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頂燈在蘇雅萌頭頂投下暖黃光暈，她捏著舊照片的手指微微發顫，卻在鏡頭前笑得坦然：“大家看這張三年前的畢業照——”手機屏幕對準照片邊角，模糊的像素里能看見少女左臉光潔，“那時候哪懂什么保養，現在倒是學會在鏡頭前涂遮瑕了。”

彈幕刷得飛快，“姐姐以前也好看！”“原來真的是摔傷啊”的字樣擠成一片。

蘇雅萌余光瞥見系統進度條跳到92%，喉間泛起酸澀——這張照片是她翻遍舊手機才找到的，邊角還沾著去年搬家時蹭的灰塵。

三個月前唐婉兒撞翻咖啡時，那杯美式正好潑在她左臉，當時她疼得倒抽冷氣，卻在對方假惺惺的“對不起”里咬著牙說“不礙事”。

“叮——”后臺傳來手機震動，是小鹿醬發來的消息：“視頻已上傳，熱搜預定。”蘇雅萌睫毛輕顫，想起兩小時前助理紅著眼睛蹲在她腳邊剪視頻的模樣。

小鹿醬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泛著幽藍，她一邊抽鼻子一邊把蘇雅萌去年做醫美失敗的舊新聞截圖、醫院診斷書掃描件混剪，最后用變聲器配了句：“原來有人扒皮前，連人家病歷都不查嗎？”

“雅萌姐！”小鹿醬突然從后臺探出頭，發梢還沾著碎發膠，“顧總到直播間門口了！”

蘇雅萌手一抖，舊照片差點掉在地上。

她迅速扯了扯衣領，把照片塞進鏡頭照不到的桌角——顧謹晞來的不是時候，可系統進度條剛爬到95%，她不能在這節骨眼上亂了陣腳。

門被推開的瞬間，穿深灰西裝的男人帶起一陣冷風。

顧謹晞的皮鞋尖蹭過地毯邊緣，停在離直播桌兩步遠的位置。

他垂眼掃過蘇雅萌左臉那道淡粉疤，鏡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蘇小姐，需要我幫你聯系整形修復專家嗎？”

彈幕突然安靜了兩秒，緊接著“顧總？！”“總裁親自下場”的彈幕鋪天蓋地涌來。

蘇雅萌望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想起昨天在茶水間聽見的八卦——顧謹晞向來只參加董事會和慈善晚宴，今天推掉三個會議來直播部，連王特助的臉都白了。

“顧總這么關心我的臉？”她歪頭笑，指尖輕輕戳了戳疤，“不如先修修您的表情管理——您現在看起來，像被人搶了棒棒糖的小朋友。”

直播間爆發出“哈哈哈哈”的彈幕，顧謹晞的耳尖肉眼可見地泛紅。

他喉結動了動，正要開口，系統提示音突然在蘇雅萌腦海炸響：“當前任務進度98%，注意，有陌生人靠近直播區域。”

“什么人？”蘇雅萌下意識提高聲音，目光掃過后臺簾子。

“雅萌姐！”陳叔的大嗓門從后臺傳來，“有個自稱技術員的要闖進來，說要檢查設備！”

蘇雅萌的心跳漏了一拍。

陳叔是公司保安隊老隊長，平時最是溫和，此刻聲音里卻帶著火氣。

她繞過直播桌沖過去，正看見穿深藍色工裝的男人攥著工具包往后臺擠，手腕上一道紅繩格外刺眼——那是唐婉兒粉絲后援會定制的應援繩，她上周直播時還見過。

“先生，這里是私人區域。”顧謹晞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側，聲音冷得像結了冰的湖面，“需要我報警嗎？”

工裝男的臉瞬間煞白，工具包“哐當”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微型攝像機。

陳叔彎腰撿起機器，鏡頭蓋還沾著新鮮的指紋：“這是要偷拍？”

蘇雅萌盯著那枚指紋，想起唐婉兒直播間里自己的素顏截圖——原來不是巧合。

她彎腰撿起攝像機，對著鏡頭勾起嘴角：“唐小姐派來的人，不如直接讓她親自來取？”

工裝男拔腿就跑，顧謹晞的助理已經堵在門口。

王特助拎著人胳膊的動作利落得不像個文質彬彬的特助，倒像是練過擒拿。

蘇雅萌看著這一幕，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任務完成，毒舌值加50，等級提升至2級，解鎖‘毒舌值排行榜’。”

光屏在她視網膜上展開，最頂端的名字是“蘇雅萌”，后面跟著一串刺眼的數字。

她低頭假裝整理直播道具，嘴角卻不受控制地揚起——排行榜最下方，“唐婉兒”三個字正泛著暗紅的光。

“蘇小姐。”顧謹晞的聲音突然近在咫尺，她抬頭撞進他深褐色的眼睛里，“需要我讓人送你回去嗎？”

“不用。”蘇雅萌把攝像機塞進王特助手里，“倒是顧總，該去看看您的董事會了——王特助的臉，比您剛才的表情還精彩。”

她轉身時，直播間的頂燈在身后亮起，把顧謹晞的影子拉得老長。

蘇雅萌摸出手機，毒舌值排行榜的推送正好彈出來。

她點進去的瞬間，彈幕突然瘋了似的刷屏：“排行榜上線了？！”“蘇雅萌第一？！”

“看來，這只是個開始。”她對著鏡頭眨眨眼，指尖輕輕劃過屏幕上自己的名字。

而在城市另一頭，唐婉兒的直播間里，她正捏碎第三個手機，指甲縫里滲出血絲——熱搜第一是#蘇雅萌毒舌值排行榜#，配圖是她剛才被保安架走的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