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才子威名
- 科舉之路從伴讀書童開始
- 云吞方便面
- 2321字
- 2025-06-27 23:53:20
錢家三少折扇頻繁一開一合,看得陳松年青筋暴起。
小廝趕緊起身,請三少出去:“我家主人沒有邀請閣下,還望錢公子自重。”
三少折扇一合,怒喝一聲:“哪來的家犬狺狺狂吠,在此驚擾食客,主人家還不趕緊牽走?”
陳松年聞言,倒是冷靜下來,似笑非笑道:“看來,你家老二,對王家貴女亦是有意啊……”
三少折扇一開,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自然之理。”
陳松年心中狂罵,這小子就是特意來惡心自己的,怎么臺詞都跟自己一模一樣?
他往陸云生那瞥了一眼,看到這小子在嘴角微抽,顯然快要繃不住了。
陳松年換了個姿勢,平靜道:“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你若還要在這現眼,莫要怪為兄不講情面。”
這也是你弟啊?
陸云生腹誹。
你弟可真多。
三少自然見好就收,大咧咧坐下:“我家二兄讓我來勸勸你,那王家貴女早已擺明車馬,開那詩會不就是想找個詩才無雙的良人?”
三少翹起二郎腿,把玩著手上的折扇:“小弟出生以來,似乎都未聽過陳家大公子的才名,陳家果然門第森嚴,藏得太深了……”
他嘿嘿一笑,打趣道:“不若陳公子親手再把在下揍一頓,此次我定然會幫陳兄通傳天下。”
“到時陳兄有此武勇威名,不定引得求賢若渴的當今垂青,與我二兄一道成就文武雙絕的名號,定能響徹金陵。”
折扇一合:“如此一來,亦是一段嘉話。不知陳兄意下如何?”
陳松年心中氣急敗壞,但又不好發火,難不成真同上次那般拿了酒杯便砸過去?
這么多人旁觀呢。
那王家貴女他也別想求了!
但陳松年終究還是脾氣暴躁,把折扇重重拍在桌上,目視陸云生,冷哼一聲。
陸云生心心念念只想開席,緊緊盯著那盤魚和鴨,差點沒流出口水。
被那重擊驚醒,陸云生回轉心神,看了看怒意迸發的陳松年,心道不妙。
又看了看錢家三少洋洋得意的樣子,自己要在這個時候去拍他老虎屁股……
娘的,怎么又是錢家!
陸云生肚子咕咕叫,起身對著陳松年作揖道:“公子不必掛懷,區區小事,尚無必要讓【江南四大才子】出手……”
陳松年聞言一愕,勉強沒有泄氣,微微挺起胸膛。
“江南四大才子?”錢家三少看了看陸云生,又看了看陳松年。
他這一直沒看在眼里的小子,原來不是陳松年新找的小廝,而是江南四大才子?!
可是這江南四大才子,聽起來好大名頭,但他怎么好像從未聽人說起過?
身后眾人也是一片竊竊私語起來,顯然是在討論這個新稱號。
三少苦思冥想一番,又看了看身邊人,均是搖頭。
他毫無頭緒,或許是讀書人間剛流傳出的逸聞,或許自家二哥知道,但卻沒同他說。
此番雖然不幸,撞見了四大才子,不過好在,他亦是早有準備,倒也不懼!
這景陽樓的幾個席面的說法,他早就請教完畢,心中全是腹稿。
正等著一個稍有分量的公子哥送上門來,好讓他揚名。
有心算無心之下,看你們如何抵擋?
不過嘛,人的名樹的影。
三少嘴上不怕,實際還是如臨大敵,聲音也略帶些謙卑起來。
“額,這位仁兄……仁弟,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陸云生傲然回道:“陳公子座下行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陳三是也!”
“陳三?”三少心中暗忖,這一聽就不像才子的名字啊,難不成又是唐明府這等人物的弟子?
“還未請教,閣下師承?”繼續小心試探。
陸云生仰起頭:“陳三并無師承,唯有我家公子諄諄教誨,不敢或忘!”
三少更加奇怪了:“那這江南四大才子是……”
“正是我家公子!【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陳諱松年陳公子是也!”
此言一出,四下嘩然。
有不信者,有將信將疑者,有暗笑者,也有迷惘不覺者。
不知道自己名頭帶了框的陳松年看到三少遞來的迷惘眼神,頭皮微麻,堪堪維持住體面。
這陸云生怎么不提前說,就搞突然襲擊啊!
錢家三少如聞天書,難知其意。
江南四大才子?陳松年?
六歲啟蒙,連續十二年沒考上童生,去年走了關系才勉強考上的陳松年?
素無才名,花船當家的陳松年?是四大才子?
三少嘴角不自然地抽動,想笑,又有點不敢笑。
面部有些猙獰。
陸云生干脆道:“既然我家公子開口,錢家三少還請劃個道出來,陳某一并接下。”
三少看了看陸云生這剛到他胸膛下的身高,有些疑惑此人是不是英武過頭了,難道他要跟自己比猜拳?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正巧你們點了這席面,那我們不若以花月為題,作詩一首?”
陸云生嚴肅點頭。
陳松年此時只好作木偶狀,死馬當活馬醫了。
三少把折扇開合了一遍,有些不太熟練起來:“額……這幾道菜,都以秋天食材為主而作春席,尚色為白,有秋月綴春花之意。”
踱步一番,三少邊走邊吟:
“花燃月鏡中,月醉花腮紅。”
“鲊疊玲瓏雪,雪飛膾影空。”
“空影膾飛雪,雪瓏玲疊鲊。”
“紅腮花醉月,中鏡月燃花。”
陳松年默然,微微低下了頭。
圍觀之人早已鼓掌叫好,也不知道有幾個不是托。
陸云生聽罷,心中有數,這詩不甚精妙,但巧在是一首回文詩。
結合了幾道菜名,雖有些牽強,但若真是臨時之作,此人也稱得上有詩才了。
嗯,考量這么多,陸云生確定,不是自己那點三腳貓功夫可以對付的。
既然如此,你有回文詩,我自有連珠句。
陸云生思忖一番,回頭對陳松年道:“公子,陳三才疏學淺,難以招架……”
眾人聞言哄笑不已。
女眷們為表矜持,以帕掩面,身形顫動不已。
陳松年頭皮更麻,木然道:“然后呢?”
陸云生話鋒一轉,臉上綻開笑容:“是故懇請公子允我,泄露公子往日舊作……”
此次不待陳松年回答,他便朗聲開口道:
“有花無月恨茫茫,有月無花恨轉長。”
“花美似人臨月鏡,月明如水照花香。”
“扶筇月下尋花步,攜酒花前帶月嘗。”
“如此好花如此月,莫將花月作尋常。”
唐寅一出,又當如何呢?
詩聲落定,滿堂皆寂。
方才的嗤笑、議論聲瞬間凝固。
眾人愕然,尤以陳家小廝為甚,此人張大嘴巴,好似鱷魚,看看自家公子,恍若夢中。
而稍有文才者均是瞠目結舌,不學無術者也是不明覺厲。
陳松年不明覺厲。
陸云生緩緩轉向瞠目結舌的錢家三少,淡然道:“我家公子,作此《花月吟》,此外,還有十一首效連珠體詩備著。”
“你可服氣?”
眾人皆寂。
雅間之內,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