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銅幣與密碼**
- 光緒詭潮
- 木子因心弓口蟲
- 6444字
- 2025-06-14 15:4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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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十七分,市局法醫(yī)中心。
死寂。唯有制冷機組在建筑深處發(fā)出低沉、恒定的嗡鳴,像某種龐大生物沉睡時的鼾聲。慘白的廊燈在冰冷光滑的地磚上投下長長的、扭曲的影子,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福爾馬林混合的刺鼻氣味,濃得幾乎能凝結成霜。監(jiān)控室的屏幕上,畫面穩(wěn)定得令人窒息。突然,一個穿著漿洗得有些發(fā)硬的白大褂的身影出現(xiàn)在解剖室外的走廊盡頭。是陳遠山。
他走得很慢,腳步放得極輕,仿佛腳下的不是瓷磚,而是易碎的薄冰。推開通往解剖室那扇厚重的、隔音效果極佳的門時,他的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小心翼翼**,指尖在冰冷的金屬門把上停留了一瞬,才緩緩發(fā)力。門無聲地向內滑開,將他瘦削的身影吞噬進去,又在身后嚴絲合縫地合攏,沒有發(fā)出一點多余的聲響。監(jiān)控畫面恢復了空曠走廊的死寂。
三分鐘。
僅僅三分鐘后。
**嗚——嗚——嗚——!!!**
刺耳的警報毫無預兆地撕裂了凝固的空氣,凄厲的嘯音在空曠的走廊里瘋狂反彈、撞擊,將死寂瞬間碾成齏粉。值班警員李大力猛地從半夢半醒的椅子上彈起來,心臟像被重錘擂中,狂跳得幾乎要沖破胸腔。他抓起對講機,一邊嘶吼著“解剖室!陳法醫(yī)那邊!”,一邊拔腿就向走廊盡頭沖去。
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顯得異常響亮而孤獨。越靠近那扇厚重的門,那股混合著消毒水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濃重潮濕鐵銹味**的氣息就越發(fā)濃烈,絲絲縷縷鉆進鼻腔,帶著一種粘膩的、令人作嘔的甜腥。李大力的胃不受控制地翻攪起來,喉嚨口涌上一股酸水,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他沒有任何猶豫,用盡全力撞向那扇門。門軸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猛地向內洞開!
一股比走廊里強烈十倍的、混合著死亡、化學品和濃烈鐵銹味的冰冷氣流撲面而來,瞬間包裹了他。冷氣開得極低,肉眼可見的白色寒霧貼著地面緩緩流淌、繚繞,如同干冰制造的舞臺效果,卻帶著刺骨的寒意。裸露的皮膚瞬間激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牙齒不受控制地輕輕打顫。
解剖臺就在房間中央,無影燈慘白的光柱精準地投射其上,如同舞臺的追光,將臺上的一切照得纖毫畢現(xiàn),也襯得周圍陰影更加深沉濃重。
陳遠山仰面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他身上的白大褂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雙手交疊放在腹部——一個標準的、等待被解剖的姿態(tài)。然而,他的雙眼卻**圓睜著**,瞳孔已經(jīng)擴散開,變成兩個深不見底的、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洞**,直勾勾地“望”著慘白的天花板。真正讓李大力渾身血液瞬間凍結,大腦一片空白的,是陳法醫(yī)的嘴角——那薄薄的、失去血色的嘴唇,正**詭異地向上翹起**,凝固成一個僵硬、扭曲,卻又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滿足感的微笑**。
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窺見了某個巨大而荒誕的秘密,驚駭之余,竟被那秘密的深淵徹底俘獲,流露出一種病態(tài)的解脫與饜足。
“陳…陳法醫(yī)!”李大力的聲音嘶啞干澀,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他踉蹌著向前兩步,目光死死鎖定在陳遠山緊握的右手上。那只手攥得死緊,指關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皮膚緊繃得幾乎要裂開,仿佛用盡了生命最后的、所有的力氣去死死抓住掌心里的東西。
法醫(yī)助理小張戴著口罩,臉色比墻還白,在接到通知后也趕到了現(xiàn)場。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胃液和恐懼,戴上乳膠手套,走到解剖臺邊。他小心翼翼地嘗試去掰開陳遠山那冰冷僵硬的手指。那手指如同鐵鑄一般,紋絲不動。小張額頭滲出冷汗,只能更用力,一根一根,艱難地、緩慢地將那緊握的手指撬開。
“唔…”小張突然發(fā)出一聲短促的低呼,像是被什么燙到了,猛地縮了一下手。旁邊的刑警隊長趙振國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細節(jié),濃黑的眉毛緊緊擰起。
“怎么了?”趙振國沉聲問,聲音在冰冷的解剖室里顯得異常清晰。
“沒…沒什么,”小張搖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再次伸手,“就是…感覺剛才他手指關節(jié)那里…好像有點…溫?”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甩甩頭,繼續(xù)用力。
終于,“咔噠”一聲輕響,最后一根僵硬的手指被艱難地掰開。
一枚沾滿暗褐色污垢和深紅色凝固血漬的**銅幣**,從陳遠山松弛的手掌中滑落,“當啷”一聲,清脆而冰冷地掉落在旁邊的不銹鋼托盤里。那聲音在死寂得只剩下警報余音和制冷機嗡鳴的房間里,異常清晰,**如同敲響了一口小小的喪鐘**。
銅幣邊緣鋒利,顯然割破了陳遠山掌心的皮膚。暗紅的血滲入了銅幣表面深深的銹蝕溝壑和模糊的銘文縫隙中,像無數(shù)條貪婪的蟲子,鉆入那些古老紋路的深處,給它們注入了新的、不祥的**生命**。血污覆蓋下,銅幣本身的材質和字跡幾乎難以辨認。
小張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那枚帶著死者體溫(或者說,殘留的某種錯覺?)的銅幣,湊近無影燈慘白的光源下仔細觀察。“這…這像是…**光緒通寶**?”他的聲音帶著不確定的顫音,幣面被厚厚的污垢和半干涸的血跡糊住,只能勉強看出是方孔圓錢,以及邊緣模糊的漢字輪廓。
趙振國臉色鐵青,像一塊冰冷的巖石。他銳利的目光掃過陳遠山臉上凝固的微笑,又死死盯住那枚不祥的銅幣。多年的刑警生涯讓他本能地嗅到了濃重的不對勁。“拍照!全方位取證!保護好那枚銅幣!老陳他…”他聲音頓了頓,強壓下喉頭的梗塞,“初步判斷呢?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位接到緊急通知趕來的值班法醫(yī)已經(jīng)快速做了初步體表檢查。他直起身,摘下聽診器,聲音干澀,帶著難以置信:“無明顯外傷…沒有掙扎痕跡…初步看…像是突發(fā)性**心臟驟停**。但…”他指著陳遠山臉上那凝固的、詭異的笑容,聲音更低了下去,充滿了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這…這太不正常了。我從沒見過這樣的…表情。”
“隊長!”鑒證科的技術員小王突然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正蹲在放著銅幣的托盤旁,手里拿著一支便攜式**紫外燈**。在眾人聚焦的目光下,他按下了開關。
一道幽藍的、近乎妖異的光芒從燈頭射出,精準地照射在那枚沾滿血污的銅幣上。
剎那間!
滲入銅幣銹蝕紋路和陳年污漬縫隙中的暗紅色血痕,**驟然亮了起來**!那不是普通熒光的清冷幽藍,而是一種粘稠、暗沉、仿佛帶著生命質感的**褐紅色光芒**!光芒并不均勻,它沿著血液滲透的路徑——那些深凹的銹蝕溝壑和銘文縫隙——蜿蜒亮起,如同無數(shù)條細小的、**燃燒著的血蛇**在銅幣表面瘋狂地蠕動、掙扎!整個銅幣在紫外光下,仿佛變成了一塊剛從熔巖里撈出來的、布滿詭異血紋的烙鐵!
更令人頭皮發(fā)麻、脊背竄起寒氣的景象出現(xiàn)了!
這些發(fā)光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血銹,并非雜亂無章!在幽藍光芒的映襯下,它們清晰地、精準地**拼湊出了一串符號**!
**···——···**
三個短點,三個長劃,三個短點!
趙振國的瞳孔猛地收縮,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沙啞而沉重:
“是摩斯密碼!…**SOS**。”
國際通用的緊急求救信號。來自一個已經(jīng)死亡、臉上凝固著詭異微笑的法醫(yī)。
解剖室內的溫度仿佛瞬間又降低了幾度。李大力的牙齒不受控制地格格作響,小張的臉色慘白如紙,連經(jīng)驗豐富的值班法醫(yī)也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求救?向誰求救?在生命的最后三分鐘里,陳遠山獨自在這冰冷的解剖室里,究竟遭遇了什么?這枚詭異的銅幣,這用自己鮮血在銹跡上“點亮”的死亡密碼,又意味著什么?
“封鎖現(xiàn)場!擴大勘查范圍!一只蒼蠅都不許放進來!”趙振國厲聲下令,打破了死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整個解剖室。空氣中那混合著消毒水、鐵銹和莫名潮濕的氣味,似乎變得更加濃郁,頑固地鉆進他的鼻腔,纏繞不去。
他走到小張身邊,看著托盤里那枚在紫外燈下漸漸暗淡、但血蛇紋路依然殘留著微光的銅幣。他注意到小張剛才的異常:“你剛才掰他手指時,怎么回事?‘溫’?”
小張心有余悸地點頭,聲音很低:“就…一瞬間的感覺,好像碰到了一小塊剛熄滅的炭火,但馬上就涼了。可能是…錯覺?或者是我太緊張了?”他看了一眼旁邊儀器上顯示的尸溫讀數(shù)——早已與環(huán)境溫度(16攝氏度)持平。
趙振國沒說話,眉頭鎖得更緊。錯覺?在法醫(yī)中心干了快十年的小張,會因為緊張產(chǎn)生“燙手”的錯覺?
“隊長,你看這里!”負責現(xiàn)場勘查的另一名技術員指著解剖臺下方靠近陳遠山腳部的地面。在慘白燈光下,一小片**明顯的水漬**清晰可見。不是血,就是清水的痕跡,面積不大,但邊緣清晰。
“水漬?哪里來的水?”趙振國蹲下身,手指觸碰那片地面。瓷磚冰冷,水漬摸起來也是涼的,但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潮濕**。“檢查所有管道!天花板!通風口!”他立刻下令。
技術員們迅速行動。然而,經(jīng)過一番仔細檢查,結果令人更加不安:解剖室內所有水管完好無損,天花板干燥,通風口無異常滲漏。這片水漬,就像憑空從地磚下面**滲出**來的一樣。
“監(jiān)控!調取陳法醫(yī)進入解剖室前后,這個區(qū)域的監(jiān)控!”趙振國轉向監(jiān)控室的技術員。
技術員在電腦上快速操作,反復回放陳遠山進入解剖室前幾秒到他被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的錄像。畫面清晰,走廊和門口都一覽無余。技術員眉頭緊鎖,指著屏幕上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瞬間:“隊長,你看這里,就在陳法醫(yī)推門進去的前一秒…這里,**閃過大概0.3秒的雪花噪點**,就跟老式電視機信號不穩(wěn)似的。就那么一下,其他時段都完全正常。”他語氣里帶著一絲困惑和懊惱,“這破設備,平時好好的,關鍵時刻掉鏈子。”
0.3秒的雪花噪點…趙振國盯著屏幕,那短暫的干擾畫面仿佛一個不祥的預兆,一個被強行插入的、無法解讀的片段。這與那憑空出現(xiàn)的水漬一樣,都是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異常點。
初步現(xiàn)場勘查告一段落,陳遠山的遺體被妥善安置。趙振國帶著沉重的心情,來到了陳遠山的辦公室。這是一個整潔到近乎刻板的空間,書籍、文件擺放得一絲不茍,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主人嚴謹?shù)臍庀ⅰT谛虃杉夹g人員和林薇(一個剛來實習不久、此刻臉色蒼白但強作鎮(zhèn)定的女警)的協(xié)助下,他們開始整理陳遠山的私人物品。
一個上鎖的抽屜引起了趙振國的注意。鑰匙很快在陳遠山的貼身口袋里找到。插進鎖孔,輕輕轉動,“咔噠”一聲輕響。抽屜被緩緩拉開。
里面沒有太多的雜物,主要是幾本厚厚的專業(yè)書籍和一些私人筆記。趙振國拿起最上面一本深棕色的硬殼筆記本。翻開,前面大部分都是密密麻麻的工作記錄、案件分析、解剖心得,字跡工整嚴謹,條理分明,是典型的陳遠山風格。然而,當趙振國翻到最后幾頁時,筆跡陡然一變!
最后幾頁的空白處,被一種**重復的、波浪形的符號()**瘋狂地涂滿了!筆觸凌亂、扭曲、用力透紙背,甚至有幾處劃破了堅韌的紙頁。那符號像海浪,像漩渦,又像某種未知生物扭曲的觸手,透著一股狂躁不安的氣息,與前面工整的筆記形成刺眼的對比。
趙振國的心沉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翻到最后一頁。這一頁,只有一行字。字跡潦草、顫抖,仿佛是在巨大的壓力或恐懼下倉促寫就,墨水的邊緣被某種**水汽暈染開少許**,變得模糊:
>**“他們還在水庫下面。”**
“水庫下面…”趙振國低聲念出這幾個字,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青潭水庫?那個離市區(qū)幾十公里,早已廢棄多年的老水庫?七十年代建的…“他們”是誰?什么東西會在水庫下面?
“趙隊!”實習生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惶的顫抖。她正嘗試解鎖陳遠山放在辦公桌上的那部舊款智能手機(需要指紋或密碼)。她剛才在幫忙整理時,不小心蹭到了陳遠山遺物上一點未干透的暗紅血漬,此刻正無措地看著自己的指尖。“我…我剛剛不小心用沾了血的手指碰了Home鍵…它…它解鎖了!”她像是握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趙振國立刻上前,沉聲道:“別慌!給我看看。”
林薇顫抖著把手機遞給他。屏幕果然已經(jīng)解鎖,停留在主界面。趙振國深吸一口氣,點開了手機自帶的瀏覽器圖標,然后進入了歷史記錄。他的目光快速掃過那些專業(yè)醫(yī)學網(wǎng)站的訪問記錄,直到最后幾條赫然躍入眼簾:
*“軍用密碼學基礎-光敏材料應用場景”
*“非典型性符號性精神病臨床表現(xiàn)及案例研究”
*“青潭水庫 1977年建設規(guī)劃及檔案(訪問受限)”
“青潭水庫…1977年…軍用密碼學…光敏材料…”趙振國低聲重復著這些關鍵詞,腦海中瞬間將筆記本上的波浪符號、那行潦草的遺言“他們還在水庫下面”、以及紫外燈下詭異發(fā)光的銅幣血銹聯(lián)系在了一起!心臟像是被重重一擊。老陳死前,不僅在查水庫,還在查密碼學和光敏物質?那銅幣上的血銹SOS…難道就是某種光敏材料的應用?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老檔案員孫伯被請了過來,幫忙辨認那枚作為關鍵證物的古怪銅幣。孫伯頭發(fā)花白,戴著厚厚的老花鏡,走路有些蹣跚,但眼神在看向證物袋里的銅幣時,卻透著一絲久經(jīng)歷練的銳光。
他隔著證物袋,湊得很近,渾濁的眼睛幾乎貼在塑料膜上,仔細端詳著那枚布滿污垢血銹的光緒通寶。看了半晌,他眉頭緊鎖,喃喃自語:“光緒通寶…是這形制沒錯…可這成色,這銹蝕的深度和形態(tài)…”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回憶的微光,像是從塵封的角落里翻找著什么,“嘖…**好像…有點眼熟啊。這銹…這包漿的感覺…**”
孫伯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死水潭,在趙振國心里猛地蕩開一圈冰冷的漣漪。
“眼熟?孫伯,您在哪里見過類似的?”趙振國立刻追問,聲音不自覺地繃緊了。
孫伯皺著眉,努力回憶著,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輕輕敲打:“年頭太久了…好像是…**七十年代挖青潭水庫的時候**?對,就是建水庫那會兒…有工人,好像是在打地基還是清淤的時候,挖出來過一小罐這種銅錢…當時還當個新鮮事兒傳過一陣子,說是什么‘窖藏’…**那罐子里的銅錢,好像就這成色,銹得厲害,字兒都糊了…**”他咂咂嘴,似乎想起了更多,臉色卻微微變了變,渾濁的眼神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聲音也低了下去,“…那事兒…后來可邪乎了,沒幾個人敢提…”他搖搖頭,像是要把不好的回憶甩掉,“記不清了,記不清了,老咯…”
孫伯擺擺手,不再多說,但“青潭水庫”、“七十年代”、“挖出的銅罐”、“邪乎”這幾個詞,如同幾塊沉重的冰磚,狠狠砸進了趙振國的心湖。
趙振國沒有繼續(xù)追問孫伯。他知道,有些記憶,需要合適的時機才能撬開。他讓林薇送孫伯出去,自己則獨自留在陳遠山的辦公室里。窗外的天色依舊濃黑如墨,法醫(yī)中心大樓像一個巨大的、冰冷的金屬棺槨。
證物袋就放在陳遠山整潔的辦公桌上,那枚沾血的銅幣安靜地躺在里面,像一塊最普通的、骯臟的金屬垃圾。慘白的燈光打在證物袋上,在桌面投下一小片模糊的陰影。
但趙振國知道,它不是。那瞬間的灼熱感,小張不會說謊。那扭曲的文字輪廓,小王眼里的恐懼,都做不了假。還有老陳臉上那該死的笑…那不是解脫,更像是…**窺見了某個巨大而荒誕、足以顛覆認知的秘密的一角后,混雜著極致驚駭與一種病態(tài)饜足的表情**。仿佛那秘密本身,就是致命的毒藥,也是誘人的蜜糖。
他走到解剖室發(fā)現(xiàn)水漬的地方。那片水漬早已被技術員拍照取證后清理干凈,只在冰冷光滑的瓷磚上留下一個淡淡的、不規(guī)則的印記,如同一個尚未愈合的傷口。趙振國蹲下身,伸出手指,輕輕拂過那塊瓷磚。**冰冷堅硬**的觸感傳來。然而,一種奇異的**潮濕感**卻仿佛頑固地停留在他的指尖,揮之不去。那不是物理上的水,更像是一種…氛圍,一種滲透進感官的寒意。
這不是結束。趙振國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黑暗漩渦張開的入口。一枚生銹的、染血的銅幣,一句來自亡者的摩斯密碼求救,一句寫在筆記本上語焉不詳卻充滿不祥的遺言,像幾條冰冷的鎖鏈,將他們所有人——活著的和死去的——都拖向了一個名為“青潭水庫”的、深不見底的深淵。
青潭水庫…七十年代的銅罐…軍用密碼…光敏材料…心臟驟停的微笑尸體…憑空出現(xiàn)的水漬…0.3秒的監(jiān)控噪點…筆記本上狂亂的波浪符號…
無數(shù)碎片化的線索和信息在他腦海中激烈碰撞、旋轉,試圖拼湊出一個輪廓,卻只攪動起更深的迷霧和寒意。他捏了捏發(fā)脹的眉心,感覺解剖室里那混合著消毒水、濃烈鐵銹和**莫名潮濕**的氣味,正穿透空間,無比真實地、頑固地鉆進他的鼻腔,纏繞在他的每一次呼吸里,冰冷而沉重。
那枚躺在證物袋里的銅幣,在慘白的燈光下,邊緣的銹跡和暗紅的血痕,仿佛構成了一只**冰冷的、無聲注視的眼睛**。
趙振國猛地站起身,走到窗邊,用力推開窗戶。凌晨冰冷潮濕的空氣涌進來,卻絲毫吹不散心頭的陰霾和鼻尖那縈繞不去的、帶著鐵銹味的潮濕氣息。
他拿起手機,屏幕的光映著他凝重如鐵的臉。他撥通了局里的值班電話,聲音低沉而堅決:
“給我查!青潭水庫!所有資料!特別是1977年前后的!還有,聯(lián)系市檔案館,調取所有關于青潭水庫建設期的檔案!最高優(yōu)先級!立刻!”
黑暗,才剛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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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消耗壽元灌注武學,可無限進行推演。沈儀凡人之軀,壽數(shù)不過百年,所幸可以通過斬殺妖魔獲取對方剩余壽元。在邪祟遍地的亂世中亮出長刀,讓這群活了千百年的生靈肝膽俱裂!從【鷹爪功】到【八荒裂天手】,從【伏魔拳】到【金身鎮(zhèn)獄法相】!沈儀偶爾也會沉思,這壽命怎么越用越多了?他收刀入鞘,抬眸朝天上看去,聽聞那云端之上有天穹玉府,其內坐滿了千真萬圣,任何一位都曾經(jīng)歷無盡歲月。此番踏天而來,只為向諸仙借個百萬年,以證我長生不死大道。……此書又名《讓你氪命練武,你氪別人的?》、《道友請留步,你的壽元與在下有緣》。
太虛至尊
(又名《玄靈天帝》方辰)”江凡,我后悔了!“當許怡寧發(fā)現(xiàn),自己寧死不嫁的窩囊未婚夫,娶了姐姐,將她培養(yǎng)成一代女帝時,她后悔了。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任性的讓姐姐替嫁!
詭秘之主
蒸汽與機械的浪潮中,誰能觸及非凡?歷史和黑暗的迷霧里,又是誰在耳語?我從詭秘中醒來,睜眼看見這個世界:槍械,大炮,巨艦,飛空艇,差分機;魔藥,占卜,詛咒,倒吊人,封印物……光明依舊照耀,神秘從未遠離,這是一段“愚者”的傳說。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陸
這是番茄的第12本小說。也是《吞噬星空》后續(xù)的第二部小說。**羅峰帶著界獸摩羅撒闖過輪回,來到了起源大陸……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者反復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少年看著手機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掉了上面的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