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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唐三的兄弟

冷。

刺骨的寒冷,像無數(shù)根冰針狠狠扎進(jìn)骨髓,穿透薄薄的襁褓。空氣里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濕氣,混合著泥土的腥味和某種鐵銹般的冰涼氣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吞進(jìn)一口裹著冰碴的水,嗆得小小的肺部生疼。

我費(fèi)力地睜開眼,視野里只有一片模糊扭曲的黑暗。水珠,冰冷的水珠,正從上方不斷滴落,砸在我臉上,帶著令人窒息的寒意。耳邊是震耳欲聾的喧囂,密集的雨點狂暴地捶打著地面、瓦片、還有……某種冰冷堅硬的石階。那聲音單調(diào)而巨大,幾乎要淹沒一切。

身體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禁錮著,動彈不得。包裹著我的布料被雨水浸透,沉重得像塊冰鐵,瘋狂地汲取著我那點可憐的熱量。我用盡所有力氣,也只是讓僵硬的手指極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

“……昊天……阿銀……”

一個低沉嘶啞的男聲,如同砂紙摩擦著朽木,艱難地穿透了雨幕的咆哮,鉆進(jìn)我的耳朵。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浸滿了無法言說的巨大痛苦和某種……令人心悸的決絕。

“走……快走……離開這里……永遠(yuǎn)……”

緊接著,身體猛地一輕,又被重重地拋落。冰冷的石階棱角狠狠硌在脊背上,帶來一陣短暫的銳痛。包裹我的濕布散開了一角,冰冷的雨水毫無遮攔地澆在臉上、身上,激得我本能地想要蜷縮,卻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

“……要怪……”那個聲音似乎更近了些,帶著一種毀滅性的壓抑,每個音節(jié)都沉甸甸地砸下來,“……就怪你母親……是魂獸……”

轟隆!

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了墨黑的天空,瞬間將天地映照得一片慘亮。就在這轉(zhuǎn)瞬即逝的光明里,我模糊的視野捕捉到了一張臉。一張被雨水沖刷得慘白、胡茬凌亂、眼窩深陷如同鬼魅的臉。那雙眼睛,赤紅如血,里面翻涌著足以將人溺斃的絕望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恨意。

那是……唐昊?

閃電熄滅,黑暗重新吞噬一切。那張絕望扭曲的臉孔烙印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揮之不去。

沉重的腳步聲在暴雨中響起,由近及遠(yuǎn),越來越快,最終消失在雨幕深處,再無痕跡。只有那無情的暴雨,依舊傾盆而下,仿佛要將這天地間所有的痕跡都徹底沖刷干凈。

冰冷,絕望,還有那最后烙印在眼底的、屬于唐昊的瘋狂血眸……這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看到的全部。

意識,在這極致的寒冷與恐懼中,一點點沉入深淵……

***

“……這孩子,命真大。凍了一夜,居然還活著。”一個略顯尖細(xì)的女聲在頭頂響起。

“教皇冕下仁慈,讓我們再仔細(xì)看看。嘖,小臉都凍青了……咦?”另一個聲音帶著驚奇,“這襁褓料子不一般啊……這暗紋……像是某種古老家族的徽記?”

我的眼皮沉重得像墜了鉛塊,勉強(qiáng)掀開一絲縫隙。模糊的視野里晃動著幾張陌生的臉孔,穿著樣式奇特的白色或金色的長袍,臉上帶著憐憫和好奇。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類似草藥和消毒劑混合的味道,溫暖干燥,與昨夜那浸透骨髓的冰冷截然不同。

這里是……武魂殿?

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浮起,帶著冰冷的利齒:唐昊,你選擇了他,遺棄了我。僅僅因為……母親是魂獸?多么可笑又冰冷的理由。

就在這時,一種奇異的波動自身后傳來,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yán)和審視感。房間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低聲的議論戛然而止。那些圍在我身邊的人,動作整齊劃一地躬身,退向兩側(cè),姿態(tài)恭敬得近乎謙卑。

一雙鑲嵌著暗金色紋路、一塵不染的靴子無聲地停在了我的搖籃邊。

我努力地轉(zhuǎn)動眼珠,向上看去。

視線艱難地向上攀爬,越過那繡著繁復(fù)暗金紋路的華貴長袍下擺,最終定格在那張臉上。

那是一張美得近乎不真實的臉,五官精致得如同最杰出的雕塑家耗費(fèi)畢生心血雕琢而成。肌膚勝雪,找不出一絲瑕疵。然而,這份驚心動魄的美麗卻被一種極致的寒冷所凍結(jié)。她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兩口萬年不化的寒潭,目光落在我身上,沒有任何屬于母親的溫情,只有純粹的、居高臨下的審視。那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輕易剖開皮囊,直刺靈魂深處,審視著我存在的每一絲價值,以及……可能帶來的麻煩。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驟然下降了幾分。空氣凝滯,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就是絕對的焦點,是這片空間不容置疑的主宰。

比比東。

這個名字帶著冰冷的力量,瞬間擊中了我。原著中那個偏執(zhí)、強(qiáng)大、充滿毀滅欲望的女教皇。

她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移開,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值得關(guān)注的地方。那目光最終落在我襁褓邊緣,那里繡著一小片極其細(xì)微、幾乎難以察覺的藍(lán)色草葉暗紋。

她的眼神,似乎微微凝滯了那么一瞬,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那深邃冰冷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難辨的情緒,像是冰層下驟然攪動的暗流,帶著某種……仿佛觸及了遙遠(yuǎn)回憶的刺痛?但那情緒消失得太快,快得無法捕捉。

“帶下去。”她開口了,聲音清冷悅耳,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像冰珠落在玉盤上,“交給……薩拉斯,好生照料。”

“是,教皇冕下!”旁邊的侍從立刻躬身應(yīng)命。

那雙冰冷的鳳眸再次掃過我,依舊沒有任何溫度,如同看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隨即,她轉(zhuǎn)身,暗金色的袍角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利落的弧度,無聲地離開了房間,只留下那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余韻,以及空氣中若有似無的、一絲極其清冷幽淡的異香。

我被一個穿著金色軟甲的侍從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動作輕柔,卻帶著一種訓(xùn)練有素的刻板。我蜷縮在他臂彎里,感受著那布料下傳來的、屬于成年男子的穩(wěn)定體溫,與昨夜刺骨的冰冷形成了諷刺的對比。

襁褓的邊緣,那片模糊的藍(lán)色草葉暗紋就在眼前晃動。

唐昊……阿銀……

還有比比東剛才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難以捉摸的眼神。

一股巨大的疲憊感洶涌襲來,壓垮了我脆弱的神經(jīng)。意識再次沉入黑暗,但這一次,黑暗中不再只有冰冷的雨和絕望的臉。

無數(shù)破碎的信息在混沌的意識深處沖撞、重組。一個叫“唐三”的名字,帶著宿命的枷鎖,沉甸甸地壓了下來。昊天錘、藍(lán)銀草、唐門絕學(xué)……還有那個被父親選擇、帶走的孿生兄弟。

而我,被遺棄在此。

武魂殿……教皇養(yǎng)子……

冰冷的種子,在這一刻,悄然埋進(jìn)了初生靈魂的最深處。它汲取著被遺棄的寒毒,汲取著那高高在上審視目光帶來的屈辱,悄然蟄伏,等待著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唐昊……唐三……

比比東……

一個名字,一個稱呼,無聲地在我混沌的意識里刻下印記——凌夜。

屬于武魂殿的,凌夜。

***

時間在武魂城森嚴(yán)的秩序和無處不在的魂力波動中悄然流逝。六年光陰,足以讓一個嬰兒長成能跑能跳的孩童,也足以讓一個異世的靈魂徹底適應(yīng)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并學(xué)會如何在龐大的武魂殿機(jī)器中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

我安靜地站在巨大的覺醒石陣中央。周圍是其他等待覺醒的孩子,有的緊張得小臉發(fā)白,有的興奮地東張西望。負(fù)責(zé)覺醒儀式的魂師穿著象征武魂殿威嚴(yán)的制式長袍,神情肅穆。

“伸出你的右手,孩子,放松,感受你血脈深處沉睡的力量。”魂師的聲音帶著一種引導(dǎo)的韻律。

我依言伸出小小的右手。掌心貼在冰冷的黑色覺醒石上,一股奇異的、溫?zé)岬哪芰克查g涌入體內(nèi),沿著四肢百骸急速流轉(zhuǎn)。那感覺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暖流在奔涌,又帶著一種輕微的刺痛,仿佛要強(qiáng)行撕開某種無形的封印。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自我的靈魂深處響起,遠(yuǎn)比外界覺醒石發(fā)出的聲音更加清晰、更加震撼。

左手掌心,一片幽邃的紫黑色光芒驟然爆發(fā)!那光芒并不刺眼,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吞噬感,仿佛連周圍的光線都被它吸扯進(jìn)去。光芒中心,一個虛影迅速凝聚、凝實——那是一只通體覆蓋著紫黑色甲殼的魔蛛!它體型不大,卻散發(fā)著一種源自洪荒的兇戾氣息。八條猙獰的長腿末端閃爍著金屬般的寒光,最令人心頭發(fā)寒的是它頭部那對復(fù)眼,并非尋常蜘蛛的多目,而是一對巨大、冰冷、閃爍著純粹吞噬欲望的暗紫色豎瞳,如同通往深淵的入口。它的口器無聲地開合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微微扭曲,一絲絲極淡的魂力正從覺醒石、甚至從空氣中被它強(qiáng)行拉扯、吞噬!

噬魂魔蛛!

幾乎是同時,我的右手掌心也爆發(fā)出截然不同的光芒!一片純凈、深邃、仿佛容納了萬千星辰的銀色光暈擴(kuò)散開來。光芒中心,一個由無數(shù)纖細(xì)銀線構(gòu)成的、精密繁復(fù)的羅盤虛影緩緩旋轉(zhuǎn)。羅盤的指針并非實體,而是一縷凝練如實質(zhì)的銀色星光,隨著羅盤的轉(zhuǎn)動,指針尖端不斷逸散出細(xì)微的星屑,在空氣中勾勒出瞬息萬變的軌跡。一種難以言喻的掌控感油然而生,仿佛周圍的空氣流動、光線明暗、甚至包括那魂師引導(dǎo)魂力的細(xì)微波動,都在這羅盤虛影的映照下,變得清晰可辨,軌跡分明。

星辰羅盤!

雙生武魂!而且,是如此詭異而強(qiáng)大的雙生武魂!

“天啊!雙……雙生武魂!”負(fù)責(zé)覺醒的魂師失聲驚呼,臉上的肅穆瞬間被極度的震驚和狂喜取代,聲音都變了調(diào)。

“那是什么蜘蛛?好可怕的氣息!”

“那個羅盤!它在發(fā)光!指針在動!”

“教皇冕下!快去稟報教皇冕下!”

周圍的孩子們被這異象驚得連連后退,竊竊私語瞬間變成了嘈雜的驚呼。整個覺醒大廳的氣氛瞬間被點燃。

我平靜地收回雙手。左手掌心,紫黑色的魔蛛虛影隱入皮膚,留下一個微不可查的暗紫色蛛形印記。右手掌心,星辰羅盤的虛影也緩緩消散,留下一個淡淡的銀色星軌圖案。體內(nèi)奔涌的力量感清晰無比,尤其是噬魂魔蛛武魂傳來的那種對魂力的貪婪渴求,以及星辰羅盤帶來的那種對周遭一切細(xì)微變化的超然洞察。

雙生武魂……意料之中,卻也是計劃的第一步。

很快,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先前那位負(fù)責(zé)覺醒的魂師,此刻正無比恭敬地引著一個人快步走來。

依舊是那身象征至高權(quán)力的教皇華服,暗金色的紋路在廳內(nèi)魂導(dǎo)燈光下流淌著威嚴(yán)的光澤。比比東緩步而來,她的出現(xiàn)讓整個喧鬧的大廳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孩子們敬畏地低下頭,大氣不敢出。她的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那雙深邃冰冷的鳳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

她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距離近得我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冷幽淡的異香。她的視線銳利如鷹隼,帶著審視和評估,在我臉上,尤其是我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從中找出某些熟悉的痕跡。那目光冰冷依舊,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探究和……一絲極其隱晦的、仿佛觸及了某段塵封記憶的復(fù)雜。

“凌夜?”她開口,聲音清冷,聽不出太多情緒,仿佛只是在確認(rèn)一個名字。

“是,教皇冕下。”我微微躬身,姿態(tài)標(biāo)準(zhǔn),聲音帶著孩童應(yīng)有的清脆,卻無半分同齡人的怯懦。

比比東直起身,目光掃過周圍噤若寒蟬的人群,最終落回我身上:“很好。雙生武魂,乃上天賜予武魂殿的瑰寶。”她的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從今日起,你的一切修煉資源,由本座親自調(diào)配。薩拉斯。”

“屬下在!”一個穿著白金主教袍服、面容精悍的中年男子立刻上前一步。

“安排最好的擬態(tài)修煉環(huán)境,召集供奉殿長老,制定最契合的修煉方案。”比比東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武魂殿的未來,需要這樣的力量。凌夜,不要辜負(fù)這份天賦。”

“是,教皇冕下。”我再次躬身,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底一閃而過的暗芒。

武魂殿的未來?

不。這雙生武魂,噬魂魔蛛的貪婪,星辰羅盤的洞察,它們的力量,只為一個目標(biāo)而生。

唐三,我的“好弟弟”,還有那位親手將我遺棄在雨夜的父親……

復(fù)仇的火焰,在教皇的注視下,在雙生武魂覺醒的光芒中,無聲地燃燒起來。

***

教皇殿深處,專屬擬態(tài)修煉室。

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水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沉重的壓力。重力被魂導(dǎo)法陣成倍放大,死死地壓在每一寸骨骼和肌肉上,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腳下,并非堅實的地面,而是深不見底的泥沼幻象,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腐敗氣息,強(qiáng)大的吸力不斷拖拽著身體下沉。

我懸浮在這泥沼幻象之上,雙腳距離那翻涌的黑色泥漿僅有寸許。身體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全靠星辰羅盤武魂對周身力場、重力流向的極致微操。無數(shù)道細(xì)密的銀色絲線自我右手掌心延伸而出,并非實體,而是純粹的魂力與空間感知的結(jié)合體,如同最精密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覆蓋了身體周圍丈許方圓。每一根絲線都在高速震顫,將重力壓迫的每一個細(xì)微變化、泥沼吸力的每一次波動,都精準(zhǔn)地反饋回來,再通過羅盤核心的推演,瞬間調(diào)整身體的重心、魂力的流轉(zhuǎn),抵消掉那足以將鋼鐵壓扁、將血肉之軀拖入深淵的力量。

汗水早已浸透黑色的修煉服,順著額角、下頜不斷滴落,砸在下方翻滾的泥沼幻象上,卻激不起半點漣漪。肌肉在極限的邊緣瘋狂顫抖,骨骼發(fā)出細(xì)微的咯吱聲。大腦高速運(yùn)轉(zhuǎn),處理著星辰羅盤反饋的海量信息,推演著下一刻的變化,精神力如同被放在磨盤上反復(fù)碾壓。

這便是比比東親自定下的修煉方案之一——星辰羅盤·力場微操。在極端環(huán)境下,將感知與掌控力錘煉到極致。

但這,只是開始。

“嗡!”

左手掌心,噬魂魔蛛的暗紫色印記驟然亮起,如同深淵睜開了一只饑餓的眼睛。一股冰冷的吞噬之力瞬間爆發(fā)!目標(biāo),并非外界的能量,而是我自身經(jīng)脈中奔涌的魂力!

如同堤壩決口,精純的魂力被強(qiáng)行撕扯、吞噬。一股強(qiáng)烈的虛弱感伴隨著尖銳的刺痛猛地襲來,眼前陣陣發(fā)黑,身體在重力和泥沼的拉扯下猛地一沉,腳下的泥漿幾乎要淹沒腳踝!

“哼!”一聲悶哼從緊咬的牙關(guān)中擠出。劇痛和虛弱幾乎要摧毀星辰羅盤維持的平衡。

噬魂魔蛛·魂噬!主動吞噬自身魂力,在極限中壓榨潛能,如同在刀尖上淬煉魂力的純度與韌性,同時加深對武魂的掌控。每一次吞噬,都像是在燃燒生命本源。

星辰羅盤的銀色絲線瘋狂閃爍,推演計算著被吞噬后魂力的流向空缺,身體肌肉以肉眼難以察覺的微小幅度高頻震顫,重新找回那岌岌可危的平衡點。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巨大的痛苦和意志的煎熬。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只有痛苦、推演、掌控、吞噬、再平衡……周而復(fù)始。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精神力和魂力都瀕臨枯竭,身體搖搖欲墜之時——

“咔噠。”

一聲輕響,擬態(tài)修煉室沉重的金屬門緩緩滑開。柔和的光線涌入,驅(qū)散了部分粘稠的黑暗。

一個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金色的長發(fā)如同流淌的陽光,垂落在同樣金色的宮裝長裙上,華貴而耀眼。少女的面容精致得如同最完美的瓷器,白皙細(xì)膩,找不到一絲瑕疵。碧藍(lán)的眼眸清澈如最純凈的天空,然而此刻,那眼底深處卻沉淀著與年齡不符的審視和一絲難以察覺的疏離。她站在那里,周身自然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高貴與威儀,仿佛天生就該立于萬人之上。只是那份高貴之下,隱約透著一股刻意營造的、模仿自某人的冰冷氣質(zhì)。

千仞雪。

她的目光掃過修煉室內(nèi)一片狼藉的力場痕跡,最終落在我汗如雨下、微微顫抖的身體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凌夜?”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種公式化的距離感,“教皇冕下召見。”

我緩緩收斂魂力。星辰羅盤的銀絲隱沒,噬魂魔蛛的吞噬之力平息。粘稠的重力場和泥沼幻象瞬間消失,身體驟然一輕,幾乎站立不穩(wěn)。我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烈酸痛,抬手抹去臉上的汗水。

“知道了。”聲音因為剛才的極限修煉而有些沙啞。

千仞雪沒有多言,只是側(cè)身讓開通道。她碧藍(lán)的眼眸掃過我疲憊卻依舊挺直的脊背,以及左手掌心那尚未完全消退的暗紫色印記,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探究。

我邁步走出令人窒息的修煉室,腳步略顯虛浮,但每一步都踏得極穩(wěn)。汗水浸透的衣衫貼在身上,帶來冰涼黏膩的觸感,如同第二層皮膚。

跟隨千仞雪穿過教皇殿冰冷空曠的回廊,兩側(cè)墻壁上巨大的天使浮雕投下威嚴(yán)的陰影。她的步伐不疾不徐,金色的裙裾在光潔如鏡的黑曜石地面上無聲拂過。我們之間沒有任何交談,只有腳步的回音在空曠的長廊里單調(diào)地回響。

她的存在感很強(qiáng),那份刻意模仿的冰冷高貴,像一層無形的屏障。但我能清晰地感知到,星辰羅盤賦予的敏銳洞察力,捕捉到了她每一次呼吸的細(xì)微變化,每一次目光流轉(zhuǎn)的方向,甚至她體內(nèi)魂力那純凈而強(qiáng)大的流動韻律——如同隱藏在冰雪下的熔巖。

天使武魂……果然名不虛傳。這份力量的潛質(zhì),令人心驚。

然而,此刻占據(jù)我腦海的,并非千仞雪的強(qiáng)大。而是比比東的突然召見。在這個時間點?距離全大陸高級魂師學(xué)院精英大賽開幕,只有不到一年了。

終于……要開始了么?

我微微垂下眼瞼,掩去眸底深處翻涌的冰冷火焰。左手指尖無意識地拂過腰間一枚毫不起眼的、形如星辰的金屬配飾——那是星辰羅盤武魂的另一種形態(tài)。

唐三……你準(zhǔn)備好,迎接你的“好哥哥”了么?

千仞雪在一扇厚重、雕刻著天使與權(quán)杖圖案的巨大金門前停下。她側(cè)過身,碧藍(lán)的眸子看向我,公式化地開口:“教皇冕下在里面等你。”

我微微頷首,沒有看她,目光投向那扇緊閉的金門。門縫里,隱約透出一絲更加強(qiáng)大、更加幽冷的魂力波動。

推開門。

***

教皇殿議事廳。

空氣冰冷而凝滯,如同沉入深水之底。巨大的穹頂描繪著天使降臨的神圣圖景,卻無法驅(qū)散彌漫在廳內(nèi)的肅殺與威壓。黑曜石鋪就的地面光可鑒人,倒映著高懸的魂導(dǎo)燈冰冷的光。

比比東端坐于高臺之上那張象征至高權(quán)力的教皇寶座。她并未穿著繁復(fù)的教皇冕服,而是一身剪裁利落的暗紫色常服,襯得她肌膚愈發(fā)冷白,如同冰雪雕琢。烏黑的長發(fā)一絲不茍地綰起,幾縷碎發(fā)垂落頰邊,更添幾分冷冽。她的手指輕輕搭在寶座冰冷的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發(fā)出細(xì)微卻足以令人心頭發(fā)緊的“篤篤”聲。那雙深邃的鳳眸低垂著,似乎在審視著寶座扶手上某個細(xì)微的紋路,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小片陰影,讓人完全無法窺探其下的情緒。整個大廳的光線似乎都因她的存在而微微扭曲、黯淡。

菊斗羅月關(guān)和鬼斗羅鬼魅如同兩尊沉默的雕像,一左一右侍立在寶座斜下方。月關(guān)依舊穿著他那身標(biāo)志性的華麗金色菊紋長袍,雙手?jǐn)n在袖中,低眉順眼,但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緊抿的薄唇,透露出他內(nèi)心的凝重。鬼魅則籠罩在一身寬大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黑袍里,連面容都模糊不清,只有兩點幽綠色的鬼火在兜帽的陰影下若隱若現(xiàn),散發(fā)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陰冷氣息。

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zhì)的水銀,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角落。侍立在遠(yuǎn)處的幾名低階執(zhí)事,連呼吸都放得極輕,額角滲出細(xì)密的冷汗。

我步入大廳,在距離高臺十步處停下,單膝觸地,垂首行禮:“教皇冕下。”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波瀾。

“起來。”比比東的聲音響起,清冷得不帶一絲煙火氣,像冰棱相互敲擊。她終于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帶著審視、評估,還有一絲極淡的、難以捉摸的意味。“天斗賽區(qū)的預(yù)選賽結(jié)束了。”

她的陳述平淡無奇,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打破了表面的平靜。

“史萊克學(xué)院,”她微微停頓了一下,指尖的敲擊也停了一瞬,仿佛這個名字本身就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厭棄,“晉級了。那個叫唐三的小子,表現(xiàn)得很……扎眼。昊天錘,藍(lán)銀草……呵。”

一聲極輕的冷笑,如同寒風(fēng)吹過冰窟,讓整個議事廳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菊斗羅月關(guān)的頭垂得更低了,鬼斗羅袍袖下的幽綠鬼火似乎閃爍了一下。

“全大陸的目光,很快都會聚焦到武魂城。”比比東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穿透了我的身體,直視靈魂深處,“本座要的,不只是冠軍。更是武魂殿的絕對威權(quán),不容任何挑釁。”她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鐵血意味,“任何可能威脅到這個目標(biāo)的……變數(shù),”她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冰冷而深邃,“都必須被徹底碾碎!”

最后四個字,如同重錘,砸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發(fā)出無聲的回響。一股森然的殺意,如同無形的潮水,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

“凌夜,”她的聲音恢復(fù)了之前的清冷,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命令,“你將是武魂殿黃金一代的‘底牌’。大賽之上,本座要看到你真正的價值。”她的目光銳利如鷹隼,仿佛要將我徹底看穿,“那個唐三……還有他背后的昊天宗影子……你知道該怎么做。”

我抬起頭,迎上她冰冷審視的目光。體內(nèi),噬魂魔蛛武魂似乎感應(yīng)到了那股彌漫的殺意,在靈魂深處發(fā)出一聲無聲的興奮嘶鳴。星辰羅盤的虛影在意識深處緩緩轉(zhuǎn)動,推演著無數(shù)可能的軌跡。

“是,教皇冕下。”我再次垂首,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如同最堅硬的寒冰,“任何阻擋在武魂殿榮光之前的障礙,都將被徹底清除。”

包括……那個被父親選擇、帶走的,我的“好弟弟”。

比比東的唇角似乎極其細(xì)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快得如同幻覺。她揮了揮手,那動作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

“下去準(zhǔn)備吧。不要讓我失望。”

我躬身行禮,轉(zhuǎn)身,一步步退出這冰冷肅殺的議事廳。身后,那無形的壓力和教皇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烙印。

當(dāng)沉重的金門在身后無聲合攏,隔絕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壓,我站在空曠冰冷的回廊中。

左手指尖,輕輕拂過腰間那枚星辰配飾。

唐三,我們……武魂城見。

***

武魂城大斗魂場。

巨大的環(huán)形場地如同沸騰的火山口,數(shù)萬人的聲浪匯聚成狂暴的洪流,沖擊著堅固的穹頂。空氣被狂熱點燃,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人的溫度。魂導(dǎo)聚光燈的光柱如同巨神的利劍,在場地中央交錯切割,將中央斗魂臺照得一片雪亮,纖毫畢現(xiàn)。

“史萊克!史萊克!史萊克!”

“武魂殿!必勝!必勝!必勝!”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浪此起彼伏,旗幟揮舞如林,形成涇渭分明的兩個狂熱陣營。空氣都在聲浪中微微扭曲。

決賽場。

武魂殿學(xué)院戰(zhàn)隊,黃金一代三人,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矗立在斗魂臺一側(cè)。胡列娜的嫵媚中帶著致命的鋒銳,邪月的月刃寒光凜冽,焱的火焰如同熔巖翻滾。然而此刻,他們的光環(huán)似乎黯淡了幾分,目光凝重地注視著對面。

史萊克七怪,人人帶傷,衣衫破損,血跡斑斑。戴沐白的虎爪微微顫抖,朱竹清臉色蒼白,寧榮榮的九寶琉璃塔光芒也顯得有些黯淡。但他們的眼神,卻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破釜沉舟的決絕!仿佛被逼到懸崖邊的狼群,亮出了最后的獠牙。

而這一切的焦點,都匯聚在場地中央那個藍(lán)衣少年身上。

唐三!

他背對著隊友,面對著武魂殿黃金一代三人組成的最后屏障。他的身體同樣遍布傷痕,嘴角還殘留著一抹刺眼的血跡。但此刻,他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卻異常沉凝,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慘烈。那是一種被逼入絕境后,孤注一擲的瘋狂。

他的雙手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在身前幻化出無數(shù)殘影!十指如同穿花蝴蝶,快得超出了視覺的極限!每一次細(xì)微的屈伸、彈動,都帶起極其尖銳、幾乎要撕裂空氣的破空厲嘯!

嗤嗤嗤嗤——!

無數(shù)道細(xì)微得如同牛毛、色澤卻詭異斑斕的毫光,驟然從他指間爆射而出!它們并非直射,而是在空中劃出極度刁鉆、違反常理的弧線!有的貼地疾飛,如同毒蛇游走;有的沖天而起,又驟然折返,如同跗骨之蛆;有的相互碰撞,改變軌跡,形成一張鋪天蓋地、毫無死角的死亡之網(wǎng)!

整個斗魂臺的空間,仿佛瞬間被這張無聲的、劇毒的羅網(wǎng)所籠罩!每一寸空氣都充滿了致命的殺機(jī)!那些毫光速度快到了極致,軌跡更是詭異莫測,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精準(zhǔn)地繞過史萊克七怪,帶著毀滅一切的意志,籠罩向武魂殿黃金一代三人!

蝠翼輪回!

唐門暗器手法之巔!真正的絕殺!

“不好!”胡列娜魅惑的俏臉?biāo)查g煞白,尖叫失聲。她從未感受過如此詭異、如此密集、如此刁鉆的攻擊!那毫光雖小,蘊(yùn)含的穿透力和劇毒氣息卻讓她靈魂都在顫栗!她下意識地想發(fā)動魅惑控制,但那些毫光軌跡完全無法捕捉,快得讓她精神鎖定都來不及!

邪月臉色劇變,月刃瞬間交叉護(hù)在身前,爆發(fā)出刺目的寒光試圖格擋!但那些毫光軌跡刁鉆得不可思議,大部分竟然詭異地繞開了他的防御正面,如同跗骨之蛆般射向他防御薄弱的肋下、后頸!他只能瘋狂扭動身體,狼狽不堪!

焱怒吼一聲,熔巖般的火焰瞬間升騰,試圖用高溫和范圍防御燒毀那些毫光!然而,那些細(xì)微的毫光仿佛擁有靈性,在灼熱的氣浪中依舊靈活穿梭,甚至有幾枚穿透了火焰的薄弱點,直取他的雙目!

絕望!死亡的陰影瞬間扼住了黃金一代三人的咽喉!數(shù)萬人的吶喊聲似乎在這一刻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逆轉(zhuǎn)乾坤的一幕!史萊克的陣營爆發(fā)出狂喜的呼喊,而武魂殿的支持者則面如死灰!

唐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弧度。結(jié)束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嗡——!

一道極其輕微、卻仿佛直接在所有人心靈深處響起的嗡鳴聲,陡然在斗魂臺邊緣響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強(qiáng)行扭曲、拉長!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了那漫天詭異毫光的前方!他穿著一身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純黑色斗篷,兜帽的陰影將他的面容完全遮蔽,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

正是我——凌夜!

面對那足以瞬間重創(chuàng)甚至殺死三名魂王的蝠翼輪回絕殺,我的動作卻顯得異常從容,甚至……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

沒有魂環(huán)閃耀!沒有驚天動地的魂力爆發(fā)!

我的右手,只是平平地向前伸出。五指張開,掌心向上。

唰!

一個由純粹銀色星光構(gòu)成的、精密繁復(fù)到極致的羅盤虛影,瞬間在我掌心上方展開、放大!羅盤邊緣,無數(shù)細(xì)密玄奧的符文流轉(zhuǎn)生滅,中央的指針并非實體,而是一縷凝練到極致的銀色星輝!

星辰羅盤——天軌推演!

指針尖端,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銀芒!銀芒并非擴(kuò)散攻擊,而是瞬間分化出成千上萬道比發(fā)絲還要纖細(xì)的銀色光線!這些光線并非無序散射,每一道都精準(zhǔn)無比地迎向那漫天襲來的詭異斑斕毫光!

噗!噗!噗!噗!噗……

一連串密集到極致、幾乎重疊成一聲的輕微爆鳴響起!

沒有劇烈的能量碰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在數(shù)萬人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漫天飛舞、軌跡刁鉆詭異、足以令魂王飲恨的蝠翼輪回暗器,如同撞上了一張無形無質(zhì)、卻無所不在的巨網(wǎng)!那些纖細(xì)的銀色光線,竟然后發(fā)先至,精準(zhǔn)無比地、分毫不差地撞擊在每一枚暗器毫光最不受力的側(cè)緣,或者飛行軌跡即將發(fā)生詭異轉(zhuǎn)折的節(jié)點上!

就像……一個早已洞察一切的神靈,隨手撥動了命運(yùn)之弦。

叮叮叮叮——!

無數(shù)細(xì)微的金屬碰撞聲連成一片,清脆得如同驟雨打芭蕉。

那漫天的死亡毫光,那詭異莫測的飛行軌跡,在銀色光線精準(zhǔn)到令人發(fā)指的撞擊下,瞬間失去了所有動力和靈性!如同被無形的巨手強(qiáng)行從空中按落!

如同下了一場絢爛而致命的金屬之雨!

數(shù)百枚形狀各異、閃爍著幽藍(lán)、碧綠、深紫等詭異光澤的細(xì)小暗器——透骨針、柳葉刀、含沙射影的毒砂……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厣⒙湟坏兀诨陮?dǎo)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冰冷而絕望的光芒。

整個大斗魂場,死寂!

絕對的死寂!

時間仿佛凝固了。數(shù)萬張面孔上的狂喜、絕望、驚駭……所有表情都僵在臉上,如同拙劣的雕塑。空氣粘稠得如同膠水,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壓力。

唐三臉上那抹冰冷而血腥的、屬于勝利者的弧度,徹底僵死。他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死死地盯著斗魂臺中央,那散落一地的、他引以為傲、視為最后殺招的唐門暗器!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那是一種信念被瞬間擊碎的震顫!怎么可能?!蝠翼輪回……唐門手法巔峰……竟然……竟然被人如此輕描淡寫地……

擋下了?

不!不是擋下!是……拆解!如同拆解一個孩童胡亂堆砌的積木!

胡列娜、邪月、焱三人保持著防御或閃避的姿勢僵在原地,劫后余生的巨大沖擊讓他們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著地上那些差點奪走他們性命的毒物,又猛地看向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悸和后怕。

短暫的死寂后,是山崩海嘯般的嘩然!

“發(fā)……發(fā)生了什么?!”

“暗器!那些暗器……全被打下來了?”

“那黑衣人……是誰?武魂殿還有這種怪物?!”

“不可能!唐三那招明明……”

“他……他怎么做到的?!”

驚呼聲、質(zhì)疑聲、難以置信的尖叫瞬間淹沒了整個斗魂場!聲浪幾乎要將穹頂掀翻!

我緩緩收回右手,掌心的星辰羅盤虛影悄然隱沒。兜帽的陰影下,冰冷的視線穿透黑暗,精準(zhǔn)地鎖定了那個如遭雷擊的藍(lán)衣少年。

一個沙啞、低沉、仿佛帶著金屬摩擦質(zhì)感的聲音,透過斗魂臺邊緣的擴(kuò)音魂導(dǎo)器,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陷入狂亂的人耳邊:

“蝠翼輪回?”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全場的喧囂。

我微微歪了歪頭,兜帽的陰影隨之晃動,動作帶著一種赤裸裸的、令人窒息的輕蔑。

“不過……是小孩子扔石子罷了。”

轟——!

這句話如同點燃了最后的炸藥桶!

“狂妄!”

“找死!”

“唐三!撕了他!”

史萊克陣營瞬間炸開了鍋,憤怒的咆哮幾乎要沖破云霄。而武魂殿的支持者則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和狂熱的嘶吼!黃金一代三人眼中更是爆發(fā)出熾烈的光芒!

唐三的身體猛地一震,臉色由煞白瞬間轉(zhuǎn)為鐵青,一股狂暴的戾氣混合著前所未有的屈辱,如同火山般在他眼底爆發(fā)!藍(lán)銀草武魂不受控制地瘋狂涌動,昊天錘的虛影在他身后一閃而逝!他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如同瀕死的野獸,充滿了怨毒和瘋狂!剛才那一瞬間的信念崩塌,被這句極致的羞辱徹底點燃成了毀滅的怒火!

“你!找!死!”三個字,幾乎是從他牙縫里,混合著血腥味,一字一頓地擠出來。

“比賽繼續(xù)!”裁判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驚駭,宣布道。

“第七魂技!藍(lán)銀真身!”唐三狂吼一聲,再不顧任何保留!深藍(lán)色的光芒沖天而起,無數(shù)粗壯堅韌、布滿金色紋路的藍(lán)銀皇藤蔓如同狂蟒出洞,瞬間覆蓋了大半個斗魂臺!藤蔓尖端閃爍著致命的幽光,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鋪天蓋地般向我絞殺而來!與此同時,他左手悄然背到身后,指尖魂力瘋狂凝聚——他在準(zhǔn)備更強(qiáng)的殺招!鬼影迷蹤步同時發(fā)動,身影在狂舞的藍(lán)銀皇藤蔓中變得模糊不清!

面對這狂暴的攻勢,我的身影卻如同鬼魅般飄忽起來。星辰羅盤的力量無聲運(yùn)轉(zhuǎn),腳下步伐看似隨意地踏出,卻總能在間不容發(fā)之際,以毫厘之差避開那漫天纏繞穿刺的致命藤蔓。每一次閃避都精準(zhǔn)得如同計算好的舞蹈,那狂暴的藍(lán)銀皇真身,竟連我的衣角都無法沾到!

兜帽陰影下,我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目光穿透狂舞的藤蔓,精準(zhǔn)地鎖定了唐三那在鬼影迷蹤掩護(hù)下、正在積蓄魂力的左手!

就是現(xiàn)在!

“第三魂技·噬魂之網(wǎng)!”

我低沉的聲音響起。左手猛然探出黑袍!掌心,噬魂魔蛛的暗紫色印記驟然爆發(fā)出吞噬一切光線的幽芒!

嗤啦——!

一張并非由實體構(gòu)成、而是純粹由紫黑色魂力絲線交織而成的巨大蛛網(wǎng),憑空出現(xiàn)!這張網(wǎng)帶著一種令人靈魂悸動的陰冷氣息,仿佛連接著深淵。它出現(xiàn)的時機(jī)和位置刁鉆到了極致,正好籠罩在唐三鬼影迷蹤下一步即將踏出的落點之上!

“什么?!”唐三瞳孔驟縮,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警兆瘋狂尖叫!他想強(qiáng)行扭轉(zhuǎn)步伐,但鬼影迷蹤的慣性加上藍(lán)銀真身的魂力爆發(fā),讓他此刻的身體處于一個微妙的失衡點!

噗!

紫黑色的魂力蛛網(wǎng)如同擁有生命般,瞬間收縮、纏繞!沒有物理的束縛感,但那陰冷粘稠的魂力絲線一接觸到唐三的身體,就如同跗骨之蛆,瘋狂地鉆入他的皮膚,直透經(jīng)脈!

“呃啊——!”唐三發(fā)出一聲凄厲到變形的慘嚎!那聲音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和恐懼!他身體猛地僵直,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周身狂暴涌動的魂力瞬間變得紊亂不堪,如同沸騰的開水失去了控制!藍(lán)銀真身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潰散!他左手上凝聚的、尚未發(fā)出的強(qiáng)大魂技也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

噬魂魔蛛!吞噬魂力,侵蝕本源!

“不!小三!”斗魂臺邊緣,被黃金一代死死纏住的小舞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雙目瞬間變得血紅!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沖過來,卻被邪月的月刃和胡列娜的精神沖擊死死攔住!

“放開他!”戴沐白目眥欲裂,白虎金剛變爆發(fā)到極致,卻被焱的熔巖重拳狠狠砸退!

我無視了所有的怒吼和混亂。在唐三魂力被噬魂之網(wǎng)侵蝕、身體僵直的瞬間,我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黑袍翻飛,右手并指如刀!

指尖,不再是星辰羅盤的銀輝,而是凝聚了噬魂魔蛛最純粹吞噬之力的、一點深邃到極致的暗紫光芒!那光芒仿佛一個微型的黑洞,散發(fā)著令空間都微微扭曲的恐怖吸力!

嗤!

指尖沒有絲毫阻礙地,精準(zhǔn)無比地點在了唐三小腹丹田——氣海穴的位置!

“呃——!!!”唐三的身體如同被高壓電流貫穿,猛地向上弓起!眼睛瞬間瞪大到極限,眼球布滿血絲,幾乎要凸出眼眶!他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不成調(diào)的抽氣聲,所有的痛苦和絕望都凝固在那張扭曲變形的臉上。

一股肉眼可見的、精純無比的淡藍(lán)色魂力本源,如同被強(qiáng)行抽出的溪流,順著我的指尖,瘋狂地涌入我的體內(nèi)!噬魂魔蛛發(fā)出無聲的貪婪嘶鳴!

吞噬!掠奪!

“住手!”一聲狂暴到足以撕裂蒼穹的怒吼,如同九天驚雷,猛地從斗魂場的最高處炸響!

轟隆!

堅固無比的斗魂臺穹頂,如同紙糊般被一股蠻橫到極致的力量硬生生轟開一個巨大的窟窿!碎石如雨般砸落!

一道裹挾著無匹兇煞之氣的身影,如同隕石般從天而降!狂暴的魂力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海嘯,瞬間席卷了整個斗魂場!數(shù)萬觀眾在這股威壓下如同被扼住喉嚨,驚呼聲戛然而止,修為稍弱者更是直接癱軟在地!

那人影還未落地,一柄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暗金色戰(zhàn)錘虛影,已經(jīng)帶著毀滅一切的意志,撕裂空氣,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恐怖轟鳴,朝著我的頭頂,悍然砸落!錘未至,那恐怖的風(fēng)壓已經(jīng)將我的黑袍吹得獵獵作響,腳下的地面寸寸龜裂!

昊天錘!亂披風(fēng)!而且是蓄力到了巔峰的絕殺一擊!

來者,身份不言而喻!

唐昊!

死亡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我的脖頸!

面對這足以將封號斗羅都砸成肉泥的恐怖一擊,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卻紋絲不動。那從天而降的毀滅風(fēng)暴,吹得斗篷瘋狂向后拉扯,如同在狂風(fēng)中掙扎的黑色旗幟。

就在那巨大的、裹挾著萬鈞之力的暗金色錘影即將觸及頭頂發(fā)絲的剎那!

嗡——!

一聲奇異的嗡鳴,并非來自外界,而是自我體內(nèi)最深處震蕩而出!

右手掌心,星辰羅盤的虛影瞬間浮現(xiàn),指針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銀芒!無數(shù)道比發(fā)絲更細(xì)密的銀色光線,以超越思維的速度自我周身迸射而出!它們并未迎向那毀天滅地的昊天錘,而是精準(zhǔn)無比地刺入我身體周圍的空氣、光線、甚至那狂暴錘壓制造的力場亂流之中!

星辰羅盤·天軌挪移!

時間與空間,在這一刻被星辰之力強(qiáng)行扭曲、折疊!

我的身影,在原地瞬間變得模糊、透明,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石子。那足以轟碎山岳的昊天錘,帶著毀滅性的力量,悍然砸落!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斗魂臺如同遭遇了十級地震,以錘擊點為中心,堅硬無比的地面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塌陷!蛛網(wǎng)般的巨大裂痕瘋狂蔓延,碎石混合著煙塵沖天而起,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灰霧!

狂暴的氣浪如同海嘯般向四周席卷!距離較近的觀眾席護(hù)欄如同紙片般被撕碎!數(shù)萬觀眾被這恐怖的沖擊波掀得人仰馬翻,驚叫哭喊聲響成一片!

煙塵彌漫,碎石如雨。

那從天而降的身影,重重地落在被他自己砸出的巨坑邊緣。暗金色的昊天錘斜指地面,錘頭上還繚繞著未曾散盡的恐怖魂力波動,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他身材異常高大魁梧,穿著一身破舊卻難掩其彪悍氣息的灰色斗篷,斗篷的兜帽在剛才的沖擊下掀開,露出一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布滿胡茬、卻如同刀劈斧鑿般棱角分明的臉。尤其是那雙眼睛,此刻正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滔天怒火,死死地盯著巨坑中心彌漫的煙塵!

唐昊!

“小雜種!給我滾出來!”他的怒吼如同受傷的雄獅,帶著血淋淋的殺意,震得人耳膜生疼。

煙塵緩緩沉降。

巨坑的中心,一個身影逐漸清晰。

我依舊站在那里,純黑的斗篷在狂暴的氣流余波中微微拂動,竟似纖塵不染。腳下,是如同蛛網(wǎng)般密集、深不見底的裂痕,而我立足的那一小塊地面,卻詭異地保持著完好。仿佛剛才那毀天滅地的一錘,只是擦著我的衣角掠過。

兜帽的陰影下,看不清表情。只有垂在身側(cè)的左手,五指微微張開,指尖繚繞著一縷尚未散盡的、令人心悸的暗紫色魂力絲線——那是噬魂魔蛛吞噬唐三魂力后殘留的氣息。

“呵……”一聲極輕的、仿佛帶著無盡嘲弄的冷笑,自我的方向傳出,清晰地穿透了煙塵,傳入唐昊耳中。

這聲冷笑,如同點燃炸藥的引信!

唐昊眼中的怒火瞬間暴漲!昊天錘上暗金色的光芒再次瘋狂涌動,恐怖的魂力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山岳,狠狠向我壓來!他一步踏出,腳下的地面再次崩裂!巨大的錘頭帶著碾碎一切的意志,直指我的咽喉!

“逆子!敢傷我兒!給我死來!”咆哮聲中,是父親對傷害骨肉之?dāng)匙钤嫉谋┡c殺機(jī)!

錘風(fēng)呼嘯,死亡的氣息冰冷刺骨。

就在那巨大的錘影即將及體的瞬間!

我抬起了右手。

不是防御,也不是攻擊。

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蒼白得有些過分。它緩緩抬起,伸向了自己籠罩面容的兜帽邊緣。

動作不快,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在揭開某種沉重宿命的儀式感。

五指扣住了兜帽的邊緣。

然后,猛地向下一扯!

唰!

兜帽滑落。

一張年輕的臉龐,暴露在斗魂場數(shù)萬道驚駭、茫然、難以置信的目光之下,也暴露在唐昊那雙燃燒著毀滅火焰的瞳孔之中!

空氣,在這一刻徹底凝固了。

時間仿佛被凍結(jié)。

那張臉……

劍眉斜飛入鬢,鼻梁挺直如同刀削,薄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尤其是那雙眼睛,眼窩深邃,瞳孔是極其少見的暗夜般的墨色,此刻正清晰地倒映著唐昊那張因極度震驚而徹底扭曲、僵硬的臉龐!

這張臉,年輕,英俊,帶著一種冰冷的銳氣。

這張臉,與此刻如遭雷擊、僵立當(dāng)場的唐昊,有著至少七分以上的驚人相似!

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年輕版本!

“父、親?”

我開口了。聲音不再是刻意偽裝的沙啞低沉,而是恢復(fù)了原本的清冷,如同寒泉擊石。只是此刻,這清冷的聲音里,浸透了足以將靈魂凍結(jié)的、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寒意。

“您當(dāng)初……”我的目光,如同淬了萬年寒冰的利刃,死死釘在唐昊那張因極度震驚而失去血色的臉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砸在死寂的斗魂場上空:

“……為何只丟下我?”

轟——!!!

這句話,比剛才昊天錘的轟擊更加強(qiáng)烈萬倍!如同一道無形的驚雷,狠狠劈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父親?

丟下?

只……丟下……他?

巨大的信息量和那兩張驚人相似的面孔所帶來的沖擊,讓整個斗魂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所有人,包括剛剛掙扎著爬起來的觀眾,黃金一代三人,史萊克眾人,全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大腦完全停止了思考!

唐昊的身體,如同被真正的昊天錘狠狠砸中了心臟!猛地一個劇烈的搖晃!他死死地盯著我的臉,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無邊的驚駭、茫然,還有一絲……被強(qiáng)行撕開的、血淋淋的劇痛!他握著昊天錘的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指關(guān)節(jié)捏得慘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仿佛喉嚨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你……你……”他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兩個破碎的音節(jié),眼神混亂到了極點。那毀天滅地的氣勢,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了大半。

就在這時!

一個冰冷、高傲、仿佛帶著無盡嘲弄與恨意的女聲,如同來自九幽的寒風(fēng),陡然從教皇殿最高的觀禮臺上響起,清晰地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唐昊。”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這聲音吸引過去。

比比東!

她不知何時已站到了觀禮臺的最前端。一身華貴的教皇冕服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金色的權(quán)杖在她手中散發(fā)著冰冷的光澤。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巨坑邊緣失魂落魄的唐昊,以及坑中那張酷似唐昊的年輕臉龐。那張顛倒眾生的絕美容顏上,此刻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種刻骨的冰冷和……一絲終于等到獵物落入陷阱的、快意的殘忍。

她的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弧度,如同冰封湖面裂開的一道縫隙。

“你真以為……”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力量,清晰地傳入唐昊耳中,也傳入每一個陷入巨大震撼的人心里,“……當(dāng)年,是我‘撿’到了他?”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同最鋒利的冰錐,刺向唐昊。

然后,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這孩子……”

她的視線,緩緩移向我,那目光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難辨的情緒,有冰冷的利用,有一閃而逝的、仿佛透過我看向遙遠(yuǎn)過去的痛楚,但最終,只剩下純粹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可是你親手送來的,”

“復(fù)仇工具啊。”

轟——!!!

最后四個字,如同最終審判的落錘!

唐昊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當(dāng)胸?fù)糁校∷咱勚笸艘徊剑樕查g由震驚轉(zhuǎn)為一種死灰般的慘白!那雙曾經(jīng)燃燒著滔天怒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無邊的空洞和……一種被命運(yùn)徹底玩弄、被至親至恨之人聯(lián)手推向深淵的、徹骨的絕望!

他猛地抬頭,充血的眼球死死地盯住觀禮臺上那道冰冷高貴的身影,又猛地轉(zhuǎn)向坑中那張與自己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如同野獸瀕死般的、絕望而痛苦的嗬嗬聲。

噗!

一口滾燙的鮮血,猛地從他口中狂噴而出,如同凄厲的血色煙花,濺落在腳下冰冷的碎石之上!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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