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盤山公路上瘋狂漂移，后備箱時不時傳來小貓的嗚咽聲。白毛男——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墨了——他的手還緊緊攥著我的手腕，掌心黏膩的觸感讓我心慌。

“箱子里到底是什么？“我盯著后座那個不斷晃動的黑箱子，聲音發(fā)顫。剛才那幾槍明顯是沖著我們來的，要不是這司機(jī)大哥車技神乎其神，我們早成篩子了。

墨往車窗外瞥了一眼，那些追兵的車燈已經(jīng)變成遠(yuǎn)處的小紅點(diǎn)。他松開手，從衛(wèi)衣口袋里掏出包紙巾丟給我：“擦干凈。“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手都是血，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的。

“別轉(zhuǎn)移話題！“我把紙巾攥成團(tuán)，血漬滲透紙層變成暗紅，“那些人是誰？為什么追你？還有那個墨氏......“

“想知道？“他突然傾身靠近，路燈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陰影。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著熟悉的薄荷煙味，心臟不爭氣地漏跳半拍。

“坐穩(wěn)了！“司機(jī)突然猛打方向盤，車子緊貼著懸崖邊緣漂移，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尖叫。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fù)溥M(jìn)墨懷里，他順勢摟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我揉進(jìn)骨血里。

“該死！“他低咒一聲，空出的手迅速按下車窗按鈕。冷風(fēng)灌進(jìn)來的瞬間，三條黑影從車頂飛掠而過——居然是三只半人高的巨狼，爪子在車頂上劃出深深的抓痕！

“是狼妖！“司機(jī)大哥咬牙猛踩油門，出租車如離弦之箭沖上山坡，“他們怎么這么快找到的？“

墨沒說話，只是更緊地?fù)е摇牙锏臏囟缺绕綍r高很多，我能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急促心跳。這還是那個平日里游刃有余的白毛妖怪嗎？

“抓緊！“車子突然騰空而起，我嚇得閉上眼。再睜開時，我們已經(jīng)越過狹窄的山澗，輪胎重重砸在對岸的碎石路上。后視鏡里，那幾只巨狼焦躁地在崖邊打轉(zhuǎn)，綠色的獸瞳在黑暗中閃著幽光。

出租車最終停在半山腰一座廢棄寺廟前。斑駁的山門上“護(hù)國寺“三個字早已模糊不清，朱漆剝落的柱礎(chǔ)爬滿青苔。司機(jī)大哥把車開進(jìn)廟后的松樹林，熄火前低聲說：“墨先生，我在山下等你們。“后視鏡里，他的銀色尾巴輕輕晃了晃。

墨打開后座車門，拎起那個黑色箱子。月光從云層鉆出來，照亮箱子側(cè)面的金色貓爪印記。我注意到他白襯衫背后有個破洞，暗紅色血漬正不斷暈開。

“你受傷了？“我伸手想碰那個破洞，被他側(cè)身躲開。

“小傷。“他拎著箱子往寺廟正殿走，步伐有些虛浮，“進(jìn)來。“

寺廟里彌漫著香灰和霉味。正中的觀音像缺了半邊臉，蛛網(wǎng)從天花板垂到蓮臺，在月光下像白色的簾子。墨把箱子放在供桌上，掏出打火機(jī)點(diǎn)燃了燭臺前半截蠟燭。

火苗竄起的瞬間，整座大殿突然亮了起來。我這才發(fā)現(xiàn)四壁掛滿了畫像，全是形態(tài)各異的黑貓，有的蹲坐在屋脊上，有的臥在墨色山水間，最里面那幅最大的畫像里，黑貓的眼睛居然是用黃金鑲嵌的。

“這些是......“

“墨氏歷代家主。“他走到最里面那幅畫前，輕輕撫摸畫中黑貓的眼睛，“從明代永樂年間開始，我們就住在這里。“

箱子突然劇烈晃動起來，里面?zhèn)鞒鲎夏景宓穆曇簟Ｄ仡^看了一眼，從口袋里掏出個黃銅鑰匙打開鎖扣。箱子蓋彈開的瞬間，三只巴掌大的小黑貓?zhí)筋^探腦地鉆出來，奶聲奶氣地沖他“喵嗚“叫。

“這就是......聘禮？“我瞪大了眼睛。三只小貓通體漆黑，只有爪子是雪白的，像踩著三朵小云彩。它們抖了抖毛，齊刷刷跳到供桌上，好奇地打量著我。

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按在其中一只小貓頭頂。毛茸茸的觸感讓我心頭一顫，小貓舒服地瞇起眼，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它們是雪爪貓，“他的手指覆在我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墨氏血脈的守護(hù)者。三百年才出現(xiàn)一窩，認(rèn)主之后......“

他的話音突然頓住。月光從大殿破損的屋頂照進(jìn)來，正好落在他蒼白的臉上——豆大的冷汗正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往下淌，嘴唇毫無血色。

“喂！你怎么了？“我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才發(fā)現(xiàn)他白襯衫背后的血漬已經(jīng)浸透了衣料，“我說過你受傷了！“

“沒事......“他推開我想站直，卻踉蹌著撞到供桌，香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三只小貓受驚地炸毛，弓著背發(fā)出“嘶嘶“聲。

我強(qiáng)行把他按坐在蒲團(tuán)上，粗暴地撕開他后背的襯衫。傷口比想象中深得多，三道爪痕從肩胛骨延伸到腰線，皮肉外翻，還在不斷滲血。最嚇人的是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黑色，像是中了毒。

“這是狼妖的爪印！“我指尖發(fā)顫，想起剛才那幾只怪物，“他們的爪子有毒？“

墨咬著牙沒說話，額頭上青筋暴起。我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撕成布條，想用盡全力按住傷口止血，卻被他突然抓住手腕按在地上。

香爐碎片硌得我后背生疼。他整個人壓在我身上，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危險的金光，呼吸滾燙地灑在我頸窩。

“別碰......“他聲音沙啞，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毒會傳染。“

我能感覺到他身體在發(fā)抖，不是因?yàn)槔洌且驗(yàn)閺?qiáng)忍的痛苦。月光下，他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卻紅得像要滴血。

“那怎么辦？“我掙扎著想起來找急救箱，卻被他死死按住。他身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混著那股清冽的薄荷味，形成一種令人眩暈的氣息。

“就這樣......“他低下頭，鼻尖擦過我的耳垂，“別動。“

身后突然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我警覺地抬頭，看見那三只小雪爪貓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了我們身邊，正用粉嫩的小舌頭舔舐墨后背的傷口。黑色的毒液被小貓?zhí)虻艉螅瑐谶吘壍钠つw慢慢恢復(fù)了正常顏色。

“它們在......“我驚訝地說不出話。

“雪爪貓能解百毒。“墨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他撐起上半身看著我，眼神復(fù)雜，“包括......情毒。“

“情毒？“我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么。

他突然笑了，俯身貼近我的臉。距離近得我能看清他睫毛上的細(xì)小血珠，還有瞳孔里那個慌亂的我。

“墨氏的規(guī)矩，“他的嘴唇幾乎碰到我的，“雪爪貓認(rèn)主，就意味著......“

話沒說完，寺廟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雷聲。墨的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在我身上，身體抖得像篩糠。

“喂！你怎么了？！“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嚇慌了，“打雷而已，你怕......“

話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耳朵蜷縮起來，喉間發(fā)出類似于嗚咽的聲音。那雙總是帶著戲謔笑意的琥珀色眼睛此刻盈滿恐懼，尾巴不受控制地從衛(wèi)衣下擺鉆出來，緊緊纏住我的腰。

這是......貓的習(xí)性？我想起小說里寫的，很多貓科動物都怕打雷。

又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是更響的雷聲。墨渾身一顫，把頭埋進(jìn)我的頸窩，滾燙的呼吸噴灑在我的皮膚上。尾巴纏得更緊了，毛茸茸的觸感透過單薄的毛衣傳來。

“別怕......“我下意識地抬手撫摸他的后背，避開那些猙獰的傷口，“打雷很快就過去了。“

他沒說話，只是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我的衣服前襟，指節(jié)泛白。我能感覺到他牙齒在輕輕打顫，還有那根不斷掃過我腰側(cè)的尾巴。

黑暗中，三只小雪爪貓不知什么時候爬到了我們身上，一只蜷在墨的頭頂，一只趴在他受傷的背上，最小的那只鉆進(jìn)我和他之間的縫隙，發(fā)出呼嚕呼嚕的安撫聲。

雷聲漸漸遠(yuǎn)去，天邊亮起第一道曙光。墨的身體不再發(fā)抖，但尾巴還是纏著我的腰，像條耍賴的小蛇。他的呼吸均勻了許多，看來是睡著了。

我小心翼翼地想把他挪到旁邊，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累得動彈不得。低頭看著枕在我胸口的腦袋，白頭發(fā)亂糟糟地支棱著，嘴角還沾著點(diǎn)血漬。哪還有半分平日那個氣定神閑的黑幫大佬模樣？完全就是只闖了禍后怕打雷的大型貓咪。

晨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照進(jìn)來，落在我們身上。供桌上的蠟燭早已燃盡，三只小雪爪貓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我輕輕撥開他額前凌亂的白發(fā)，指尖擦過他滾燙的臉頰。

“墨......“我低聲念著這個名字，感覺心跳快得不正常。

他突然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金色的瞳孔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清澈，完全沒有了昨晚的戾氣。他盯著我看了幾秒，突然用尾巴尖勾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臉往下拉。

就在我們的嘴唇即將碰到一起時，寺廟大門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墨！你果然在這里！“

林薇的大嗓門驚飛了檐角的麻雀。我嚇得差點(diǎn)把墨掀翻在地，轉(zhuǎn)頭看見我那個死黨正叉著腰站在門口，身后跟著幾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

“蘇晴！你居然真的跟野男人鬼混！“林薇氣急敗壞地指著我們，“還有這是什么情況？拍《聊齋》嗎？！“

墨的尾巴瞬間收回衛(wèi)衣里，眼神恢復(fù)了往日的冰冷。他站起身擋在我身前，盡管后背的傷口剛愈合，氣勢卻絲毫不輸那些黑西裝。

“滾出去。“他聲音沙啞，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卻透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威嚴(yán)。

黑西裝們面面相覷，顯然不敢對他們的少主動手。林薇卻不管不顧地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蘇晴你跟我走！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放開她。“墨的眼睛慢慢瞇起，危險的金光一閃而過。

林薇被他看得打了個哆嗦，卻倔強(qiáng)地梗著脖子：“我不放！蘇晴是我朋友！你這種...這種妖怪根本配不上她！“

“配不配得上，“墨突然笑了，一步步逼近林薇，周身散發(fā)著駭人的氣場，“不是你說了算。“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我趕緊攔在中間：“林薇你冷靜點(diǎn)！墨他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林薇指著供桌上的三只小黑貓，“那這些是什么？還有你看看他身后的尾巴！當(dāng)我瞎嗎？！“

尾巴？我驚訝地回頭，發(fā)現(xiàn)墨的黑色尾巴不知什么時候又鉆了出來，正不耐煩地輕輕甩動著，尖端還纏著幾根我的頭發(fā)。

墨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伸手想把尾巴藏起來，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林薇尖叫著躲到黑西裝身后，指著墨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最小的那只雪爪貓突然跳到林薇腳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的小腿。林薇嚇得差點(diǎn)跳起來，卻在看到小貓那雙水汪汪的金色眼睛時，動作頓住了。

“好...好可愛...“她喃喃自語，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

小貓舒服地瞇起眼，蹭了蹭她的手心。

墨趁機(jī)拉著我往后門退。晨光中，他白襯衫背后的血漬已經(jīng)凝固發(fā)黑，卻絲毫不影響他挺拔的背影。

“走了。“他頭也不回地說，尾巴尖悄悄勾住我的手指。

我回頭看了一眼林薇，她正忙著跟三只小貓玩耍，完全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黑西裝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阻止我們。

跑出寺廟時，晨風(fēng)吹起墨的白發(fā)，露出他耳廓上那個細(xì)小的黑色貓耳胎記。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教室見到他時，他說的那句“收了我的聘禮，就得跟我回家“。

當(dāng)時只覺得是神經(jīng)病，現(xiàn)在看著他牽著我的手走在晨光里，尾巴偶爾掃過我的腳踝，卻覺得心跳快得要命。

“喂，“我忍不住開口，“五百萬聘禮，就只是三只小貓？“

他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認(rèn)真地看著我：“墨氏守護(hù)獸，價值連城。“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鼓起勇氣迎上他的目光，“你昨天說的...娶我...是認(rèn)真的嗎？“

他突然低頭笑了，月光般的白發(fā)垂在眼前，遮住了表情。過了好久，他才抬起頭，金色的瞳孔在朝陽下閃著細(xì)碎的光芒。

“你說呢，“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力道很輕，“我的...女主人。“

尾巴突然纏上我的腰，把我拉近他懷里。遠(yuǎn)處傳來林薇的尖叫聲，大概是終于想起要追我們了。三只小雪爪貓不知什么時候跟了出來，正邁著小短腿跟在我們身后。

晨光中的寺廟漸漸變成小點(diǎn)，我看著身前這個頂著白毛、會變出尾巴、怕打雷卻又強(qiáng)大得可怕的妖怪，突然覺得，好像跟他走也不錯。

林薇的叫罵聲被晨霧揉碎在風(fēng)里，墨的尾巴尖勾著我的無名指往松樹林里鉆。三只雪爪貓像三團(tuán)滾動的墨球，突然蹭地竄上枝頭，沖著來路弓背哈氣。

“別走那邊！“我拽住墨的襯衫后擺。昨晚那幾條狼妖說不定還在附近游蕩，可話音未落，他突然將我按進(jìn)鋪滿松針的土坑里。

頭頂傳來衣料劃破空氣的銳響。三柄泛著藍(lán)光的短刀釘進(jìn)我們方才站立的位置，刀柄上雕刻的銀色狼頭在晨光里猙獰咧嘴。

墨反手抽出靴筒里的匕首，琥珀色瞳孔驟然縮緊。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白色衛(wèi)衣不知何時沾了不少草屑，襯得脖頸上那道剛結(jié)痂的抓傷愈發(fā)刺眼。

“墨氏小雜種，把雪爪貓交出來！“五個穿黑色勁裝的男人從霧里顯形，為首的刀疤臉舔了舔嘴角，“狼王說了，留你全尸也算給老東西一點(diǎn)面子。“

墨突然笑出聲，尾椎骨的尾巴不受控制地豎起：“就憑你們？“話音未落已化作一道殘影，匕首刺入最近那人咽喉的悶響，混著松針落地的簌簌聲格外清晰。

我抱緊三只炸毛的小貓縮在坑里，看他像撕紙般撕開敵人的防御。狼妖的利爪擦著他腰側(cè)掠過，帶出的血珠濺在我手背上，滾燙得像要燒穿皮膚。

“晴晴！“林薇的聲音突然從斜后方傳來。她不知何時帶著黑西裝們摸上山，此刻正被兩個狼妖逼得連連后退，高跟鞋卡在石縫里狼狽不堪。

墨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刀疤臉趁機(jī)將淬毒的短刀狠狠擲向他后心，我尖叫著撲過去推開他，左臂突然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

“蠢貨！“墨的怒吼里摻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反手捏碎刺中我胳膊的刀刃，尾巴死死卷住我的腰往他懷里帶。傷口的黑血順著手臂往下淌，雪爪貓們急得在我領(lǐng)口發(fā)瘋似的蹭來蹭去。

刀疤臉獰笑著掏出個青銅鈴鐺：“墨氏血脈果然多情，可惜今天都得死——“

清脆的鈴聲突然卡在喉嚨里。林薇舉著半塊斷裂的石碑砸在他后腦勺，碎瓷片混著血珠濺在她新買的香奈兒外套上。

“姐們打得就是妖怪！“她抓起我的手腕就跑，七個黑西裝立刻組成人墻擋住追兵，“愣著干嘛？快拿解藥啊！“

墨的尾巴突然纏上我受傷的胳膊，冰涼的觸感讓劇痛瞬間減輕。我回頭看見他耳朵尖泛著不正常的粉紅，白襯衫背后的破洞又裂開了，血漬像暗紅的花在布料上綻開。

“走！“他拽起我的右手往山脊跑。林薇踩著碎掉的高跟鞋罵罵咧咧跟在后頭，三只小貓輪流用小舌頭舔我的傷口，黑色毒液竟真的在慢慢退去。

翻過山頭時聽見山下傳來警笛聲，墨突然把我按在陡峭的崖壁后。他的鼻尖蹭過我耳垂，帶著血腥氣的呼吸燙得我脖頸發(fā)顫：“把眼睛閉上。“

溫?zé)岬挠|感覆上我的嘴唇。雪爪貓們發(fā)出意味不明的呼嚕聲，遠(yuǎn)處狼妖的咆哮漸漸被警笛聲吞沒。我攥著他滲血的衣角，突然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里，混進(jìn)了另一個同樣急促的節(jié)拍。

“咔噠“一聲輕響。林薇舉著我的手機(jī)站在三步外，屏幕上赫然是我們接吻的照片。她身后的云層裂開道金邊，把整座山染成了耀眼的金色。

“五百萬聘禮，“林薇突然收起手機(jī)拽住我另只胳膊，“再加市中心三套學(xué)區(qū)房，這事我就當(dāng)沒看見。“

墨的尾巴“啪“地抽在旁邊的樹干上，震落一片松針雨。他咬著牙轉(zhuǎn)頭看我，琥珀色瞳孔里跳動的情緒，比剛才跟狼妖廝殺時還要激烈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