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客雙腳站在東區的土地上，一股甜膩膩的味道直接沖進鼻子。

還不等他熟悉這種味道，甜膩膩的氣息又變成了工業強酸稀釋之后的刺激味道，對著鼻子和肺管狠狠的搗。

“艸，咳咳咳！”

張威客連忙用手捂住嘴和鼻子，但還是晚了一步，彎著腰在街邊咳嗽起來。

他咳的眼睛都冒出淚花之后，漸漸熟悉這種味道，然后看到那些渾身都是紋身的混混正在指著自己大聲嘲笑。

那些穿著暴露，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廉價氣息的站街女們，開始這個長相硬朗清秀的東亞人在床上的功夫厲不厲害。

“這味道真是太純了！”

張威客控制呼吸的頻率放緩，擺脫掉空氣中的惡心味道。

他曾經去化工廠打過幾天工，那些未經處理的化學廢料就是這種味道。

國內的化工廠再無法無天，也要把廢水進行最簡單的處理，才會將排放出去，否則出了人命，政府鐵拳可不是吃素的。

但在哥譚，這些工廠可沒有什么顧忌，東區工廠的煙囪高聳入云，時時刻刻都在向外排放著五顏六色的廢氣。

街邊的排水口和下水道的井蓋口，都在向外散發了能把人熏暈過去的化學廢液惡臭味道。

但那些哥譚人卻和沒事人一樣，該干啥干啥。

“真逆天啊！”

張威客不想理會這些渣渣，按照艾琳說的，去找白人兄弟會控制的賭場。

這個名頭很大的黑幫主營業務實際上是為法爾科內家族提供運輸，名下控制的街區所做的黃賭毒生意，賺得反而是小頭。

“果然是個二流的黑幫，只能做這種下三濫的生意！”

張威客找到白人兄弟會的賭場，最先看見的就是一排站在街邊的站街女。

這才早上八點，她們就已經開始做披頭生意了。

或者，她們壓根就還沒有下班

順著這些站街女向街頭巷尾看過去，就能找到那些坐在車里的皮條客，個個都穿著rapper風格的衣服，正在從站街女手上收錢。

在皮條客身邊則站著三四個混混，手里端著突擊步槍，對來往的站街女吹口哨，說黃色笑話，或者暴露出身體的秘密。

那些從賭場里走出的人，無視了街上的一切，隨便抓了個站街女，就進了屋子，紅著眼睛發泄賭贏或者賭輸的欲望。

“嘔！”

張威客就像是看到正在配種的豬圈，連忙把目光移開，隨便走向一個街邊站街女。

“嘿，小帥哥，來玩的嗎？”

站街女們看見帥哥走過來，呼啦一下圍了上來，直接把私密部位全都露了出來。

但張威客只聞見了濃濃的腥味，好像進了海鮮市場一樣，沒有任何興趣。

他目光在身前一掃，找到一個躲在后面，不肯上前的女孩，“就你了，找個房間吧！”

“帥哥，你這眼光不怎么樣，那是新來的，沒啥經驗。”

“就是，就是，選姐姐，保證給你好康的。”

“看在你這么帥的份上，里面也可以哦！”

“滾開！”張威客一揮手，驅趕蒼蠅似的。

站街女們被罵了，不但沒有散開，反而貼的更近，做出各種更加親密的動作。

張威客聞著周圍那濃濃不散的廉價香水和化妝品的味道，胃里一陣翻騰，只想吐出來。

更要命的是，這些站街女還像電車上的癡漢一樣，想要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

“真是惡心！”

張威客抓住站街女伸到下面的手，猛得一扭，在站街女的痛呼聲中，用力向后一推。

圍在身邊的站街女如同田里的稻草一樣，被狂風一吹，全都倒了下去。

張威客冷冷看著她們，“強買強賣的生意我見多了，但逼著別人一定嫖自己的，我還真沒有見過。”

“別擋我的路！”

站街女們從地上爬起來，捂著摔在地上擦傷的傷口，意識到張威客不好惹，悻悻離開，繼續去招攬其他路人。

而白人兄弟會的打手沒有插手這件事，似乎把這件事當成了一場樂子，只在旁邊指指點點，沒有靠近。

“我們繼續吧！”

張威客向剛剛看中的女孩招手。

她從角落里走出來，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在前面引路，走入一棟小樓。

“這地方環境也太差了！”

張威客的臉被樓道里老式的白熾燈照著，他的半張臉被陰影覆蓋，剩下一半還蠟黃蠟黃的。

剛走進大門，一股酸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像是幾十個不洗澡的大漢擠在一起，身上的汗水集中在一起，發酵之后的味道。

偶爾有男人從房間走出來，都是三十歲往上，摟抱著站街女，一臉迷離的樣子。

“老板，你要是嫌棄一樓臟，可以加錢到二樓去。”

張威客聽到蚊子一樣的聲音，將目光集中在身前女孩上，“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老板，你叫我朱莉就好！”女孩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小。

張威客不懂哥譚的行情，他只是借嫖來了解白人兄弟會，于是直接拿出一百美元放在朱莉手里。

“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錢不夠再加！”

朱莉死死握住手里的現鈔，抓起張威客的手就沖上二樓，找了一個和酒店套房差不多的房間。

一進房間，朱莉磕磕巴巴地說：“老板，要我伺候您洗澡嗎？”

張威客看這姑娘不熟練的樣子，就知道她剛入行，沒有完全接受現狀。

他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沒發現什么錄音錄像的設備。才坐在床上向朱莉招手，“不著急，坐到我面前來，咱們聊聊天！”

“哦！”

朱莉沒接過幾次客，并沒有意識到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勁，乖乖照辦了。

“你是怎么進這行的？”

“我爸爸在白人兄弟會的賭場里欠了錢，把我和媽媽輸給了兄弟會。媽媽想帶我自殺，但爸爸只把我救了回來，賣給兄弟會換錢，然后又去賭了。”

朱莉說著說著，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摔在地板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張威客遞給她紙巾，只是嘆氣。

一旦進了賭場，人就不再是人了。

別說是把老婆孩子輸了，為了賭本把親爹親媽給殺了的，也不少見。

“謝謝老板！”

朱莉用紙巾擦掉眼淚，臉上的濃妝也被擦掉，露出十七八歲的青春容貌。

張威客心想，這姑娘還有救。

外面那些站街女中毒太深，為了在皮條客手下生存，她們甚至扭曲到開始享受接客的過程。

欺騙自己，她們是在用身體控制男人。

就算張威客干掉了白人兄弟會，外面那些站街女的命運也不會有什么根本性的改變。

她們人生不會有任何改變，張威客也得不到好處。

但朱莉這個姑娘還有被拯救的價值。

“白人兄弟會和我有一點小小的摩擦，為了避免麻煩，我要干掉他們。你愿意幫我嗎？”

“我愿意，只要能讓這些混蛋下地獄去。我什么都愿意做！”

朱莉不在乎張威客是不是在哄騙自己。

在哥譚，你對別人有利用價值，反而是一件好事。

起碼在你的利用價值被榨干之前，利用你的人不會輕易將你拋棄掉。

張威客對朱莉豎起了大拇指，“好，你可比外面那些只會嫖娼嗑藥的男人，有骨氣多了。”

“把你對白人兄弟會的了解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