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隨著宗門建設的提高，閉關用的山洞倒是沒什么變化。

時姐那柄從未變過的紙傘在洞中撐開，將她的容貌遮掩在其背后。

“仙尊說過，仙界有練氣萬年得道的上古煉氣士，也有嬰變飛升的獨特修仙者，大道三千，每一條都有能夠成仙的契機。縱然無法筑基，肉身成圣者亦是有的。”

傘面輕輕旋轉，在洞中亮起點點星光。星光隨著她的話語，聚集成不同的畫面。

“金丹大道，目前已知的有兩條，獨尊一術，亦或者聚星化海。”

配合著星光的變化，錢生輕易便理解了二者的區別，“一顆，或者無數顆？”

“不錯，獨尊一術，是在一顆金丹上不斷強化，九轉為一劫，九劫為一階，九階之上即為登天……

“聚星化海，則是要在丹田不斷凝聚新的金丹，以星喻丹，只因最終需要多少才能走到那一步，沒有定數。

“兩條路之間，便是量變與質變的差別。”時姐解釋的聲音平靜，“我原先思量的，就是在于二者之間，如今看來對你而言，其實答案只有一條。”

“氣運本就是積少成多，對我而言便是只有后者。”錢生沉吟，他對于二者之間的差異沒有傾向，能夠變強就行。

不過轉念一想，打架的時候用一顆，吃一顆，丟一顆，炸一顆，何其怪哉。

不對不對，作為一宗之主、掌門之人，怎能有隨隨便便就親自打架的想法呢？得改。

如此美事，自然不是沒有代價。

時姐話鋒一轉，道：“可此道修煉之人稀少，自然不是沒有原因。結丹、結嬰、再到渡劫之路乃是十萬年、百萬年的探索中確定下來的最可行之路，另辟蹊徑便要承受常理所不能形容之困難……”

咕嘟，錢生吞了口唾沫。

“……前者，幾乎是在沐浴雷劫中走出來的，不過你走不了，我也就不多言。重點還是在于后者，你需知曉金丹數量既是優勢，也是劣勢，尋常丹田根本無法容納如此數量的金丹。除了數量，如何在丹田中平衡金丹之間的穩定，更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難題。”

有得有失，有利有弊。世間從來無兩全之事，更無白撿之機。

修仙者的丹田處，隨著靈氣供給、功法修煉，會逐漸開辟出一片腹中乾坤。但再怎么修煉，低階修煉者也很難開辟出多大的空間。

以至于有些獨特的功法，會強調上中下三處丹田齊頭并進，這些功法暗藏危險，但收益頗高，同階之中難逢敵手。

“杯子與池塘，湖泊與海洋，彼此的差距不在其中的水，而在于容納水的皿。”

時姐口中困境，讓錢生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其實，相比于丹田的容量，對于金丹的平衡才是真正的麻煩。”時姐忽然說道。

錢生不解其意，“容量都無法解決，平衡的問題又如何去想？”

時姐傘面轉了轉，從方向和速度來看，那是否定的意思，“我在仙界時日雖短，但也學習過一些仙術，其中有一門名為袖里乾坤。”

“我好像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讓錢生想到小時候師兄講述的江湖故事。

“……這段時日，我也在思考如何將此術改造為丹田乾坤之術，若是成功，或可無憂。”

“時姐大才！小弟深感佩服，銘感五內，日月……”

“至于這個平衡之法，我也沒有辦法。”時姐打斷道，“今日觀你靈力成團，不如你試試在體外維持數個，嘗試讓它們彼此之間達成平衡，看看是否能鍛煉一二……”

這倒是個辦法，錢生立刻便進行著嘗試，將體內不多的靈力調動出來。

第一顆自然沒有意外，可第二顆一出現，兩相呼應之下，靈力團隱隱有著不穩的顫動。

等到第三顆出現時，不穩的態勢被瞬間放大了數倍，怎么也無法平靜下來。

初次嘗試很快就以失敗告終。

錢生長長嘆了口氣，只能之后靈力恢復后再做練習了。

“空間與平衡，二者的解決尚需一些時日，但這些倒是不影響你的第一顆金丹，氣運之力帶來的修為化作的金丹我也不曾見過，會發生何種變化猶未可知，你對結何種丹可有打算？”

錢生搖了搖頭，“功法與金丹本就是相互影響，屬于各家秘辛，縱然我想，也沒有路子。”

說著，他拿出了《靈力修煉手冊·筑基篇》翻到了最后一節。

這一節中，他的師父葉三息描述了一種基于這套功法的玄妙金丹，名為“清源金丹”，但葉三息沒有結成過，他修煉的乃是尋真仙宗的功法。

按照師門流傳下來的說法，去世的有幾個師兄倒是成功過，這種金丹的效用便是純凈且源源不斷的靈力。

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什么要開發一種這樣的金丹，但是那幾位師兄中，確實是有幾個被抓了去做了藥鼎……

不是每一個宗門都是玉農道，會將自己的核心功法公之于眾。

忽然錢生想到藏書閣還有一份結丹之法，不過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揮散了。

無他，那功法名為冥衣道。

錢生還想在正道多混幾年嘞。

大致敲定了首枚金丹便以清源金丹為目標，錢生開始調息恢復靈力，順便……畫圖。

一張張白紙被他畫了改，改了寫，寫了畫。

字里行間，總結起來無外乎是怎么將大半個啟靈山脈利用起來，擴大宗門、建立山頭的。

“名額定期開放，玩家的數量越來越多，也是時候給他們一點合理的身份來源了。”

錢生暗自念道。

如果修仙界也有戶籍制度的話，那三息宗一定是名列前茅的黑戶小宗。

現如今，玩家們的存在還沒有引起什么波瀾，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未來勢必會引來諸多的懷疑。

這個問題錢生一直都沒有一個妥善的方案。

直到，獐溝鎮見到了秋分，也就是以前的獐神。

還有如今成為任務大廳看板娘的白露。

這讓他心中有了些許靈感。

不過在玩家們引起本地人的警覺之前，他有必要先發揮一下作為游戲制作者的職責，先把逐漸不太夠用的宗門范圍，擴一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