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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虞國世子

轟隆隆……

輾轉(zhuǎn)近半月,已至春暖花開時。

滿山花色欲開中,一輛接著一輛的車馬拉著貨物在山間官道中行進(jìn),車輛上一道虞旗迎風(fēng)扯動。

“噠噠噠……

四周的護(hù)衛(wèi)負(fù)背武器,雖然面露疲憊,但也不敢有一絲松懈。

“停!”

直到探子來報(bào),領(lǐng)頭的虞國將領(lǐng)看著前面一處空地,高聲呼喊,這才讓護(hù)衛(wèi)們松了口氣。

“已經(jīng)到了周都境內(nèi),先休整一番再入城!”

隨著車輛止步,虞國將領(lǐng)的目光也越過一連連車馬,最終落到那中間的兩輛篷車上,在看見自家世子匆忙下車去尋祈澤時,面露不滿。

“世子與他交好作何,一路上若不是因?yàn)樗M能折損這般多的兄弟們!”

雖是抱怨,但也只是嘀咕。

虞國這莽將得到宮之奇的告誡,自然不會去招惹祈澤,但心中始終不舒坦,畢竟祈國剛剛才下令不允國人購買虞國鹵鹽。

……

“少相兄長,虞烈愚鈍,還請您賜教!”

一十三四歲的少年捧著一冊竹簡,來到祈澤的篷車前,恭敬如弟子,一絲不茍地請示祈澤。

這樣子,讓車上的祈澤也無奈。

半月來,他已經(jīng)了解了這位虞國世子的秉性……木訥,死認(rèn)禮。

雖說對方年紀(jì)比自己小上幾歲,可若說對《周禮》的熟悉,對方能趕上三個自己。

當(dāng)然,揚(yáng)長避短,憑借腦海中原主的記憶,祈澤引經(jīng)據(jù)典,卻也能讓對方欽佩幾分,這才有如今的請教一事。

只是……

“你一有空閑就來請教我,剩余的時間可足夠你思考?”

虞烈板著臉,不過祈澤也能從他眼中看出一絲羞赧:“少相兄長,烈的見識不足,無法理解深刻,只能囫圇吞棗一番,還請兄長勿惱。”

說著,卻是上了篷車,把竹簡放在了祈澤的面前。

祈澤拿起竹簡,看了一眼——《周易》。

這是完整的《周易》卦辭,當(dāng)然,只是普通抄本,并無傳承的力量。

但對于世人來說也彌足珍貴。

祈澤詫異,他前幾日還言自己如今身為相士,待前往周王室后還需借閱三易,才能走得更遠(yuǎn),不想今日虞烈就拿出了此物。

看這字跡,怕是新寫的。

“你倒是好記性,能將《周易》默寫出來。”

祈澤此時哪里不知,這小子就是特意為他抄寫的,此刻借口賜教罷了。

更是無奈……

因?yàn)樗哪稿怯輫沁@虞烈之父唯一的胞妹,所以按《周禮》說,他與虞烈算是極近的血脈親人,表兄弟關(guān)系。

“坐吧。”

祈澤示意一旁準(zhǔn)備茶水的虞姬,虞姬捂唇笑笑,也給虞烈準(zhǔn)備了一杯。

虞烈一喜,緊忙坐下。

他先是夸贊一番:“茶本是菜,也可入藥,但兄長的茶卻當(dāng)作飲品,喝下后竟然能讓人通悟清明,當(dāng)是好物。”

祈澤聽了含笑,此時的茶確實(shí)不是主流飲品,同時也未有炒制一說。

他也是在半道上遇見了野生茶樹才采摘了些許,以銅鍋殺青,才得以在這個時代品嘗。

他眸光微沉。

古代柴米油鹽醬醋茶,茶也是重要的資源。

他此刻沒有什么治國之道,唯有以后世的見識來布局,這茶正可稱為一類,之后他若是能在沿海有勢力,也可精進(jìn)曬鹽法,如此,祈國也能在這諸侯列國之間,以販賣茶鹽富余。

這般思索,不過剎那。

祈澤品了一口苦茶,才道:“我收你《周易》,之后等我學(xué)而有成,就給你批命一場,你可別嫌棄。”

“兄長何出此言,得兄長批命,是烈的榮幸。”

虞烈笑得開懷,撓撓腦袋后才接著道:“兄長,其實(shí)我想和你一起去豐京,若是我一個人在鎬京,怕是應(yīng)付不了河?xùn)|諸國派去的諸侯公子們。”

聞言,倒是讓祈澤詫異了,這木訥最通《周禮》的小子,竟然也會找關(guān)系了?

祈澤倒沒有不滿,他對這小子也挺喜歡,若是帶著也算一個幫手。

只是:“我得太史伯令,前往豐京為御史下士,手下可有兩個史徒,兩個小吏為助手,不過史徒與小吏都不是士者,只能算是無命受事的聘才。”

“你身為一國世子,至少也應(yīng)該是個士人才行……”

“這樣吧,等到了王都任命處,就看看這太史伯的面子可夠多帶你一個。”

聞言,虞烈有些擔(dān)憂:“兄長,太史伯知曉可會生疏于你?”

這畢竟沒有得到太史伯的首肯就借用了對方的勢。

有權(quán)就用,何須束手束腳。

祈澤倒不擔(dān)心太史伯因此遷怒他,再說他也并非濫用權(quán)利,虞烈本就要成為一名下士,對《周禮》研究也極多,本就該成為禮官一員。

“不怕,萬事有兄長擔(dān)著。”

人情你來我往,此時適當(dāng)欠一些太史伯的人情也好。

“你一個連異人都還未成就的小子,如何是那些人的對手,隨我前往豐都也無錯。”

“說來,也是我牽連了你,我也給為你謀一謀。”

祈澤思索。

虞烈卻是道:“兄長不必為烈為難,烈還未及冠,不若先去給兄長當(dāng)幾年吏徒,待學(xué)有成后再正式為官,如此,不管是虞國還是周王室,想來都會同意。”

“唉!”祈澤輕輕敲打虞烈的腦袋。

“看來你小子早有預(yù)謀。”祈澤收回手,笑罷,又道:“那你先做吏徒,待你成為異人再出仕也不遲,到時……你書信一封,讓虞國遣派一位大夫前來為你提前行冠禮即可。”

及冠方才可入士,這是規(guī)矩,當(dāng)然,王上詔令不得不從,虞烈這十三歲的世子也必須上陣,以示虞國的態(tài)度。

這半月來祈澤想了很多,對于太史伯在河?xùn)|地區(qū)的座位也有不少猜測。

“好了,咱們看看這《周易》罷,下午時分應(yīng)當(dāng)就能到達(dá)王都,咱們可以先在驛站休憩一晚,明日再去宮中覲見。”

“是。”虞烈自然沒有異議,憨笑應(yīng)聲。

這時,祈澤突然心中一動,冥冥之中,一股來自千里之外的天命傳來——

人數(shù)+1

批命:【12000\12000】

祈澤為祈國君作下的批命之言成了,此刻那祈國之中,國君怕是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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