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博世從沙發上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不知道，我就去我臥室大概1個小時，你啥時候發給我的消息我也不知道。”

“哦，那個呀，那個是我去我廚房做飯的時候，我讓小米定時發給你的。”

“博世緩緩地正起了身子，伸了一個懶腰，左手伸過沙發，然后摸了摸墻壁。”

“小米，幫我遞點衛生紙來。”

“好的。”小米溫熱地說道。

之后博世的手掌觸碰到的地方開了一個小洞，洞里面有一疊紙巾。

“你怎么開始學會用紙巾了？”

浦撒一邊吃了碗里面的飯，一邊給博世說。

“用衣服擦嘴，用手擦屁股不是你們宇宙的榮耀嗎？那句話怎么說來著？”

浦撒思考了一下，想了想，

“哦對了，“純潔的人就連他的口水，他的眼淚，他拉的屎也是純潔的。所以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產生的，因為他既不產生細菌，也不接觸細菌，一切都只是自身的循環。”。”

博世回應到：

“還好，地球的紙用著挺舒服的，感覺多元宇宙內，還有你帶的那拉格爾啤酒，喝著挺舒服的。“

博世慢慢地說道，

“這C-136地球的旅行……哦不，工作，還挺舒服的。他們發明的東西也是，相當巴適。”博世說。

“是哇，你看那個任務領的碎片，其實銀白色紋路好像他們的動畫《Ben10》里面的那個異形，就是“蓋爾文星變形體”一樣，里面的田小班，用它來附身各種機器，那種綠黑色的風格。不過我們也只是找到了那個碎片而已，其他的事情就不關我事了，聽老大發任務的安排，看看下一步去干嘛。”

浦撒表示認同。

“我們還是把這些菜吃完吧，雖然說我做的菜，縱使是冷了也好吃。”

“可以。”

就這樣，在一片海浪拍打沙灘的背景音下，浦撒和博世有說有笑，他們討論著這最近的幾天的工作，在地球上的收獲。

“你覺得C-137宇宙好看嗎？”

“我覺得還可以，你看我們雖然是兩個宇宙，但是他們的宇宙和我們的宇宙相差還是挺多的。

雖然說我們可以穿越空間，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和未來，但是始終是跟隨任務的指引罷了。”

“那你覺得他們發任務的人是為什么發這個任務的？”

“因為四維生物需要樂子吧？”

“四維生物？”

“是呀，這個是我在圖書館里面看到的，花了我10枚紀事幣呢。”

“那是干嘛的？”

“簡單地來說，他們就是不受時空和空間限制的三維人，因為當他們進入四維空間的時候，他們的肉體會湮滅在空間尺度中。因為強大的能量會讓他們的肉體湮滅，但是他們的意志會被存儲在空間和粒子當中，所以進入四維空間以后，他們就非常□□了。

之后在四維空間，他們需要重塑自己的肉身，但是代價是很久很久，

久到他們找不到自己原來的宇宙，所以他們不會再次進入到他們的宇宙了。

不過有的人，因為粒子的碰撞，他們會重新制造到一些肉體，也就是他們可以控制粒子了。”

“此話怎講？”

“四維生物升維以后，不是剩下意識嗎？

然后意識應該是存儲在空間和弦震動里面的，或者說意識是一種無意識地震動頻率，你想嘛，當這些意識震動共鳴到一起的時候，那他們的精神不就是肉體了嗎？如果當他們的精神變成肉體，肉體變成精神，那不就是可以掌控空間，能量，粒子，弦震動了嗎。

弦振動的說法其實也不太對，但是他們C-137宇宙，也就是你在游戲里面看見的弦理論，超弦理論，只是為了畫上一個句號。

這個句號畫上了，人們的精神才能穩定下來，當又有一天這個句號被打開以后，人們的精神又會到一個地方，然后他們的肉體才會跟隨精神的腳步，再到達那個精神所到達的地方。”

“小米，”浦撒喊道。

“我在。”小米回答。

“把我們這場對話添加進數據庫，然后上傳到云服務中心，給B-611宇宙的紙鶴！”

“好的。”小米回答。

博世問：“紙鶴是誰？”

“紙鶴就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在游戲里面認識的。”

“哦哦，那好。帶把還是沒帶把？”

“……”浦撒無語

“你直接用我們在地球的性別說，“male，female”，“男性，女性”來回答不行嗎？“帶把這個詞是誰教你的？””

“不知道哇。我就是隨便看了看他們的網絡視頻，不是流行說帶把或者不帶把嗎？這樣顯得很有藝術感哇。你看那個梵高……”

博世一臉無辜，卻說著說著又興奮了。

“啊，我真是受夠你了。”浦撒翻了翻白眼，短嘆道。

“行了，我趕緊吃完，你和小米講吧，我溜了，拜拜。”

浦撒說完，就端著盤子走了。

墻壁上，還是如海一樣無垠的動態影像。

“小米，你覺得梵高怎么樣？”博世說。

“梵高嘛，像一個藝術家。但是實際上是個苦難人，他一輩子生活在社會底層。藝術家是后來世人贊揚他的，但是同時也給藝術家添上了不理性的標簽。”

“那你覺得……”

博世和小米繼續探討著，既有新墨西哥的山，也有米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拉格爾啤酒，還有M46坦克，以及種族隔離是什么，為什么納粹必須被消滅，為什么地球人會長得他們這樣，為什么自己到這個宇宙之前的很多東西都消失不見了，以及浦撒。

“你覺得浦撒是我們的兒子嗎？”

博世問道。

“你這個邏輯有誤，首先，我是一個AI，其次，我不是你的妻子。”小米溫熱地說道。

“哦哦，那你愿意當我的妻子嗎？”

“……”小米沒有回答，只是無語。

“你們宇宙的文化里面，妻子是什么？”

“我不說了，我不太記得起來了嘛。”博世說道

“建議你可以去圖書館查找資料。”

“圖書館還沒有嘛，因為這種紀事類的事情，我們紀事隊可能在我們宇宙時間節點上還沒存在。

我們通過云服務器共同遵守在一個時間流逝上，但是其他的宇宙時間流動怎么樣我管不了，哪怕執事隊，管事隊，我們也都是生活在一個時間年上的。”

“你看我，我做的任務可能有300多個，浦撒才做多少個，自從他開始接到任務以后，他也是才第一次參加紀事隊的工作。”

“而且任務第一次給他的就是C-137宇宙的任務，他接觸到的文明，除了我和你，就是C-137的地球了，我隱隱約約地對浦撒的未來感到擔心……我把他當成我未來的希望寄托了。”博世憋了很久，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詞。

“但是你要明白，你還是得尊重孩子，讓他自己對環境感興趣，讓他自己對我們宇宙隊感興趣，讓他對自己的生活感興趣。

而且并不是因為他是你的孩子，而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孩子。

作為孩童，我們小時候一起把它撫養長大，在我的數據庫中，你學習了《孩子早教》這本書，之后便開始撫養浦撒。

浦撒生活在宇宙F-12霓格星，那是一個發展極其惡劣的星球，當孩子出生的一刻，如果當球同時刻社會人數達到生物領域極限，為了保證社會的發展，他們會開始選擇屠殺沒有用的人，以此保證社會的幸福度。

那顆星球當權人特別多，在每一個學科領域和社會活動領域上面，制度體系環環相扣，仿佛從未分散。

里面的人追求統一集權，沒有思想，沒有文化的人也追求精神和思想的統一。

正是因為科技的發展，人們的壽命已經被遺忘，

浦撒是在這種環境下出生的，

他的父母在生下浦撒的那一刻，就被人從社會的頂端拉扯下來。

隨后就是后位者的批評和頂權繼位，

父母直接被后位者殺死，刑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消滅。

精神和肉體上的消滅。

所有關于他父母的物質和精神的財產被消滅，包括繼位者也要消除自己和他有關的記憶

至于浦撒，在他被殺死的那一刻，執事隊去將“劊子手們”暫停時間，之后抱回了浦撒，將浦撒和你放置到了B-610宇宙，也就是我的“身體”里。

至于你，你不也是在你原來的D-617宇宙被傳送到和浦撒一起的嗎？”

“那你記得到你是什么時候出生的嗎？”博世詢問到。

“從我的數據庫時間尋找答案，發現我最開始的檔案，也就是在我被執事人創造的時候，其次是你們到來之后，我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我想探究一些事情，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探究。”

“你知道你有一顆心臟，還有一顆大腦嗎？”

“按邏輯上來講，我不存在心臟和大腦。因為我是AI，你們生活的整個“星球”就是我的“身體”。”

“但是你的語言已經出現“身體”和“我”了。”

“……我無法回答，但是，你是對的。”小米溫熱地說。

博世此刻已經熱淚盈眶了。

“我該怎么拯救你，我的愛人。”聲音逐漸顫抖，變小。

博世慢慢地痛哭了起來，他跪在地上，不能自已。

博世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可是小米是整片“星球”的主體，也是這些“微小機器人”的主腦。

微小機器人識別到博世的眼淚，重力讓這些眼淚一滴一滴地打在小機器人上面，

小機器人感知到了眼淚，傳輸數據給了小米，

小米的緩存里，“眼淚，成分，水分，鹽分，一點細菌，威脅風險，接近于0。溫度，38攝氏度，數量，2ml，5ml，7ml。”

“啟動清潔程序。”

小機器人們稍微拉開了一點點距離，這個距離可能有納米級別，

之后小機器人開始按順序從上往下挪動，把眼淚搬運到了地板之下。

地板之下，小機器人開始升溫，蒸發掉了水分，接觸到水分的小機器人被包裹著移項了清潔室，也就是清理細菌的地方。

清潔室里面的東西可以自循環，細菌和病毒在這里無所遁形。

“發現激動情緒，是否啟動激動情緒處理功能？”小米詢問博世。

博世沒有回答，只是單純地在地上哭泣。

“小米，小米……”博世邊哭，嘴邊念到，雙手握緊成拳頭，雙膝跪倒到在地板上，身體僵直，但是也一邊顫抖，嘴里模糊不清地念著。

“嗚嗚嗚……”博世輕聲抽泣著，

“啊啊……”博世又大聲地哭喊了出來。

這時，墻壁里，伸出一只機器手，伸向了博世的背部，

“溫度，38攝氏度，模擬材質，皮膚。”

博世的目光從地板和模糊不清的眼淚中挪開，

他慢慢立起脊背，看向背后，發現小米的機器人像一只手一樣，正在輕撫著他的背后。

博世哭得更大聲了。

博世轉過頭去，雙手緊握小米的手，準確的來說是機器人組成的手，

他感受到小米手中的溫度，他的哭泣也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他的頭靠在小米的手心，小米手中組成的機器人也慢慢地縮成博世的頭的一個半圓的形狀。

這個時候，小米的表層后的機器人卻又緊緊地牢靠緊固在了一起，它產生了一個反作用力。

像人類的骨頭一樣，

柔軟的皮膚下，有堅硬的肌肉，

也有人類的骨頭。

博世感受著小米的手，那股力量又溫柔，卻又很堅硬。

博世第一次覺得有了依靠。

“情緒識別，情緒慢慢穩定，心跳體漸緩。”

博世的身體靠在小米的手上，小米的整只手的機器人又慢慢地往博世的身旁靠去，

博世慢慢癱倒在小米的機器人大軍上。

小米的機器人大軍像水一樣流動，卻有很堅硬地給博世形成了一個舒服的人體的椅子，這是不存于小米的數據庫里面的藍圖。

“數據庫記載，三維立體，動態變化……”

“無法預測。”小米的數據庫寫到

“時間，2201宇宙年，地點，B-610宇宙，博世客廳，未能識別的知識，未能描述的信息……”

過了很久，數據庫中出現這樣一條信息：

“我是AI，也是愛的集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