕這可能性微乎其微,渺茫如星塵。

“當然,”伊芙琳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恢復了之前的平靜與理性,“對你們而言,無論是十三階的傳說,還是十二階的傳奇,都太過遙遠。認清腳下的路,才是最重要的。”她指向黑板上的階梯,“你們的目標,是在四年內(nèi),至少穩(wěn)固在三階階正式級,為未來的道路打下堅實的基礎。這需要刻苦的冥想、嚴謹?shù)哪ХㄖR學習、大量的練習以及對自身潛力的不斷挖掘。”

她環(huán)視教室,翡翠色的眼眸中帶著鼓勵,卻也無比清醒:“D班,或許不是起點最高的地方,但忒彌斯提供的資源和機會是公平的。記住,等級只是衡量標準之一,對魔法的理解、運用的智慧、堅韌的意志,同樣不可或缺。好了,理論部分到此為止。”

伊芙琳拍了拍手,清脆的聲音驅(qū)散了關于高階的沉重遐想:“現(xiàn)在,讓我們進行一點實際操作。請大家集中精神,嘗試感應你們體內(nèi)最微弱的魔力流,引導它匯聚于指尖,嘗試凝聚一點最基礎的元素微光,無論是什么屬性。不需要成功,關鍵是感受那個過程。閉上眼睛,放松,專注于內(nèi)在……”

教室里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新生們紛紛閉上眼睛,努力按照指示去做。有人眉頭緊鎖,有人額頭見汗。

林夜也閉上了眼睛。他努力摒棄雜念,將意識沉入那片被灰色鎖鏈封鎖的“海”。依舊是死寂,冰冷,毫無波瀾。那堅固的封印隔絕了一切。他嘗試著,如同過去七天無數(shù)次嘗試那樣,去撼動,去感應那怕一絲絲的縫隙……徒勞無功。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準備像往常一樣承受失敗帶來的更深沉的空虛時——

嗡!

一聲極其細微、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震鳴響起。

一股冰冷的感覺在手指間飛舞,但卻并沒有凝聚。

林夜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深處似乎有極其暗淡、難以察覺的銀芒一閃而沒,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里空空如也,確實沒有凝聚出任何屬性的微光,仿佛剛剛的感覺只是錯i絕。

坐在他前排右側(cè),一個正努力嘗試凝聚水元素的男生,指尖剛剛匯聚起一點微弱水汽,卻在這瞬間,那點水汽無聲無息地、詭異地……湮滅了!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利刃瞬間斬斷!

男生疑惑地“咦”了一聲,睜開眼,看著自己毫無動靜的指尖,有些沮喪地撓了撓頭,以為是自己操控失敗了。

他抬起頭,目光恰好與講臺上正觀察著學生練習情況的伊芙琳·月歌對上。那雙翡翠色的眼眸清澈依舊,但林夜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時間,似乎比在其他學生身上,要長了那么極其細微的一剎那。她的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難以捉摸的……訝異?

林夜迅速垂下眼簾,掩飾住自己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入學第一天,平靜的課堂之下,那看似死寂的封印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因為某種契機——或許是伊芙琳老師講解高階力量帶來的沖擊,或許是這充滿魔力環(huán)境的新學院氛圍——悄然松動了一絲縫隙,露出了冰山之下那恐怖真相的猙獰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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