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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阿凡達:混沌星門(·混沌獻祭)

當“噬淵”巨口吞噬天空,潘多拉星球陷入靈源枯竭的窒息。

哪吒的混沌靈根第一次面對宇宙級吞噬者,混天綾裹住噬淵的瞬間,億萬亡魂記憶涌入他的腦海——被吞噬的星球臨終哀嚎震碎了他的意志。

瀾公主燃燒生命本源催動定海珠,青絲寸寸成雪;炎煌砸碎焚天輪釋放火靈,神器碎片如血雨紛飛。

而噬淵機甲外殼上,無數張被吞噬者痛苦凝結的人臉突然睜開眼,機械與血肉的融合體中傳來夸里奇嘶啞狂笑:“歡迎加入永恒,小子!”

潘多拉的天,死了。

那遮蔽了整個蒼穹的“噬淵”,如同一塊巨大無朋的腐爛臟器,懸浮在破碎的天幕之上。它并非靜止,而是以一種令人作嘔的韻律緩緩蠕動、收縮,每一次律動都伴隨著沉悶如巨獸垂死的嗚咽。陽光被徹底吞噬,只余下這怪物自身散發出的、一種粘稠污濁的幽綠光芒,籠罩著下方瀕死的大地。

空氣不再是流動的風,而是凝固的、帶著鐵銹與腐敗氣息的濃漿。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冰冷的針扎進肺腑深處。曾經生機勃勃的熒光森林,此刻大片大片地枯萎、灰敗,那些流淌著生命靈光的藤蔓、葉片、花朵,如同被瞬間抽干了所有色彩與活力,化為齏粉,簌簌落下,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死亡的灰燼。河流干涸,露出龜裂的河床,曾經奔騰的瀑布只剩下幾縷絕望的黑色涎水,掛在嶙峋的黑色山巖上。大地在呻吟,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縱橫交錯的巨大裂縫如同星球流血的傷口,深不見底,從中逸散出令人窒息的、屬于“噬淵”的腐朽靈壓。

納美戰士引以為傲的弓箭,箭矢還未觸及那高懸的腐肉之壁,便在半空中被無形的力量侵蝕、分解,連一點殘渣都未能留下。人類殘余的重火力,炮彈呼嘯著撞向那蠕動的深淵,卻只激起一圈圈微弱的、病態的能量漣漪,如同石沉大海,連一聲像樣的爆炸都欠奉。絕望,如同蝕骨的冰水,浸透了每一個仰望者的靈魂。

哪吒站在一處最高的、尚未完全崩塌的懸浮山巖邊緣,腳下是翻滾的死亡灰燼。他的赤紅混天綾無風自動,在污濁的幽綠天光下獵獵作響,其上流淌的古老符文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如同燒紅的烙鐵,又似星辰最后的掙扎。體內的混沌靈根在瘋狂搏動,每一次脈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那并非力量的充盈,而是面對宇宙級吞噬者時,本源被強行壓榨、被瘋狂抽取的警報。

他抬起頭,瞳孔深處燃燒著混沌的烈焰,死死鎖住蒼穹之上那團吞噬光明的腐肉。

“瀾!”哪吒的聲音穿透死寂的靈能波動,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嘶啞,“定海珠!撐住它!”

下方不遠處,瀾公主站在一片瀕臨崩潰的靈脈節點上。她的雙手高高托舉著定海珠,那枚蘊藏著無盡水之靈源的寶珠,此刻光芒黯淡,如同風中殘燭。幽綠的天光映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順著緊繃的下頜線滑落。她能清晰感受到,來自“噬淵”那龐大無匹的吸扯力,正貪婪地吮吸著定海珠的力量,仿佛一只無形的巨口,要將這顆星球最后的水之精華徹底榨干。

“我在…堅持!”瀾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定海珠在她手中劇烈地震顫著,發出不堪重負的低鳴。她腳下的大地傳來更深沉的碎裂聲,更多的灰燼騰起。

“炎煌!”哪吒的目光轉向另一側。炎陽族的王子如同一尊即將爆發的熔巖雕像,矗立在熾熱扭曲的空氣里。他手中的焚天輪,那象征火靈極致的古老神器,此刻正發出刺耳的尖嘯,輪身赤紅,仿佛隨時要熔化滴落。輪體表面,細密的裂紋正在飛速蔓延。炎煌雙臂虬結的肌肉因過度用力而劇烈顫抖,脖頸上青筋暴凸,喉嚨里滾動著野獸般的低吼,對抗著“噬淵”對火之本源的瘋狂掠奪。他身上的圖騰紋路明滅不定,每一次閃爍都伴隨著灼熱的痛苦。

“媽的…這鬼東西…胃口真大!”炎煌從齒縫間迸出幾個字,汗水剛滲出皮膚就被高溫瞬間蒸發。

哪吒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死亡鐵銹味的空氣,混沌靈根的力量被催發到極致,周身爆發出刺目的混沌光焰。他猛地踏碎腳下的巖石,身體化作一道撕裂幽暗的赤紅流星,裹挾著翻涌咆哮的混天綾,義無反顧地沖向那覆蓋了整個天空的腐肉深淵!

“就是現在!”

混天綾瞬間暴漲,延展至不可思議的寬度與長度,如同一條燃燒著混沌烈焰的星河,帶著決絕的意志,朝著“噬淵”那不斷蠕動、流淌著粘稠幽綠液體的核心區域纏繞而去!

赤紅的綾帶甫一接觸那污穢的“表皮”,刺耳的“滋滋”聲便如同億萬毒蟲啃噬!混沌烈焰瘋狂灼燒著“噬淵”的腐肉,大團大團焦黑冒著濃煙的污穢物質被剝離、汽化。然而,這看似有效的攻擊,卻仿佛激怒了這宇宙的癌腫。

“噬淵”猛地一震!

一股無法形容的、超越物質層面的恐怖吸力,順著混天綾的鏈接,如同億萬根淬毒的鋼針,狠狠扎進哪吒的識海!

“呃啊——!”

哪吒的身體在空中驟然僵直,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那并非物理的沖擊,而是靈魂被億萬利齒同時撕咬的劇痛!

無數破碎、混亂、充滿極致絕望的意念洪流,順著混天綾的鏈接,狂暴地涌入他的意識。

他看到一顆生機勃勃的翠綠星球,在“噬淵”投下的陰影中迅速枯萎、灰敗,大地龜裂,海洋蒸發,無數奇異的生靈在奔逃中化作塵埃,它們臨死前無聲的哀嚎凝聚成最后的詛咒,刻印在消亡的瞬間。

他看到一個由純粹能量構成的璀璨星云文明,無數光之生命體在絢麗的星云中遨游歌唱,但當那腐肉的陰影降臨,星云被污穢浸染,光之生命如同被吹熄的燭火,瞬間黯淡、熄滅,冰冷的死寂取代了永恒的歡歌。

他看到一個科技高度發達的巨大機械星球,鋼鐵叢林般的城市閃耀著理性的光輝,卻在“噬淵”的吸扯下,龐大的軌道防御平臺如同紙片般扭曲、分解,億萬居住艙在無聲的真空中碎裂、凍結,冰冷的機械警報聲是唯一的絕響……

還有更多,更多無法名狀的星球,形態各異的文明,在“噬淵”那無可抗拒的吞噬下走向寂滅。它們的恐懼、不甘、憤怒、詛咒……億萬生靈臨終前最純粹的負面情感,如同宇宙級的熔巖海嘯,瞬間將哪吒渺小的意識淹沒、撕扯!

哪吒的眼睛猛地瞪到極致,瞳孔深處,混沌的烈焰瘋狂跳躍、扭曲,幾乎要被那無邊無際的死亡洪流沖散。他的七竅瞬間滲出鮮血,身體在空中劇烈地痙攣、抽搐,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被無形的力量瘋狂撕扯。混天綾上流淌的符文瘋狂閃爍,發出瀕臨崩潰的哀鳴,那赤紅的光芒變得極其不穩定,時明時暗。

“哪吒!”瀾公主凄厲的呼喊在下方響起,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恐。她看到哪吒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痛苦翻滾,混天綾的光芒正被那腐肉深淵急速侵染、黯淡下去!

“不…不能…沉下去…”哪吒的意志在滔天的死亡洪流中掙扎,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混沌靈根在識海深處爆發出最后的、近乎自毀的強光,強行穩住那即將崩潰的心神。他咬碎了舌尖,劇痛帶來一絲清明,鮮血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在翻涌的混天綾上,瞬間被蒸發成暗紅的霧氣。

“瀾!定海珠…全部!”哪吒的聲音嘶啞變形,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給我…開條路!”

瀾公主眼中最后一絲猶豫被決絕取代。她看著空中那個被億萬亡魂痛苦包裹、七竅流血的身影,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痛得無法呼吸。她閉上眼,再睜開時,那雙深藍如海洋的眸子只剩下燃燒的冰焰。

“以吾水靈之名…護汝前路!”

一聲清越決絕的吟唱響徹天地。瀾公主雙手緊握定海珠,將全身的精、氣、神,連同靈魂深處最本源的水靈之力,毫無保留地灌注其中!

嗡——!

定海珠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湛藍神光!那光芒不再柔和,而是如同極地最狂暴的寒潮,瞬間席卷四方!空氣中彌漫的死亡灰燼被凍結成冰晶簌簌落下,大地蔓延的裂縫被急速蔓延的冰層強行封凍!

代價瞬間顯現。瀾公主那一頭如深海流瀑般美麗的黑藍色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發梢開始,寸寸染上霜雪般的慘白!那白色如同死亡的瘟疫,急速向上蔓延,吞噬著每一縷青絲。她絕美的臉龐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皮膚下的血管脈絡清晰可見,呈現出一種透明的脆弱感,仿佛下一刻就會碎裂。她的身體劇烈顫抖,幾乎無法站立,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撐。

定海珠釋放的,是凍結萬物的終極冰寒!一道純粹由極寒法則構成的湛藍冰晶光柱,如同審判之矛,撕裂了污濁的幽綠天幕,精準無比地轟向“噬淵”被混天綾纏繞灼燒的核心區域!

“滋啦——!”

冰與火的碰撞,極寒與腐肉的接觸,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那蠕動的腐肉深淵表面,被定海珠光柱擊中的地方,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閃爍著絕對零度寒光的堅冰!冰層急速蔓延,所過之處,“噬淵”的蠕動變得極其滯澀、僵硬,那恐怖的吸力也為之一滯!

束縛哪吒靈魂的億萬亡魂枷鎖,出現了一絲松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震碎山河的狂吼從下方炸響!

“夸里奇——?。?!”炎煌的雙眼赤紅如血,幾乎要瞪裂眼眶!他看到了瀾公主那寸寸成雪的長發,看到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影,看到了哪吒七竅流血在空中掙扎!極致的憤怒如同巖漿沖垮了理智的堤壩,焚毀一切的毀滅意志壓倒了一切!

“嘗嘗這個?。。 ?

炎煌不再試圖維持焚天輪的完整。他雙臂肌肉賁張到極限,如同燃燒的熔巖巨柱,將全身所有的火靈本源,連同炎陽族血脈中傳承的狂暴神力,毫無保留地、瘋狂地注入到那輪瀕臨破碎的神器之中!

“給老子…碎開!?。 ?

伴隨著他野獸般的咆哮,炎煌雙臂猛地向兩側一分!

咔嚓!轟——?。。?

焚天輪,這件承載著炎陽族無上榮耀與力量的古老神器,在一聲悲鳴般的碎裂巨響中,轟然爆開!

無數燃燒著本源神火的碎片,如同億萬顆赤紅的流星,拖著長長的、毀滅性的尾焰,狂暴地射向被定海珠冰封的“噬淵”核心!每一塊碎片,都蘊含著一個炎陽族先祖的意志烙印,都在發出最后的、玉石俱焚的尖嘯!

“不——?。?!”下方殘存的炎陽族戰士發出絕望的悲呼,眼睜睜看著族中圣物化為漫天火雨。

赤紅的流星火雨狠狠撞在被湛藍堅冰覆蓋的“噬淵”核心!

冰火相激,法則對沖!

無法想象的爆炸發生了!

沒有聲音,或者說,聲音被瞬間爆發的能量徹底湮滅。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混雜著極寒藍光與焚世赤焰的混沌光爆,在“噬淵”的核心猛然擴散開來!空間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片片碎裂,露出后面狂暴扭曲的虛空亂流!毀滅性的沖擊波呈環形橫掃整個天空,將殘留的懸浮山巖瞬間化為齏粉!

那團覆蓋蒼穹的腐肉深淵,被這集合了水靈本源與火神之怒的終極一擊,硬生生炸開了一個巨大的、邊緣流淌著污穢血漿與破碎冰晶的恐怖窟窿!

透過這個巨大的創口,隱約可見“噬淵”深處,那并非單純的腐肉堆積,而是由無數扭曲蠕動的暗金色管線、閃爍著不祥靈能光芒的機械結構、以及仍在搏動的巨大生物組織構成的、褻瀆生命與機械的混合體!在那些管線與生物組織的交匯處,在巨大創口的邊緣,無數張由痛苦凝結的“人臉”驟然浮現!

那些“臉”扭曲變形,有納美人的輪廓,有人類的五官,有從未見過的外星種族特征,甚至還有獸類的猙獰…它們密密麻麻,如同最惡毒的浮雕,鑲嵌在流淌著粘液的腐肉和冰冷的金屬管道之間。每一張臉都凝固在極致的痛苦瞬間——眼睛瞪裂到極致,空洞地流著污血;嘴巴張大到撕裂,無聲地發出永恒的慘叫;皮膚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融化、與金屬管線焊接在一起。這些臉孔并非靜止,它們在那污穢的創口邊緣徒勞地蠕動、抽搐,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帶來更深的絕望。

“滋…滋滋…”刺耳的電流雜音混合著血肉蠕動的粘膩聲響,從那巨大的創口深處傳來。

緊接著,一個嘶啞、破碎、如同生銹齒輪在血肉中摩擦的機械合成音,帶著一種褻瀆神明的狂熱,響徹在每一個幸存者的靈魂深處:

“看看…你們…做的好事…多么…美麗…的毀滅!”

那聲音斷斷續續,卻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滿足感。

“歡迎…加入…永恒…痛苦的…共生體…”

創口深處,那由管線、機械與腐肉組成的褻瀆核心,猛地探出數十條巨大的、末端閃爍著暗紅能量利爪的機械觸手!這些觸手表面同樣覆蓋著痛苦蠕動的“人臉”,它們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如同來自地獄的絞索,狠狠抓向被爆炸沖擊波震退、渾身浴血、意識仍在億萬亡魂哀嚎中掙扎的哪吒!

“小子…成為…我新的…王冠…上的…寶石吧!”

哪吒的身體在空中翻滾,耳中是億萬亡魂的尖嘯與夸里奇那褻瀆的低語混雜成的瘋狂噪音。視線被血污和能量的強光扭曲,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被混天綾反噬撕裂的臟腑。下方,瀾公主的身影在幽綠天幕下渺小如芥子,那頭刺目的白發灼痛了他的眼。炎煌自爆神器的怒吼仿佛還在震蕩虛空。

機械觸手撕裂空間的尖嘯已至頭頂,腥風裹挾著死亡氣息。

混沌靈根在瀕臨破碎的識海中爆發出最后、最純粹的光。那不是力量,是意志。是無數被吞噬世界殘響中,那永不熄滅的、對生的渴望。

他不再抗拒亡魂的洪流,反而將自己徹底敞開,沉入那絕望的深淵。

混天綾感受到主人的決絕,殘破的赤綾猛地繃直,其上黯淡的古老符文驟然點亮,不再是火焰,而是冰冷的星光。億萬亡魂的哀嚎被強行壓縮、凝聚,化為實質的、沉重如星辰的怨念之力,纏繞在綾身。

哪吒抬起頭,任由血污滑落,望向那抓來的、鑲嵌著無數痛苦人臉的機械觸手。他的眼神空洞,又仿佛映照著整個宇宙的寂滅與新生。

手臂揮出。

混天綾無聲無息地迎上,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只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接觸”。赤綾輕柔地纏上那最粗壯的機械觸手,表面痛苦蠕動的“人臉”瞬間凝固、僵硬。亡魂凝聚的怨念如同最霸道的毒,順著機械與血肉的接口瘋狂注入!

“呃啊啊——?。?!”

創口深處,夸里奇那褻瀆的合成音第一次爆發出真實的、如同被扔進熔爐的慘叫!被混天綾纏繞的整條機械觸手,連同其上鑲嵌的數十張痛苦人臉,在幽綠與赤紅交織的光芒中,如同被點燃的枯紙,由接觸點開始,飛速地碳化、崩解、化為飛散的、帶著火星的灰燼!

哪吒借這一纏之力,身體如離弦之箭,拖著殘破燃燒的混天綾,義無反顧地沖向“噬淵”核心那巨大的、流淌著污穢的創口深處!

目標——那褻瀆的、由血肉、金屬與亡魂共同構成的扭曲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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