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01年7月,北方小城的夏天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
周曉陽站在縣一中的紅榜前,手指順著名單一點點往下滑,從“清華大學”滑到“北京大學”,再到“省重點大學”,最后停在了“專科線”上方——他的名字沒有出現(xiàn)。
差12分。
耳邊嗡嗡作響,班主任老劉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曉陽啊,復讀吧,現(xiàn)在大學生才值錢……”
他盯著紅榜上那些陌生的名字,突然覺得可笑。三個月前,他還和同桌王浩在晚自習偷偷翻著《科幻世界》,暢想著考上大學后要如何“改變世界”。而現(xiàn)在,王浩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他——周曉陽,成了“落榜生”。
“我不復讀。”他聽見自己說。
老劉皺起眉頭,眼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失望:“那你想干什么?去打工?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
“我去深圳。”曉陽打斷他,聲音很輕,但很堅決。
2
回家的路上,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
曉陽踢著路邊的石子,腦子里全是母親的臉——那個在紡織廠三班倒的女人,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常年勞作而粗大變形,卻總在飯桌上說:“我兒子是要考大學的。”
現(xiàn)在,他怎么跟她交代?
巷子口的小賣部里,電視機正放著新聞:“中國申奧成功,BJ將舉辦2008年奧運會……”歡呼聲從電視里炸開,幾個光著膀子的男人舉著啤酒瓶高喊:“牛逼!中國牛逼!”
曉陽低著頭快步走過。
推開家門時,母親李素芬正在廚房炒菜,油煙嗆得她直咳嗽。她沒回頭,只是問:“成績出來了?”
“嗯。”
“考上沒?”
曉陽沒說話,把成績單放在桌上。
鍋鏟的聲音停了。
幾秒鐘后,母親關(guān)掉煤氣灶,用圍裙擦了擦手,拿起那張紙。她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差多少?”
“12分。”
母親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說了一句:“吃飯吧。”
那頓飯吃得像一場葬禮。
3
夜里,曉陽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裂縫。
門外傳來壓低的爭吵聲。
“你倒是說句話啊!”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要是復讀,學費怎么辦?廠里已經(jīng)三個月沒發(fā)工資了……”
“我去借。”父親的聲音沙啞,像是很久沒說話。
“借?上次你下崗,借的錢還沒還清!”
“那你說怎么辦?!”父親突然提高了嗓門,又猛地壓低,“……讓他跟我去深圳。”
沉默。
過了一會兒,母親推門進來,手里捏著一個手帕包著的東西。她在曉陽床邊坐下,手帕里是五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
“你爸在深圳白石洲,地址我寫紙上了。”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什么,“去了別惹事,聽他的話。”
曉陽想說點什么,喉嚨卻像被堵住了。
母親起身離開時,他看見她用手背飛快地抹了下眼睛。
4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曉陽就拎著行李出了門。
包里裝著幾件換洗衣服、一本《平凡的世界》、母親塞的兩包方便面,還有那張寫著父親地址的紙條。
縣城汽車站擠滿了人,大部分是外出打工的農(nóng)民,扛著編織袋,皮膚黝黑。曉陽攥著車票,突然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和他們一樣了。
“讓一讓!讓一讓!”一個戴紅袖標的大叔推著行李車橫沖直撞,差點撞倒一個抱孩子的女人。
曉陽扶了她一把。
“謝謝啊。”女人沖他笑笑,懷里的孩子睡得正香。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手上卻已經(jīng)有了皺紋。“你去哪兒?”
“深圳。”
“打工?”
“……嗯。”
女人嘆了口氣:“我男人在東莞廠里,說今年活兒少……你多大了?”
“十八。”
“跟我弟一樣大。”她搖搖頭,“這么小就出去遭罪……”
廣播里開始檢票,人群像潮水一樣涌向站臺。
5
綠皮火車里擠得像沙丁魚罐頭。
曉陽縮在靠窗的位置,對面坐著一個穿褪色軍裝的老頭,正就著花生米喝白酒。
“學生娃?”老頭瞇著眼看他。
曉陽沒吭聲。
“逃學出來的?”
“不是。”他終于開口,“……去打工。”
老頭嗤笑一聲,灌了口酒:“90年我去深圳,遍地是黃金,現(xiàn)在嘛……”他湊近,滿嘴酒氣,“遍地是騙子。”
火車轟隆隆地開動,窗外的景色開始后退。
曉陽突然想起高三最后一次班會,老劉在黑板上寫“知識改變命運”。而現(xiàn)在,他的命運正駛向完全未知的方向。
老頭喝醉了,開始哼一首老掉牙的歌:“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咱們工人有力量!”
旁邊有人罵:“吵死了!”
老頭也不惱,沖曉陽眨眨眼:“小子,記住——到了那兒,誰也別信。”
6
夜里,火車停靠鄭州站。
曉陽餓得胃疼,拆開母親給的方便面。對面老頭已經(jīng)打著呼嚕睡著了。
“小兄弟,要充電寶嗎?”一個穿皮夾克的男人湊過來,“原價200,算你100。”
曉陽搖頭。
“那手機呢?諾基亞8250,剛偷的……不對,剛撿的!”
“我沒錢。”
皮夾克撇撇嘴走開了。
月臺上,小販推著車叫賣:“盒飯!熱乎的盒飯!”曉陽摸出五塊錢,從窗口買了一份。
剛吃兩口,突然有人拍他肩膀:“查票!”
他轉(zhuǎn)身,看見一個戴眼鏡的乘務員。
票遞過去,對方掃了一眼:“學生證。”
“什么?”
“你這票是學生票,要核對學生證。”
曉陽僵住了——這張票是王浩幫他買的,用的是王浩的學生證。
“我……我沒帶。”
乘務員冷笑:“補全票,再加50%罰款。”
“多少錢?”
“148。”
曉陽攥著母親給的500塊錢,手心里全是汗。
最后,他掏出了錢。
皮夾克男在不遠處咧嘴笑,露出一顆金牙。
7
天快亮時,火車終于到了廣州。
曉陽拖著行李,跟著人群擠出站臺。熱浪撲面而來,空氣里混合著汽油、汗水和聽不懂的粵語吆喝。
“深圳!深圳!上車就走!”一個舉著牌子的男人拽住他。
“多少錢?”
“50!”
曉陽剛要掏錢,突然想起老頭的話——“到了那兒,誰也別信。”
他搖搖頭,走到正規(guī)售票窗口:“去深圳的大巴,多少錢?”
“32。”
大巴上,他緊抱著行李不敢睡覺。窗外的高樓越來越多,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深圳到了。
8
白石洲比想象中更擁擠。
狹窄的巷子兩側(cè)是密密麻麻的“握手樓”,陽臺上晾曬的衣服像萬國旗。街邊大喇叭循環(huán)播放:“招聘!招聘!電子廠包吃住!”
曉陽捏著地址紙條,找了兩個小時,終于在一棟墻皮剝落的筒子樓前停下。
402室。
他敲門,沒人應。
對門探出個腦袋:“找誰?”
“周建國。”
“哦,老周啊,他夜班,晚上才回來。”
曉陽坐在樓梯口等,數(shù)著墻上的裂縫。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一個佝僂著背的男人拎著塑料袋上樓,看見他時猛地停住。
三年沒見,父親老了太多——鬢角全白了,臉上皺紋深得像刀刻。
父子倆對視著,誰都沒說話。
最后,父親掏出鑰匙:“進來吧。”
9
出租屋不到8平米,一張鐵架床占了大半空間。
父親把塑料袋放桌上——兩個饅頭,一包榨菜。
“吃了嗎?”
“吃了。”曉陽撒謊。
沉默。
父親打開電磁爐熱饅頭,背對著他問:“考得怎么樣?”
曉陽盯著水泥地上的裂縫:“……沒考上。”
父親的手頓了一下,沒回頭。
“差多少?”
“12分。”
水開了,蒸汽頂著鍋蓋噗噗響。
父親關(guān)了火,依舊背對著他:“明天我?guī)闳S里問問,看能不能安排個活兒。”
曉陽突然很想哭。
但他只是說:“好。”
窗外,深圳的霓虹燈剛剛亮起。
詭秘之主
蒸汽與機械的浪潮中,誰能觸及非凡?歷史和黑暗的迷霧里,又是誰在耳語?我從詭秘中醒來,睜眼看見這個世界:槍械,大炮,巨艦,飛空艇,差分機;魔藥,占卜,詛咒,倒吊人,封印物……光明依舊照耀,神秘從未遠離,這是一段“愚者”的傳說。
沒錢修什么仙?
老者:“你想報仇?”少年:“我被強者反復侮辱,被師尊視為垃圾,我怎么可能不想報仇?”老者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好孩子,我來傳功給你吧。”少年驚道:“前輩!這怎么行?”老者伸出手:“把你手機給我。”少年看著手機上的變化,震驚道:“前輩!這哪里來的百年功力?”老者微微一笑:“好孩子,這是你在天庭的備用功力,以后急用的時候隨用隨取,別再被人侮辱了。”少年皺眉:“這不是法力貸嗎?我怕……”老者:“天庭是大平臺,新用戶借百年功力有30天免息,日息最低半天功力,還沒你吐納一周天多。”……張羽冷哼一聲,關(guān)掉了上面的廣告。
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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