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水戰的硝煙尚未散盡,沈昭辭等人雖成功突圍,但身上傷痕累累,令牌在激戰中也隱隱泛起不祥的紅光。他們深知,靖安王府與魔教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京城中勢力錯綜復雜,若想在鎮妖塔決戰前增強己方實力,或許能從京城商會聯盟中尋找契機。傳聞中,京城三大商會掌控著半數以上的商業命脈,若能爭取其一,不僅能獲得情報支持,更有可能找到對抗魔教的隱秘力量。
然而當四人喬裝潛入商會聚集的朱雀坊時,卻發現這里氣氛詭異非常。往日里喧鬧的商鋪大門緊閉,街道上巡邏的護院個個神色警惕,腰間佩刀的紋飾與靖安王府侍衛如出一轍。沈昭辭推開“萬寶閣”的雕花木門,掌柜的見來人衣著普通,正要驅趕,卻在瞥見他腰間玉佩的瞬間臉色驟變——那是沈家長子的信物,曾在京城權貴圈中聞名一時。
“沈...沈公子?”掌柜的聲音發顫,連忙將眾人引入內室,“您怎么這時候來?京城商會三日前突然宣布結盟,說是要共抗‘江湖宵小’,可底下人都在傳,這結盟背后是靖安王在施壓。如今三大商會的主事人都住在聽雪樓,說是商討要事,實則被王府侍衛團團圍住。”
葉驚鴻皺眉:“靖安王此舉,怕是想將商會財力化為己用,為啟動鎮妖塔的陰謀籌備物資?!壁w臨淵翻開袖中密探送來的情報,瞳孔微縮:“不止如此,商會倉庫里近日多了大批硫磺、桐油,還有西域進貢的精鐵,數量之巨,足以打造一支軍隊的兵器?!?
夜幕降臨,四人趁著夜色潛入聽雪樓。這座號稱京城最奢華的樓閣此刻燈火通明,侍衛們手持火把來回巡邏,每道回廊都設有機關暗哨。沈昭辭憑借幼時記憶,帶著眾人避開明崗暗哨,卻在靠近議事廳時,聽到屋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霍某身為漕幫幫主,如今漕船損失過半,這賬自然要算在沈昭辭頭上!”正是漕幫霍天雄的聲音,“王爺說了,只要我們助他成事,日后整個江南漕運都歸我們!”另一個尖細的嗓音冷笑:“霍幫主莫急,云錦商會早已備好十萬兩白銀,只等鎮妖塔事成,那些江湖門派還不是任我們拿捏?”
青璃握緊鎖鏈,卻被沈昭辭按住。他們屏息凝神,又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嘆息:“可鎮妖塔鎮壓的是上古邪物,強行開啟......”話未說完便被打斷:“吳掌柜莫要婦人之仁!王爺承諾,事成之后,三大商會便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存在!”
沈昭辭透過窗紙縫隙望去,只見廳內圍坐著三人,分別佩戴著漕幫、云錦商會、四海錢莊的徽記,而靖安王府的管家正手持折扇,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桌上擺著一份密卷,隱約可見“九曜殺陣所需物資清單”字樣,密密麻麻羅列著玄鐵、朱砂、活人生祭的數量。
“原來如此?!壁w臨淵低聲道,“靖安王以利益誘使商會結盟,實則是讓他們為魔教陰謀籌備物資。一旦鎮妖塔開啟,這些人不過是棄子。”話音未落,屋內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那位蒼老的吳掌柜掀翻了桌子:“老夫雖愛財,卻不愿助紂為虐!這結盟之事,恕我不能從命!”
霍天雄怒目圓睜,抽出腰間長刀:“不識抬舉!”寒光閃過,吳掌柜胸口頓時綻開血花。沈昭辭瞳孔驟縮,正要破門而入,卻被葉驚鴻攔住:“外面守衛已被驚動,此時現身正中圈套!”
果然,王府管家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濺到袖口的血跡,冷笑道:“把尸體處理了,明日就說吳掌柜暴斃。至于沈昭辭等人......”他眼中閃過陰鷙,“聽說四海錢莊新到了一批西域奇毒?是時候讓商會‘失竊’些貨物,栽贓給他們了?!?
四人悄然撤離聽雪樓,夜色中的京城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沈昭辭攥緊拳頭:“靖安王這招借刀殺人不可謂不毒,既得了商會財力,又能借他們之手污蔑我們?!比~驚鴻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王府,眼中寒芒閃爍:“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或許...我們能從商會內部瓦解這個聯盟?!?
趙臨淵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我曾聽聞,四海錢莊的少東家與吳掌柜私交甚好?;蛟S,這位少東家愿意為我們提供幫助......”而此時的聽雪樓,王府管家望著沈昭辭等人離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一封密信遞給霍天雄:“派人送去漕幫分舵,就說沈昭辭等人明日會出現在城西渡口?!币粓龈蟮年幹\,正在黑暗中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