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徐南歸一定跟你承諾過什么，甚至騙過你什么，所以外頭才會有那些我和你有私情，我喜歡的是你，我為了你假意和二皇子訂親，父親回來會幫著你逼宮這樣的話。”

四殿下只覺得通體透涼，徐南歸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她猜中了。

“當時與你通來往的，絕不會是我們大房，應該是二房，或者說是二叔二嬸也在冒充我的父母。”

“你……你真是徐清寧？”

四殿下眼里有滔天巨浪，翻騰不已。

眼前的徐清寧美麗、清冷，比起那個徐南歸不知道會端莊多少倍，她的一個淡淡的眼神都能生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可徐南歸，不過是普普通通，如果不是因為她說自己是徐清寧，自己當年也不會和她往來。

“恩。”

徐清寧點頭。

“四殿下可以換個想法，因為這件事，您因禍得福，至少現在有手有腳，還能好好活著。”

四殿下聽著眼里有嘲諷閃過，苦笑了起來。

是活著。

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有何意義。

“四殿下，你可想翻身？”

四殿下猛的抬頭，怔怔的看著徐清寧，眼底卻迸出異樣的光茫。

他自然是想翻身，誰愿意呆在這荒涼的府里一輩子做困獸，那會把人逼瘋的，他很快就要瘋掉了。

唯一能讓他一直支撐下來的就是信念。

他告訴自己不死就不能放棄，總有一日要翻身，所以他從未放棄過自己的武藝。

“這是你今天來這里的目的？你是怎么進來的？”

徐清寧把公主的腰牌拿了出來，四殿下一眼就看出是靈月的，微微點頭。

“如今你已是庶民，不如從頭開始如何？”

從頭開始？

四殿下的心里升起一股希望，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睛像是有一股魔力，讓人不由得信服。

“你去邊關，去軍營歷練，然后暗中查三年前徐家軍慘敗滅亡的事情，如果你能查出線索，助我平反，我相信將來你也能恢復殿下的身份，這場交易，你敢不敢接？”

“這有什么不敢？”

去邊關打仗，上陣殺敵，也遠比悶在府里要真實得多，至少外面有開闊的山水，有新鮮的空氣，最重要的，有人可以殺，有血腥味。

且三年前的事情拖累他至深，不查出來，不平反，他便一輩子不得再出頭！

眼前的這位小姐是徐清寧，他已經深信不疑，這樣出塵的女子才配得上當年徐清寧的名聲。

“徐南歸如今何在？”

那個賤人騙得他好苦，若是能找到機會，他一定要下手殺了那個賤人。

徐家二房！

真是好樣的，竟敢冒充大房和他通來往，騙得他團團轉。

“在教坊司。”

四殿下冷著臉點頭，在教坊司就好，總有一天，她會生不如死。

“我怎么才能前往邊關。”

這冰冷的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了，最好是馬上起程。

“那就要問太子殿下。”

徐清寧抬眸。

四殿下蹙眉轉頭，隨后看到太子和靈月公主一起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

一股冰冷的霸氣從那邊沖了過來，四殿下臉頰緊繃，只覺通體透涼，急忙作揖。

“太子殿下。”

太子神情冰冷，走到徐清寧的身邊，徐清寧朝著四殿下眨了眨眸，四殿下看向太子。

幾年未見。

太子滿身冷戾，連一個眼神都帶著不可置否的威嚴。

“太子殿下，我可以離開京城嗎？”

四殿下知道自己要求人，也不再糾結，撩袍單膝跪在太子的面前。

“殿下，當年太子之爭，各憑手段，我不覺得這有什么，只是我同樣被徐南歸蒙騙，被流言所累，如今囚禁王府，實在不是我的歸屬，我愿意去邊關，從一個士兵做起，同時我也愿意去查三年前邊關失敗一事，我想為自己平反。”

太子微微俯身，將他扶了起來，看著他與自己相似的俊臉，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四，你若是想爭奪皇位，孤定會將你五馬分尸，可你若是忠于孤，有了軍功，又平了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孤也可以給你，端看你怎么想，怎么選。”

四殿下聽著，只覺有無數把箭懸在空中，正對準了自己，隨時可以把自己扎成窟窿。

他看著太子，眼底不過是風起云涌幾息，便有了決定。

“我記住了！”

別說一人之下，就是萬人之下，眼下什么都不是他該想的，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離開這讓人窒息的地方。

三年的磨礪，三年的人情冷暖，早已將他眼底的銳氣磨平，也讓他看清了許多的東西。

“殿下，我有事想請您幫忙。”

“你說。”

“這王府還請幫我修繕好。”

這點沒有問題。

躲在暗處的宮人聽著他們的話，眉眼里都是驚喜，看來苦日子到頭了，好日子要來了呢。

“還有府里的人麻煩給我清掉，一個不留。”

躲在暗處的下人笑容都還在臉上，身上就中了箭，一個個砰的一聲倒在了原地。

“還有嗎？”

太子問他。

“把徐南歸的命留著，我要回來討。”

太子看向徐清寧，徐清寧點頭，這事也算是同意了。

“四殿下，你如今是庶民，進軍隊可一點優待都沒有，甚至還要承愛一般人無法承愛的冷嘲熱諷，你可要小心了。”

“沒關系，我一個一個記著，等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再回頭一個一個清算。”

四殿下看了太子一眼，和徐清寧說話，眼前的徐清寧生得美，氣質清雅，眼底有戾氣，看著十分養眼，他看向太子，隨后便明白了什么，作揖道。

“我想越快越好。”

太子點頭。

“孤需要做一番安排，到時候的結果可能是流放嶺南，到了嶺南，怎么進軍隊，怎么活著，那都是你的事。”

徐清寧從懷里拿出一支簪子給他。

“我會寫信去嶺南，如果你靠得住，自會有人接納你，如果你兵行險招，想發展自己的勢力，也會有人去滅你。”

“好！”

四殿下把簪子接過來捏在手心，緊緊握著。

他深深的看著徐清寧。

天知道。

他竟然在只知道徐清寧的名字，沒見過她真實面目的模樣下，就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