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布蘭登化身的幽藍(lán)冰雕前,仿佛被凍結(jié)了一瞬。那擁抱死亡、同歸于盡的姿態(tài),凝固著北境霜狼最后的驕傲與遲來的守護(hù)。冰雕表面反射著上方緩緩壓落的、尤蒙加德巨爪投下的龐大陰影,散發(fā)出凄絕而壯烈的寒光。林克眼中那抹瞬間通紅的血絲,是無聲的驚雷,是冰封心湖下驟然裂開的縫隙。
“哥……”嘶啞的氣音剛從林克慘白的唇間溢出,便被淹沒。
“轟——!??!”
頭頂,空間徹底崩碎!如同億萬片黑色的琉璃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尤蒙加德那只掙脫了最后束縛的完整巨爪,帶著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勢,悍然拍落!速度雖被哪吒元神“定”字訣延緩,但其蘊(yùn)含的絕對力量,足以讓懸空祭壇瞬間化為宇宙塵埃!
毀滅的陰影吞噬了冰雕,吞噬了絕望哭嚎的信徒,吞噬了溫蒂嬤嬤悲憫閉目的臉龐,也吞噬了艾拉試圖用凈世之炎撐起護(hù)盾的蒼白努力!
完了!
艾拉腦海中只剩下這個念頭,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的林克,燃燒著白金火焰的眼眸死死盯著那遮蔽一切的恐怖巨爪,準(zhǔn)備迎接最終的湮滅。
然而,就在巨爪那流淌著粘稠膿液、布滿深淵吸盤的爪尖即將觸及祭壇頂端那根最高痛苦巨柱的剎那——
嗡!
一股無形的、浩瀚到難以言喻的法則波動,如同平靜海面下驟然掀起的滅世暗涌,猛地從祭壇下方、從那撕裂的空間裂縫深處爆發(fā)出來!源頭,正是那座剛剛被瑟曦用束魔帶斷端刺入裂痕的玄色巨壇——玄疆鎮(zhèn)魂壇!
這股波動并非攻擊,而是一種……絕對的排斥!一種源自世界本源的、對“異物”的終極驅(qū)逐!
尤蒙加德那只毀天滅地的巨爪,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由宇宙法則本身構(gòu)成的嘆息之壁!下落的勢頭被硬生生遏止!巨大的爪身劇烈震顫,無數(shù)吸盤瘋狂開合,噴吐出憤怒的暗綠毒霧,卻無法再下壓分毫!連帶著它撕裂空間探出的那部分肢體,都被這股無形的法則力量死死地“卡”在了裂縫之外!仿佛整個艾瑞亞世界都在這一刻,用最后的脊梁,頂住了這滅世的一擊!
祭壇上所有人,包括意識模糊的林克,都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猛地一震!劫后余生的茫然與更深的恐懼交織。
“吼——!!!”
玄色巨壇深處,尤蒙加德本體那被強(qiáng)行打斷蘇醒進(jìn)程的意志,發(fā)出了遠(yuǎn)比巨爪咆哮更加恐怖、更加暴怒的嘶吼!這吼聲不再是單純的聲音,而是直接在所有生靈的靈魂深處炸響!帶著無盡的怨毒、饑餓和撕裂一切的瘋狂!祭壇上幸存的信徒瞬間雙眼翻白,口吐白沫,靈魂被這直接的精神沖擊震得瀕臨潰散!溫蒂嬤嬤身體劇震,嘴角溢出鮮血,卻死死護(hù)住身邊幾個昏迷的孩子,口中念誦著古老而微弱的守護(hù)禱言。
“壇……壇子在……排斥它……”艾拉瞬間明悟,眼中白金火焰跳躍,但隨即被更深的憂慮取代。排斥只是暫時的!壇體表面,那些縱橫交錯的巨大裂痕,正因?yàn)閮?nèi)部尤蒙加德的瘋狂掙扎和束魔帶邪惡能量的持續(xù)侵蝕,如同活物的血管般搏動、擴(kuò)張!暗金色的熔融星辰(封印能量)與侵入的粘稠暗紫色斑塊(束魔帶污染)激烈沖突、沸騰,不斷從裂痕中噴濺出來,每一滴濺落在黑色巖石上,都蝕刻出深不見底的孔洞!整個壇體都在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瑟曦那截刺入核心裂痕的束魔帶斷端,就是一顆致命的毒瘤,正在瘋狂擴(kuò)散!封印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必須……下去……”林克在艾拉懷中艱難地動了動嘴唇,聲音微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他左手背的時空印記黯淡無光,仿佛耗盡了所有能量,但一種源自靈魂深處、與那玄色巨壇隱隱產(chǎn)生的、極其微弱的共鳴感,卻在尤蒙加德的咆哮中頑強(qiáng)地浮現(xiàn)。是融合了哪吒元神碎片后產(chǎn)生的異變?還是時空之心對那壇子本身蘊(yùn)含的、封印萬古的空間偉力的天然感應(yīng)?他分不清。他只知道,答案,封印的關(guān)鍵,甚至所謂的“第八次輪回”,都在那沸騰的壇子深處!
“我?guī)阆氯?!”艾拉沒有絲毫猶豫,白金色的凈世之炎在她周身升騰,形成一層薄薄的護(hù)盾,隔絕著壇體裂痕噴濺出的毀滅性能量和尤蒙加德恐怖的精神污染。她看了一眼懸浮在側(cè)的雷火混天錘,錘身上的混天綾虛影微微飄拂,似乎在指引方向。她一把握住錘柄,入手溫潤,卻蘊(yùn)含著浩瀚的力量,一種奇妙的聯(lián)系在錘、她與林克之間流轉(zhuǎn)。
她抱緊林克,背后凈世之炎猛地爆發(fā),化作一雙白金火焰之翼!雙翼一振,她如同撲火的鳳凰,毅然決然地沖向祭壇中央那翻滾著混沌能量、如同巨獸喉嚨的空間裂縫,沖向裂縫深處那劇烈震動的玄色巨壇!
“孩子……愿光明……庇佑……”溫蒂嬤嬤虛弱的聲音在身后消散,帶著無盡的憂慮和最后的祝福。
穿過空間裂縫的瞬間,如同墜入了粘稠的、冰冷的瀝青海洋。無處不在的混沌能量帶著強(qiáng)烈的侵蝕性,瘋狂撕扯著艾拉的凈世炎護(hù)盾,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響。刺鼻的硫磺味混合著星辰塵埃的冰冷氣息,以及一種更深邃的、仿佛無數(shù)世界腐爛沉淀的惡臭,瘋狂沖擊著感官。視線所及,只有翻騰不休、不斷變幻著暗紫、墨綠、深灰等令人作嘔色彩的混沌迷霧。尤蒙加德本體的精神低語如同億萬只毒蟲在腦海中嘶鳴,充滿了誘惑與瘋狂,試圖瓦解意志。
“抱緊我!”艾拉的聲音在能量亂流的呼嘯中顯得異常堅(jiān)定。她全力催動凈世之炎,護(hù)盾光芒大盛,艱難地排開粘稠的混沌能量,朝著下方那唯一的光源和引力核心——劇烈震動的玄疆鎮(zhèn)魂壇——俯沖而下。
越是靠近壇體,壓力越大。壇身那些巨大的裂痕如同噴發(fā)的火山口,不斷噴涌出熾熱的暗金色熔融星辰洪流和粘稠的暗紫色污染能量。兩種力量激烈碰撞、湮滅,爆發(fā)出毀滅性的能量風(fēng)暴??臻g在這里極度扭曲,重力紊亂,時而如同被無形巨手向下猛拽,時而又輕飄飄無處著力。
林克在劇烈的顛簸和能量沖擊中恢復(fù)了一絲清明。他勉強(qiáng)睜開沉重的眼皮,左眼的時空漩渦極其緩慢地旋轉(zhuǎn),右眼的赤金火焰黯淡卻頑強(qiáng)燃燒。他看到了壇體的全貌,比在裂縫外看到的更加震撼,也更加……殘破不堪。壇體表面布滿了古老的撞擊凹痕和能量灼燒的印記,那些巨大的裂痕深處,流淌的暗金色液體如同世界的血液,正被不斷侵入的暗紫色污穢侵蝕、污染。壇體核心位置,瑟曦刺入的那截束魔帶斷端,如同毒蛇的獠牙,深深嵌在最大的裂痕中,不斷泵入粘稠的黑暗,成為污染的核心源頭!
“核心……封印……在壇子內(nèi)部……最深處……”林克斷斷續(xù)續(xù)地嘶啞道,他的左眼時空漩渦似乎捕捉到了壇體內(nèi)部某種極其微弱、卻異常關(guān)鍵的法則節(jié)點(diǎn),“必須……毀掉……那截帶子……或者……修復(fù)……裂痕……”他每說一個字,嘴角都溢出帶著灰燼的黑血,身體在艾拉懷中輕得像一片羽毛。
“明白!”艾拉咬牙,操控著火焰之翼,險之又險地避開一道噴發(fā)的暗金色熔巖洪流。她試圖靠近那束魔帶刺入的核心裂痕,但越是靠近,噴涌的能量亂流越是狂暴,凈世炎護(hù)盾劇烈波動,發(fā)出瀕臨破碎的哀鳴!壇體深處傳來的尤蒙加德咆哮更加清晰,充滿了嘲弄和即將脫困的狂喜!
“這樣……不行……”林克看著艾拉蒼白臉上滲出的汗珠和護(hù)盾的明滅,右眼的赤金火焰跳動了一下。一個極其冒險、甚至可以說是自殺的念頭在他殘存的意識中閃過。他艱難地抬起幾乎透明的左手,按在了雷火混天錘的錘頭那暗沉如星空的金屬部分(玄疆酒壺核心所化)。
“引……引它……注意我……”林克的聲音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用我……做餌……你……趁機(jī)……”
“不!”艾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尖叫著打斷,“你會被撕碎的!”
“沒……時間了……”林克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白發(fā)在狂暴的能量流中狂舞,“相信我……也相信……那個……愛喝酒的……家伙……”
話音未落,林克用盡最后力氣,將殘存的所有精神力,混合著一絲極其微弱的時空之力,狠狠注入雷火混天錘!目標(biāo)——錘頭那暗沉的部分!
嗡——!
雷火混天錘猛地一震!錘頭暗沉部分瞬間亮起!那些流淌的古老封印金紋如同被激活的電路,爆發(fā)出刺目的金光!一股與玄疆鎮(zhèn)魂壇同源、卻更加精純、更加古老的封印氣息,如同黑夜中的燈塔,驟然在這混沌的核心區(qū)域點(diǎn)亮!
這氣息出現(xiàn)的瞬間!
“吼嗷嗷嗷——?。?!”
壇體深處,尤蒙加德那充滿無盡怨毒與饑餓的咆哮,猛地拔高了數(shù)個層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洪荒巨獸!它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令它憎惡了萬古歲月的、封印本源的純凈氣息!這氣息讓它想起了被肢解、被鎮(zhèn)壓的永恒痛苦!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瘋狂,瞬間鎖定了氣息的源頭——林克!以及他手中的錘子!
一股比之前恐怖十倍、純粹由尤蒙加德本體意志凝聚的、粘稠如實(shí)質(zhì)的暗紫色精神洪流,如同決堤的滅世海嘯,無視空間距離,帶著湮滅靈魂的絕對惡意,從壇體深處那最大的裂痕中,朝著林克和艾拉所在的方位,悍然轟出!所過之處,翻騰的混沌能量被強(qiáng)行排開、同化!
這是尤蒙加德的必殺一擊!它要將這討厭的封印氣息連同載體,徹底從這個宇宙中抹除!
“就是現(xiàn)在!”林克在精神洪流臨體的前一刻,嘶聲咆哮!
艾拉眼中爆發(fā)出決絕的光芒!她毫不猶豫地松開了抱著林克的手!凈世之炎在她背后轟然爆發(fā)到極致!她如同一道逆流而上的白金閃電,借著尤蒙加德那恐怖精神洪流鎖定林克、排開前方混沌能量的短暫“通道”,以超越極限的速度,悍然射向束魔帶斷端刺入的核心裂痕!雷火混天錘在她手中爆發(fā)出全部的威能,混天綾虛影獵獵作響,為她破開最后的阻隔!
而林克,則如同狂濤中的一葉扁舟,被那純粹的、滅世的暗紫色精神洪流瞬間吞沒!
沒有聲音。只有一片絕對的、湮滅一切的暗紫。
艾拉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她的眼中只剩下那近在咫尺的、流淌著污穢的裂痕和刺入其中的束魔帶斷端!淚水混合著汗水被狂暴的能量瞬間蒸發(fā)。她高舉雷火混天錘,將所有的悲憤、所有的力量、所有覺醒的凈世之炎,都灌注于這一擊!
“給我——碎?。?!”
纏繞著赤紅混天綾虛影的戰(zhàn)錘,裹挾著焚盡八荒的白金凈火,如同神罰之矛,狠狠砸向那截深嵌在裂痕中的、流淌著粘稠黑暗的束魔帶斷端!
就在錘頭即將擊中目標(biāo)的瞬間!
異變再生!
被尤蒙加德精神洪流吞沒的林克所在之處,那絕對湮滅的暗紫之中,一點(diǎn)微弱的銀光頑強(qiáng)地亮起!隨即,那點(diǎn)銀光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猛地擴(kuò)散!
并非抵抗!而是……同化?引導(dǎo)?
林克那幾乎透明的身體在暗紫色洪流中顯現(xiàn),左眼的時空漩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旋轉(zhuǎn)!他竟然沒有瞬間被湮滅!他左手印記爆發(fā)出最后的、回光返照般的銀芒,并非防御,而是形成了一個微型的、扭曲的時空漩渦!這漩渦如同一個貪婪的黑洞,瘋狂地吞噬著周圍沖擊他的、屬于尤蒙加德的狂暴精神力量!
吞噬!轉(zhuǎn)化!反饋!
這股被強(qiáng)行吞噬轉(zhuǎn)化的、來自上古邪物的混亂精神力量,太過龐雜、太過狂暴!瞬間沖垮了林克本就瀕臨崩潰的意識防線!無數(shù)破碎、混亂、充滿無盡毀滅與饑餓感的畫面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水,沖入了他的腦海!其中,夾雜著一些屬于尤蒙加德的、更深層的、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記憶烙??!這些烙印,不可避免地被林克左眼的時空漩渦捕捉、解析,如同破碎的幻燈片,投射在這片混沌的空間中:
畫面碎片一:無盡的、冰冷的虛空。沒有星辰,沒有光,只有永恒的饑餓。一個龐大到無法形容的、由純粹黑暗與混沌構(gòu)成的陰影(幼年體尤蒙加德?)在虛空中漫無目的地游蕩,吞噬著偶然遇到的星塵和破碎的空間碎片。(原始、懵懂的饑餓)
畫面碎片二:虛空被撕裂!璀璨的光芒涌入!無數(shù)散發(fā)著強(qiáng)大能量波動的“光點(diǎn)”(初代神祇?)降臨,祂們身上散發(fā)的“美味”氣息讓陰影陷入瘋狂。一場毀天滅地的追逐與廝殺爆發(fā)。光芒不斷湮滅,黑暗不斷被撕裂。(神戰(zhàn)的開端?)
畫面碎片三:陰影被無數(shù)道法則的鎖鏈洞穿、撕裂!它的身體被分割成無數(shù)塊,被拖拽向不同的、散發(fā)著強(qiáng)大封印氣息的“容器”(各種神器雛形?)。其中最大的一塊核心,被拖向一座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巨大的玄色祭壇(最初的玄疆鎮(zhèn)魂壇?)。陰影發(fā)出無聲的、充滿無盡怨毒的咆哮。(被肢解封印的痛苦)
畫面碎片四:時間流逝。畫面快速閃動。玄色祭壇(鎮(zhèn)魂壇)懸浮在一個個生機(jī)勃勃的世界核心。每一次閃動,都伴隨著那個世界的劇烈動蕩、崩壞(大地震、天空撕裂、海洋沸騰)。祭壇震動,壇體出現(xiàn)裂痕,內(nèi)部的黑暗陰影瘋狂沖擊封?。∽罱K,畫面定格在七個不同的世界毀滅場景:星辰墜落、大陸沉沒、萬物化為塵埃!每一次毀滅的盡頭,都能看到那座布滿裂痕的玄色巨壇在崩潰的能量中隱去。(七次輪回的毀滅!尤蒙加德視角的“進(jìn)食”過程?。?
畫面碎片五:最后一次毀滅畫面消散。玄色巨壇再次出現(xiàn),懸浮在艾瑞亞世界的昆侖虛。壇體上的裂痕觸目驚心,流淌的暗金色液體變得稀薄黯淡。壇體內(nèi)部,那龐大的黑暗陰影(尤蒙加德)似乎陷入了某種沉寂,但一股更深的、蟄伏的饑餓感在彌漫。畫面中,一個模糊的、籠罩在斗篷中的身影(引導(dǎo)教皇的斗篷人?)出現(xiàn)在壇體附近,手中托著斷裂的情馳束魔帶,似乎在低語著什么。(第八次輪回的布局開始!)
“看到了嗎……蟲子……”尤蒙加德那充滿無盡怨毒和嘲弄的精神意念,如同冰冷的毒液,直接灌入林克瀕臨崩潰的意識,“毀滅……重生……再毀滅……這是……宇宙的……法則!是吾……存在的……意義!你們……這些渺小的……塵?!贿^是……吾蘇醒前的……開胃小菜!這第八次……將是……終結(jié)!吾……將……吞噬……一切?。?!”
這揭示的真相,比教皇記憶碎片中的更加冰冷、更加絕望!世界如同被圈養(yǎng)的牲畜,經(jīng)歷七次宰殺,只為等待第八次最終的收割!尤蒙加德并非被封印的囚徒,而是這個殘酷輪回本身的主宰者!
“不……!??!”林克的意識在無盡的毀滅畫面和尤蒙加德的嘲弄中發(fā)出無聲的吶喊!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他殘存的意志徹底淹沒!這真相,足以壓垮任何心智!
然而,就在這意識沉淪的邊緣!
“放屁!”
一聲熟悉的、充滿不屑與狂放的怒喝,如同驚雷般在林克靈魂深處炸響!是沉寂的哪吒元神!
“一條被切碎了當(dāng)臘肉掛起來的大爬蟲!也敢妄稱宇宙法則?放你娘的羅圈屁!”哪吒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鄙夷和怒火,“輪回?那是你們這些沒出息的東西搞出來的死循環(huán)!真正的強(qiáng)者,就該像俺老……咳咳!就該把這破壇子連同里面的臭肉,一起砸個稀巴爛!再點(diǎn)把火燒個干凈!懂嗎?小子!別被它唬住了!干它丫的!”
這粗魯卻充滿無盡豪氣與不屈意志的怒罵,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林克即將凍結(jié)的意識上!一股源自哪吒元神深處的、那股焚盡八荒、打破一切桎梏的桀驁意志,如同狂暴的火焰,瞬間點(diǎn)燃了林克瀕臨熄滅的生命之火!
是啊!狗屁的輪回!狗屁的宿命!如果存在就是為了被吞噬,那這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荒謬!
“呃啊——?。?!”
林克發(fā)出一聲混合了極致痛苦與瘋狂怒火的咆哮!他左眼的時空漩渦因哪吒意志的注入而驟然加速旋轉(zhuǎn),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銀光!右眼的赤金火焰如同澆了滾油,轟然熾盛!那正在吞噬尤蒙加德精神力量的微型時空漩渦猛地膨脹、逆轉(zhuǎn)!
不再是吞噬!而是……排斥!引爆!
“你的垃圾……還給你!?。 ?
轟——?。。?
被林克強(qiáng)行吞噬轉(zhuǎn)化的、屬于尤蒙加德的狂暴精神力量,混合著他自身殘存的生命本源、時空之力以及哪吒點(diǎn)燃的焚世神火,被他以左眼時空漩渦為炮口,狠狠地、全部地朝著壇體深處、尤蒙加德意志的核心所在,轟了回去!
一道由銀色時空亂流、赤金神火和暗紫色精神污染交織而成的、充滿毀滅氣息的能量洪流,撕裂混沌,如同逆流的隕星,狠狠撞入壇體最大的裂痕深處!
“吼——?。。 ?
尤蒙加德猝不及防,發(fā)出了夾雜著痛苦和驚怒的嘶吼!它沒料到這只“蟲子”不僅沒被它的“真相”壓垮,反而爆發(fā)出如此決絕的反擊!壇體內(nèi)部,本就因束魔帶污染而極度不穩(wěn)的封印結(jié)構(gòu),被這內(nèi)外夾擊的毀滅性力量猛地沖擊,發(fā)出了令人絕望的、如同世界根基斷裂的恐怖聲響!
喀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