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彈指一揮間,大半月的時光就此過去。
秦牧所在的房間之中,打鐵般的聲音響個不停。
“咚咚咚咚……”
在他身前,是一座白色粉末堆成的小山。
靈石失去靈力后,會化為些許白色塵埃,而能堆成如此小山,至少不下十萬靈石。
此刻,打量的靈力在房內運轉不止,凝聚為一柄柄小錘,近乎瘋狂的錘煉秦牧的肉身。
秦牧一邊運功,一邊還要忍受著肉體似要支離破碎的痛苦,不過他早已習慣,習慣到近乎麻木。
不知多久過去,打鐵聲在終于停下,而秦牧盤膝而坐,整個人沒有任何動靜,但眉宇間卻有著一絲喜色。
伴隨著那靈力錘的敲打,秦牧體內,竟被釘入了一些靈氣。
這些靈氣并非是在丹田之中,而是游離在秦牧身體各處,雖是少量,但卻能以道海造化功控制這些靈氣。
這對秦牧而言,絕對是久違的感覺!
自從靈脈被斷后,他再沒有這種能夠操控靈力的感覺。
同時,他修為已經邁入到易髓六重!
睜開眼時,秦牧望著身前比他人還高的石粉堆,不由得一陣錯愕。
“若是祖師那般的靈修,可靠自身吸收的靈氣,完成道海造化功的修行,兩種修道方式相輔相成,但我不同,我只能借用靈石中的靈氣,往后靈石對我而言,將十分重要!”
就這一段時間的修行,秦牧幾乎用去了近十萬下品靈石的靈力。
好在是他此前的靈石都沒怎么動用過,全留在納戒中,應當還能在支撐不少時日的修行。
停了道海造化功,秦牧又練了身法以及三千劫指等諸多法門。
體修就是武者,在許多時候,往往靠的是自身的肌肉記憶,不練則疏。
練完功后的秦牧梳洗一番,打算去后山看看族人們,結果這時吳小玉走了進來。
“師弟,宗外出了些事,師長們的意思,是要我們去處理。”
聞言,秦牧眉頭一皺,便隨吳小玉而去。
……
此刻,混元玄宗之外。
幾十道身影浮于半空上,俯瞰下方山谷。
其中,大多是混元玄宗弟子,有二人站在眾人之前,正是抱樸峰上的宋德一以及副宗主親傳歐陽譽。
“這兇獸也不知從何而來,盤踞于此已有數日,既不冒犯我宗,亦不離去,也不知是何意思。”宋德一看著下方山谷道。
在那山谷間,一只巨獸臥在那處,其身形約莫十余丈,背如山脊,臥于山谷之間,似乎在打盹,若不細看,還以為是山谷中多出了一座新的小山。
“偏偏十分難纏,我等發現之時,本欲就地斬殺,結果這妖孽竟是將我等攻勢一應接下,毫發未損,我等也不敢太過冒進,只好請師兄們來看看了。”后方,另一名弟子言道。
歐陽譽微微一笑,道:“此獸名為負岳,從其體型來看,應當到了四階,其以精鐵為食,皮甲卻比尋常精鐵還要堅硬,等閑刀劍根本傷他不得,看樣子他是打算在此蟄眠。”
聞言,眾人皆是一驚,負岳之名他們還是聽說過的,未曾想今日見到了實物。
這種兇獸防御力驚人,就好比眼前這四階負岳,境界相當于人族筑基修士,但恐怕尋常筑基修士,根本就傷不到他命門。
也就難怪,在宋德一等人到來前,那些弟子都對他束手無策。
“難道我們就讓他在宗門之外酣睡?”宋德一不禁問道。
歐陽譽搖了搖頭,笑著回道:“當然不能,山門之前,豈能容許此等兇獸臥榻于此,不過門內師長是不打算處理此事,我已讓人去找一個合適的人來。”
“合適的人?”宋德一有些疑惑。
這時,就見得混元玄宗內,兩道身影飛出。
細看之下,那不就是守拙峰上的秦牧與吳小玉么!
宋德一頓時明白了歐陽譽的意思,不由露出一抹壞笑,道:“還是宋師兄高瞻遠矚,此兇獸我等來對付,怎么也有傷亡,讓守拙峰的人來,的確是最為合適的!”
等到秦牧與吳小玉到了近前,宋德一便笑瞇瞇地道:“秦師弟來得正好,這頭兇獸盤踞于此,我等都束手無策,恐怕只能看你了。”
秦牧看向下方山谷中的負岳,一旁的吳小玉則是秀眉緊蹙,道:“這四階的兇獸,不應當請師長們來對付么?”
宋德一道:“師父與師叔他們皆有要事在身,宗主又在閉關之中,此事恐怕只能讓我們自己來處理,還是說你守拙峰的人,一點也不想為宗門盡心?”
吳小玉打量了眼下方,目光變得冷冽起來,這頭負岳哪是他們這些弟子能夠對付的,而且這兇獸突然來到山門前,也透著些詭異。
此時,歐陽譽冷不丁地開口:“秦師弟乃是體修,肉身霸道,對付這兇獸應當是手到擒來,除非是不愿為宗門辦事,莫忘了,你家人是得宗門庇護,才能留在這里。”
他不說此事還好,一說起這事,秦牧便陡然向他看去。
不久前,歐陽譽才打死了他的一個族弟,這事秦牧可沒忘記。
“要我對付這頭兇獸,倒是沒問題。”秦牧淡淡道。
宋德一與歐陽譽皆是眉頭一挑,渾然沒想到秦牧答應得如此痛快。
就見秦牧繼續道:“但在我對付了這頭兇獸后,希望你也能答應一件事。”
“何事?”歐陽譽問道。
秦牧道:“上次你打死我族之人,此事還沒揭過,你若能披麻戴孝為我那族弟守靈一日,我便下場,如何?”
這話一出,周遭人皆是一愣。
讓歐陽譽披麻戴孝?
這秦牧瘋了不成!
就連宋德一都覺得此事絕無可能,堂堂副宗主親傳,怎會去給秦牧的族人披麻戴孝。
結果,歐陽譽只是輕笑了幾聲,便道:“答應你又有何妨,但你須做到徹底解決這頭兇獸,如若不然,我會再宰幾個姓秦的。”
宋德一等人面色更為愕然,難不成歐陽譽也瘋了,竟會答應如此條件?
吳小玉卻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以懷疑的目光打量一眼歐陽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