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之時,秦牧抵達了一處山谷入口。
此處,有兩座巖石砌成的堡壘,在其上方,竟能見到滄瀾宗的云海旗迎風飄揚。
除此外,還有其他三種圖案不一的旗幟。
此處營地,應當是滄瀾宗與其他勢力聯手建立。
在堡壘高層的窗口上,露出一張臉來,漠然無比地對下方人道:“想要進入營地,有言在先,而若萬一有兇獸出現在附近,堡壘有庇護爾等的義務,但爾等也需出力拱衛此處營地,同意的話就繳納五百下品靈石即可入內。”
秦牧做出無比肉疼的模樣,不情不愿地交出了靈石,同時道:“五百下品靈石,能買好些回氣丹嘞!”
“鄉巴佬。”堡壘中的人不屑言道,旋即開啟了陣法入口。
秦牧這才見到,原來有一片光幕籠罩了整座山谷。
當他走入其中后,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只見得山谷之中,房舍成片,赫然是一座小小村鎮。
而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可是斷空山深處!
那個被稱之為危險重重,無數大妖盤踞的地方!
能在此地建立一個如此規模的營地,定不是簡單之事。
走進營地中央,那里是一片廣場,也是這處營地最為熱鬧的地方。
廣場上,能見到不少帳篷,還有獸皮搭建而成的棚子,更有修士席地而坐,毫無防范的盤坐修行。
秦牧似沙子融入砂礫中,來到一處獸皮棚前,其主人是個中年漢子,一臉和善,一看便像是個好人。
“大哥,我能在此坐會兒不?”
那中年人笑了笑,點頭道:“當然,這營地里的客棧貴得要命,何處都要靈石,獨獨這廣場是個免費之處,小兄弟若沒地方去,想在我這坐多久都成。”
說著,中年人將烤好的獸肉遞了一塊過來,秦牧也笑瞇瞇地取出一罐酒,從朱載道納戒里翻出來的,他也不知是何酒,反正就與這好心人分享了。
秦牧攀談了幾句,得知這位中年大哥是一名散修,來這斷空山已有數月了,不久前被一頭兇獸所傷,便進了這處營地修養。
而在此處,大家之所以毫無防備,是因為這里有滄瀾宗重兵把守,營地內不可生事,無人敢忤逆。
再加上,在這斷空山中,大家的敵人都是那些個兇獸,人族修士本就要同仇敵愾,那便更無人會在此地生事了。
二人交談之際,就見得廣場中央的高臺上,走上了三個身著白色云紋錦袍,氣質不凡的年輕修士。
他們神色倨傲,眼神中帶著天然的審視之意,為首之人乃是一個約莫二十五六的修士,面色冷峻,腰懸利劍,氣息赫然達到了先天中境。
他們胸前,皆有滄瀾宗的云海紋!
廣場上的人群在此刻靜了下來,齊齊望向中央高臺上的身影。
“傳達我滄瀾宗懸賞令,凡能取叛徒秦牧首級者,賞上品靈石,玄階下品靈器一件,并可得我滄瀾宗外門客卿之位,而能提供其行蹤者,也能得到不菲的靈石賞賜,或是換取凝元丹三瓶!”
為首的滄瀾宗弟子如是言道,在其身旁,浮動的靈力匯聚成一幅畫像,其上,赫然是秦牧的模樣!
周遭在此時恢復了哄鬧,各處都在低聲議論。
“嘖嘖,滄瀾宗可真是大手筆啊,玄階下品靈器,還有外門客卿之位!”
“替滄瀾宗除了這個姓秦的,以后就能吃上滄瀾宗的客卿供奉了?”
“此人究竟是干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能讓滄瀾宗下此血本?”
“可惜,在這斷空山里找一個人太難了,否則我定要試試!”
“只怕你有命試沒命享用這些賞賜,能讓滄瀾宗大動干戈的,能是等閑之輩么?”
“我聽說連宋飛塵都親自來了……”
議論聲中,夾雜著數不清的情緒,有貪婪,有不屑,亦有忌憚。
不過,大多修士也只是過過嘴癮,并未打算參與到這場獵殺之中,畢竟在斷空山里,能保全自身便算是不易,滄瀾宗的賞賜再誘人,也與他們這樣的普通修士無關。
秦牧已不知何時來到了高臺前,得益于千幻面紗的偽裝,饒是他站在滄瀾宗弟子面前,也未曾被認出。
他此刻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茫然與好奇,活生生一個被賞賜吸引而來的愣頭青。
“這三位道兄,這個秦牧到底做了什么,是偷了你們宗主寶貝不成,你們如此不惜代價也要殺他?”
“呵呵,這叛徒曾是我滄瀾宗弟子,后被逐出宗門,伙同外人殺我宗長老,罪大惡極,不過,此事與你無關,你若有此人線索,便可來領取賞賜。”臺上滄瀾宗弟子言道。
秦牧臉上露出困惑之色,他撓著頭道:“我倒是沒有他的線索,不過為滄瀾宗獻策,能得賞賜不?”
周圍人聞言皆是一臉莫名地看向他。
獻策?
就你這個鄉巴佬愣頭青,也能給滄瀾宗獻策?
不過人不可貌相,因而周圍人還是豎起耳朵,想看看此人是否真有何等妙策。
上方那為首的滄瀾宗弟子道:“你若真有什么好計策能助我們抓到此賊,亦有你的賞賜!”
秦牧嘿嘿一笑,道:“此人殺了滄瀾宗長老,又來了斷空山,想來是個厲害之人,你們何不將他家人抓起來,逼他就范,總好過這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尋不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三名滄瀾宗弟子仰頭發出輕蔑大笑。
“無知之徒,滾一邊去!”
“你以為我等沒有如此做?”
“此前柳無常長老與首席師兄去了云城,打傷了此賊父親,如此,都未能逼這小賊獻身!”
“若非我們宗主仁厚,早將他姓秦的滅族,也是想讓那秦家死得瞑目,亦是讓天下同道無話可說,這才先留了那賊徒父親之命,只待找到叛徒,一并處置!”
秦牧仰著頭,似乎聽愣了,半響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不愧是滄瀾宗的模樣來,訕笑著道:“原來你們早就想到了,我就說嘛!”
在旁人目光下,秦牧悻悻而去。
無人看見的是,在千幻面紗的偽裝之下,潛藏是滔天的殺意與怒火!
而就在這時,營地忽然騷亂起來。
只見得數道人影從天而降,竟是直接躍過了營地大陣的光幕。
高臺之上,那三名滄瀾弟子對著來人正色行禮。
“師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柳長老也來了?”
本已融入人群的秦牧,在聽到這話時,陡然轉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