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睡眼朦朧，打著哈欠，睜開眼睛。他眨了眨眼，試圖驅散睡意，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師兄？”，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路明非撐起上半身，看了看旁邊，楚子航的床鋪空空如也，睡過的被單疊得整整齊齊，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人呢？”，路明非嘟囔著。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給房間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

路明非瞇起眼睛，這光線太溫柔了，溫柔得不真實。

他想去隔壁敲芙莉蓮和夏彌的門問問情況，自己的腿沉重得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拴住，整個人都有種在做夢的恍惚感。

“見鬼了。”，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種不真實感讓他開始胡思亂想。

如果自己沒有入學卡塞爾會怎么樣？也許現在正在某個三流大學混日子，每天打打游戲，為掛科發愁。

如果沒有在電玩城遇到芙莉蓮怎么辦？

還有老唐，如果沒有和路明澤做交易的話。

“路明澤？”，路明非一個激靈，“對了！”

他恍然大悟，這種似夢非夢的狀態，多半是路明澤在搞鬼。

路明非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皇帝般的架勢喊道：“朕的御廚在哪？”

話音剛落，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路明澤推著一輛銀光閃閃的餐車走了進來，身上穿著一套夸張的白色廚師服，領口繡著金龍，頭頂高帽，活脫脫像是從《中華小當家》里蹦出來的角色。

“陛下醒了？”，路鳴澤笑瞇瞇地鞠了一躬，聲音甜得像是抹了蜜，“早餐已備好，請用膳。”

路明非倚靠在枕頭上，打量著這個神出鬼沒的弟弟。廚師服穿在他身上出奇地合適，仿佛他天生就該是個大廚。

路明非冷哼一聲，懶洋洋地倚在枕頭上，擺出一副皇帝架勢：“朕餓了，有什么好吃的？”

路鳴澤掀開餐車上的銀質蓋子，如數家珍地介紹起來：“今日特供：法式鵝肝配松露醬、英式炸蛋、日式玉子燒、美式松餅配楓糖漿。”

路明非聽得眉頭直皺，大手一揮：“停停停！洋人的玩意兒朕吃不慣，油條配豆漿就行。”

路鳴澤嘆了口氣，從餐車下層端出一個古樸的木制食盒：“陛下果然還是喜歡傳統風味。”

他緩緩打開食盒的蓋子，熱氣騰騰的白霧彌漫開。

兩碗白白嫩嫩的豆腐腦安靜地躺在青花瓷碗里，上面撒著翠綠的蔥花和琥珀色的醬油汁。

旁邊擺著兩根金黃酥脆的油條，還有幾碟小菜，酸辣蘿卜丁、腌黃瓜片、一小碟辣椒油。

路明非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一聲。

“還算懂事。”，他嘟囔著，接過路鳴澤遞來的筷子，夾起一塊油條咬了下去。

酥脆的外皮在齒間碎裂，內里柔軟的面香混合著淡淡的堿味，熟悉得讓他鼻子一酸。

“怎么樣？”，路鳴澤托著腮，笑瞇瞇地看著他。

“還行吧。”，路明非嘴硬，但手上動作不停，又舀了一勺豆腐腦送進嘴里。

滑嫩的豆腐腦入口即化，咸鮮的湯汁順著喉嚨滑下去，暖意瞬間從胃里擴散到全身。

路鳴澤也端起一碗，慢條斯理地吃著，兩人一時無話，房間里只剩下碗筷輕微的碰撞聲。

“所以，”，路明非咽下最后一口油條，擦了擦嘴，“這次找我做什么？交易四分之一生命？”

路鳴澤放下碗，嘆了口氣：“哥哥，你把我想得太壞了。”

他歪著頭，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眼睛濕漉漉的像只被拋棄的小狗，“這次是回饋老客戶，免費服務。”

路明非狐疑地盯著他：“免費？”

“當然！”，路鳴澤變臉，笑容燦爛，“畢竟你待會兒需要錢，所以我提前來給你點支援。”

“需要錢？”，路明非一愣，“我要錢干嘛？”

路鳴澤神秘地眨眨眼：“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放心，操作很簡單。”

他變魔術似的掏出一張金卡，遞給路明非，“作弊碼是‘show me the money’，這張卡相當于作弊器，放口袋里，輸入一次作弊碼就能加1萬美元，無限使用哦~”

路明非接過卡片，翻來覆去看了看：“你當這是《星際爭霸》啊？”

“好用就行嘛~”，路鳴澤笑嘻嘻地又遞過來一張折疊的紙條，“對了，有人給你的留言。”

路明非展開紙條，上面是夏彌龍飛鳳舞的字跡：

【路師兄！待會到樓下集合，昂熱校長來啦，有大事兒！速來！——夏彌】

“昂熱校長？”，路明非一頭霧水，“他來這干嘛？”

路鳴澤笑而不語，擦了擦嘴角，然后，打了個響指。

“啪！”

路明非睜開眼睛。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刺得他瞇起眼。

他愣了兩秒，坐起身，環顧四周，楚子航的床鋪依舊整齊得像是沒人用過，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夢？”，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空空如也，伸手摸向衣服的口袋，還真有一張金卡。

下一秒，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夏彌的短信：“路師兄！快起床！校長他老人家等得不耐煩了！！！”

后面跟著三個感嘆號和一連串驚恐的表情。

路明非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胡亂套上衣服沖進衛生間。鏡子里的自己頭發亂得像鳥窩，眼睛下面還掛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

他飛快地刷牙洗臉，用水把頭發壓平，然后抓起外套沖出門去。

路明非跑到芙莉蓮和夏彌的房間門口，剛要敲門，門就自己開了。

“終于醒了？”，夏彌雙手叉腰站在門口，穿著一件印有卡通龍圖案的T恤和牛仔短褲，看起來活力十足，“我們都等你半小時了！”

“抱歉抱歉，睡過頭了。”，路明非道歉，目光越過夏彌看向房間里面。

芙莉蓮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穿著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手里捧著一本書。

“早。”，芙莉蓮輕聲說。

“校長在樓下等我們，”，夏彌拽著路明非的胳膊往外走，“說是有任務！”

“師兄呢？”，路明非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問。

“早就下去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能睡啊？”，夏彌翻了個白眼。

芙莉蓮合上書，站起身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