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士族子弟
- 劉宋:未滿十二,是關(guān)中之主
- 夏天就是要吃西瓜
- 2062字
- 2025-07-01 16:00:00
韋士榮與安西將軍府的府吏交接了三萬斛糧,八千匹布,而后照著府吏的指引,領(lǐng)了部曲去投段宏。
段宏的軍營設(shè)在長安東面三門中,最南端的霸城門外。
韋士榮等兩千人趕到時,已是黃昏,遠(yuǎn)遠(yuǎn)地就能聽見軍營里人聲鼎沸。
向守衛(wèi)轅門的軍士通報姓名、來意后,不久,一名少年被人簇?fù)碇吡顺鰜怼?
“來者可是韋家的俊彥?”少年問道。
韋士榮沒有見過劉義真,但看少年的年紀(jì)與氣度,又如何猜不到當(dāng)面之人便是那位傳聞中的權(quán)臣之子。
能得劉義真親自出迎,韋士榮倍感榮耀,當(dāng)然,他很清楚,劉義真的這份禮遇是給捐獻(xiàn)錢糧的京兆韋氏,而非自己一人,但也同樣與有榮焉。
韋士榮滿臉紅光,行禮道:“鄉(xiāng)野之人韋士榮,拜見桂陽公。”
“無需多禮。”劉義真將他扶起,又沖韋士榮身后的部曲喊道:“諸位,我已在營中備下酒肉,為爾等接風(fēng)洗塵。”
眾人聞言無不欣喜,紛紛稱謝:
“多謝桂陽公賞賜。”
“桂陽公善待將士,果真名不虛傳。”
劉義真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謹(jǐn)慎的性子,他很惜命。
所以今日上午望見投軍之人實在太多,擔(dān)心有來歷不明之人藏身其中,借機謀害自己,于是止步。
如今愿意與義從軍親近,是因為這些人來路清楚,都是各家獻(xiàn)上的部曲。
至少就目前來說,劉義真完全可以信任義從軍的將士。
韋家獻(xiàn)上的二千步騎進入軍營,自有段宏的親信妥當(dāng)安置。
韋士榮則跟著劉義真走向帥帳。
一路上,劉義真問及韋士榮的情況,他都如實回答,不曾有過隱瞞。
韋士榮出自京兆韋氏西眷,是曹魏安城侯韋胄長子韋潛的后代。
祖父仕前秦,官至尚書郎,父親仕后秦,官至黃門侍郎,二人皆已亡故。
韋士榮自小好武,成年后并未出仕做官,而是留在族內(nèi)統(tǒng)領(lǐng)部曲。
此番劉義真索要各家的精銳部曲,士族們固然不舍,但既然答應(yīng)了,也沒辦法反悔。
倒不如派遣像韋士榮這樣的杰出子弟,領(lǐng)著部曲追隨劉義真作戰(zhàn),立些軍功,如此,也不算白白損失了這些精銳。
劉義真對此樂見其成。
如果現(xiàn)在就急著將義從軍打亂,到時候兵不識將,將不識兵,軍士之間也無法做到默契配合,短時間內(nèi)難堪大用。
倒不如讓他們暫時維持現(xiàn)狀,各家子弟指揮自家部曲,也能如臂使指。
當(dāng)然,只是暫時維持現(xiàn)狀,等擊退赫連勃勃以后,劉義真還是要將義從軍打亂重組。
韋士榮不知劉義真的心思,跟著他走進了帥帳。
這里雖是段宏的帥帳,但主位卻是劉義真的,酒宴重開,歡聲笑語繼續(xù)。
許久,又有人入帳通稟:“啟稟桂陽公,咸陽人張奐帶來二百部曲,正在營外等候。”
咸陽張氏比不得京兆韋氏這樣的高門,只是當(dāng)?shù)匾粋€小士族,所以韋士榮領(lǐng)了二千部曲,張奐卻只帶來了二百人。
張奐這人,韋士榮是認(rèn)識的,有勇力,但沒有傲骨,僅有的數(shù)面之緣,張奐都在想方設(shè)法的討好巴結(jié)自己。
對于此人,韋士榮可看不上。
但既然遠(yuǎn)道而來,總得有個人出去迎接,韋士榮考慮到自己與張奐相熟,正要攬下這件事,卻見劉義真起身笑道:“諸君請自便。”
說罷,匆匆離去,顯然是要親自迎接張奐及其二百部曲。
韋士榮驚掉了下巴:憑什么!張奐這種人,咸陽張氏這種小門小戶,憑什么值得桂陽公親迎。
又見眾人自顧自地飲酒說笑,顯然對此已是見怪不怪了。
出自京兆杜氏的杜安就坐在韋士榮旁邊,二人相識,他代為解釋道:“今日來人,無論門第高低,桂陽公盡皆以禮相待,非止我等高門。”
韋士榮聞言有些失落,他原以為劉義真是重視京兆韋氏,所以親自迎接自己,沒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
杜安是過來人,他比韋士榮來得早,也有過這種失落,不由輕聲笑道:“倘若張奐登門拜訪,你我定然不屑出迎,而以桂陽公之尊貴,豈是你我所能及,今日卻能紆尊降貴,禮遇下士,可見其志向之大。”
經(jīng)他一點撥,韋士榮的腦筋終于轉(zhuǎn)過了彎。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劉義真求的是什么,是義從軍的二萬將士與他同心同德,共抗胡夏?
不,哪怕丟了關(guān)中,劉義真只要活著回到南方,依然能夠出鎮(zhèn)一州,當(dāng)個藩王。
他求的是儲君之位,想要借助軍功,當(dāng)上劉宋太子。
否則,為何要放下身段與眾人親近。
韋士榮壓低了聲音評價道:“百聞不如一見,桂陽公胸懷壯志,若能持之以恒,早晚必能得償所愿!”
杜安點點頭,這同樣是他對劉義真的看法,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心性,這注定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今日他們與劉義真只是初識,但并不妨礙韋士榮與杜安認(rèn)為二人得遇明主,決心自此追隨。
畢竟一個人的成功,無非是跟對了人,做對了事。
相較而言,跟對人顯然更為重要。
說到底,在軍國大事上,做決定的往往都是主公,旁人只能獻(xiàn)策,但‘弗聽’、‘不從’等詞匯在史書中可是屢見不鮮。
眼看著庸主犯蠢,但自己卻無力阻止,這種無奈想必王買德也曾感受頗深。
劉義真回到帥帳時,張奐就跟在身后,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看得韋士榮心底發(fā)笑:這些下等士族就是沒什么見識。
只不過,劉義真尚且禮賢下士,韋士榮哪有資格擺譜,他居然主動與張奐打招呼。
張奐太清楚韋士榮是個什么性子了。
這家伙自詡高門,一直都是眼高于頂,對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也是不假辭色。
今日韋士榮一反常態(tài),無非是桂陽公對自己以禮相待。
不過,張奐并不想得罪韋士榮,按下這些心思,笑著與他拱手回禮。
入座后,張奐看向劉義真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感激。
只恨咸陽張氏的力量有限,同時,許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否則,張奐情愿傾其所有,來回報這份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