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閣內柳鎮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陷入沉默。
只是看著許術侃侃而談,神色恍惚不知在想點什么。
他的性格一向淡薄,不喜歡干涉其他人的決定,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同樣如此。
如若不然,怕是早就在柳家鬧得雞飛狗跳。
畢竟屬于二房的利益,總要爭取才行。
而柳鎮水則眉頭緊蹙,顯然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眼見對方遲遲沒有表態,許術心念微轉瞬間便知曉其在顧慮著什么。
低著頭眼底不由生出淡淡譏笑,都什么時候了這位柳家家主還在操心自己大房的利益。
要是心思放在壯大柳家之上,恐怕也不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覆巢之下無完卵對方肯定明白,但涉及自身利益就是難以做下決定。
隨即喟嘆一聲,語氣尤為堅定。
“大伯放心,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家族發展。”
“并且能夠保證日后不會威脅到大房的利益,難道大伯還不知我與父親的性格?”
“若早有心思,怕是也不會忍讓到今日。”
“以后大伯在族里只需公平對待,柳負便能心滿意足。”
或許是這幾句話將對方打動,只見一直僵著臉的柳鎮水臉上總算是露出些許笑容。
“這是哪里話,在族里我何時不是一視同仁?”
“你這想法或許也是可行之事,只不過就是要委屈你了。”
“如果這次能在擂臺上取得好成績,屆時我親自為你獎賞。”
聽到這里,許術心中悠然一笑。
來柳家的目的,成了!
接下來他只要拿到功法,就找個理由往鎖妖井里一躲,到了擂臺之時再出來便是。
也不知那部功法究竟如何,希望能在這一年時間內有所參悟。
如今修煉路上最大的障礙已經解決,接下來就只有專心修煉一途。
就在許術認為事情結束之時,未料對方接下來的話讓他心中一驚,之前的高興瞬間不翼而飛。
“功法這些年一直都被放在族里束之高閣,一會兒我就會讓人將其取來給你觀閱。”
“只是僅有一年時間,靠你自己參悟的話可能不會有太大效果。”
“因此我會去詢問一下老祖,讓他老人家親自來教導于你。”
“功法具體情況老祖再熟悉不過,有人指點就免得你走彎路,實力才能在短時間內有較大提升。”
眼見許術神色微微變化,柳鎮水以為是他心中激動。
隨即笑道:
“別心急老祖還處于閉關之中,至于能不能成還需請示一番。”
“不過你是為了家族而戰,相信老祖肯定會抽出時間來的。”
此刻許術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只能寄希望于那個所謂的柳家老祖抽不出時間來。
而且腦子里冒出的唯一念頭,就是拿到功法后立即跑路。
至于答應柳負的條件,或許實在是無法完成。
畢竟那位老祖筑基后期修為且人老成精見多識廣,很難說會不會有手段看穿偽裝的效果。
若是落到對方手中,這輩子差不多算是直了。
可眼下東西還沒有到手,就這樣離開的話肯定不行。
再者剛回柳家哪有立馬離開的道理,但凡這樣做肯定會引來懷疑。
沉吟片刻,隨即目光落在柳鎮水身上。
“大伯,不如先將功法取來讓我參悟參悟。”
“至于老祖那邊一旦有消息傳來,屆時我再過去就行。”
“這段時間我干脆先進入鎖妖井修煉,陰氣越足對于修煉效果越好。”
聞言柳鎮水微微頷首倒是沒有懷疑他的動機,當即讓人去將那部修煉功法取來。
等待過程中對方又問了不少事情,好在有柳負幫忙許術都對答如流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很快一枚玉簡便被送到他的手中,玉簡古樸看上去應該存在了很長一段時間。
且玉簡表面刻有些許莫名紋路,蘊含著極為精純的陰寒氣息。
握在手中,一種舒適感覺涌上心頭。
此時柳鎮水聲音傳來,比起之前的態度已經好了不少。
“東西拿到就先下去吧,我還要去老祖那里一趟。”
“你們父子也有大半月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去吧,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許術雖然迫不及待就想參悟玉簡,但始終還是要將柳負的父親敷衍過去才行。
面對一名筑基修士,最好是老實點。
好在對方看上去要容易應付許多,想來尋點理由就可以蒙混過去。
眼下唯一的麻煩,還是柳家所謂的老祖。
如果接下來實在無法離開柳家脫身,那么他就要考慮著偽裝的效果再次提升上去。
幸好之前魂珠內的所有神魂都未曾動過,不然還真是個麻煩事情。
魂珠內有劫修神魂八道,除此以外就是先前在進入霧云山脈之時遇見的那名龐家弟子。
還有柳負神魂,以及被特意劃分區域隔離起來的老娘。
柳負神魂肯定不能動,所以目標只能在那九道強弱不一的神魂上。
劫修神魂里不乏好幾個煉氣后期,用來提升偽裝這一個手段想必沒有多大問題。
心中稍安,隨即心中又思考著此后會遇見的各種情況。
未雨綢繆,才能保證自己安全。
此時柳鎮山已經帶著他從通明閣內離開,朝著翠竹苑過去。
這里平時就是柳負修煉的地方,一路過來見到不少人俱都露出一副震驚的神色。
畢竟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突然復活,換做誰都平靜不下來。
路上兩人幾乎沒有交流,許術倒也樂得如此。
很快他便被帶到一處房間之中,乃柳鎮山平日里的修煉之所。
房內有聚靈陣緩緩運轉,因此天地靈氣頗為充裕,但對他來說感覺也就一般。
還是手中握著的玉簡,更加舒服。
此刻柳鎮山負手背對著他,身形看上去竟是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默然良久,才有一道情緒異常復雜的聲音徐徐傳來。
“負兒的性格基本與我相同,不喜歡爭搶也不喜歡與人爭斗。”
“如果有可能,更寧愿安靜修煉。”
“可是生在這種地方,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加上他作為二房年輕一輩的領頭人,自然要帶領著二房不至于被欺壓太過。”
“為了家族,終究還是誤了自己性命。”
聽著柳鎮山一個人自言自語,許術卻是聽出點不同的意思來。
神色逐漸趨于嚴肅,難道被看穿了?
可對方為何沒在通明閣揭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