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被各種結界封印的洞府內,猛然爆發出一聲沉悶巨響。
這人剛剛冒出頭,就被秦越用小鼎給生生砸了回去。
讓秦越驚訝的是,向來無往不利,重如大山的小鼎竟然沒把對方給砸死。
沉悶巨響是砸在頭盔上,盡管將其砸碎,卻未能傷到對方頭骨。
但也被這一擊給砸得七葷八素,嘴巴里噴出一大口鮮血。
秦越當機立斷,落葉劍經的劍意洶涌而出,剎那洞穿腳下大地,斬在那人身上。
卻都被寶光給擋住。
秦越驚訝,不僅頭盔牛逼,身上還有大量頂尖的防御法器?
電光石火間,他一把將這人拎出來,沒有任何猶豫的掄起小鼎,將四肢砸得稀巴爛。
這人原本只是半昏迷狀態,被他這么一砸,頓時清醒了。
兩條手臂加上兩條腿都徹底失去知覺,發出凄厲慘叫。
驚人的是,在這種情況下,身上竟然還凝聚出一個猙獰可怖的獠牙厲鬼,兇狠撲向秦越。
邪修!
秦越異常冷靜,掐訣轟出幾道紫色雷霆。
雷霆克陰魂,若是普通陰物,被紫色雷霆擦個邊都得灰飛煙滅。
然而眼前幾乎具現成實體的厲鬼非常強悍,硬生生扛了五六道紫色雷霆,身體雖被劈碎,很快又重新聚合。
同時口吐人言:“小畜生,真沒想到,你才是隱藏在宗門的最危險存在……”
說著再次向秦越撲來,帶著無盡惡意。
洞府內陰風陣陣,冰冷刺骨,各種凄厲慘叫,鬼哭狼嚎聲音隨之傳來。
瘋狂沖擊秦越精神識海。
但凡精神力弱一點,會被各種幻象迷惑,任由其拿捏。
秦越掄起小鼎,果斷猛砸。
剎那間,鼎身銘文爆發出奇異光芒,像是劃破幽暗的閃電,將來自精神層面的沖擊給融化了。
陰冷感覺消失,小鼎砸在惡鬼身上,將它砸得煙消云散。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眨眼之間,塵埃落定!
秦越看著手中小鼎,眼里充滿驚喜和感激,真是神器,不僅能打肉身,具現成實體的可怕陰靈也逃不過它重擊。
最大手段都被破解,躺在地上這個四肢被打斷的人徹底沒轍了。
面具下的一雙眼,滿是驚駭與絕望,想不通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明明他從地下鉆出來的瞬間,神念中,對方還距離很遠。
“他是怎么感知到我存在,又哪來這么快的速度跟反應,他手中那鼎怎會如此可怕?”
一連串的疑惑,直到此刻才生出。
秦越打量這人,突然感覺到周圍空間產生淡淡波動。
這尼瑪不會是溯光境界的人仙吧?
都這樣了……還能跑?
他當機立斷,噗嗤一劍,先是狠狠刺在這人下丹田。
叮!
銳利長劍刺在甲胄之上,被擋住了。
但這一劍還是讓對方痛苦的皺起眉頭,關鍵是施法被打斷,喪失了最后機會,看向秦越的眼神無比怨毒。
秦越無動于衷,動手將甲胄扒掉,快速搜身,將儲物戒以及各種防御法器全部卸掉。
再次一劍刺出,將丹田那小小的,早已完全化成人形的內丹給刺穿。
動作精準而又狠辣。
這人發出凄厲而又絕望的慘叫:“小畜生,有種你直接殺了我!”
“那不行!”
秦越手腕反轉,徹底將內丹攪碎,對方疼得暈死過去。
又是一劍,刺向這人胸口中間位置。
精神識海中感覺那里有一團特殊能量,不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兒,本能做出攻擊反應,毀掉再說。
徹底沒了威脅,這才打算拷問一下。
他刺殺喬成、盛林和薛松這些人,應該不會這么快暴露,即使有人像薛松那樣猜測他有問題,也不大可能直接上門行刺。
將這人面具用劍挑飛,露出張十分蒼老的陌生臉孔,因為痛苦,表情很扭曲,嘴巴里滿是鮮血。
老輩魔修?
這并非“聯絡人”給他名單上的人。
但一身法寶,加上可怕的邪修本領,秦越幾乎可以確定,這是聯絡人不曾掌握信息的老邪修!
這人已經很老了,一張臉宛若枯樹皮,眼珠也跟死魚似的,此時已經再次醒來,木然盯著他,一言不發。
“我都不認識你,為什么來殺我?”
老人一雙死魚眼緩緩轉動幾下,陰冷的眸子注視著秦越:“想不到……真想不到,小小年紀擁有如此可怕修為,所有人都走眼了,昭陽宗……將迎來浩劫!”
都快死了,還裝什么逼呀?
秦越二話不說,隨手丟出一團紫色火焰,落在這老家伙肚臍眼附近,剛被他刺出的傷口上。
火焰的灼燒讓對方身子劇烈顫抖,卻是咬牙嘶吼咆哮:“你折磨我沒用,任何有用信息我都不會告訴你!”
“這么剛的嗎?”秦越皺眉,遇到這種完全不怕死的老東西讓他有點頭疼。
“你什么都別想從我這里得到!”老者嘴里不斷往外涌出鮮血,因為劇痛,他面目很猙獰,有點像剛剛撲殺秦越的厲鬼。
“我想弄清你身份并不難,除非你這老東西在宗門一點牽掛都沒有,否則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全都干掉。我就不信,那些人面對折磨時,也能跟你一樣強硬!”秦越說道。
老者一雙眼猛的瞪大,死死盯著秦越:“禍不及家人!”
“你們這幫老逼登還講究這個?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秦越笑了,如果對方依然無動于衷,他也只能盡快把人給干掉,一把火燒成灰。
一旦被人發現,問題就嚴重了。
還好,看這反應,大概率是有牽掛。
“你是魔門來的臥底吧?修煉了返老還童的無上法?敢報出你名號嗎?”
在這老者看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哪怕是仙界來的,也不可能有這種實力,更不可能擁有這種層級的法寶!
真正讓他今天栽在這里,命都要丟了的還是秦越手中那個鼎。
他無法想象,那究竟是什么級別的寶物,連他頭上戴著的第三境寶盔都給砸碎了。
“現在是我問你,你實話實說,我保證不動任何無辜之人,否則老子不介意讓你子孫后代,一個不少,整整齊齊去與你相聚!讓你在這世上從此斷子絕孫!”秦越道。
“你好狠的心!”
“彼此彼此。”
老者長嘆一聲,喃喃輕語:“我來殺你,是聽說宗主要將當代圣女許配給你,你若崛起,必然會調查當年青竹園被滅……”
還真是因為這件事,秦越心中暗道。
“所以你是當年參與滅掉青竹園的人?”他淡淡問道。
“不錯,冤有頭債有主,就是我干的,你要報仇,殺我算是殺對了!”
老者被廢掉四肢和修為,頭腦依然清醒,他看著秦越:“我想殺你,被你反殺,我認栽!”
“少扯那些沒用的,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如實回答,我保證放過你所有不該死的子孫后代。”
老者自然能聽出秦越話里的意思,沉默良久才沉聲嘆息:“你問吧。”
“你們當年從青竹園搶的那株大藥在哪?把你掌握的宗門邪修信息全都給我,包括參與青竹園慘案的所有人員信息,還有,你來殺我,是否有別人知道?”
秦越冷眼看著老者:“你別想糊弄我,我既然敢出現在這里,自然有足夠自保能力,但凡你騙我一件事,你的家人我一個都不放過!對了,不要跟我談江湖規矩,也不要談道德,我不具備那么高尚的品格,我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老者想說的話都被堵回去,再次沉默半晌。
“那是株仙藥,早就被當年的宗主使用,突破到人仙巔峰,被仙門中人接引過去。”
秦越問道:“他叫什么?”
“谷清河。”
“繼續。”
“宗門修行邪法之人,真正掌握完整名單的只有歷代宗主,我也只知道少部分……”
老者隨后說出一些人的名字,職位,包括那些人的去向。
有些在宗門常年閉關,偶爾出去一趟,目的不言而喻。
有些則始終活躍在外面,不怎么回來;還有一些,已成功進入仙界。
這當中,有一個信息讓秦越有點意外,老者供出的邪修中,有人已經在人間建立教派,自封為教主,成了當地人眼中的“神明”!
邪修創立的教派能是什么?這種危害性遠大過喬成和薛松,甚至大過眼前這名叫王炎的老者!
秦越默默記下那些人名字和相關信息。
王炎隨后又將參與青竹園慘案的人員名單給到秦越,有人已經死去,有人進了仙界。
“目前還在宗門的,除了我,就只剩下一個,名叫元白桃!曾是宗門圣女,后為內門長老。”
“她現在境界比我高,是個厲害人物,我猜她正在沖擊第三境,想要在人間成為天上仙……我來殺你,別人并不知情。”
秦越隨后又問了幾個問題,有關于凌勁松和岳明溪的,也有關于昭陽宗真實底蘊的。
準備動手砸死這老畜生時,出身宗門七大世家的王炎忍不住心中好奇。
“你殺我沒問題,但可否告知名號?讓我死個瞑目?”
他始終堅信,眼前這人雖是少年模樣,但絕無可能真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
無論行事風格,還是狠辣的手段,包括逼問他時所用的方式,都太老練。
其實更多還是后悔,他已成人仙,如果沒有今天斬草除根舉動,會有很大機會跟隨即將到來的仙門中人離開……
說是想要死個瞑目,實際眼里滿是不甘。
秦越呵呵一笑:“在你們手里死不瞑目的人不計其數,我憑啥要如你愿?”
王炎怒極:“你……”
瞳孔中卻只映出那個越來越近的鼎。
嘭!
他的腦袋被砸碎,當場死去。
秦越掐訣施法,幾道紫色雷霆,將對方的精神體劈得稀巴爛。
這種做法或許有傷天和,真正修行中人,若無深仇大恨一般不會這么干。
但巧了,秦越承載著冰淵種族因果,跟這群人何止深仇大恨?
那是不死不休!
“谷清河、元白桃……”秦越沒有念誦這些人的名字,只是將其默默記在心里。
怨念太強,容易被感應到。
他出手將尸體燒成灰,并連夜去了一趟王炎的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