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43比28。

詹姆斯低頭走下場，沒人攔他，也沒人上前握手。裁判收起哨子，球探的筆記本上，被一圈一圈圈住的名字只有一個：秦明。

觀眾席上還熱著，人沒散干凈。有人站著不動，眼神還停留在那個瞬間，像是剛經(jīng)歷了一場幻覺；也有人反復倒帶相機視頻，看著秦明在詹姆斯的逼搶下，強行扛住身體對抗、擦板上籃得分的動作，像在試圖確認——那真的是個高中生做出來的嗎？

這球……也太冷靜了吧？”有人低聲嘀咕著，像是驚嘆，又像是不敢相信

他明明被勒布朗死死貼住了，幾乎沒空間，場邊的觀眾已經(jīng)準備看他吃帽，結果——他用一個假動作騙開節(jié)奏，又用一個略顯古怪的角度，把球送進了籃筐。沒有暴力，沒有驚天動地的爆扣，但偏偏讓全場都安靜了半秒，然后突然炸開。

一群男孩跳起來，沖著空中揮拳，嘴里喊著“這才叫真正的one-on-one！”

幾個女生激動地尖叫，拍著朋友的胳膊大喊：“你快看他表情！他根本沒在怕詹姆斯！”

這時，一位穿著深灰色風衣的女子站了起來。

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一截下頜和一縷隨意垂落的金棕色發(fā)絲。她沒說話，也沒有人注意，就這樣安靜地走下樓梯，朝球員通道走去。

秦明剛摘下護指，正準備往更衣室走，汗水還在脖子后聚著。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香水，更像哪種洗完曬干的衣服。

他下意識回頭。

她就站在那兒，看著他。

“你打得很好。”她開口，語氣平靜又禮貌，“特別是最后那球。”

秦明眨了一下眼，有點沒反應過來是誰。

然后他認出來了。

斯嘉麗·約翰遜。

剛因為《迷失東京》《少女的祈禱》受到關注的年輕演員，不在熒幕里，就站在現(xiàn)實中

“謝謝。”他開口，聲音干了一點，“今天狀態(tài)還行。”

“我其實不太懂籃球。”她笑了笑，“但你打球的樣子……挺不一樣的。”

秦明歪了歪頭：“不一樣？”

秦明站在那里，聽著她的夸獎，腦海里卻亂成一團。她說“你很專注”，卻沒說到底專注什么。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期待都化成了沉重的壓力，壓在胸口。手上的護指還有點疼，汗水順著脖子滑下來，像是在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腦海卻開始重播剛才比賽的每一個瞬間。那些奔跑、那些對抗，還有那一聲聲心跳。他知道，這只是開始，真正的挑戰(zhàn)，還在前面。

“你很專注。”她頓了頓，“看起來不像在比什么，更像你知道自己該干嘛，然后就一直朝那個方向走。”

他低頭笑了一下，像剛想起來點什么：“也沒那么想吧……就是那時候，沒別的選了。”

“但你沒猶豫。”她說。

他想了想，輕聲說：“那球也不是打給別人看的。”

她挑了一下眉，沒有接話。

秦明吸了口氣，慢慢補了一句：“就……有時候你希望一些事情是真的，那就得讓人看到它。”

她看著他，安靜了兩秒，然后點點頭。

“希望以后還能看到你。”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離開了。風衣在她身后輕輕擺著，沒回頭，也沒多說。

就像只是一個短暫停留的人，說了一句話，然后繼續(xù)走她的路。

秦明站在原地，捏著護指，沒有多想什么。

電視屏幕依舊亮著，比分定格在43比28。

杜蘭特坐在沙發(fā)上，手握遙控器，目光專注地盯著屏幕上的畫面。

秦明摘下護指，汗珠順著額頭滑落，呼吸沉重，卻依然站得筆直。

這一刻，整個球館像是靜止了。

遠處，觀眾還未散去，低聲議論和零星的掌聲夾雜著回放的解說。

然后畫面里出現(xiàn)了她——那個穿著深灰色風衣，帽檐壓得低低的女人。

她靜靜走向秦明，金棕色的發(fā)絲垂落肩頭。

杜蘭特知道她是誰，斯嘉麗·約翰遜，那個剛在幾部電影中嶄露頭角的年輕女演員。

電視靜音了，杜蘭特用眼睛捕捉著兩人簡短的交流。

秦明看起來沒什么表情，但語氣認真，眼神里透著他平時少有的坦誠。

她輕輕笑了笑，點頭轉(zhuǎn)身離去，風衣隨步伐輕輕擺動。

秦明還站在那里，像是還沒回過神。

杜蘭特深吸一口氣，手指松開遙控器，屏幕黑了。

屋子里只剩下籃球輕輕落地的聲音。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夜風吹進來，帶著幾分涼意。

他閉上眼，任由風吹散額前的發(fā)絲。

腦海里回蕩著比賽的片段。

“他今天表現(xiàn)不錯。”

“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厲害，不然怎么會是隊友。”

“但今晚……他是真的在發(fā)光。”

杜蘭特心里有些復雜。

“以前訓練的時候，他總是安靜寡言。”

“練球時看起來不像想太多，但總能用行動說話。”

“那股子淡定，不是裝的，是他真正的態(tài)度。”

他看著黑暗中的城市燈火，繼續(xù)想：

“他贏下了詹姆斯，贏得了關注。”

“還有那個女演員……那種氣場。”

“秦明和她說話的樣子，完全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沉默少年。”

他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揚起。

“但這也挺好。”

“沒人喜歡死氣沉沉。”

“只是……我有點嫉妒。”

“不是羨慕。”

“是……想快點趕上他。”

“他往前邁了一大步。”

“而我還在原地。”

杜蘭特輕輕拍了拍手中的籃球。

“我不能輸給他。”

“訓練還得更拼。”

“不能讓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夠強了。”

“橡樹山隊里，不會讓他舒服。”

“我們都得拼命。”

“比賽結束了，壓力開始了。”

“明天的訓練場，我得加倍努力。”

“我不想只是他的隊友。”

“我想成為那個和他站在同一個高度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回到沙發(fā)。

坐下，手里揉著籃球。

“秦明，加油。”

“我也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