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和蘇梨幾乎同時沖向門外，暴雨劈頭蓋臉砸下來，卻澆不滅兩人眼中的灼熱。李建國在身后大喊著調配警力，而他們已經鉆進了蘇梨的越野車。輪胎在積水路面打滑，蘇梨猛打方向盤，車子如離弦之箭沖向理工大學。

“U盤上的梵文和王德發指甲里的金箔紋路一樣。”林修盯著手機里模糊的現場照片，放大那些金色符號，“這不是巧合，有人在按特定順序收集某種‘祭品’。”他摸出貼身口袋里的牛皮紙袋，三天前收到的梵文殘頁此刻仿佛帶著灼燒感，在掌心發燙。

實驗室外警燈閃爍，血腥味混著硫酸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死者是物理系博士生陳磊，他趴在繪制著曼陀羅的地面上，面部扭曲成詭異的弧度，指甲深深摳進水泥地，劃出四道帶血的溝壑。林修蹲下身，注意到死者耳骨處有細微的裂痕，像是被某種高頻聲波震碎。

“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小時。”法醫摘下口罩，“體表無外傷，但內臟嚴重破裂，像是被重錘反復擊打。”他遞過證物袋，半截U盤表面布滿焦痕，金色梵文卻依舊清晰，“這個在他右手攥著，硬掰開才取出來的。”

蘇梨突然指著曼陀羅中心：“你們看！”那里用紅色硫酸寫著一行歪斜的梵文，翻譯過來竟是“共鳴之始”。她的聲音發顫：“在古印度密宗記載里，某些咒文配合特定頻率的聲波，可以引發人體器官共振，就像……”

“就像有人用無形的手捏碎了他的心臟。”林修接口道。他調出王德發的尸檢報告，瞳孔驟縮，“法醫之前忽略了，王德發的耳骨也有同樣的裂痕。兇手用相同手法殺人，卻在兩個現場留下不同梵文，這是在傳遞某種信息。”

技術人員突然舉著物證袋跑來：“U盤修復了！里面只有一個音頻文件。”筆記本電腦播放出刺耳的電流聲，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梵文吟誦，每一個音節都讓蘇梨太陽穴突突直跳。林修猛地拔掉耳機：“停止播放！這聲音會干擾腦電波。”

此刻，蘇梨的手機彈出一封匿名郵件，附件是段十秒的監控錄像。畫面漆黑一片，只有角落里閃爍著微弱的金色反光——正是王德發古玩店丟失的那尊鎏金佛像的底座，上面刻滿與金箔碎片相同的梵文。郵件正文只有一句話：“明晚八點，城西鬼市，帶密卷來換命。”

“鬼市？那是黑市交易的地方。”蘇梨握緊手機，“他們怎么知道我在研究密卷？”她想起今早辦公室被翻亂的模樣，藏在暗格里的敦煌手稿不翼而飛。林修沉默著掏出祖父留下的日記本，泛黃紙頁上用血寫的“血月將至”四個大字，與郵件里威脅的語氣如出一轍。

窗外，烏云裂開縫隙，暗紅月光穿透雨幕灑在曼陀羅圖案上。那些硫酸繪制的梵文突然泛起詭異的熒光，仿佛被某種力量喚醒。林修感覺后頸的胎記發燙，那是祖父臨終前死死抓過的位置，而此刻，胎記的形狀竟與U盤上的梵文字母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