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城,林氏演武場。
晨曦薄如輕紗,尚未能完全驅(qū)散深秋清晨的寒意。偌大的青石廣場上,早已是劍氣呼嘯,人影騰挪。林家年輕一代的精銳子弟,身著統(tǒng)一的青色勁裝,正進行著每日必修的晨練。一柄柄寒鐵長劍在他們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劍鋒破開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嘶鳴。劍氣離體,或凝成淡青色的弧光,或如靈蛇般纏繞周身,演武場上彌漫著凌厲而蓬勃的生機。
“喝!”一聲清叱,場中一位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猛地旋身,手中長劍光華暴漲,一道尺許長的青色劍氣脫刃而出,“嗤”地一聲,精準地斬斷了五步外木樁上懸著的一根細麻繩,斷口光滑如鏡。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
“林浩哥的‘斷水劍’越發(fā)精純了!凝氣化形,指日可待啊!”
“那是自然,浩哥可是我們旁支的希望,將來定能進入內(nèi)堂!”
被稱作林浩的少年收劍而立,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得色,目光卻習慣性地、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掃向演武場最偏僻的角落。
那里,一個同樣穿著青色勁裝的少年,正與一把最尋常的榆木鈍劍較勁。他身形單薄,面色帶著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蠟黃,正是林辰。
汗水早已浸透林辰后背的衣衫,緊貼在嶙峋的脊骨上。他雙手死死攥著粗糙的木劍柄,指關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他死死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調(diào)動著全身每一絲微弱的氣力,想要將那把輕飄飄的木劍平舉過胸。
然而,那把在他人手中輕若無物的木劍,在他手中卻仿佛重若千鈞。手臂的肌肉劇烈地顫抖著,牽動著肩膀乃至整個上半身都在篩糠般晃動。木劍的劍尖艱難地、一寸寸地向上抬起,離地不過兩尺,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銅墻鐵壁,再難寸進。每一次嘗試,都榨干了他肺里殘存的空氣,粗重的喘息聲在周圍整齊的呼喝與劍氣破空聲中,微弱得可憐。
“噗通!”腳下不知被誰有意無意地踢來一塊小石子,林辰本就重心不穩(wěn),一個趔趄,整個人重重地向前撲倒。手中的木劍脫手飛出,“哐當”一聲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沉悶的聲響在瞬間吸引了更多嘲弄的目光。
“哎喲喂!大家快看,‘第一高手’又給我們行大禮啦?”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響起,是管事林福的兒子林強。他抱著胳膊,踱到趴在地上的林辰面前,居高臨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毒笑意,“我說林辰,你這套‘五體投地劍法’練得真是爐火純青啊!佩服,佩服!”
哄笑聲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林辰淹沒。他趴在地上,臉頰緊貼著冰涼粗糙的石面,那寒意仿佛帶著尖刺,直往骨頭縫里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聚焦的無數(shù)道目光,鄙夷、嘲弄、幸災樂禍……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得他靈魂都在蜷縮。他死死閉著眼,指甲深深摳進石縫里,磨得生疼。十年了,整整十年,這樣的目光和笑聲早已是家常便飯。每一次跌倒,每一次失敗,都在反復印證著那個刻在他名字上的烙印——“林家第一廢柴”。
他默默爬起,拍掉衣袍上的灰塵,仿佛拍掉那些無形的屈辱,彎腰去撿那把沉重的木劍。指腹擦過粗糙的木紋,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撿什么撿?”林強一腳踩在木劍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劍身踩斷,“這木頭疙瘩在你手里,連根燒火棍都不如!練它作甚?省點力氣,多去后山挖點野菜填肚子不好嗎?聽說你這個月的月俸,又‘孝敬’給我們福管事了?嘖嘖,真是懂事啊!”他故意將“懂事”兩個字咬得極重,引得周圍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林辰的身體猛地一僵,踩在木劍上的那只腳,像是一下子踏碎了他僅存的力氣。后山野菜…被克扣的月俸…這兩個詞如同兩把鈍刀,反復切割著他早已麻木的心。家族任務處那個狹小陰暗的窗口,管事林福那張永遠帶著刻薄和算計的胖臉,又浮現(xiàn)在眼前。
三天前,他拿著代表旁系子弟身份的木牌,去領這個月的份例——區(qū)區(qū)十兩銀子和三顆最基礎的“養(yǎng)氣丹”。林福眼皮都沒抬一下,胖手指在油膩的賬簿上隨意劃拉著,慢悠悠地說:“哦,林辰啊。這個月庫房吃緊,上頭有交代,像你這種…咳,情況特殊的,份例減半。五兩銀子,一顆半丹藥。喏,拿著吧。”那半顆丹藥,是被隨意掰斷的,斷面粗糙不堪。
林辰當時只是默默接過那點可憐的份例,指甲掐進了掌心,留下幾個深紅的月牙印。他甚至沒有問一句“為什么”,因為答案早已刻在每個人臉上:一個無法凝聚劍氣、對家族毫無價值的廢物,不配享用資源。克扣他的份例,如同呼吸般自然,沒人覺得不妥。
演武場的哄笑聲漸漸平息,只剩下林強等人帶著惡意的嗤笑。林辰深吸一口氣,那冰涼的空氣刺得肺腑生疼。他彎下腰,不再試圖去拿那把被踩住的木劍,而是默默轉(zhuǎn)身,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離開這片只屬于強者的喧囂之地。身后,是更加肆無忌憚的指指點點和毫不避諱的議論。
“廢物就是廢物,連爭一下的膽子都沒有。”
“聽說他爹當年也算條好漢,怎么生出這么個玩意兒?”
“蘇家那位大小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攤上這么個未婚夫……”
這些話語如同淬毒的細針,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林辰挺直了脊背,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想。他穿過庭院,走向家族深處自己那間偏僻破舊的小院。
然而,剛走到小院附近那條碎石鋪就的小徑,一股異樣的氣氛便撲面而來。平日這里冷清得只有風吹落葉的聲音,此刻卻停著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拉車的兩匹駿馬通體雪白,神駿非凡,馬鞍轡頭鑲著銀邊,在秋日微弱的陽光下閃爍著冷硬的光澤。車轅上,一個清晰的“蘇”字家徽,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猛地燙在林辰的眼底。
蘇家!!!
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他的心臟,越收越緊,幾乎讓他窒息。他幾乎是踉蹌著沖進了自家那扇吱呀作響的院門。
小小的廳堂內(nèi),氣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鉛。父親林戰(zhàn),這位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如今卻因舊傷纏身而顯得佝僂滄桑的漢子,正局促地坐在主位的下首。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長衫,雙手用力地按在膝蓋上,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蒼白,微微顫抖著。臉上的皺紋深刻而疲憊,眼神渾濁,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惶然,望向?qū)γ妗?
對面的主位上,端坐著一位身著錦緞華服的老者。老者面容清癯,下頜留著幾縷花白的胡須,眼神銳利如鷹隼,帶著一種久居上位者的倨傲與審視。他身后侍立著兩名神情冷肅的蘇家護衛(wèi),腰懸長劍,氣息沉凝。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名貴熏香的馥郁氣味,與這小院原本的陳舊氣息格格不入,更添了幾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老者——蘇家的長老蘇烈,正慢條斯理地用杯蓋撥弄著茶盞里漂浮的茶葉,動作優(yōu)雅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疏離。他眼皮微抬,瞥了一眼僵在門口的林辰,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礙眼的垃圾,隨即又漠然地垂下。
“林戰(zhàn)賢侄,”蘇烈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金石般的穿透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砸在人心上,“老夫今日親自前來,所為何事,想必你心中也有數(shù)了。”他放下茶盞,杯底與桌面發(fā)出清脆的一聲輕響,在這寂靜的廳堂里卻如同驚雷。
林戰(zhàn)的身體猛地一顫,放在膝蓋上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他嘴唇囁嚅著,聲音干澀發(fā)緊:“蘇…蘇長老言重了。晚輩…晚輩愚鈍,還請長老明示…”
“明示?”蘇烈嘴角勾起一絲極其冷淡、近乎嘲諷的弧度,“也罷。打開天窗說亮話。令郎林辰,與我蘇家沐雪的婚約,乃是當年兩家老爺子一時興起定下的娃娃親。如今時移世易,老爺子們也早已仙去。”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林戰(zhàn)慘白的臉和門口林辰僵硬的背影,語氣陡然變得冰冷而強硬,“沐雪天資卓絕,已被云劍宗長老看中,收為內(nèi)門弟子!她的前程,是九霄之上的鳳凰!而令郎……”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林辰身上,這一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如同在看一堆污穢的爛泥,“經(jīng)脈天生堵塞,形同廢人,十數(shù)年苦修,連一絲劍氣也凝聚不出,是青陽城人盡皆知的‘林家第一廢柴’!”
“廢柴”二字,如同兩柄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林辰的心臟,劇痛瞬間蔓延四肢百骸。他死死咬住牙關,口腔里瞬間彌漫開一股濃郁的鐵銹味。
蘇烈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帶著一種判決般的冷酷:“云泥之別,豈可同途?讓沐雪守著這樣一個廢物蹉跎終身?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婚約,早已不合時宜,更成了我蘇家的笑柄,也耽誤了沐雪的大好前程!今日老夫前來,便是要替沐雪,替我蘇家,解除這樁荒唐至極的婚約!”
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父子倆早已鮮血淋漓的尊嚴上。林辰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眼前陣陣發(fā)黑,耳邊嗡嗡作響。他死死攥著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點刺痛卻遠不及心頭的萬分之一。
林戰(zhàn)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變得灰敗如土。他佝僂的脊背似乎更彎了,仿佛被那“廢柴”二字壓垮了最后一點支撐。他看著蘇烈,渾濁的眼中充滿了屈辱、痛苦和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求:“蘇長老…這…這是兩家先人所定…辰兒他…他只是一時…求您看在……”
“看?看什么?”蘇烈毫不客氣地打斷,眼神銳利如刀,“看一個永遠無法修煉的廢物如何浪費資源?看一個注定在泥潭里打滾的人如何拖累我蘇家明珠?”他冷哼一聲,從袖中取出一份燙金封面的文書,隨意地丟在兩人之間的茶幾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
“不必多言!這是退婚書。簽了它,從此兩家再無瓜葛,婚約作廢!我蘇家念在舊情,會給予些許補償,也算仁至義盡。”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仿佛在施舍最后的憐憫,“簽吧。莫要自取其辱,也省得耽誤沐雪拜入云劍宗的大事!”
那薄薄的一紙文書,此刻卻重逾千鈞,壓得林戰(zhàn)幾乎喘不過氣。他顫抖著伸出手,那只曾經(jīng)握劍殺敵、如今卻布滿老繭和傷疤的手,此刻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他拿起筆,筆尖蘸滿了墨汁,懸在那份冰冷的退婚書上空,墨汁滴落,在紙面上暈開一小團刺目的黑斑,如同他心頭蔓延開來的絕望。
他閉上眼,渾濁的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滾落,砸在桌面上,洇濕了一小片。筆尖,終于帶著一種萬念俱灰的沉重,顫抖著向那文書落去。
就在那飽蘸屈辱的筆尖即將觸碰到紙面的剎那——
“且慢!”
一聲嘶啞卻異常清晰的低喝,如同瀕死野獸的咆哮,猛然在壓抑的廳堂中炸開!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門口。
林辰不知何時已挺直了脊梁,一步一步走了進來。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卻因為緊咬而滲出血絲,蜿蜒而下,在蒼白的下巴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紅痕。他的眼神卻亮得驚人,不再是往日的隱忍麻木,而是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那火焰熾烈得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虛偽、輕蔑、壓迫都焚燒殆盡!
他死死盯著主位上神色微變的蘇烈,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十年來積壓的所有屈辱、所有不甘、所有被踐踏的尊嚴,在這一刻,被這退婚的最后一根稻草徹底點燃,化作了焚天之怒!
“婚約是祖輩所定,你們要退,可以!”林辰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血的腥氣,“但這份屈辱,我林辰,記下了!”
他猛地抬起右手,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狠狠一口咬向自己的食指指尖!
“噗!”
鮮血瞬間涌出,濃稠而刺目。
他看也不看蘇烈瞬間陰沉的臉色,更無視父親林戰(zhàn)驚恐欲絕的目光,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抓起茶幾上那份剛剛被父親差點簽下名字的退婚書!
他用力將文書翻轉(zhuǎn),露出空白的背面。然后,他毫不猶豫地伸出那根鮮血淋漓的手指,以血為墨,以指為筆,在粗糙的紙面上,一筆一劃,力透紙背地寫了起來!
指尖劃過紙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如同金鐵摩擦。粘稠滾燙的血液迅速在紙背暈開、滲透,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生命的重量和不滅的意志,殷紅刺眼,觸目驚心!
偌大的廳堂,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林辰粗重的喘息聲,和那指尖劃過紙張的、令人心悸的沙沙聲。蘇烈臉上的倨傲第一次凝固了,眼中閃過一絲驚疑。林戰(zhàn)忘記了哭泣,呆呆地看著兒子那決絕而孤傲的背影,看著他以血為誓,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自己的兒子。
最后一筆落下,林辰猛地將沾滿自己鮮血的手指抬起!
那紙背之上,赫然是十三個鐵畫銀鉤、飽含血性與不屈的大字,在昏暗的光線下,如同跳動的火焰,帶著一股沖天的戾氣與誓言:
莫欺少年窮——待我重開經(jīng)脈之日,爾等俯首稱見!
淋漓的鮮血順著最后一個“見”字的筆畫末端緩緩滴落,“啪嗒”,在陳舊的地面上綻開一朵小小的、凄厲而決絕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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