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也許真的可以為你活一次
- 又見一簾幽夢之星光綠萍
- 綠萍撥清波
- 2182字
- 2025-06-16 16:31:32
雨聲如同纏綿不去的私語,悄然落入夜色中。高樓林立的北京城,似乎也在這場梅雨季里吞噬掉了人間所有的溫度與清明。
綠萍坐在工作室的會議桌前,手里是一份未蓋章的合約。對面,紀(jì)程正靠在窗前,手插口袋,眉頭輕蹙。
“你確定要簽?”他問,語氣不是勸阻,卻帶著分明的焦慮。
“為什么不?”綠萍指尖滑過合約的第一頁,“這是平臺主動拋過來的資源,我不過是順?biāo)浦??!?
“你清楚他們背后是誰嗎?”紀(jì)程轉(zhuǎn)過身,目光如炬,“費氏集團(tuán)剛剛?cè)牍蛇@家平臺,現(xiàn)在他們提出讓你擔(dān)任劇集《浮生若夢》的聯(lián)合制片人,并演出女主……你覺得是偶然?”
綠萍眼神未動,唇角勾起,“我知道。越是他們主動送來的東西,越說明我手上的那一刀捅得夠狠?!?
“可你也知道,這一部劇的編劇,是林然?!?
綠萍的手指頓住了。
林然,紫菱的大學(xué)好友,曾是綠萍在校園時期最信任的師妹,卻也是最早背叛她的人。當(dāng)年綠萍受傷,退賽風(fēng)波,林然私下把她的黑料交給了媒體,從此綠萍的舞者生涯斷送。
“這不是剛好嗎?!彼χ鴮⒐P蓋打開,按下簽字,“我正缺個機(jī)會,把舊賬清一清。”
紀(jì)程望著她,沉默良久。
他忽然上前一步,聲音低?。骸熬G萍,你不需要一直靠仇恨活著?!?
綠萍抬眸,眼神透出一抹冷意,“可惜,仇恨還沒死,我怎么能先活?”
紀(jì)程的眉頭緊皺,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強(qiáng)烈的不安。他終于輕聲開口:“那如果……我想讓你為我活一次呢?”
綠萍一愣。
她從未聽他這樣說過。他們之間的情誼,一直像溫水煮青蛙,日復(fù)一日地沉默滋長,從未點破。
“你……說什么?”
紀(jì)程卻忽然轉(zhuǎn)開目光,掩飾住眼底的情緒:“沒什么。簽完合約就早點休息,明天要見導(dǎo)演?!?
綠萍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莫名一動。那句“為我活一次”,在她腦海里如夜雨般纏繞。
與此同時,紫菱在另一處別墅療養(yǎng)地漸漸康復(fù)。
楚濂來得頻繁,每次都帶著親手煮的粥、安神的香囊,還有一些關(guān)于舊時回憶的小物件。
那天他帶來了一個音樂盒,打開后是他們高中時一起合唱的那首《The Blower’s Daughter》。
紫菱聽著聽著,眼圈就紅了。
“你還留著?”她聲音顫抖。
“我什么都沒丟。”楚濂盯著她,“除了你。”
紫菱咬唇,眼淚再度滑落:“楚濂,我不是不想跟你走……只是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我?guī)阕??!彼蛔忠活D,“哪怕你現(xiàn)在是費太太,我也帶你走。”
“你以為他會放過我?”紫菱聲音突然變得銳利,“他連我最親近的閨蜜都能悄無聲息地挖走,再把我送到網(wǎng)絡(luò)輿論的漩渦里……他是掌控者,是棋手。我是他雕刻出來的玻璃娃娃,是他永遠(yuǎn)放在書桌上的那件藏品——你動一下試試,他就讓你粉身碎骨?!?
楚濂的手顫了。
“那你還愛他嗎?”
紫菱搖頭,又點頭。
“我不知道?!彼吐曊f,“我只知道,他太強(qiáng)了,而你……讓我還能想起小時候的陽光?!?
另一邊,費云帆的私人辦公室,地毯上散著幾張照片。
照片中,紫菱依靠在楚濂肩頭,楚濂用衣角為她擦眼淚,兩人之間的氛圍親昵到讓人無法忽視。
費云帆緊握酒杯,指節(jié)泛白。
“刪熱搜。”他冷聲吩咐助理,“另外,把楚濂的新項目暫停掉,理由是資金鏈評估風(fēng)險。”
“可是楚總,那邊是外資合資……”
“我說了,停?!?
他一字一頓,像是要從喉嚨里逼出所有怒火。
沉默中,助理離開。
辦公室只剩下他一人。他望向窗外,喃喃:
“我為你丟掉了巴黎,放棄了米蘭,卻還是守不住你這顆心?!?
那晚,他獨自驅(qū)車前往郊外別墅。
紫菱剛洗完澡,看到他時臉色一變。
“你怎么來了?”
“你以為我不會來?”他走進(jìn)來,雨水未干的外套滴在地毯上,“你以為我眼睜睜看你和他牽手、擁抱、哭泣……我還能假裝看不見?”
紫菱握緊浴袍:“你早就知道我愛過他?!?
“可你嫁的是我。”費云帆咬牙,眼神近乎狠厲,“你是我的人?!?
“我是你的籌碼,不是你的愛人。”
啪——
一聲脆響,茶幾上的酒杯摔成碎片。
費云帆捂住額角,閉眼深吸一口氣。
“紫菱,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那一刻,他像個突然被抽走全世界的男人,聲音里終于有了疲憊與脆弱。
紫菱愣住。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他。
“你……為什么不肯放我走?”
費云帆喃喃:“因為我真的只有你了。”
《浮生若夢》的拍攝如火如荼。
綠萍站在片場,手中是一頁重寫過十次的劇本。
那場戲,是瘋批女主在劇中毒死情敵,剖白一切的高潮場面。
“你以為我是瘋子?不,我只是比你早十年明白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公正。”
綠萍一句一句咬字,情緒深到讓整個劇組屏息。
導(dǎo)演一聲“過”,眾人都鼓起掌來。
紀(jì)程站在攝影監(jiān)視器后,眼睛泛著濕意。他知道,她已經(jīng)不是十年前那個舞臺上摔倒會哭的女孩了。
她現(xiàn)在是披荊斬棘的王。
拍攝結(jié)束,綠萍摘下耳麥,迎面撞上林然。
林然冷笑:“沒想到你還能回來?!?
綠萍輕描淡寫地一笑:“我不僅回來了,還站在你頭上。”
林然怒極:“你以為楚濂真的喜歡你?他在法國時都和紫菱同居了!”
綠萍臉色未變:“所以呢?你現(xiàn)在還靠著她的‘同情票’給你續(xù)命,林然,你已經(jīng)輸兩次了。”
林然手指發(fā)抖,最終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這時,紀(jì)程走近:“你還好嗎?”
綠萍看著他:“我很好。我只是越來越想知道,你到底在我身邊,是因為友情,還是……”
紀(jì)程怔住。
他終于一字一頓地說:“是因為我愛你,從頭到尾。”
夜幕降臨,BJ的天空少有地放晴。
綠萍站在陽臺上,望著遠(yuǎn)方車水馬龍的夜色,忽然覺得自己像站在舞臺中央,燈光亮起,她終于不再是別人的配角。
她低聲念了一句:“紀(jì)程,謝謝你。”
而此時,紫菱站在費家花園,手中握著一封未拆的離婚協(xié)議書。
風(fēng)吹起她的長發(fā),她的眼神終于不再飄搖。
她輕聲說:“楚濂,我要的幸福……或許真的不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