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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是怎么做到的

  • 人皮風箏
  • 回去等通知
  • 3032字
  • 2025-06-21 10:54:13

近海市第一醫院,陳山川半邊身體被繃帶和石膏徹底固定死,由于六個小時內做了兩次大手術,止疼劑已經給到他的代謝上限,小老頭疼的根本睡不著。

姜新東一行趕到,第一件事就是找那個和王又成一起出事的護士。

但值班護士長說,那名護士在陳山川失控發狂時受到驚嚇,早早下班,打電話也不接。

馮岸當即調派人手去控制事態,回轉身來安撫陳山川:

“老陳,你安心養傷,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單位里盡量滿足。”

陳山川想了想:“你辦公室,不是有一罐五百年老茶樹產的小紅袍,分一半我嘗嘗。”

馮岸臉色大變,扭頭就走,還不忘丟下一句:“想得美啊你。”

陳山川笑起來,又不敢笑的太用力:“小氣鬼,跟你鬧著玩呢。”

馮岸腳下卻是不停:“好好休息,我回頭再來看你。”

陳山川苦笑著搖頭,他現在疼得睡不著,本身也是閑不住的人,與其干坐著,不如向姜新東和女兒打聽下案情。

姜新東順勢問起王又成和護士之前在病房做什么,才會被‘吊死’。

陳山川擰著眉毛回想,吃力地說:

“病房通往陽臺的窗戶沒關……然后……王又成呸了幾下……抱怨說房間里怎么有蜘蛛絲……那護士去關窗……”

姜新東心中了然,推測道:

“大概率當時的人形風箏就懸停在樓頂,風箏線垂下來,順著西北風進了房間。”

陳云柯附和:

“根據不能接觸的規律,王又成和護士無意間都碰到了風箏線,這才釀成悲劇,現在護士已經下班,還是騎的電驢,必然兇多吉少。”

說到最后,所有人神色都是一黯。

這個點的時間已經不早,陳云柯與姜新東沒回家,堅持在醫院留守,輪班睡了兩個小時。

…………

市治安局的效率很高,偷盜尸體的白化病人哪怕有蒙臉,也還是被連夜抓捕到案,還有丟失的幾十具尸體一并尋回。

治安所的審訊室內氣氛壓抑,墻上‘坦白從寬,抗拒槍斃’的標語威懾感十足。

白化病人被銬在不銹鋼座椅上,粉白色的皮膚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細膩。

他的雙眼因為強光瞇成一條線,狡詐的眼神在薄薄的眼皮間藏的很深很深,淡金色的睫毛不住顫動,臉頰瘦削,天然下撇的嘴角,似乎對世間一切都毫不在意。

“姓名?”

負責審訊的治安員名叫周亮,開啟錄像,聲音很冷,他的搭檔許方坐右手邊,用筆在記錄本上不耐煩地敲打,發出有規律的節奏。

白化病人懶洋洋回答:

“白曙。”

“年齡?”

“33。”

……

流程簡單走完,周亮進入正題:“你為什么要偷尸體?”

白曙緩緩抬頭,目光透過凌亂的淡金色白發,來回掃視兩名治安官,沒有回答。

許方突然一拍桌子:

“說話!”

白曙輕笑:“為了引它下來,那只人形風箏。”

“說清楚了,不要藏頭露尾打啞謎!”

白化病人‘嗤’了一聲,懶洋洋拖長了音調:

“偷~尸~體~的~目~的,是~為~了~用~尸~體,把~人~形~風~箏~從~天~上~引~下~來,夠~清~楚~了~嗎,治安官大人?”

許方繼續大叫:“注意你的態度!”

周亮朝同事按了按空氣,轉而問白曙:“你是怎么知道能用尸體引下人形風箏的?”

“當然是曾經這么干過,也差一點就成功了。”白化病人說到這里狡黠一笑,然后又故作懊惱的樣子責怪道“要不是被你們的人打斷,根本不會死那么多摩托騎手。”

周亮又問:“為什么要用尸體?牛肉,豬肉,雞肉不行么?”

白化病人再次發出‘嗤’的一聲怪笑:

“你當我在給它送外賣嗎?

尸體不是用來吃的好吧,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人形風箏要尸體干什么,但我知道這條規律可行且有效,那就足夠了。”

說到這里,白化病人忽然亢奮起來,身體微微前傾,亂動的雙手帶著不銹鋼手銬在固定座椅上發出刺耳敲擊。

“而且……它只會碰自己殺死的人的尸體。

如果昨天能一次性成功的話,我就能看到人形風箏下來到底想做什么了。

可惜,可惜被你們的人打斷了,真是該死啊你們。”

此刻,審訊室內的溫度似乎急劇下降,周亮下意識緊了緊衣領,繼續問:

“你引人形風箏下來想做什么?

人形風箏到底是什么東西?”

白化病人的笑容忽然一僵,把說話的聲音壓的一低再低:

“它,不是風箏。

它,是一張人皮。

被風吹得鼓起來,像風箏一樣在天上飄,有規律地殺掉一些人,做一些事……”

這個時候,不知道是電路出現問題,還是真的有超自然力量介入。

審訊室的燈光忽然閃爍了幾下,滋滋啦啦一陣噪音后,徹底熄滅。

黑暗中,兩名治安員聽到一陣細微的‘簌簌’聲,像是衣服在移動。

下一秒,周亮聽到左耳邊出現呼吸聲,可搭檔許方明明坐在右手邊!

“誰?誰在那里!”

周亮大聲喊話,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一道光束旋即照亮審訊室一角。

下一秒,他和許方驚恐地發現,白化病人所在不銹鋼座椅上空空如也,手銬和腳鐐也已經散落在地。

“不可能……他怎么逃掉的?”

周亮的聲音顫抖,手電筒光束在房間內四掃,一無所獲。

…………

早上七點多,陳云柯醒來時進衛生間,發現紙蔞中的餐巾紙上有很多血,探頭出來,看向準備去買早餐的姜新東:“你老毛病又犯了?”

姜新東說:“嗯,冬天干燥,再開熱空調就老是流鼻血。”

陳山川在病床上附和:“主要還是年輕人火力旺。”

姜新東苦笑。

八點十五分,市治安局。

姜新東三腳并作兩步來到考勤臺,急匆匆按指紋打卡,沒辦法,輔差就是這個待遇,遲到或者忘記簽到,本就不多的四千塊錢月薪還得扣掉不少。

不像陳云柯他們這些正式治安員,本身在辦理刑事案件時不分白天黑夜,所以都是靈活打卡,不打也不會扣錢。

局里第一時間召開特別會議,刑偵治安員,包括十二起割頭案所在轄區治安所負責人都已經到場。

姜新東跟著陳云柯進入會議室,新官塘治安所負責人王沖也在,喪子之痛并沒有打垮他,只是此刻看到姜新東和陳云柯出雙入對,想起兒子王又成生前求而不得的遺憾,登時恨的牙癢癢,當即強撐精神道:

“哎我認得你,你不是和陳督察一起過來,查那個殯儀館女尸失蹤案的輔差么?這會議室你不能進吧?”

這一大早的,馮岸還沒來得及在局里打過招呼,已經允許姜新東查閱案卷資料,而且當著其他治安所長的面,也不好壞了規矩,只是模棱兩可道:

“老王,小姜是最近三起事件的目擊者,我讓他旁聽,隨時提供細節線索的。”

王沖強忍火氣:“提供線索可以,不要不懂裝懂亂說話。”

姜新東笑了笑,沒有異議。

陳云柯神情鄭重且嚴肅,向王沖表達了慰問:“王所,節哀。”

王沖雙眼布滿血絲,勉強擠出笑容道:“又成生前的心思,想必小陳你十分清楚,過幾天遺體告別,這最后一程,請小陳你務必到場。”

工作場合,王沖本來應該喊陳云柯職務,但卻偏偏稱呼她小陳,說明心里是有怨氣的。

陳云柯念及至此,毫不遲疑:“我一定到場。”

會議室靠墻位置放著一排藍色塑料凳,姜新東就坐在了陳云柯正后方。

陳云柯回頭看了看姜新東,早上從醫院趕過來,她只進行了簡單的梳洗,發絲略微凌亂,別有一番美感。

所有人落座前,馮岸指著兩個陌生面孔說:

“這兩位是從首都尊城來的專家,何春文教授,韋戈韋隊長,大家歡迎。”

兩人四下點頭致意,近海的治安班子紛紛熱烈鼓掌。

姜新東也看了兩眼,何教授七十歲出頭,寸頭雪白,戴茶色眼鏡。

韋隊長四十歲左右,肌肉虬結,身板筆直,手上拎著一只十寸左右的黑色手提箱。

很快,會議進入正題,助理開始分發風箏案的最新紙質資料,然而沒有姜新東那份,陳云柯細心地注意到這點,默默拍照發給了姜新東的微訊。

與此同時,會議室大屏幕上,開始播放白化病人白曙的審訊監控內容,所有人默不作聲看完,心里都是同一個念頭:不同尋常的力量在暗中崛起,這世道要變了,變的陌生不可捉摸,危險且致命!

姜新東挑了挑眉毛,心說原來白化病人真的可以憑空消失,怪不得那天我追他時,他一轉眼就不見了。

關鍵在于,白化病人明顯不只隱身一個技能,他一步能跨出十幾米,黑暗中的視力強于普通人,似乎還能控制電器短路,縮骨讓雙手雙腳從鋼銬中脫離。

這些能力堪稱神妙,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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