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秦牧這才反應過來,在他之前吳天還有一個弟子叛逃,當下不由苦笑,而后道:“不是,只是體修不同靈修,待在山上清修雖有進益,但還是不如臨戰帶來的提升大。”
吳小玉將信將疑道:“真的?”
“師姐不信我?”秦牧反問。
吳小玉想了想,而后道:“當然信你,我送送你吧。”
二人并肩往外而去,期間吳小玉一直叮囑,在外歷練一定要注意安全。
畢竟,別人家的弟子都有宗門在背后,而他秦牧若是說出混元玄宗的名頭來,一是如今已沒幾個人聽說過這名號,而聽說過的,大概會不屑一顧,而后下手更重了。
至于吳天,恐怕也不是那種能為弟子出頭的人。
秦牧對此倒不以為然,吳天這個老師,幾乎是個甩手掌柜,當然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萬一對方究根結底,想要弄明白秦牧的氣血為何增進如此之快,他反倒解釋不清楚。
二人說話間,已是到了守拙峰正門之下。
而就在這時,聽見山道之上吵吵鬧鬧,放眼看去,只見得一群人正朝此而來。
吳小玉看到那人群時,眉宇間閃過一絲厭色。
“又是他們,又來找麻煩了!”
秦牧認出了其中不少人都是抱樸峰上的弟子,畢竟前些日子這些人才剛被他灰溜溜地打退。
徐五境倒是不再其中,相反,這一次受眾星拱月的,乃是一個年長一些的人,但外表看起來也不超過三十歲,秦牧覺得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此人氣息倒是極為深厚,此時,就聽見吳小玉在一旁道:“那個帶頭的,就是抱樸峰的大師兄,宋德一,此人是個睚眥必報之徒,前陣子你打敗徐五境,抱樸峰顏面盡失,他定是來找回面子的。”
秦牧微微點頭,道:“沒事,我敢放言受所有人的挑戰,就不懼他們任何一人。”
吳小玉有些意外,而后道:“此人……前不久破境筑基,筑基初期的修為,你也有把握?”
這倒是讓秦牧有些意外了,沒想到混元玄宗一個尋常弟子,都能有此修為。
不過,自己全力一戰,未必沒有獲勝的機會。
畢竟只是剛破入筑基境,許多手段都未曾穩固。
此時,人群靠近,其中可見得林軒等人,一個個皆是趾高氣昂,為首的宋德一,則是一副居高臨下,目中無人的態勢。
“你就是那個滄瀾宗棄徒吧?”他問道,說話時雙目也沒看向秦牧,倒像是與空氣在對話。
秦牧這時終于想起在何處見過此人了。
“六年前的百宗大比,你輸給我過?”秦牧挑眉道。
聞言,宋德一一愣,連帶抱樸峰其他弟子也盡是一愣。
林軒跳出來滿臉不屑地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位可是我抱樸峰大師兄,他已是筑基強者,豈會輸給你!”
秦牧搖頭道:“百宗大比時他還不是筑基,而我那時也并非體修。”
眾人又都看向宋德一。
只見宋德一冷笑道:“當初,我的確是敗在你小子手上,可那又如何,那時你借滄瀾宗之勢,風頭無兩,又是少年天才,我敗了也沒什么,但正是那一敗,令我奮發圖強,有了今日修為!”
宋德一說罷,終于看向了秦牧,他想看看,自己這昔日最強大的對手,如今面對已是筑基的他,會流露出何等神色。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秦牧的神色平靜無比,甚至到最后,也只是蹦出了一個輕飄飄的“哦”字。
“不過是滄瀾宗一個棄徒,如路邊野狗一條,也就是吳師叔,整日醉酒,才會傻到將你帶進宗門,你怎還會像此前那般自傲?”宋德一冷聲問道。
秦牧淡淡道:“你來為何事?”
宋德一見秦牧又是如此作態,已是氣得牙癢癢,恨不得現在便動手廢了秦牧,一是雪曾經的一敗之恥,二么,則是為他的這些師弟出一口惡氣。
但目光一瞥,卻是瞧見遠處大殿門前,出現了一道醉醺醺的身影,吳天靠著門,眼中不見醉意,而是瞇眼打量著宋德一,這使得他心中一凜,起了忌憚之意。
這個吳天,莫看他平日醉醺醺的,修為也落后于其他峰主。
但年輕時,可是妥妥的狠人,說是名震滄州那不是蓋的。
宋德一身為抱樸峰大師兄,在弟子中資歷相當老,因而對吳天的了解也遠勝他人,自明白吳天的恐怖之處。
難不成真如大家認為的,一個醉醺醺的酒鬼,就能擔任一峰之主?
他話鋒一轉,便對秦牧道:“聽聞你此前連敗我峰上兩位師弟,又放出豪言,接受全宗弟子挑戰?”
“不錯,你是要挑戰我么,先說好,失敗了,可是得獻上些東西。”秦牧說著,臉上依舊不見懼色,使人看不明白,他心中究竟在想著什么。
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能與宋德一分個高下吧?
此時,宋德一聽到秦牧的話,已是仰起頭放聲大笑起來。
“我挑戰你?”
“笑話!”
宋德一前壓一步,滿身氣勢瞬時溢出,撲面而去。
無形威壓似一座大山落下,然而秦牧只是腳下一沉,脊梁卻如竹竿般筆直。
筑基威勢又如何?
他不滅體已有幾分雛形,莫說這等筑基初期,哪怕是筑基巔峰當面,也壓不彎他的身軀!
“我筑基修為挑戰你煉臟體修,說出去,我是要被人笑話的!”
“那你來此意欲何為?”秦牧直視對方,氣場上不避不讓。
宋德一微瞇雙眼,道:“來此是告訴你,你這滄瀾棄徒,不配為我混元玄宗弟子,識趣些自己滾蛋,如若不然,日后我親自將你打出宗門。”
說罷,宋德一往地上啐了一口。
秦牧眉頭一挑,道:“何必等日后,今日不可么?”
任誰都看出秦牧求戰之意十分強烈,然而這也是最令人費解之處。
眾人一時間不明白,此人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還是說,他當慣了天驕,已不知天高地厚了?
此時,問題又回到了最初。
“我不會背負恃強凌弱之名。”宋德一淡淡言道,心中已是期待秦牧說出那句話來。
他就是要此人說出那句話,那樣,才好當著吳天的面,廢了此子!
如若秦牧不敢,則他前幾日打下的威風,立刻煙消云散!
而秦牧,則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那句話。
“既然如此,你壓制境界修為與我一戰,不就行了?”
宋德一顯然沒想到,對方居然蠢到真的往套里鉆,心中狂喜起來,迫不及待地道:“壓境又何妨,今日廢你,明日便除了守拙峰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