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睿是一個十四歲的男孩，正在讀初中。這正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年紀，你說他什么都不懂吧，他卻能給你講出很多道理來，還故意裝出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你說他什么都懂，他卻還保留著小孩子的幼稚和任性，有時還會無故發些小脾氣，鬧些小情緒。

他性格倔強，自尊心強，滿腦子都是不服輸的勁頭兒。這也難怪，無論是足球賽場上，還是在元宇宙的虛擬戰場上，他似乎總是贏多輸少。也許只有經歷更多的挫折，才會讓他意識的這個世界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強中更有強中手。

這又是一個有點兒讓人捉摸不定的少年，他思維跳躍，喜歡鉆研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說話也有點兒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爸爸開玩笑說，這孩子的腦洞有些大。羅羿則深受其害，經常會被他變著法子蒙蔽和捉弄。

小睿和幾個同學組建了一個社團叫“自律社”，社團有一個響亮的口號：“機器人都這么努力，難道我們要躺平嗎！”有意思的是，社團的目標不是學習文化知識，而是每周要完成一定次數的千米長跑。每次跑到最后階段，他們總是咬緊牙關沖刺而來，喊著口號跨過終點，夸張的表情讓人忍俊不已。

他還參加了另外一個非常神秘怪異的國際社團，社團名字叫“攻擊者聯盟”，社團的口號是“守護人類的尊嚴和權利！”這聽起來著實響亮雷人。他們在全世界搜羅合適的成員，通過社交平臺和匿名網絡交流活動內容。社團的目標更是離譜，竟然是去入侵各種人工智能系統。他們把入侵活動叫做“攻擊”，把入侵成功叫做“攻破”，以攻破高難度的人工智能系統為榮耀。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正是因為參加了這個怪異的社團，可憐的羅羿有時候是他的助手，有時候竟然也會成為他的演練對象。

小睿喜歡各種球類運動，尤其喜歡足球，若是放學后找不著他，那一定能在足球場上發現他的影子。他最擅長踢的位置是右邊鋒，他說打這個位置不僅需要技術和速度，更需要想象力，他喜歡潛伏在邊路尋找機會，隨時發起出其不意的進攻。

像大多數中學生一樣，小睿也會被爸媽安排一些煩人的課外培訓課程。他唯一喜歡的是一種叫“人機對抗訓練”的項目，因為這項訓練由羅羿負責，不僅有趣，而且充滿挑戰和火藥味。由于這種訓練聽著太過于神秘，我們稍后會對它進行詳細介紹。

小睿的媽媽在航天部門工作，半年前出差去了月球基地。媽媽開玩笑說，她在月球上的生活和原始人相似，屬于穴居動物，因為他們的基地在月面下的一個巖洞中。小睿想象著那里一定很有趣：巨大的洞穴里亮如白晝，媽媽和同事們穿著工作服在洞穴里忙碌，洞口有排著隊的機器人在巡邏，洞外停放著幾十艘大型飛船，可以隨時在月球和地球之間穿梭飛行。

雖然他不喜歡媽媽整日盯著他的學習，可是一離開媽媽，他又特別想念她。

爸爸的工作比較神秘，他沒有給小睿說過他的工作內容，也不知道他具體的工作單位和地點。小睿只知道爸爸是一位人工智能專家，而且爸爸的工作應該很重要，他是從羅羿身上發現的線索，因為在外面很少能見到像羅羿這樣先進的機器人。

平時爸爸大部分時間是居家工作，這是如今人們最常見的工作方式。家里有爸爸的獨立工作間，房間里有先進的計算機和各種智能設備。羅羿是爸爸的得力助手，爸爸工作時他總會在旁邊協助，雖然很少有語言交流，但他們的配合顯然是非常默契。小睿小時候也經常學著爸爸的樣子在那里“工作”，讓羅羿站在自己身邊，向他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羅羿毫不介意，他像協助爸爸工作時一樣認真，耐心地回答著小睿那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最近幾個月情況突然發生變化，爸爸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單位工作，有時會連續幾周不回家。

爸爸最近一次離開還是在一個月前。那天早上吃過早飯，爸爸坐在椅子上，把小睿叫到身邊。他仔細地端詳著小睿，眼神慈祥而平和，沒有一點兒平時的嚴厲。

他把羅羿也叫到身邊，然后對小睿說道：“爸爸要離開家一段時間，可能是一兩個月，也可能是更長時間。我離開后，羅羿會留下來照顧你，你要好好學習，不要太貪玩和任性。”

“為什么要離開那么長時間呢，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小睿問道。

“最近導彈預警系統顯示我們遭受攻擊的風險很大，這是人工智能系統綜合各種因素給出的預警信號。雖然具體原因尚不清楚，但是我們必須重視，我要和同事們一起去應對這件事情。”爸爸說道。

小睿不知道這件事情和爸爸有多大關系，但他沒有再問。父母都不在身邊讓他覺得無所適從，甚至有些難過，戰爭的風險又讓他心里充滿擔憂。

小睿說道：“既然知道會遭受攻擊，為什么不先發制人呢？快人一步，獲勝的概率就會更大，我是在游戲里都知道的這個道理。而且我們有很先進的武器，有足夠的把握戰勝敵人。”

爸爸略顯詫異，說道：“那怎么能行呢，現實和游戲可不一樣，我們國家奉行的是防守戰略，并且承諾不首先使用核武器。”

小睿說道：“可是被動防守就會吃虧挨打，甚至會失去關鍵的先機。”

爸爸笑了，他知道這是一個倔強又有想法的孩子。他和藹地看著兒子，說道：“這正是我們的智慧和生存之道，也是我們要承擔的責任，若是放棄了這些理念，那才是危險和愚蠢的呢。”

小睿歪頭想了想，接著問道：“要是遭到攻擊我該怎么辦呢？”

爸爸說道：“如果遭到攻擊，你就撤離城市，羅羿會帶你離開，他會照顧好你的。”

“我會保護好他的，請您放心。”羅羿在一旁說道，他表情嚴肅，身體站得筆直。

爸爸說了聲“很好”，繼續對小睿說道：“好孩子，爸爸媽媽不在身邊，你要相信羅羿，相信你的朋友。無論走到哪里，你都要學會仰仗群體的力量，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群體的力量卻有無限大。”

“嗯，知道了。”小睿低聲答道，他更加預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爸爸拉起小睿的手，笑著說道：“不要害怕，有些事情看著很糟糕，實際上也許并沒有那么糟糕呢。困難和挑戰總是會經常出現在面前，只要你勇敢地、冷靜地、理智地去面對，善于運用你的智慧而非蠻力，就一定能夠戰勝它們。你不是一個無用的人，你也是肩負使命的。”

小睿使勁兒沖爸爸點了點頭，盡管他并不明白爸爸最后一句話所指的是什么。他想讓爸爸知道這些話他都已經牢記在心，他想表現得堅強一點兒，他要讓爸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