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炸裂的瞬間,玻璃碴如流星般四散飛濺,與亨利脖頸噴濺而出的血珠在空中交織,在應急燈幽綠的光暈里劃出一道道詭異的拋物線,宛如一場血色的死亡之舞。陳義凡站在原地,皮鞋下意識地碾過碎瓷片,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響,在寂靜得可怕的宴會廳里格外刺耳。
陳義凡緩緩蹲下身,目光如炬地盯著那把插在亨利胸口的雕花匕首。鎏金的刀柄上,幾縷金色長發纏繞其上,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柔和卻又透著詭異的光澤。陳義凡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他不著痕跡地瞥向正在一旁認真采集指紋的金發女偵探艾琳。那幾縷長發的色澤,竟與艾琳如出一轍。
“電話線被整齊切斷,切口平滑,至少需要專業電工鉗?!苯j腮胡偵探霍克晃了晃手中的物證袋,里面躺著半截沾著機油的金屬絲,臉上滿是凝重,“車輛油箱被刺穿,炸藥安置在橋體承重柱,這絕不是臨時起意的謀殺,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角落里,白發老者陸隱轉動魔方的聲音清脆而有節奏,仿佛與這緊張壓抑的氛圍格格不入。但他鏡片閃過的冷光,卻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兇手熟悉建筑結構和安保系統,能精準預判警方介入事件。一年前舉辦的魔術師晚會上,亨利手里的銀鱗就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背后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陳義凡的注意力被陸隱的話短暫吸引,但很快又回到現場。他的指尖突然觸到地毯下的硬物,用力一摳,一枚刻著鳶尾花紋的袖扣出現在他眼前,正卡在血跡邊緣。他下意識地抬頭,目光正好落在艾琳的袖口,那珍珠裝飾的袖口上,少了與他手中一模一樣的袖扣。宴會廳的掛鐘指向十點十七分,距離停電過去了十二分鐘,而亨利的尸體,竟然在短短三分鐘內就離奇失蹤了。
“監控系統在停電前三十秒被篡改,”霍克調出手機里的錄像,畫面中最后閃過的黑影穿著與管家同款的制服,語氣中充滿疑惑,“但管家當時和我們在一起,這黑影究竟是誰?”
話音未落,二樓突然傳來瓷器墜地的聲響,清脆的破碎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眾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沖上旋轉樓梯。只見陳列柜里的明代青花瓷瓶碎成齏粉,滿地狼藉。柜門上,半張泛黃的剪報格外醒目——正是歐陽景遇害案的報道。陳義凡敏銳地注意到陸隱的腳步頓了頓,老人轉動魔方的節奏明顯紊亂,某個藍色面始終無法復原,這細微的變化,讓陳義凡心中警鈴大作。
“各位,”艾琳突然舉起鑷子,夾著從瓷片堆里找到的微型竊聽器,聲音微微顫抖,“有人在監視我們?!贝巴怏@雷炸響,閃電如利劍般劃破夜空,照亮了她泛白的臉。陳義凡心中一驚,這時才忽然意識到,從停電到現在,別墅的暖氣系統一直在持續運轉,而按照常理,亨利的尸體本該因為低溫出現的尸僵,卻遲遲沒有顯現,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震驚與疑惑中時,地下室傳來鐵門開啟的吱呀聲,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驚飛了棲息在房梁上的烏鴉。眾人舉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朝著地下室走去?;璋档墓饩€中,亨利的尸體靜靜地躺在銹跡斑斑的手術臺上,胸口的匕首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整的銀龍燭臺——缺失的龍鱗嚴絲合縫地嵌在燭臺腹部,在冷光下泛著詭異的血光,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陸隱手中的魔方“啪嗒”掉在地上,六個面竟拼成了同一句話:“游戲開始。”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每個人的心上。陳義凡望著眼前詭異的場景,眼神愈發堅定。他知道,一場驚心動魄的智力較量才剛剛拉開帷幕,而他,絕不會退縮,勢必要將這銀鱗謎案背后的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陳義凡深吸一口氣,開始重新審視整個案件。從最初亨利的離奇死亡,到尸體的神秘失蹤,再到如今地下室出現的詭異場景,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謎團。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艾琳、霍克、陸隱,還有其他相關人員,每個人都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走到亨利的尸體旁,仔細觀察著銀龍燭臺。燭臺上的銀鱗閃爍著幽光,與一年前魔術師晚會上的傳聞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陳義凡不禁想起陸隱之前提到的話,亨利手中的銀鱗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會讓兇手不惜一切代價策劃這場謀殺?
“陳先生,你發現什么了嗎?”霍克湊了過來,眼神中充滿期待。
陳義凡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但我總覺得這銀龍燭臺和銀鱗是解開謎團的關鍵。還有,歐陽景遇害案的剪報出現在這里,也絕非巧合,這兩起案件之間,肯定有著某種聯系?!?
就在這時,艾琳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證物袋,里面裝著一些細小的纖維:“我在尸體周圍發現了這些,可能是兇手留下的。不過,以目前的線索來看,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局。兇手對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而且還在暗中監視著我們,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義凡沉思片刻,說道:“既然兇手想和我們玩游戲,那我們就奉陪到底。從現在起,我們要更加小心謹慎,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先從這棟別墅的人員查起,包括管家和其他仆人,看看有沒有什么可疑之處。還有,關于一年前魔術師晚會的資料,我們也需要重新調查,說不定能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接下來的幾天,陳義凡、霍克和艾琳開始了緊張而細致的調查工作。他們走訪了別墅的每一個角落,詢問了每一個相關人員,但收獲甚微。管家和仆人們都堅稱對案件一無所知,而且他們的不在場證明也似乎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