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沒有看向那兩人，而是看向他們后面。

昏暗的房間后面，有用鐵柵欄圍起來的兩只怪物。

秦懷看向沈若檸，“你不是能操控這些怪物嗎？為什么還要圍起來？”

沈若檸笑了笑，“我能操控怪物不假，但一次性操控太多怪物也會對我的精神力造成一定的負擔，操控三只的情況下，對我的消耗很小，基本都能一邊消耗一邊補充回來，但操控五只，耗費精神力就不小了。”

“其實這鐵柵欄也圍不住它們，但我給他們下過命令，所以就算我不控制它們，他們也不會違抗我。”

秦懷點頭，表示明白。

其實原理和他操控飛刀類似，只要精神力足夠，他就可以一直操控飛刀或其他物體。

秦懷看向那個小孩，“你還留著他干嘛？”

沈若檸也看向那個小孩，“還不是你，我正一刀一刀切割他身上的肉，喂食我的寵物，正享受他死前猙獰的狀態呢，結果感知到你來了，我不得不停下手來。”

“原來如此。”秦懷看向那個小孩，心里莫名感到一陣不適，“既然已經死了，那就找個地方埋了吧。”

“埋了？”沈若檸有些詫異，“你不是會讓怪物去吃人嗎？怎么這一個又埋了？不覺得浪費嗎？”

“我讓你的怪物去吃人，是因為那些人是惡人，但孩子不一樣，讓他入土為安吧！”

沈若檸笑了笑，“你們人類真是有趣，死掉的人，其實也是糧食，偏要說什么入土為安。”

秦懷看著沈若檸，眼神冰冷，“從今天起，沒有我的允許，你的怪物不準吃人。”

“不準吃人？”沈若檸一愣，“那吃什么？”

“吃怪物。”秦懷冷冷看著她，“怪物吃怪物，同樣會升級，效果沒有吃人好也沒關系，總之不允許吃人，哪怕是死人，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沈若檸不解，“死人也不能吃？”

秦懷瞥了她一眼，“你們怪物不懂我們的文明，總之，吃人之前得問過我。”

“好吧！”沈若檸妥協。

隨后秦懷看向那個雙目無神的女人。

“想活下來嗎？”秦懷看向她的臉，“欺負你的人都死了。”

女人無神的雙目瞬間恢復了一些神采，“他們……該死！”

秦懷點了點頭，一把染血的剔骨刀直接割斷了她手上的繩子，女人立即掉落下來。

她坐在地上，看了看秦懷，又看了看秦懷旁邊的沈若檸，情緒立即激動起來，她憤怒撲向沈若檸。

只是，沈若檸作為特殊的職業者，又怎么可能被她撲倒，她身軀輕盈，閃避的同時，臉上的笑容甚至都沒有一絲變化。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害死了那么多人，還當著我的面一刀一刀割下我孩子的肉。”

然而女人不依不撓，她咬著牙承受著身體上的疼痛，不斷撲向沈若檸，哪怕身體有鮮血淌落，也不依不撓。

秦懷看向那個小孩尸體，“原來這就是她的孩子嗎？那你真是該死啊！”

沈若檸嘴角的笑容不變，她一邊閃避，一邊回答，“那又怎么了？我可是怪物啊！”

秦懷看向閃避的沈若檸，心中也逐漸涌起了一股殺意，一道空間絲線悄悄纏繞上了腰間的飛刀。

殺了她嗎？

她確實該死。

可是，她很有用。

甚至秦懷明白，這就是變異人類，就是深淵支配者，嗜血、瘋狂，喜歡折磨人類。

這是他們的標簽。

這是上一世人盡皆知的事實，可依舊還是有很多人會選擇馴服他們，哪怕會有失控被反殺的風險。

沈若檸看著那個一直追逐她的女人，忍不住開口，“好了，你撿回一條命就偷笑吧！還繼續追的話，就別怪我對你動手了。”

秦懷看著那兩個追逐的女人，思索了許久，她緩緩松開飛刀。

“好了。”秦懷拉住了那個女人，強大的力量讓那個女人始終無法掙脫。

見掙脫不開，女人沖著秦懷瘋狂嘶吼，“你這么厲害，為什么你不殺了她？”

秦懷此時也很無奈，老實講，他剛剛確實動了想殺了沈若檸的念頭，但，那是和平年代才應該有的想法。

如今已經是末世了，很多選擇都是身不由己的，增強自己這邊的實力，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凌駕于一切之上。

在末世，追隨內心而走，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代價往往是更重要的東西，甚至是生命。

就比如沈若檸，殺了她，只能解一時之憤，而留下來，卻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助力。

雖說有風險，但什么事情沒有風險？

秦懷冷冷看著沈若檸，“我知道你們變異人類就是這樣，但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去傷害任何一個人類，否則，你必死。”

看著秦懷冰冷的眼神，沈若檸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那個已經死掉的孩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記得你今天的承諾。”秦懷冷冷看著她，“以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你，但以后，你有半點違抗，我一定殺了你。”

秦懷說完，也沒等沈若檸回答，就拉著女人去到了旁邊的酒店客房。

他扯下了床單蓋在女人身上，隨后詢問，“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咬了咬牙，惡狠狠盯著秦懷。

“別這樣看我，欺負你的人都死了，但那個女人不行，我留著還有用。”

“我給你找一套衣服，然后我會帶你去官方庇護所。”

隨后秦懷轉身就走。

“等一下！”女人終于開口。

秦懷轉頭看去，“還有什么事嗎？”

“為什么還要救我？”女人淚眼婆娑看著秦懷，“這樣子的我，不應該立馬去死嗎？”

“不要這么說，你的遭遇，我確實無法感同身受，但我想說，活著，總比死了好。”秦懷看著那女人的眼睛。

“想死不過一瞬間，但活著才是真正的勇士，不要因為別人傷害了你，就把自己否認了，你沒有錯，只是世界上總有壞人，你無法改變他們。”

秦懷說完，再次轉身離開，沒多久就帶回了一套衣服。

隨后秦懷轉身離開，讓女人獨自換衣服。

“等一下。”

女人再次叫住秦懷。

“怎么了？”秦懷微微側身看向她。

女人眼中充滿了害怕與彷徨，“我現在……不知道為什么而活了。”

隨后她痛苦抱著頭，“我現在無時無刻不在回想著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好想去死。”

這個女人確實可憐，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可活下來，對她來說，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