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見
- 黑鳶尾
- 泰莉莎·溫泰
- 9478字
- 2025-07-19 03:07:57
叮——咚——
林妱妱纖細的手指反復按著門鈴,電子屏幕里空蕩蕩的玄關映出她焦灼的身影。車庫里的黑色跑車不見蹤影——那是他平日最鐘愛的座駕。
“怎么會......“她咬著下唇,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出第37個打不通的電話。四天了,杳無音訊。報警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滴——“
突然響起的鳴笛聲驚得她轉身。陽光下,秦釗正從跑車里跨出來。那雙標志性的小虎牙在看到她時咧得更開了,欠揍的笑容一如既往。
“喲~“他拖著長音走近,“找你家慕總呢?“
林妱妱攥緊包帶:“他到底......“
話未說完,秦釗已經俯身完成虹膜識別。隨著“滴“的一聲,他回頭沖她挑眉:“進來吧,小可憐。“
空蕩的衣帽間里,秦釗隨手扯下幾件襯衫。“車禍,剛醒。“他頭也不回地說,“別那副表情,死不了。“
“車禍?!“林妱妱的聲音陡然拔高,“在哪家醫院?傷到哪了?為什么......“
“停停停——“秦釗轉身,突然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騙你的。其實他跟人跑了......“
“秦釗!“她氣得臉頰緋紅。
少年大笑著躲開她砸來的抱枕,像只得逞的狐貍般竄出門去。林妱妱追到車前才驚覺失態,懊惱地捋了捋散落的發絲。
“副駕駛。“秦釗敲著方向盤提醒。她紅著臉鉆進車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
當電梯停在VIP樓層時,秦釗突然將行李箱塞給她:“自己去看吧。“他眨眨眼,“放心,還認得人。“
沉重的門把手被冷汗浸濕。林妱妱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寬敞的病房,在意大利進口的橡木地板上鋪開一片金色的光暈。整個空間以低飽和度的灰白色調為主,墻面采用醫用級抗菌涂料,搭配隱藏式LED燈帶,光線柔和得像是被紗濾過。監護儀器都是最新觸屏款,管線全部隱藏收納。空氣里聞不到消毒水味,只有床頭厄瓜多爾玫瑰的淡香。他蒼白的臉色在晨光中如同上等白瓷,干裂的薄唇依然保持著完美唇形,半闔的桃花眼下投著淡淡陰影,整個人像件精心陳列的藝術品,連病態都透著與生俱來的矜貴。
除了這次,他哪次不是意氣風發。
“小狗——嗚嗚嗚.....”林妱妱直接跑過去輕輕撲到他身上。
“?寶貝,你怎么來了?”
慕亦謹剛醒過來,頭還暈暈乎乎的,身上頓時多了一個嬌軟的女體。
他輕輕安撫懷里的女孩。
林妱妱抬眸,一雙清澈的水眸腫成杏核,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滴到被面上,暈染成一朵朵水花。
“你......你怎么會出車禍?嚴不嚴重?”
慕亦謹扯出一抹笑,笑容里卻多了幾分疲憊。
“小意外,不關的。”
他說的輕松,這份刻意為之的輕描淡寫,如同投入湖水的石子,非但沒能平息漣漪,反而激起她更深的不安,可是額角上的傷口,和打著石膏的腿,神態隱隱透出的疲倦,無一不讓她的心像是被撕扯般的疼痛。
林妱妱那雙小兔子似的紅眼睛和刨根問底的架勢。她攥著慕亦謹那只沒打石膏的手,可憐兮兮地追著問:“你肯定有事瞞我!到底怎么撞的啊?”她腦門都抵到他肩膀上了,聲音悶悶的,“不準敷衍我!”
慕亦謹把臉往旁邊偏了偏,眼神有點飄忽,活像上課被老師點名卻又沒預習的倒霉蛋。他的手指,慢悠悠地蹭著她手背,語調拖得老長,帶著一股“行了行了,別鬧了”的無奈感:“乖,打滑而已,真的。”他甚至還敷衍地揉了揉林妱妱柔軟的頭發絲,企圖用摸頭殺蒙混過關,“多大點事,我這不喘著氣呢么?”
這演技,比我媽煮的稀飯還敷衍!秦釗靠在門框上,一只腳悠閑地晃蕩著,心里的小人瘋狂吐槽。
他那雙標志性的大雙眼皮此刻震驚地翻了好幾倍,他剛剛推門就趕上這幕言情劇,本想端著保溫杯看兄弟笑話——誰讓他平時一副玩世不恭、把別人真心當沙包練的主兒,可看著床上那位破天荒地、極其笨拙地安撫人,沒直接一巴掌直接掀飛在地,然后:“莫特助!快處理掉!”
秦釗感覺自己腦殼好像被保溫杯里的熱湯糊了一下,醍醐灌頂:臥槽!這家伙這次玩兒真的?!浪得沒邊的人也有今天?栽這小白兔手里了?!
他心里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幸災樂禍當然還是占上風——叫你小子以前裝X!活該被管!——但又摻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老父親”般的擔憂?呸呸呸,晦氣!秦釗趕緊把這可怕的念頭甩掉。
外頭的人內心彈幕刷屏,里面的審訊現場還在繼續。林妱妱抬起頭,眼淚汪汪,固執地逼視著他躲閃的眼眸:“慕亦謹!你看著我眼睛回答……是不是……”心里有個荒謬卻越來越清晰的念頭在撕扯:“是不是因為我!”她死死咬著下唇,從秦釗的態度,到他刻意隱瞞,她總覺得這事和她有關。
“別瞎琢磨!跟你沒關系!”慕亦謹終于有點煩了,語氣重了點試圖鎮壓。他有點后悔沒把病房門反鎖了。
“砰!”
保溫杯底狠狠磕在金屬小幾上,發出巨響,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釗實在看不下去了。他那雙大眼此刻靈活地翻了個大白眼,毫不掩飾“看不慣你們這黏糊勁兒”的表情。他挺直腰板,雙手往兜里一插,邁著帶風的步子走到病床邊,嘴角咧開一個極其欠揍、充滿“我發現了大八卦”弧度的笑容,眼神掃過慕亦謹警告的眼刀,最終精準鎖定林妱妱那張哭花了的小臉兒。他聲音拔高了八度,帶著“我可是熱心爆料俠”的得意洋洋:
“嘿!別聽他瞎說了美女!他是為了趕著去給你拿那個——叫什么來?哦!harry winston就是那款粉不拉幾的‘勿忘我’系列鉆石手鏈!”秦釗伸出兩根手指夸張地比劃著:“死心眼非要晚上取,他說你回來第一時間就拿給你,明明早上取都可以,非得大半夜的跑去取,跟尹宗權打著視頻電話,看手鏈呢,突然——”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滿意地看著林妱妱的眼睛越瞪越圓,臉頰上未干的淚珠都被嚇停了。秦釗沖著病床方向,挑高了眉毛,表情欠扁至極地一攤手:“呶!然后,‘哐當’!馬路牙子贏了!”
空氣里凝固了三秒。剛才還嘰嘰喳喳刨根問底的林妱妱,像被點了穴,嘴巴微張著,整張臉褪盡了血色,只剩下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慕亦謹。秦釗那欠揍的神情簡直像是在說:瞧,哥們幫了你大忙吧?快謝謝我!
慕亦謹也難得地卡了殼,他此刻的表情精妙極了——糅合了謊言被戳穿的尷尬、對損友“神助攻”的無奈怒視,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塵埃落定的釋然?
秦釗瞅著這倆人的表情,心里的小人抱著臂膀笑得捶地,嘖嘖嘖,戀愛中的男人智商欠費,栽得可真夠瓷實!這場戲,值了!
“哇——”
林妱妱突然大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是個禍害精......嗚嗚嗚”
夏寧因為她跟盛家不對,林清晗也因為她被耽誤工作,現在慕亦謹也因為她出車禍,她就是個禍害精。
慕亦謹頓時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眼神恨不得把秦釗千刀萬剮,秦釗先是驚掉下巴,這女的這么能哭啊......?又嫌棄的打了個寒顫“果然女人就是水做的,眼淚跟海一樣。”
他現在看林妱妱哭,心里也真的跟著難受。
“寶貝,別哭了,我沒什么事呀。”說著,還露出一個以往從沒見過的燦爛笑容。
林妱妱見狀,哭的更兇了。
秦釗憋著笑,他差點就笑出聲,還好用手捂住了嘴,就這樣腳底抹油般噌的一下跑出去,像是跑出了結界,走廊里充滿他大笑的回聲。
幸好這層除了護工沒有別人,其余人全是她小姨調過來的私人醫生。
!
一想到這他差點忘了,他小姨也跟著回來了,陪護了兩天,見他確實沒什么事,今天早上剛走,回海市祖宅看一看。
“寶貝,別哭了,我之前跟你說的姨媽,她也來了。”
林妱妱抬起眸,哭聲漸弱,他姨媽也回來了嗎?
那他爸媽呢?
他沒有提起,估計是兩家人商量好了讓他姨媽回來嗎?
那他說這什么意思?
“那......你的姨媽現在在這嗎?”
“在海市,陪了我兩天,在祖宅那邊,不過她今天晚上要回來,你要陪我一起等嗎?”見她閃爍著猶豫的目光,他貼心道:“要不然我讓我姨媽先回來吧,正好趁這個機會你也見見她。”
悲傷的哭聲已經止住,她有些受寵若驚,這算是見家長了嗎?
這么快......
“不要吧,不用特意讓你姨媽回來,我......我等會就走,我媽媽不知道什么情況呢......”
慕亦謹有些失落,不過面上不顯,但林妱妱能看得出,那一瞬間他的眸光都暗淡了許多。
他牽起一抹笑:“行,那你等會先回去,別讓阿姨著急,等你想公開了我們再談這些事好不好?”暖心的言語打動了林妱妱,她點點頭,幸福在心頭蔓延。
暮色漸沉,林妱妱準備離開。臨行前,她柔聲承諾:“明天我給你燉雞湯,補補身子。“
“妱妱......“慕亦謹忽然伸手,指尖輕輕勾住她的手腕。
他的聲音比往常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今晚...別走,好嗎?“
林妱妱微微一怔。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慕亦謹——那個向來強勢的男人,此刻竟流露出幾分小心翼翼的脆弱。他的眼神像是蒙了一層薄霧,讓人不忍拒絕。
沉默片刻,她終于輕嘆一聲:“好,我回去跟媽媽說一聲。“
話音未落,慕亦謹的眉眼已舒展開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像是冬雪初融,春水微漾。
他又擔憂的看向林妱妱:“寶貝......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
“什么?!”
夏寧驚訝的張大嘴巴:“你上次聚餐的那個同事出車禍了?”
林妱妱有些心虛的頂著夏寧的目光:“對,她......她今晚沒什么人照顧,所以我想陪她一晚上......”
她說完這話,眼神便有些不自在的飄忽,空氣靜默了一瞬,林妱妱能感受到夏寧帶著疑惑的目光在她眼底探究。
唉
最終她也沒說什么,似乎信了。
她轉身往冰箱走去:“那你等等,我燒個飯你帶過去,現在燉湯是來不及了明天吧。”
林妱妱一聽這話,有些雀躍的跟在夏寧身后:“好呀媽媽,正好你教我燉湯~”
抽空給慕亦謹發了信息,林妱妱耐心等待夏寧燒菜。
慕亦謹收到了消息,他有些得意的沖秦釗揚了揚。
秦釗翻了個白眼:“怎么沒摔死你呢。”
慕亦謹悠閑的哼了聲:“沒辦法,魅力太大了,她太愛我了。”
秦釗無語至極:“別晚上折騰死你。”
林妱妱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大包零食和水果還有箱牛奶。
她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扔在地上。
“怎么突然這么懂禮貌,是來看外人嗎?”慕亦謹好整以暇的調笑著她。
大熱天提著這么多東西著實累的夠嗆,而且住院部離大門還有段距離,又是上樓又是拎東西,熱的她吐著舌頭用手扇著風。
“天吶!我跟我媽說上次我聚餐的同事病了,她非得讓我帶上。”
慕亦謹伸手,林妱妱坐到床邊。
他抽出濕紙巾給女孩擦了擦額角的汗:“真是辛苦寶貝了,難為我丈母娘又是送禮又是做飯的,現在還把她女兒送過來伺候我......”
林妱妱嬌氣的撇了他一眼,語氣卻不自覺羞澀:“誰是你丈母娘,你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
他低聲湊近她耳朵:“你都把我吃干抹凈了還不準備給我個名分嗎?”
林妱妱嗔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不鬧了,去把那個皮箱打開,看看喜不喜歡?”他揚了揚下巴。
林妱妱看過去,懷揣著欣喜打開了皮箱。
一個精致的首飾盒出現在眼前。
“寶貝,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指尖碰上去,眼里劃過動容。
那是一條美得驚人的手鏈。纖細的鉑金鏈身流淌著冷光,輕盈靈動如芭蕾舞者踮起的足尖。其精髓在于那數朵以粉色藍寶石與璀璨白鉆精妙鑲嵌而成的“勿忘我”小花,粉鉆花瓣嬌嫩欲滴,似被晨曦初露包裹的花苞,折射出溫柔而璀璨的光芒。每一顆鉆石切工都精妙絕倫,隨著手腕微動,跳躍的光點如同在肌膚上浮蕩的夢幻星光。
慕亦謹招手:“喜歡嗎寶貝?”
林妱妱撲到他懷里:“喜歡,很喜歡。”這條承載著男人真心的首飾,是獨一無二,他送過她很多奢侈品,但只有這個她最喜歡。
“那去看看別的禮物好不好?”他在她耳邊細語。
林妱妱疑惑:“還有別的嗎?”
在慕亦謹意味深長的眼神中,林妱妱也看見了所謂“別的禮物”
她羞紅了臉,手里拿著那件令人鼻血直流的黑白色貓女仆裝。
不過底下一個巨大的禮盒吸引了她注意。
那身夢幻內衣吸引了她的焦點。數以千計的精琢藍寶石與白鉆鑲嵌在鉑金細網上,像一片流動的璀璨極光覆上她曼妙的身段。奢華到了極致,幾乎帶著非人間的冷輝。當外面日光籠罩,那幾乎能買下一座島嶼的華光,只讓她覺得每一寸肌膚都在細顫。她下意識地微微蜷起手指,下頜輕揚的瞬間,耳垂卻悄悄漫上一抹霞色,為這冰冷的奢華添上了唯一一點真實的、羞澀的溫度。
慕亦謹看的雙眼發直。
早知道,他就應該多背幾套回來,當時只是受了尹宗權挑撥,隨意買了一套,誰知道穿上她身上竟然有這樣的效果。
尹宗權那句“所有女人都為之瘋狂”,就連他也差點跌進這華麗攝人的漩渦。
如果腿腳允許,那驚艷之姿幾乎瞬間點燃的火苗,足以驅使慕亦謹將她撲倒在柔軟的地毯上。然而現實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他困在床上。他極快地斂去眼底閃過的那抹驚濤駭浪,視線恢復沉靜,只不動聲色地伸指按下了床頭的遙控器。
細微的機械運轉聲響起,厚重的遮光窗簾無聲滑攏,將窗外的一切繁華喧囂隔絕在外。室內驟然被一片溫柔的昏暗籠罩,唯一的光源是床邊那盞壁燈,灑下薄紗般的暖橘色微光,勾勒著床邊纖美的輪廓和她肌膚上那些星辰般的鉆石冷芒,也巧妙地模糊了他此刻可能失控的深黯眼神。
“快......快過來寶貝!”男人語氣帶著迫切,他吞咽口水和直愣愣的眼神沒逃過林妱妱眼底。
心頭一陣羞怯,男人那副急色的模樣讓她帶著點驕傲的同時又滿足女人天生的虛榮心。
林妱妱乖順的走過去,跪坐在床上。
隨著香氣飄過來,帶動心里一陣激蕩,幾乎是瞬間就把女孩狠狠圈進自己的懷抱里,狠狠搓揉著,像是把她揉進骨髓。
“痛......“林妱妱輕呼一聲,指尖下意識攥緊了床單。
男人充耳不聞,他猛的攫取女孩溫軟甜美的唇瓣,狠狠吮吸。
慕亦謹動作微頓,卻仍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邊。他呼吸粗重,額角還帶著未愈的傷痕,眼底翻涌的情緒卻比傷口更灼人:“誰讓你總用這種眼神看我.....“
鉆石內衣滑落時在床頭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林妱妱慌忙去撈,卻被他捏住下巴轉回來。溫熱的指腹擦過她眼尾的濕意,男人嗓音沙啞得可怕:“別管那些.....“
“壞了再買,下次多換幾套給我看......”
唇瓣又被狠狠的咬住,林妱妱痛的眼淚流下來,她雙手無力的推著男人的胸膛,可男女力量本就懸殊,此刻他又是在興頭上,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撼動。
“不......不行,你還有傷......求你了......”
慕亦謹煩躁的嘖了一聲,他推了把女孩,揚著下巴命令:“去換上那套衣服。”
女孩有些不情愿,她磨蹭著起身,猶豫的看著他的腿,再對上那雙居高臨下的眸子時,沒了半點氣勢。
他似乎又回到了和她剛談戀愛那個時期。
名為公正的天平又在為他傾倒。
“看著我,坐下。”男人微抬下巴。
林妱妱不情愿,她指尖捏著衣擺,一只手捂住領口的風光。
慕亦謹一巴掌拍掉她的手,似笑非笑:“第一次見面就勾引我,在印尼的那兩天兩夜把我勾的床都下不來,這會裝什么貞潔烈女?”
林妱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似乎不相信他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同時心里又衍生出難以言喻的酸澀和窘迫。
她只是喜歡他,在表達她喜歡的方式,怎么叫勾引了?她有那么下賤嗎?
第一次見面她哪有勾引他?
眼眶微酸,在男人口無遮攔的調笑下,她想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慕亦謹微頓,他暗惱自己被沖昏了頭腦,明明已經確認過心意,怎么他又不受控制的想要對她放肆?
輕柔的拉過她的手,換上一副深情款款:“寶貝,我剛才故意逗你呢,你沒生氣吧?”
林妱妱微微掙扎了一下,這副模樣像商k的陪酒女一樣,讓她難堪。
慕亦謹在心里暗暗嘆口氣,他其實不太想哄了,他也會不耐煩,尤其箭在弦上之時。
“寶貝,你生我的氣嗎?”言語依舊溫柔,但語氣仔細聽卻能聽出一絲冷冽的警告意味。
“如果你生氣,那你就走吧,我這個人就是喜歡開玩笑,哄你你不聽,那我也無話可說。”男人沉了臉,這是這段時間第一次對她使臉色。
果然,林妱妱一聽這話,她頓時身形微晃,似乎是想走,但腳下卻像生了釘子,把她死死釘在原地,她咬了咬唇,無聲的對峙中,她率先敗下陣來。
“對不起,可你開的玩笑讓我有點傷心......”
慕亦謹竊喜,不過面上沒表現出一絲,他帶著內疚拉過女孩讓她依靠在身前。
“對不起寶貝,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我剛剛只是想逗逗你......”
林妱妱趴在他懷里,聲音悶悶的:“你下次不要這樣說好不好?”
慕亦謹點頭應下,他又帶著可憐的目光。
林妱妱感受到,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為難的垂下眸:“可是你的腿......”她欲言又止,帶著擔憂。
慕亦謹心癢難耐,如果不是腿傷的原因,這會早就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長眉輕挑,眼角眉梢染上邪氣:“那你來吧!”
林妱妱害羞的拒絕:“不要......”
她害羞......
慕亦謹往后靠了靠放平身子:“合著你只想享受是吧?出力的是我享受的是你,這次讓我也舒服舒服怎么了?”骨節分明的食指挑了一下女孩的下巴,嬌媚的小臉上頓時一片緋紅,上挑的水眸含羞帶怯。
他抬手按滅壁燈,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只余交錯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愈發清晰。少女猶豫片刻,終究抵不過他的誘哄,輕輕應了一聲。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撐住他的肩膀,雙膝跪坐在床邊,動作拘謹而克制。慕亦謹顯然不滿這樣的距離,溫熱手掌忽然覆上她腰間,稍一用力便將人帶進懷中。
突如其來的貼近讓少女呼吸一滯,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無聲滋長。
男人隨意撇了眼,按滅。
“誰呀?”她問。
“我小姨,等會接。”
長輩的電話隨意掛嗎?林妱妱不解,但她沒有問。
“輕點呀......“她聲音里帶著柔軟的嗔意,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床單。
慕亦謹低笑,灼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叫我什么?“
“......慕亦謹。“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散落的發絲,語氣里帶著誘哄的意味:“不是這個。“
林妱妱別過臉去,耳尖泛起緋色。
惹得她輕呼一聲,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疼......“她聲音細若蚊蚋。
女孩薄弱的身子撐不住,軟軟的貼伏在他身前,細聲細氣。
如愿的聽到女孩的服軟,心里一陣舒坦,他托著女孩像抱起,像是精致的娃娃。
房間里氣溫越來越高,像是燃起了炙熱的火焰,連同血液都是滾燙。
發覺有些不太對勁的時候,他正喘著粗氣已經完全沉迷,林妱妱聽到門外似乎有壓制不住的沉重的呼吸。
還沒等腦袋作出反應,那扇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混賬東西!”
一道帶著怒氣翻涌的女音傳進來。
她被嚇的登時心臟都漏了一拍,肌肉緊張。
慕亦謹悶哼一聲。
燈光啪的一下被按開,帶著無盡力道的手掌快要將它拍碎,突然的燈光刺激讓兩人有些睜不開眼,慕亦謹面上浮現一層薄怒。
“小姨!”
什么!?來人是他的姨媽?
林妱妱剛手忙腳亂整理,頭皮猛的一疼,緊接著整個人直接被甩在地面上,她狼狽的用手遮住上面,可滿眼的春光還是遮擋不住。
睜開眼,一雙黑皮紅底鞋映入眼簾,那抹鮮艷的紅像冷艷的玫瑰,帶著凌厲的性感,視線上移,女人高挑的身材和冷傲的面容散發著蔑視天下的霸氣。
她那雙白皙的手指染著血一樣的甲油,紅唇張揚,嘴里扯開譏諷的意味,帶著那雙無與倫比的鳳眼,連頭發絲都在傳遞咄咄逼人的氣勢。
慕亦謹急的差點沒從床上蹦下去,他氣的拍了一把被子,怒不可遏:“小姨!你這是干嘛?!”
又沖林妱妱招手:“快過來,沒事吧?”
林妱妱不敢動,她被這窒息般的壓迫感禁錮在原地,狼狽的死死捂住胸口,一手扯著裙擺,下唇被她咬的快要裂開。
女人明艷英氣的眉眼似是不耐,似是嘲弄,長眉下壓,眼波流轉間一股攝人的氣質顯現,抬眼,眸光鋒利如刀割。
慕亦謹抱著手擰眉:“小姨,你過分了吧?”他語氣隱隱含著慍怒。
蕭映儀抬手重重一點:“都傷成這個樣子,還有心思做這種事!你真是色欲熏心!”尾音未落,銳利的鷹眸霎時鎖定林妱妱,后者被嚇得登時后退,她聲若蚊蚋似服軟:“阿...阿姨...”
林妱妱真是絕望,羞憤欲死。
她甚至不敢去猜測,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姨媽肯定把她當成什么不三不四女人。
想想她苦心營造的人設,全部轟然崩塌。
她光是想想就覺得心如刀割,甚至有一瞬間不想談下去了,就此分手,大家好聚好散。
雙眸溢出幾行清淚,她咬緊唇瓣別過臉去,強撐最后一絲體面。
慕亦謹也來了火,不過此時面對這種局面,不適合鬧大,壓著嗓音緩和了一些喉間翻滾的怒意,沉了口氣做最后的好言相勸:“你先出去。”
蕭映儀瞪了他一眼,動動唇到底也沒說什么,知道這是他最后暴風雨前來的寧靜,陰沉的眸子掃過林妱妱,大步走了出去。
“寶貝,過來。”他沖她伸手,語氣還有未散盡的冰寒,林妱妱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
“寶貝,對不起啊,我小姨她肯定是誤會了,等會我跟她解釋清楚。”他憐愛的撫摸林妱妱的頭發,吻掉她眼里的淚珠,拇指一路向下到溢出血絲的唇瓣。
“我要回家....”女孩強壓下哽咽說出口,但出口的一瞬間就忍不住,擠壓到破音哭泣瞬間決堤般宣泄:“嗚嗚嗚...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雙手捂住眼睛,眼淚從指縫溢出,慕亦謹扯也扯不下來。
小孩子一樣....
他無奈苦笑:“寶貝,你大半夜這副模樣跑回去,不是讓叔叔阿姨擔心嗎?”
林妱妱不聽,在他手摸上來的一瞬間猛地扭過身子哭的更大聲:“我就要回家.....”
“好好好,那你先穿上衣服..”他放低姿態輕哄。
林妱妱咬著下唇一聲不吭的拿起衣服走到角落換了起來,還能聽見不住地抽搭哽咽聲音,他心尖發疼。
她腳步挪移,像小孩子一樣,悶頭在他懷里。
“好啦好啦,我的錯,你怪我吧,你打我吧。”大手輕輕拍撫她后背,懷里的人死死抓著他的衣擺,溫熱的眼淚打濕胸襟。
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個錢夾,手指僅猶豫了一瞬,拿出張卡:“寶貝,這卡你拿著,以后喜歡什么買什么,密碼是我的生日,別委屈了自己,嗯?”濕熱的吻輕輕落在林妱妱脖頸,懷里的女孩漸漸停止抽泣,她瞪著一雙朦朧的水眸,鼻尖紅紅的,發絲凌亂,像可憐兮兮的小貓。
她怎么這么惹人疼。
她看著夾在男人指尖薄薄的一張卡。
“哼!你打個巴掌給個甜棗!”脆生生的聲音,帶著嬌氣。她想起夏寧說的話,當即就套了上去。
慕亦謹哭笑不得,抬著她的下巴:“誰跟你說的這話,上次我早就答應你了,你拿著這卡,隨便你花,我只是看你在兩家人前太為難,再說了,我這么寶貝你,還要帶你見我家人,你還不知道我對你的心嗎?”
他低聲誘哄:“寶貝,我是你男朋友,以后還會是你老公,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你這么小就跟了我,我不會虧待你,乖....不要鬧小孩子脾氣,收著吧...”他把卡往她手心里一塞,輕拍她的臉蛋:“先出去吧,叫小姨進來,我跟她說說。”
林妱妱有些猶豫,她實在太害怕他的姨媽了,那個氣場和眼神,她看一眼就心生恐懼。
慕亦謹看出來:“那你先出去,不要先走,等會我叫小姨跟你道個歉,你要走等明天讓秦釗送你,今天太晚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這樣貿然回去阿姨和叔叔指不定要怎么擔心呢,我們小狗最懂事了,是吧?”
林妱妱小心翼翼的拉開門,一雙怯生生的眸子向后望,她緊貼著墻壁走出去,一出門,就看見穿著白色綢緞西褲的女人正在抽煙,不知道她衣服是什么料子,只有燈光打在身上,才可以看出藕色暗紋隱隱有流光竄過,隨著她身形晃動,那暗紋竟顯得流光溢彩,分外奪目,蘊含低調而內斂的風華。
她轉過身來,身高因為高跟鞋比林妱妱高出一大截,她顫巍巍垂眸不敢對視,目光就落在薄薄的凌厲的高跟鞋上。
不知道他們家基因怎么這么好,慕亦謹本身是個男孩子,高一點沒什么,他小姨也這么高,不穿高跟鞋估計也要比她高個幾厘米。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但剛剛慕亦謹還安慰過她,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阿....阿姨,他叫你進去....”
本來慕亦謹讓她也直接叫小姨,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喊不出。
蕭映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驀地,她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還疼嗎?”薄涼的嗓音沒多少真情實感,仿佛只是隨意地消遣人。
林妱妱緊張,她結結巴巴:“不....不疼,沒事的阿姨....”
女人擦過她的肩,大步走進去,高跟鞋嗒嗒作響,跟她的怯懦形成對比。
林妱妱還是沒敢松口氣,小心的坐在了外面的椅子上,雙腿并攏,手指攪在一起不安的等待。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她才看見蕭映儀面含慍色的出來,看見她,轉瞬即逝的扯了一抹禮貌的笑:“阿姨先走了,亦謹就拜托你照顧了....”
林妱妱立馬站起身:“阿姨沒事的沒事的,我應該的.....”
回應她的只有迅疾噠噠噠的高跟鞋聲。
林妱妱摸摸鼻尖,有些忐忑。
今天她真的落下了不好的印象,她會和慕亦謹一直在一起嗎?
久久等不到她的慕亦謹喊了聲。
她只得暫時放下亂七八糟的想法。
“小姨跟你說了嗎?”
林妱妱疑惑,說什么,打招呼嗎?
“說...說了,她...姨媽說她先走。”
“哦。”
慕亦謹看她臉上還是那么不自在,又安慰:“沒什么的,我小姨她從小就在國外,思想很開放的,我也跟她解釋了你是我正兒八經的女朋友,她還說他這個做長輩的沖動了,現在有事出去了,說等我拆石膏了帶你回家看看。”
這些話有效的安慰到了他,她內心稍微松了口氣。
“那就好,我以為給你姨媽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慕亦謹笑了:“這有什么關系,情侶間男歡女愛的,她誤會了你的身份而已,而且她不允許我亂來的,一時氣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