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澤定定看著紅蓮，眉目含笑，紅蓮也愣愣看著祈澤，唇齒微張。

她…

是赤練？

可她連異人都不是！

如何能有那御使毒蟲蛇類，殺人無息的能力？

紅蓮自己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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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澤一瞧，想要紅蓮成為異人，獲得善御毒蟲蛇類的天命異術需要一萬人的相信，看來批命成真，也看批命之言符不符合現實。

若是他敢為自己批命折丹之相，怕是1后面會有數不盡的0跟著，白占他的一個批命位置。

而他以世子之位前往周王朝為官，屬于人心所向，批命也算是順勢而為吧。

至于紅蓮，一個凡女子，一言批命成為異人，這近乎是憑空捏造。

不過，萬人相信又如何？

紅蓮與妙戈都值得信任，他也想試一試讓普通人成為異人需要多少人相信，以此培養自己的異人勢力，所以他決定用這兩人來實驗一番，為日后做打算。

同時，‘赤練’的存在，也算是為祈澤捏造一個底牌，希望能讓祈國君投鼠忌器。

以上，已經是祈澤此時傾盡一切，手段盡出。

“紅蓮，去吧！”

“……是。”

紅蓮一禮拜下，眼中不自主地擔憂：“世子莫再親信祈國君，之后飲食，也需妙戈試毒方可再用，紅蓮……赤練等您出城。”

紅蓮離去，又不由回首顧盼，看著祈澤虛弱地依靠在席位上，寬大的衣袍下可見瘦削的身軀。

她忍住了憂心。

“世子保重……”

赤練！

紅蓮！

祈澤默默看著那道離去的背影，他清楚對方忠心的是自己的母妃，但此時對他的照拂也非虛假，實際上，對方也不過比他年長一歲，但對方要去做的也是殺頭的事情。

若是被祈國君發現赤練的存在，除非赤練能成為異人，不然死路一條。

“世子……”

妙戈也隱約聽見了祈澤的對話，對于將她留在宮內，她并無怨言，反而寬慰祈澤：“世子，紅蓮姐姐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關鍵時刻很是謹慎，您放心，她一定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妙戈不過二八年華，平日里話頭極多，此刻見祈澤挺過了毒殺，也緩了神，有了些之前的性子。

“世子別怕，妙戈也有一把子力氣，要是有人來，一定能護住您……”

“噠噠噠！”

卻聽，一陣散漫卻有力的步伐，伴隨著金鳴聲逼近祈澤的寢殿。

來了？

祈澤抬手止住妙戈的話口，抬眸示意她去一旁。

就見門口幾個高壯的甲兵身披盔甲，手持長戈，步列交錯，圍住了大門，而一位面目蠻橫的青年雙手環抱，一步踏入殿內。

那幾名甲兵也跟隨著青年入殿。

祈澤猶如被狼群盯上，四周掠過一股腥氣，沖入他的鼻腔，嗆得他咳嗽不已。

“咚！”一團白麻布落在桌上。

“嘍……君父讓你去為你母妃守靈七日，七日后有虞國使節前來。”

“哼。”

說著，又丟出一團東西。

祈澤定睛一看，是幾個血淋淋的耳朵！

幾滴污血落到了麻布上，那猩紅刺痛著祈澤的眼睛，他默默閉眼，相比于無能狂怒，他更想一擊必殺。

“喲，還挺能忍的？”

“哈哈哈……告訴你吧，這些人，胡亂打聽你吃壞東西，鬧病的事，嘿……‘世子’的事，豈是他們能打聽的，呵，這就是下場！”

赤裸裸的挑釁，即使祈澤閉上眼，光是聽見這聲就已經心中慍怒，怒不可遏。

這人是他的‘好’庶弟……

一個凡夫莽漢，得了勢就敢在他面前囂張，是原主之前的‘好脾氣’讓這人誤會了什么？

“咳…”

祈澤眸光一動。

即使穿越而來，原主的心界崩塌，只留下一道本命異術，且他如今的武力不過5，也無善戰之術，但他始終是異人。

他拿起桌面上的麻布孝衣：“祈盤，你可還記得我的本命異術？”

祈盤一愕。

突然目光不自主看向祈澤，目不轉睛，無法挪開視線，眼中只有祈澤一人。

其余的甲兵也是一般。

相術·矚目！

祈澤見此，緩緩起身，披散孝衣：“《周禮》在上，又非禮崩樂壞，那祈國君都只能借口囚禁我母妃，暗中毒殺于我……”

“你帶這么多甲兵前來，可是要明目張膽的殺我？”

“或者說，你能割去他們的耳，弄瞎眼，毒啞喉？”

“你……”祈盤猙獰著面孔。

他想要脫離這異術的力量，可他不過凡夫莽漢，即使帶著一支甲兵，也改變不了廢柴的身份，此刻在異術下，說話都困難！

“噹！”不過他也并不是毫無還手之力，他猛地拔出腰間長劍。

靈器？

瞬間，只見祈盤身軀一松，除了視線依舊注視在祈澤身上外，行動言語不再受到影響。

“哼，你這異術施展時自己都動不了，有何用？”

“而我，只需拿著這柄長劍，你又奈我何！”

“你這異人？”

“廢物一個！”

祈澤聞言不語，因為他也覺得這天命異術弊病極多，當然，他又不是原主，可沒有那般愚笨，下令：“妙戈，動手！”

“砰！”

青銅鑄造的燈盞猛地打在祈盤的手腕上。

祈盤吃痛，手中的長劍一墜。

他雙目一瞪，全身再次陷入僵直，直勾勾盯著笑著看他的祈澤：“你……”

還未說完，妙戈拿起燈盞。

一燈一個，打在這群人的脖頸上，倒地一片，不知死活。

祈澤額間薄汗一層，輕吐一口氣。

“拿上那柄靈劍。”

“咱們先去為我母妃守靈。”

聞聲，妙戈丟開滿是鮮血的燈盞，還有些害怕，但還是緊忙拿起低聲道靈劍，跟上身披麻布孝衣的祈澤。

“世子，那這些人怎么辦？”

祈澤目不斜視，離開宮殿，他清楚，附近的宮里人已經被祈盤提前調開，這祈盤應當是想羞辱自己，如今倒是自食惡果。

“別怕，《周禮》在上，我為兄，他為弟，即使我打了他，也是管教有方。”

“祈國君即使知曉了，在明面上又能如何？”

“何況，他都要殺我了，我還管他死活？”

“再說，送來麻布孝衣……哼，這是給了新的死法啊。”

靈前悲盡！

孝子殉葬！

這祈國君慣會用小手段，榨干一切能利用的東西，為祈國添好名聲！

可他已經不是那位愚忠愚孝的傻小子。

……

“呼！”

春風尚涼，吹得祈澤心頭發冷。

再見風時，他已經來到了母妃的宮殿外。

抬頭望去，在幼時記憶中這原本最為華麗的宮殿，如今的磚瓦也脫了色，墻上出現了斑駁跡象，地面的石磚也滿是紋路，如何看，都散發著一股凄涼。

祈澤目光望向那殿中的棺槨，也是此時，批命之術產生了浮動——

批命·人數+49

批命·人數+21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