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汁,包裹著我們。
只有幾道戰術手電的光柱在深不見底的電梯井中搖晃,切割開令人窒息的黑暗,照亮斑駁銹蝕的井壁、斷裂扭曲的鋼纜,以及空氣中懸浮的、如同幽靈般飄蕩的厚重塵埃。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帶著鐵銹和霉菌的腐朽氣息,鉆進肺里,冰冷而滯澀。
下方,是無盡的深淵。上方,掘地者那令人心悸的捶打和咆哮聲,透過厚重的混凝土井壁傳來,沉悶如地獄的鼓點,每一次震動都讓腳下的金屬平臺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碎的銹塊簌簌落下。
“能源耗盡,升降機徹底報廢。只能爬應急梯了。”林小刀的聲音在通訊器里響起,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他操控著幾只機械蝎吸附在濕滑的井壁上,猩紅的電子眼掃描著下方,“梯子還算完整,就是銹得厲害,小心點。”
應急梯緊貼著圓形井壁,螺旋向下,狹窄陡峭,僅容一人勉強通行。冰冷的金屬扶手覆蓋著厚厚的銹層和滑膩的苔蘚,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蘇昕,你帶艾米莉和小的們先下,楚風、陳巖跟上,護著點。林小刀,蝎子探路。”我快速安排,左手掌心的晶化綠紋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幽的、持續不斷的灼痛,如同嵌入血肉的毒藤,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神經。那冰冷的低語——“密鑰攜帶者…回歸…凈化…伊始…”——并未因遠離光柱主體而消失,反而在封閉的黑暗中顯得更加清晰,如同跗骨之蛆,不斷啃噬著我的意志。
“汪!”一聲低沉的吠叫在腳邊響起。是閃電。它沒有像往常那樣興奮地沖在最前面探路,而是緊貼在我的腿側,溫熱而堅實的身體傳遞著無聲的力量。黑暗中,我能感受到它那雙在微光下反射著幽綠光芒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充滿擔憂地仰視著我藏在身后的左手。鼴鼠女王依舊穩穩地騎在它寬闊的背上,小小的爪子緊緊揪著它頸部的戰術背心帶子,警惕地嗅著空氣中的味道。
“我沒事,老伙計。”我低聲說,用還能動的右手揉了揉它堅硬的頭顱。它的耳朵立刻機警地豎起,喉嚨里發出安撫般的咕嚕聲,濕漉漉的鼻子輕輕蹭了蹭我受傷的手腕(之前被碎石劃傷),又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我左手的方向,似乎能感知到那異常的灼熱和晶體的氣息。它的忠誠,從不宣之于口,卻刻在每一個守護的動作里。
“祁安老大,你…還好吧?”拾荒者阿麗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她的直播鏡頭在黑暗中像一只不安分的螢火蟲,試圖捕捉我的表情。強哥和阿哲也緊張地看著我,顯然剛才左手那詭異的綠光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絕對的力量和未知面前,他們那點拾荒者的油滑暫時被敬畏壓了下去。
“死不了。”我簡短地回答,將左手更深地藏進外套袖子,“跟上隊伍,別掉隊。”
隊伍開始緩慢地、艱難地向下移動。金屬梯在重量下發出刺耳的“嘎吱”聲,每一次落腳都伴隨著銹屑的剝落,讓人心驚膽戰。蘇昕用還能動的左手抱著昏迷的艾米莉,動作異常艱難,小波、阿鐵和莉莉絲緊跟在她身后,臉上還殘留著恐懼和疲憊,小小的手死死抓著冰冷的扶手。楚風和陳巖一前一后護著他們。林小刀的機械蝎如同敏捷的壁虎,在梯子和井壁上快速攀爬,猩紅的復眼掃描著前方和下方的黑暗。
我和閃電帶著鼴鼠女王,以及拾荒者三人組,留在最后壓陣。強哥背著那把沉重的自制霰彈槍,動作笨拙而謹慎。阿哲則像個好奇寶寶,眼睛不斷掃視著井壁上的銹蝕管道和殘留的電線,嘴里念念有詞:“…β型前哨站的次級能源管線…廢棄超過十年了…可惜,太可惜了…”阿麗的鏡頭則更多地對準了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和前方隊友晃動的背影,壓低聲音對著鏡頭解說:“老鐵們看到沒?真正的末日探險!垂直三百米!主播腿都軟了!給點鼓勵!火箭刷起來啊!”
時間在壓抑的攀爬中流逝。汗水浸透了衣物,又被井下的陰冷凍得冰涼。左手晶化的刺痛和腦海中的低語如同酷刑,持續消耗著我的精力。每一次向下,都感覺離那低語的源頭更近一分,那冰冷的召喚感就越發強烈。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也許只有十幾分鐘,下方探路的機械蝎突然傳回急促的警示信號!
“停!”林小刀的聲音帶著凝重,“到底了!但是…情況不太對。”
我們終于抵達了井底。這里并非預想中的電梯轎廂,而是一個相對開闊的、由巨大混凝土支柱支撐的空間,顯然是貨運中轉平臺。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這里,曾是育嬰區。**
手電光柱掃過,映照出大片大片被遺棄的、蒙著厚厚塵埃的設施:一排排整齊排列的、如同蜂巢般的透明保育艙,只是艙體大多碎裂或布滿蛛網般的裂紋,里面空空如也,只殘留著一些干涸的、顏色詭異的污漬。一些小巧的、造型可愛的機械臂和玩具散落在地,被厚厚的灰塵覆蓋,早已失去了功能。墻壁上斑駁的彩色卡通壁畫,描繪著藍天白云和快樂的笑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和凄涼。
空氣不再是單純的腐朽味,而是混合著一種甜膩的、如同過期營養液發酵的酸餿氣息,以及一種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更令人心悸的是,整個空間并非完全黑暗。那些破碎的保育艙深處、扭曲的管道縫隙間,甚至墻壁的裂縫里,都透出一種**微弱而妖異的紫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般緩緩脈動,與上方光柱的波動隱隱呼應!
這里就是【彩虹搖籃】!光柱的子單元節點!它曾經承載著伊甸園計劃“培育新人類”的希望,如今卻只剩下破敗和詭異。
“導航指向那邊!”楚風指著金屬羅盤堅定的方向——那是育嬰區深處,一道緊閉的、厚重的合金大門。大門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和銹跡,但門縫處透出的紫色光芒最為濃郁,門旁的控制面板指示燈也詭異地閃爍著微弱的綠光。
“小心!有東西!”陳巖的狙擊鏡瞬間鎖定一個方向。手電光猛地打過去!
只見一個破碎的保育艙后面,緩緩站起了一個“人形”的東西!它穿著破爛不堪的、印著“保育員-07”字樣的制服,但身體卻發生了可怕的畸變!它的雙臂如同枯萎的藤蔓般細長扭曲,末端卻膨大成了類似注射器的尖銳結構;一只眼睛是渾濁的白色,另一只眼睛的位置則被一團蠕動的、散發著紫色微光的肉瘤取代!它似乎被我們的動靜驚動,那只正常的渾濁眼睛轉向我們,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嘶鳴,帶著一種非人的惡意!
“是光柱污染的殘留物!被改造的保育員!”林小刀驚呼。他的機械蝎“小強”立刻如離弦之箭般撲了過去!
“別開槍!節省彈藥!用近戰!”我低吼,強忍著左手劇痛拔出了腰間的戰術匕首。陳巖的槍口移開,楚風操控著散落的金屬碎片在身邊懸浮待命。
就在“小強”即將撲到那畸變保育員身上時,異變陡生!
“嗖!嗖!嗖!”
數道粘稠的、散發著熒綠色光芒的液體,如同毒蛇般從育嬰區不同的陰影角落里激射而出!目標不是我們,而是林小刀的機械蝎!
“滋啦——!”腐蝕聲刺耳響起!被綠色粘液擊中的幾只機械蝎瞬間冒出白煙,堅硬的合金外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變形,掙扎了幾下就徹底不動了!
“我的蝎子!”林小刀心疼得大叫。
“小心!不止一個!”蘇昕厲聲警告,將艾米莉護在身后。只見陰影中又蹣跚著走出幾個形態各異的畸變體!有的身體膨脹如球,表皮覆蓋著惡心的膿包;有的四肢著地,如同人形蜘蛛;它們共同的特征,就是身上都帶著那種妖異的紫色光芒,以及攻擊時噴射出的、帶有強烈腐蝕性的熒綠液體!
“是那些孩子…他們殘留的‘凈化’能力…被光柱扭曲成了攻擊性武器…融合進了這些怪物里?”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我的腦海。
“后退!結陣!”我擋在隊伍最前方,閃電喉嚨里發出威脅性的低吼,伏低身體,擋在我和最近的畸變體之間,油亮的黑色背毛根根豎起,展現出頂級護衛犬的威懾姿態。鼴鼠女王死死抓著它的背,小爪子指向一個膿包怪,發出急促的警告聲。
戰斗瞬間爆發!
畸變體的速度不快,但數量不少,而且它們噴射的熒綠粘液覆蓋范圍廣,腐蝕性極強!楚風操控金屬碎片形成的屏障只能短暫抵擋,很快就被腐蝕得千瘡百孔!陳巖的精準點射打在它們身上,除非命中要害(比如那顆紫色肉瘤眼),否則效果甚微。蘇昕單手抱著艾米莉,只能用腿和匕首格擋近身的攻擊,險象環生。孩子們嚇得尖叫。
“媽的!跟這些鬼東西拼了!”強哥怒吼著,端起他那把自制的多管霰彈槍,對著一個沖過來的蜘蛛畸變體扣動了扳機!
“轟——!!!”
巨大的轟鳴在封閉空間內震耳欲聾!無數鋼珠和碎鐵片形成的金屬風暴瞬間將那畸變體上半身打成了篩子!紫黑色的污血和破碎的組織四處飛濺!
“強哥牛逼!”阿哲激動地喊道。
“老鐵們!看強哥一槍爆頭!禮物刷起來!”阿麗也亢奮地尖叫,鏡頭緊緊追隨著強哥。
然而,強哥這一槍,如同捅了馬蜂窩!更多的畸變體被巨大的聲響吸引,從育嬰區更深處、從破碎的管道中、從天花板的通風口里,如同潮水般涌了出來!它們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嚎,渾濁或詭異的眼睛里充滿了瘋狂的破壞欲!
“蠢貨!誰讓你開槍的!”陳巖氣得大罵。
強哥也被這陣勢嚇住了,手忙腳亂地退后:“我…我他媽怎么知道有這么多!”
彈藥是寶貴的,尤其是這種大威力的自制武器。強哥這一槍爽是爽了,卻引來了更大的麻煩。更糟糕的是,阿麗在驚恐和直播流量的刺激下,做了一個更加愚蠢的舉動!
“老鐵們!看!那邊!好東西!”阿麗的手電光突然掃向育嬰區角落一個相對完好的區域。那里有幾個倒下的儲物柜,柜門破裂,露出了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的——**銀色金屬罐**!罐體上清晰地印著“高濃縮營養基質(嬰兒型)-伊甸園特供”!
在物資極度匱乏的末世,這種高能量、易保存的軍需級營養劑,價值連城!足夠一個小隊生存很久!
“營養劑!是營養劑!”阿哲的眼睛瞬間亮了,貪婪的光芒壓倒了恐懼。
“發財了!”強哥也看到了,呼吸變得粗重。
“快!快拍!‘廢墟驚現伊甸園寶藏!’這標題絕對炸!”阿麗尖叫著,鏡頭貪婪地對準那些銀罐。
就在我們疲于應付涌來的畸變體時,拾荒者三人組,在貪婪的驅使下,竟然脫離了防御陣型,不顧一切地沖向那個角落!
“回來!危險!”我厲聲喝道。
但已經晚了!
他們剛沖出去幾步,距離最近的幾個膿包畸變體猛地轉向他們!數道熒綠色的腐蝕粘液如同毒蛇般噴射而出!
“啊——!”阿哲首當其沖,一條腿被粘液濺到,戰術褲瞬間被腐蝕穿透,皮肉發出“滋滋”聲!他慘叫著撲倒在地!
“阿哲!”強哥目眥欲裂,調轉槍口想救,但更多的粘液射向他!他狼狽地翻滾躲避,霰彈槍脫手甩飛出去!
阿麗嚇得魂飛魄散,手里的直播設備都差點扔掉,只顧著尖叫后退。
他們三個,瞬間陷入了畸變體的包圍圈!貪婪讓他們付出了血的代價!
“救人!”我咬牙下令。雖然他們愚蠢,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撕碎。
楚風立刻操控金屬碎片形成屏障,勉強擋住射向阿麗的粘液。陳巖的子彈精準地打爆了一個膿包怪的頭顱。我和閃電則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過去!閃電的速度更快,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幾個起落就沖到倒地的阿哲身邊,張開大口,卻不是咬向畸變體,而是精準地咬住阿哲的戰術背心肩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硬生生將這個成年男人向后拖拽!
與此同時,一個長著鐮刀般骨爪的畸變體,悄無聲息地從側面陰影中撲出,目標直指正在拖拽阿哲、無暇他顧的閃電后頸!
“閃電!小心!”我瞳孔驟縮,想也不想,身體本能地前撲,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戰術匕首狠狠擲出!
“噗嗤!”匕首精準地扎進了那鐮刀畸變體唯一正常的眼睛!它發出凄厲的慘嚎,動作一滯。
但另一道粘液卻趁著我投擲的空檔,從刁鉆的角度射向我的面門!我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擊中!
“汪——嗚!”一聲帶著痛苦悶哼的狗吠!是閃電!它竟然在拖拽阿哲的百忙之中,猛地一個側身回撲,用自己寬闊的肩背,硬生生擋在了我和那道致命的粘液之間!
“滋啦——!”刺耳的腐蝕聲伴隨著燒焦毛發的氣味!
“閃電!”我的心猛地揪緊!只見它油亮的黑色背毛被腐蝕掉一大片,露出底下紅腫、甚至有些焦黑的皮膚!它疼得身體一顫,卻依舊死死擋在我身前,對著受傷的畸變體發出更加兇猛、充滿警告意味的咆哮!它的眼神里沒有絲毫退縮,只有守護到底的決絕!鼴鼠女王在它背上急得“吱吱”直叫,小爪子憤怒地揮舞著。
忠誠,是用血肉鑄就的盾牌!在這一刻,它用自己的身體,踐行了守護的誓言!
“操!”我又驚又怒,一股暴戾之氣直沖頭頂!左手的晶化綠紋仿佛感應到我的憤怒和閃電受傷的刺激,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灼熱!那劇痛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反而帶來一種毀滅般的清醒!視野邊緣,系統的警告框瘋狂閃爍,但被一個更加猩紅、更加原始的意念覆蓋:
**傷我伙伴者,死!**
我甚至沒有去撿匕首,身體如同獵豹般撲出,完好的右手五指成爪,帶著一股連我自己都未察覺的、源自綠紋晶化部位的詭異力量感,狠狠抓向那個眼睛受傷、還在慘嚎的鐮刀畸變體的脖頸!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我的手指,竟然如同燒紅的烙鐵插入朽木,帶著一種摧枯拉朽的破壞力,硬生生捏碎了它畸變的頸骨!紫黑色的污血噴濺而出,那畸變體如同爛泥般癱軟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近乎野蠻的殺戮方式,讓周圍涌上來的幾個畸變體動作都出現了一瞬間的遲滯。連楚風和陳巖都愣了一下。
“祁安!”蘇昕擔憂的喊聲傳來。
我喘著粗氣,甩掉手上的污血,那源自綠紋的灼熱力量潮水般退去,留下更深的刺痛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感。我立刻蹲下查看閃電的傷勢。
“嗚…”閃電感受到我的靠近,停止了低吼,轉過頭,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我的手,喉嚨里發出委屈的嗚咽。它背上的傷勢觸目驚心,腐蝕掉了一大片毛發,皮膚紅腫起泡,甚至有些地方露出了鮮紅的血肉。但它依舊穩穩地站著,守護的姿態沒有絲毫改變。
“好孩子…忍著點。”我聲音沙啞,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怒火。迅速從急救包里掏出珍貴的抗感染凝膠和燒傷噴霧,不顧左手的刺痛,小心地處理著它的傷口。鼴鼠女王也焦急地用小爪子扒拉著我的急救包,試圖幫忙。
另一邊,楚風和陳巖趁機加強了攻勢,林小刀操控剩余的機械蝎配合蘇昕,終于將包圍阿哲和強哥的畸變體暫時逼退。阿麗連滾帶爬地拖回了強哥的霰彈槍,強哥則背起腿部受傷、疼得直抽冷氣的阿哲,狼狽不堪地退回了防御圈。
“謝…謝謝祁安老大…謝謝狗哥…”強哥看著閃電背上那可怕的傷口,又看了看剛才被我徒手捏死的畸變體,臉上的貪婪和狂熱徹底褪去,只剩下后怕和一絲羞愧。阿麗也臉色煞白,對著鏡頭語無倫次:“老鐵們…剛才…太嚇人了…狗哥…狗哥為救主人受傷了…”彈幕被“狗哥真漢子!”、“主播快給狗哥道歉!”、“看哭了,狗比人有情義!”刷屏。
貪婪讓他們差點送命,也讓他們見識到了末世真正的殘酷和團隊的意義。那堆銀色的營養劑罐子,此刻在他們眼中,不再是唾手可得的寶藏,而是差點索命的毒餌。
“清理掉剩下的,動作快!”我包扎好閃電的傷口(暫時處理),沉聲下令。閃電舔了舔我的手,示意自己還能戰斗。
最終,在付出了幾只機械蝎徹底報廢、阿哲受傷、閃電負傷的代價后,我們終于肅清了這片區域的畸變體。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和腐蝕液的惡臭。
楚風的金屬羅盤,依舊堅定地指向那道緊閉的、透出濃郁紫光的合金大門。大門旁的控制面板,那點微弱的綠燈,仿佛在無聲地誘惑。
“那里…就是核心了。”林小刀看著面板,“需要權限,或者…物理破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落在了我那只散發著幽幽綠光、刺痛不止的左手上。
密鑰攜帶者…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腦海中的低語和身體的疲憊,看著身邊雖然受傷卻依舊忠誠挺立的閃電,看著它背上擔憂的鼴鼠女王,看著疲憊卻眼神堅定的伙伴們,還有眼神復雜、帶著敬畏的拾荒者。
“走吧。”我走向那道門,將晶化的左手,緩緩按向冰冷的控制面板。
無論門后是凈化,還是毀滅的伊始,我們都必須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